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正常點
第二天上學。
照常是三人組一起上學。佐栀子因為生病沒有參與晨跑, 等及川徹和岩泉一跑步回來時,她正坐在自行車後座上吃包子。
被咬開豁口的包子往上冒着熱氣,佐栀子被燙得倒吸氣, 眯着眼睛又咬了一口。及川徹興沖沖的對她揮手:“阿佐——”
佐栀子擡頭看見他,神色驀然精神起來, 甚至顧不上燙, 三兩口把包子全塞進嘴巴裏,将臉頰都撐得鼓鼓的。
及川徹跑到她面前, 看着她鼓起來的臉頰, 不由得笑出聲:“你是松鼠嗎?一口氣全都塞進嘴巴裏……”
不等及川徹把話說完, 佐栀子已經迅速騎上自行車,踩下腳蹬,飛快的騎着自行車跑了出去。及川徹瞪大眼睛看着她的背影, 又扭過頭看向岩泉一:“小岩,你把阿佐吓跑了也!”
岩泉一:“……”
累了。
希望世界上戀愛笨蛋都毀滅。
佐栀子一路騎着自行車狂奔到學校,晨練時也沒有和及川徹說話, 好幾次及川徹試圖來找她說話,佐栀子也用奇怪的眼神一直注視着他。及川徹被佐栀子看得心裏發毛, 莫名心虛, 兩個人就這樣度過了一個完全沒有交談的上午。
午間訓練。
及川徹練球,佐栀子蹲在旁邊給他撿球。不過她并不是固定給及川徹撿球, 有時候其他人筐子裏的排球打完了,佐栀子也要去幫忙換新的排球。她在場上跑來跑去,自然不可避免要和及川徹碰上。
及川徹的排球砸到地板上,彈起來, 滾碌碌,撞到佐栀子腳邊。她撿起那顆排球, 運動鞋柔軟的底子悄無聲息踩着地板跑過去——及川徹抹了把額頭上滴滴答答的汗水,走到休息椅上坐下,兩手擡起撐着自己的額頭。
一滴汗水從他眉心墜落鼻尖,啪嗒一聲落地。
他閉着眼,深呼吸,然後緩慢的把眼睛睜開,佐栀子就站在他身邊,幫他把礦泉水蓋子擰開,拆開兩顆薄荷糖,幹淨的毛巾。
佐栀子:“別練了,你今天已經超标訓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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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川徹拿起被擰開蓋子的礦泉水,一口氣喝掉大半。他的嘴巴被水潤澤後透出秀氣的粉色,如果不是手臂和大腿上明顯的肌肉,光看他那張臉,甚至會覺得這人是個小白臉。
及川徹眨了眨眼,那些積在他眼睫上的汗水頓時滾落下去,他擡臉卻對佐栀子露出一個輕快的笑臉:“你終于和我說話了啊?我還以為你一整天都不會和我搭話了呢。”
佐栀子:“……”
“這周還有和烏野的練習賽,如果隊長受傷的話大家都會很為難,所以我才和你說話的!”
及川徹耷拉下眉眼,露出幾分委屈的表情:“我最近也沒有惹你啊。”
佐栀子瞪大眼睛,表情猶如見鬼。她蹬蹬蹬往後退開好幾步,兩手交叉擋在自己胸口:“又來了又來了——嗚哇,你幹嘛突然對我露出這種表情?很惡心啊!”
及川徹:“……”
佐栀子狐疑的将他上下打量,随即轉身,跟只兔子似的跑了。被留在原地的及川徹單手拿着礦泉水瓶,愣得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他扭過頭,看向隔壁休息椅上的花卷貴大:“我的表情很惡心嗎?但是後援會的女孩子們都說很帥氣啊!”
花卷貴大:“說實話,如果我是阿佐的話,你突然對我露出這種表情,确實挺驚悚的。”
“感覺好像你要追我一樣。”
及川徹:“……我不能追阿佐嗎?”
花卷貴大準備喝水的動作停住。這回輪到他露出驚恐的表情了:“你說什麽?你要追誰?”
及川徹重複:“阿佐。”
花卷貴大從椅子上跳起來,轉身跑到松川一靜面前:“松川!隊長腦子壞掉了,你快去通知岩泉!”
松川一靜拍了拍他的肩膀:“冷靜點,隊長他腦子不是一直……”
花卷貴大持續驚恐:“他說他要追阿佐!”
松川一靜表情都裂了,扭過頭:“岩泉!隊長他腦子壞掉了!!!”
及川徹差點捏爆自己手裏的水壺,震怒:“你們什麽反應啊?!”
松川一靜撓了撓自己的臉:“不是——你和阿佐?你想追阿佐?隊長,你是和別人打賭打輸了嗎?對阿佐開這種玩笑的話真的會被她打死的哦?”
及川徹:“……我追阿佐是這麽可怕的事情嗎?”
“那可是阿佐啊!”松川一靜的臉都因為情緒激動而變得有些猙獰,強調道:“你想想你們高一的時候是怎麽相處的?再想想你們高二的時候是怎麽相處的?你們兩要是能産生感情的話,那麽必然有一方是無可救藥的抖M……”
他的話沒有說完,在及川徹陰沉的眼神壓迫下,松川一靜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假裝自己什麽也沒有說,把頭轉開了。
及川徹站起來,整個人氣壓奇低的走了,只留下花卷貴大和松川一靜兩個人面面相觑。花卷貴大撓了撓自己臉頰,小聲:“所以隊長不是在開玩笑嗎?”
