第15章 金無常

劉素覺得是兒子淘氣才帶着三個孩子去樹林玩才惹上這麽大的麻煩。雖然沒人怪她什麽，可她心裏總是過不去，後來又去廟裏求了老和尚三個護身符給三個同樣受了驚吓的孩子送了過去。她知道沒用，可這玩意兒就是解心寬用的。

不過趙小三自從帶上附身符之後身體的确是好多了。雖然還是吓破膽的樣子，聲音大一點兒他都哆嗦，可好在能起床，能說話，最重要的是能不做噩夢了。

張志凡因為也是“被驚吓者”所以免于被抽。這幾天也是乖得不行，就趴在炕上寫字瞎劃拉，絕對不外出鬧騰。就連二蛋和小九來找他玩，三個人都是坐在葡萄藤下拍瓶蓋。

張志凡小盆友很郁悶。他不想玩這麽幼稚的游戲，而且一直贏不單是拉仇恨，也是對自己智商上的一種侮辱。當然輸就更是侮辱了。他現在心心念念就想着大花能夠趕緊回來。首先把趙小三的病治好，然後再跟自己八一八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大花沒等回來，倒是老王和帶了一個三十左右的中年男人來了他家。說是做一下小孩子的回訪，畢竟那次的“鬧鬼”事件已經被他們當疑似拐賣案件上報市局，這次是市局來人來問孩子們的話了。

當天只有王清雲在家，她十二萬個不放心也不樂意讓人再去提外孫受驚吓的那件事。可警察來問話她也不能攔着。卻不想讓孩子跟這個金警察單獨說話。“金同志，孩子太小，我還是留下來吧。”

金警察微笑着搖頭：“大媽，您放心，我不會為難孩子。您還是先和王所長先在門外等一會兒。只要一會兒。”

王清雲沒辦法，只能跟王所長現到院兒裏了。不過耳朵支棱着，生怕外孫被問之後再想起可怕的東西哭起來。不過她很顯然忘記了她家張志凡“見鬼”之後就沒有哭過……

張志凡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的金警察。“警察叔叔，你有什麽問題就問吧。我能回答的都回答。”

金警察早就聽王所長說過，張志凡這個孩子聰明得厲害，而且膽子大。不過現在在他看來，這孩子不但是膽子大，連周身的氣場都十分了得。難怪“見鬼”之後也沒哭沒鬧，更沒跟另一個孩子一樣大病不起。“跟叔叔說說，你到底看到了什麽。真的是鬼？”

張志凡坐在椅子上，晃蕩着他的小短腿兒。“不知道啊。就是綠色的像手一樣，在草裏抓撓了兩下就不見了。王大爺不是說可能是蛇嗎？不過我都不知道有五個腦袋的蛇。叔叔你知道嗎？”媽蛋讓你這麽直接就問一個受了“驚吓”的孩子這種問題！

金警察果然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孩子為何好像很不滿。“呃……那叔叔問你另外一個問題，你為什麽沒害怕呢？”

張志凡無語。怎麽都是這個問題。“幼兒園阿姨說世界上沒有鬼啊。”

金警察突然笑了：“但是你見過妖吧。”

張志凡立刻愣住了。這是什麽情況？這個姓金的警察怎麽會問自己這個問題！難道他跟自家大花是相識的？不能夠啊！

見張志凡愣住了，金警察笑道：“別緊張。我的身份很特殊。跟你說說也無妨。就是白天的時候我是警察管人，晚上有需要的時候我就是鬼差抓鬼。老話說我這樣的人是‘走無常’，所以你可以叫我金無常。”

張志凡把嘴巴張得老大。要不是晴天白日馬上就要到中午了，他真能嚎起來。我了個大擦啊！這話是可以跟一個孩子說的麽？還是這個金無常連自己不是孩子的事實都看出來了？“你騙人！阿姨說沒有鬼！”

金無常蹲下來，一副怪蜀黍的樣子：“小凡凡啊，跟叔叔說實話吧。你是不是從小就有天眼，可以可以跟精怪溝通？我雖然大本事沒有，但還是能感覺到你身邊有不尋常的氣息，還有淡淡的妖氣。”

張志凡在權衡利弊。他覺得自己最好是矢口否認。然後大哭一場讓姥姥把這個“拐孩子”的金無常給叉走。但他又相信了這個人說的話。雖然他根本對這些靈異啊鬼怪妖魔的事情不了解。可他已經是重生的人了，又有保镖大花之前的那些話。他很相信金無常說的身份。

就在他還沒想明白說不說的時候。突然一個影子從小窗戶外面蹿了進來。并且“喵”了一聲落到張志凡身邊。

看到是自家大花同志，張志凡立刻心裏有底了。“大花你去好久！”

大花擡頭看了看小主人，嘆了口氣。剛回到這裏就聽幾只野貓說他們家小主人見鬼了。結果進來還看到一只人不人鬼不鬼的差老爺，真是會惹麻煩。知道在金無常面前也沒有必要隐瞞，雖然鬼和妖不歸一個地方管，可同樣不屬于陽界的大家是可以彼此看清的。“我只是去了兩天！你們這裏好久而已。”

張志凡嘴角抽搐。不過既然大花肯在金無常面前開口。他就知道這個人的身份肯定是真的了。“警察叔叔，你還有什麽就問大花吧。”

