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來歷不明
兩天沒見姜水雲走出過房間,時越問了紫煙,得知姜水雲剛晉升築基中期,正在閉關穩固修為。
他掃向門窗緊閉的東屋,面上似笑非笑。
一直到五日後,姜水雲的臉完全恢複,才走出房間。
一出門,就聽見紫煙說起近日以來發生的事情,其中有兩件大事值得一提,其一是重華真人晉升金丹後期,其二是姜水雲的師尊赫連柏單挑合歡宗,滅了那些害人不淺的邪魔,據說事後一名女子找到了蓬萊,自稱在江鎮救過青雲峰的峰主。
果然還是來了,姜水雲着急:“人呢?”
紫煙回:“已經搬進明光真君的朝晖殿。”
“已經住到朝晖殿,我去找師尊。”姜水雲眉心一跳,扔下一句話朝院外跑。
游戲裏赫連柏的性子淡如琉璃,最開始因為合歡散對徒弟動了不該有的心思,後來歷經各種掙紮和煎熬的心理路程,最後才開始跌落神壇……
怎麽現在跌落得這麽快,連掙紮期和煎熬期直接省略掉了,感覺到不尋常,她努力回憶了一下那天自己頂着慘不忍睹的臉,她不太能理解,但內心大受震撼。
還未進入大殿,率先在漢白玉階撞見了一位面生的農家女。
只見對方一身粗布衣衫,挽起的發髻裏僅簪一支銀飾,打扮得素淨,怯怯弱弱,小家碧玉的清秀模樣。
眼前陌生女子的衣着服飾,與她那晚的服飾有七八分神似,不像是臨時起意,像是有備而來。
姜水雲看向對方,同樣對方也在上下打量她。
匆匆掃過一眼,姜水雲收回目光,目不斜視地擦肩而過,走入大殿內。
被忽視的身後人,袖口裏的手掌握了握拳,曹秀秀問灑掃的雜役:“剛才過去的那位女弟子好生威風啊,她是誰?”
面前這位可是明光真君面前的大紅人,雜役恭敬地回:“那位是內門弟子姜水雲,跟樂之瑤師姐同是明光真君的親傳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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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秀秀閃過嫉妒:“原來是明光真君的親傳弟子啊,想必天資根骨一定極佳,不像我,天生資質差,一輩子只能困于練氣期,真羨慕這些天才弟子,個個意氣風發。”
同是資質不佳的苦命人,雜役對這位新來的曹秀秀多了幾分親切感:“可不是,不過曹姑娘是明光真君的救命恩人,天下可沒有多少人有曹姑娘這樣的好運。”
曹秀秀啞笑了下,垂下眼眸。
等姜水雲離開,曹秀秀立馬去殿外跪着:“秀秀求見明光真君。”
少頃,有仆役帶着曹秀秀入內。
朝晖殿內,随處可見的金絲楠木擺件和貴妃塌,價值上百靈石的幽蘭暗香浮動。
上座裏一襲青衫的赫連柏莊嚴修雅,眼皮輕擡時,周身氣勢渾厚,不怒自威。
曹秀秀有點發怵,強自咬了咬牙,只聽主位裏的人開口,問:“何事?”
曹秀秀未語,眼睛先紅了一圈,眼淚簌簌往下掉:“叨擾真君數日,我想,我還是應該回到自己原來的地方。”
赫連柏漫不經心地把玩那盆幽蘭,道:“你若真想回去,也可。”
這怎麽跟想象的不太一樣,沒有半點挽留的意思,曹秀秀撿了天大便宜,可不想再回到過去的日子蹉跎,一時吓得差點忘記了表演,回神後趕緊抽泣道:“那我這就回去收拾行李,我本就是一個粗野女子,天資奇差,不該呆在這裏惹人厭煩,我這就回到我原本的地方。”
聽出了話音,赫連柏順着話道:“是有人對你不敬?”
曹秀秀咬着嘴唇,身子哆嗦:“沒,沒有。”
“好了,你下去吧!”赫連柏擡手攏了攏廣袖,取過案幾上一把鐵剪,繼續給蘭花修枝。
曹秀秀的目的已經達到,有些事情她不說,他就猜不到了嗎?
她就是要故意引導,就是要讓忽視自己看不起自己的姜水雲得到懲罰,資質再高又有什麽用,還不是因為她受到赫連柏的責罰,就跟上次頂撞她的那名女弟子一樣。
聽說那位女弟子現在還在思過崖受罰呢!