松川一靜:“……看他那個樣子,可能是認真的。”
兩人對視一眼,花卷貴大率先移開目光,道:“反正隊長那麽受女孩子的歡迎,偶爾失戀一次也沒什麽嘛!”
“哈哈哈确實,感覺根本想象不出他和阿佐交往的樣子,這兩個人如果在談戀愛的話……”
兩個人聯想了一下那個場景,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
有種奇怪的在看兄妹□□的感覺。
完全想象不出來啊。
*
下午,第三體育館。
佐栀子買了兩盒雪糕,分給岩泉一一個,兩人坐在體育館後門的臺階上開始吃雪糕。遠處太陽欲落不落挂在山尖,把整個天空都染成了赤紅色。
佐栀子吮着勺子裏的雪糕,眉頭緊皺,若有所思。
岩泉一:“發生什麽事了嗎?”
佐栀子把快要被咬爛的勺子吐出來,正色:“我覺得及川徹腦子有問題。”
岩泉一:“……哈?”
佐栀子轉過頭,十分認真:“小一,是不是你最近用排球砸他後腦勺,給他打傻了?”
岩泉一面無表情:“我下手還是知道輕重的。如果徹腦子被打出問題了,第一個要追責的難道不應該是你嗎?”
佐栀子不服氣,為自己辯解:“我可是在拳館做了三年兼職生的!我敢保證整個學校找不出下手比我更知道輕重的人!”
岩泉一不是很想和佐栀子辯解這個話題。但好在佐栀子也沒有繼續在這個小問題上糾纏,她蹙着眉,糾結的咬着冰淇淋勺子:“我檢查了我放在休息室裏的零食櫃,沒有少東西,我的游戲卡也還好好的躺着,問了及川徹後援會的女生,也沒有奇怪的人纏着他——真奇怪,那他這兩天為什麽如此反常?簡直就像……”
岩泉一:“就像什麽?”
佐栀子沒有回答,只是神色古怪的又往自己嘴巴裏塞了一勺冰淇淋;及川徹上一次這麽好說話,還是在去年夏天,他們短暫【嘗試戀愛】那段時間。
岩泉一沒有得到回答,也不着急。他對佐栀子提出建議:“既然感到奇怪的話,不如你直接去問徹好了。”
佐栀子眨了眨眼:“他會說實話嗎?”
岩泉一:“會的。”
畢竟及川徹那家夥,雖然很容易鑽牛角尖,但只要他自己想清楚想明白了,就會迅速對着自己的目标下手,并且絕不給任何人留機會——打排球時如此,談戀愛更是如此。
佐栀子糾結了一會兒,最後她下定決心,把最後一勺冰淇淋塞進嘴裏,站起身将冰淇淋盒子扔進垃圾桶:“那我去問他了!”
看着佐栀子跑遠的背影,岩泉一挖了勺冰淇淋,嘆氣,自言自語:“不過戀愛和排球還是不太一樣,總之我只能幫到這裏了。”
希望那兩位幼稚園生不要給他弄出更大的亂子來。
佐栀子又跑回體育館,及川徹還在做發球訓練。她原本是要來問及川徹事情的,一看及川徹的臉,她不自覺就皺起眉。
等到及川徹将手上的排球打出去,彎腰準備撿第二顆排球時,佐栀子跑過去抓住了他的手腕——他手臂上的肌肉繃得很緊,濕潤得讓佐栀子幾乎抓不穩。
她臉色沉下來,嘴角往下壓,低聲:“你該休息了。”
及川徹仰頭看她,呼吸比平時更重。佐栀子遲疑片刻,半蹲下來拍了拍及川徹的手臂,語氣放緩:“你現在狀态不好,不适合繼續練球,休息一會兒再來,好嗎?”
及川徹:“……嗯。”
他出乎意料的乖覺,沒有頂嘴也沒有說讨人厭的話,松開排球後慢吞吞走向休息椅。他的态度讓佐栀子松了口氣,她撿起及川徹抛下的排球扔進筐裏,跟着走到了休息椅旁邊。
及川徹原本還用手捂着臉低頭休息。等到佐栀子走近時,他立刻又擡頭露出輕快的笑臉:“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嗚哇——不會是要打我吧?”
佐栀子:“……”
及川徹往旁邊挪了挪,給佐栀子讓出位置。不過佐栀子沒有坐,她略微彎腰,按住及川徹的肩膀,眼睫下垂望着他:“你在擔心什麽?”
及川徹嘴角的笑容頓住。
佐栀子立刻明白了,咬牙切齒:“不準想牛島那張臉——也不準想影山!”
及川徹笑出聲,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往後仰,全靠佐栀子拽着他肩膀。
佐栀子氣得在他肩膀上掐了一把。及川徹臉上的笑容瞬間又變成哭臉,又哭又笑,顯得頗為滑稽——佐栀子害怕他後仰摔下去,不得不費勁抓着他的肩膀,把他肩膀上的衣服都揪成一團。
及川徹:“阿佐,你那個語氣好像我女朋友在罵外面的狐貍精啊。”
佐栀子額角青筋跳了跳,咬着後槽牙,眼看就要生氣。及川徹卻忽然自己坐直了,正色:“我知道了。”
剛給佐栀子承諾自己會好好調整心态,結果第二天早上及川徹就把自己腳腕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