大花差點兒趴地上，這個小主人很“信任”自己啊！金無常也無語了。這孩子是不是也忒淡定了。不過有些話他還真是想問問這只貓妖。“你叫大花是吧，你怎麽會出現在劉家？據我所知妖也好鬼也罷，是不允許在陽界活人身邊随意出現居住的。”

大花晃蕩着尾巴：“我樂意。”

金無常差點兒摔一個跟頭。這小貓妖很嚣張啊！不過再嚣張自己也沒辦法，自己只能協同陰間真正的鬼差來捉鬼或者是拿生魂而已。別說貓妖，就是草妖自己和奈何不得。“還真挺個性的啊。那好，我就問實際一點兒的，我去過事發地點了，沒有任何鬼出現過的跡象，而且那地方陽氣很盛，是不可能鬧鬼的。”

大花舔了舔爪子，然後洗臉。洗了好一會兒都沒開口。弄得金無常和張志凡都直勾勾看着他，恨得倆人都想去揉吧他一頓。不過還好都忍耐住了。大花覺得自己把臉洗幹淨了，這才開口：“我回來之前去看了一眼。是沒鬼，有蛙胎。也是妖的一種，不過等級太低，勉強算是妖胎，連智慧都沒有。就是今年雨水太大，各種蛙類太多造成的。不過也是因為出現了蛙胎，所以才會蛙類更多。它的功能就是促進同類繁殖。”

聽完大花的說法。張志凡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這尼瑪是個什麽東西？！一個催孕的妖怪？自己所不了解的世界，居然還有這麽另類的東西啊！

金無常聽完倒是點了點頭：“這麽說就對了。但我聽說妖胎也是可以修煉的。”

大花回答：“話雖這麽說能有靈根修煉的妖胎卻是少之又少。不然每年生成那麽多妖胎，各個虛羅界不是也都要計劃生育了。這個蛙胎還沒有能修煉的資本。何況那個蛙胎生成的地方很糟糕。你也說了，陽氣太盛，剛才我去看的時候它已經奄奄一息了。你的意思是去弄死它？其實沒必要，冬天沒到它肯定就死翹翹了，它是不會害人的。”

張志凡不樂意了：“把趙小三給吓的現在還沒好呢。”

大花用尾巴拍了張志凡的腳丫子一下：“讓你別亂跑，你還帶着人跑。”

張志凡頓覺自己的主人的身份非常沒有地位。不過金無常在他也不打算跟大花說什麽。而是轉頭問金無常：“警察叔叔，大花說得你都明白哦！好厲害！”

金無常面部肌肉抽搐。這熊孩子居然跟自己這賣天真！不過好歹還是個孩子，這麽一看比這貓妖可愛多了。“是啊。那小凡凡你想不想學這些知識啊？叔叔可以教給你。當你師父怎麽樣？”

大花撲起來撓了金無常一把：“你走開！我家小主人怎麽可能認你個小小活無常做師父！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趕緊走！”

金無常看了看自己受傷被撓了兩道白印子，就知道這貓妖并沒有真的想傷害自己。雖然對這一孩一妖很有興趣，也難得碰上能聊這些“封建迷信”的“同類”，結果小家夥兒們看起來都不喜歡自己啊！好在知道具體是什麽了，還超乎自己預想的順利，他覺得自己也時候該離開了。“我果然還是要好好修煉一下啊。現在的小朋友都不喜歡我這樣英俊的叔叔了。那小凡凡，以後有麻煩可以讓老王找我哦。”說完趁大花沒注意伸手揉了兩下貓頭。等大花反應過來，金無常已經把裏屋門打開了。恨得大花直撓地。這個該死的活無常，小爺今晚一定要去你家撓你一臉魚香肉絲！

王清雲進屋，看到大花就是一愣。這都失蹤半年多的貓怎麽突然就回來了？而且好像還一點兒變化都沒有的樣子。半年的時間，貓應該長不少了吧？

大花看到王清雲，立刻撲過去求抱抱。這讓張志凡剛剛擡起來的下巴又掉了下來。大花不是很拽的麽！怎麽到了姥姥這裏就變成真正的小花貓了！

大花扭頭對張志凡“喵”了一聲。但張志凡小盆友腦海裏卻出現了大花的聲音：“保持鎮定。”

張志凡想吐血。我有什麽可不鎮定的。你敢情這是在考驗我心理承受能力呢麽！“姥姥，警察叔叔和王大爺走了呀？”

王清雲保住大花，一邊兒摸毛一邊兒回答：“是啊。剛才那個金警察問的問題沒吓到你吧？”

張志凡搖頭：“沒有呀。姥姥我不怕。阿姨說沒有鬼的。我比小三膽子大！警察叔叔問我有沒有人偷小孩，我說沒看到。”

王清雲總算是放下了心。“以後別再去那邊兒了知道不？還有，大花啥時候回來的？”

張志凡回答：“剛剛，從窗戶‘咻’的就跳進來了。可厲害了。”

大花“喵”了一聲。充分表達了自己對張志凡賣萌的鄙視之情。為了讓王清雲不再問這些問題，他也開始了賣萌的不歸路。蹭臉，撓爪兒，甩尾巴，喵喵叫。看得張志凡眼睛都直了。這家夥才是演技派啊！居然還敢鄙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