思過崖。
顧名思義,這裏是關押犯下重大過錯的弟子的懲戒之地,身處一片陰濕空曠的地方,崖底常年累月刮起的罡風引得這方空間的溫度,較其它幾座主峰濕冷,即便樂之瑤的修為已經到了築基後期,仍是扛不住肆虐的寒風,在風中蜷縮着抱緊了身子。
罡風一陣接一陣,越刮越大,樂之瑤渾身血液被凝住,腦子也迷糊不清,轟然倒在了堅硬冰冷的岩石地面。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一腳湛藍裙擺闖入視野裏,樂之瑤費力睜開眼,氣息更微弱了。
“師姐。”姜水雲從儲物手镯裏取出禦寒的棉被,把地上的人裹的嚴實,擡掌把自己的靈氣輸送過去,樂之瑤蒼白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潤起來,有了一絲生氣。
樂之瑤泛動着眼珠,有氣無力:“水雲師妹,你來了。”
姜水雲心疼極了:“師姐,你怎麽不用靈氣罩禦寒?雖然師尊罰你來思過崖反省,可并沒有封閉你的靈脈。”
樂之瑤哼哼,賭氣:“我沒錯,師尊為了維護個來歷不明的女人,絲毫不顧念師徒之情,我最好死在思過崖,這樣才能叫師尊稱心如意。”
姜水雲頭都大了,她沒想到自己千方百計擺脫師徒狗血戀,又兜頭澆下一盆狗血,出現個路人冒認功勞,不過她不打算向赫連柏承認,她相信以赫連柏的閱歷和手段,怎麽可能叫一個手段不算多麽高明的人翻出浪花。
外面守衛在催促,姜水雲長話短說,只撿要緊的交代:“師尊一定還有別的原因,師姐千萬不要自暴自棄,我帶了些飯菜和幹糧來,你不要餓肚子,記得吃飯,改天我再來看你。”
在守衛的奪命連環催,姜水雲只得起身離開思過崖。
次日一早,姜水雲還未睡醒,半夢半醒間聽見院外的吵鬧聲。
她抓了件外衣披在身上,還未走近,便聽見紫煙和另一道陌生女聲起了争執。
“這是內門弟子居住的院子,大家都知曉未得主人首肯,不得擅闖別人院子,你這人真是好生無禮。”
“我只是見這院子景色錯落,不免多瞧了幾眼,竟是被你這般看輕,就因為我天資不佳,所以人人都能來踐踏我一腳。”女子哭哭啼啼地哀怨聲,不絕于耳。
好一朵你弱你有理的白蓮花。
昨日姜水雲探望師姐樂之瑤一肚子火氣,正愁沒地兒撒,曹秀秀不知死活敢來挑釁她,她可不是好脾氣的主兒,擡手便是一巴掌甩了出去。
臉頰上火辣辣的刺痛,令曹秀秀怔楞了一會兒,捂着高高腫起的臉頰:“你敢打我?”
姜水雲居高臨下:“我為什麽不敢打你,只是一個小小的教訓,若是剛才你踏入我的院子,哪條腿先邁進來,我就砍掉哪條腿。”
曹秀秀吓得連連後退幾步,她心裏恨急,奈何對方修為蓋過自己,要真動起手來,萬一真的砍掉自己的胳膊和腿怎麽辦?
不怕對方修為高,就怕對方是個瘋子,瘋起來不管不顧,曹秀秀咬咬牙,将這個大仇記在了心裏。
要不是因為那個人讓她到長樂院查看,曹秀秀才不稀得來。
此番被打了臉,曹秀秀怎麽也咽不下這口氣。
這時,西廂房的門拉開,一道雪青色的欣長身影從房裏走出,眉目清朗的少年目含探究掃了來。
曹秀秀注意到她們名義上是夫妻,但一個居住東廂房,一個住西廂房,這下總算能給那人一個交代。
雖不知道那人為何格外在意赫連柏最小的弟子,觀這名男弟子除了相貌出彩,并無別的特殊之處,天資也不是特別好。
但曹秀秀管不了那麽多,現在她受制于人,等以後自己在青雲峰站穩腳跟,再想辦法去解決掉威脅她的人。
當然,這些在現在看來太過遙遠。
臉頰的抽痛,讓曹秀秀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她現在立馬去朝晖殿找明光真君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