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絕靈之地

“沒胃口, 還在為小師弟的事操心?”換作平時,師妹能噸噸噸喝完一大碗牛肉湯,再加上兩大肉包, 腮幫子塞得鼓鼓的,可可愛愛,今天卻一反常态只吃小半碗,快把樂之遙給愁壞。

莫子然猶豫開口:“我幫你問過掌門師尊, 僅憑一份信件證明不了什麽,暫時關押時道友, 是權宜之計。”

姜水雲:“我知道的, 剛才我在想煎藥的事。”

鄭婉婉張了張唇,欲言又止,到底沒開口。

旁人不知, 其實時越被檢舉的前一日, 鄭婉婉曾撞見過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蓬萊弟子居住的客院附近。

那人, 是她父親的心腹。

不知道是不是看錯, 鄭婉婉內心惴惴不安。

無極劍宗,地牢。

目送守衛提着她送來的湯藥進入地牢,等待片刻, 守衛回來了。

拿回食盒,姜水雲轉身就走。

一連兩日, 皆是如此。

這日,她來送壓制金蟬蠱的湯藥,意外碰見鄭家主。

鄭寧遠:“這位小友瞧着面善, 是明光君的三弟子吧!”

姜水雲執禮:“鄭前輩。”

鄭寧遠打量她:“這個方向, 剛去地牢看望過那位時小友?聽說兩年前, 時小友是你帶回蓬萊門中的?”

姜水雲不答反問:“鄭家主日理萬機, 何時還會過問這種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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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寧遠和藹道:“這怎麽算小事,若真與魔族勾結,仙門出了叛徒,便是大事。”

姜水雲:“弟子還要回去修煉,告辭。”

鄭家主的旁敲側擊,更加堅定姜水雲心裏的想法,白切黑和他有仇?

算算撿到白切黑的時間,應該剛從血淩子手中逃出,兩年裏他沒怎麽出去走動,什麽時候結下的仇怨?

她搖搖頭,回房打坐。

那日被血淩子的傀儡身擄走,她強行突破築基結成金丹,結到一半被強行打斷,她丹田只有一半金丹,事後,師尊翻遍了古籍,都沒找到解決辦法。

好在她還能修煉,姜水雲嘗試着吸收靈氣,沒有半點異常,除了她的金丹只有半顆外,好像跟別的金丹修士沒什麽區別。

按照時間線,【絕靈之地】副本,大約就在這個月中開啓,秘境險象環生,多一分實力,多一分安全。

她整個人沉浸在修煉裏,很快進入那種玄之又玄的境界。

夜深人靜,外界一陣山搖地動,驚醒了所有人。

隐隐約約聽見一聲接一聲的撞鐘,姜水雲從修煉中醒來,聽見屋外腳步聲。

剛出房間,她撞到樂之遙,對視一眼,一同結伴前往大殿。

空曠的場地,早已聚集上萬弟子,竊竊私語:“南面起了好大的霧!”

“是啊,這霧把月亮都遮住了。”

順着衆人視線望去,可不是,那片霧霾猶如滾滾白煙,從城外一路蔓延至城內,剛才那麽大動靜,驚醒許多城中居民,乍然見到怪霧,驚惶不已。

就在這時,一道金芒劍氣破開濃霧,将白霧逼退城外。

聲勢浩大的一劍,令無數城中百姓伏地叩拜,大喊神仙顯靈,也令無數仙門弟子孺慕不已:“鄭前輩的君子劍好厲害啊,要是以後我也能向前輩一樣厲害就好了,前輩是我的榜樣。”

“我也是,我想成為鄭前輩那樣的人。”

姜水雲但笑不語,如果有一天這群人知道他們口中冰清玉潔的鄭前輩的真面目,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一劍擊退薄霧,本可以立刻離開,鄭寧遠怎會放過博好名聲的機會,降落攙扶起一名老婦:“快起來吧!”

老婦受寵若驚:“多謝仙長。”

“能為大家盡一份心力,是應該的,讓你們擔驚受怕了。”鄭寧遠美鬓長須,一派仙風道骨,這樣的舉止讓他多了份親和力,在一衆百姓千恩萬謝中乘劍離去。

一身功與名,鄭遠寧甫一落地,又收獲諸多弟子們仰慕的目光。

赫連柏最是看不慣這種做派,道:“鄭家主的修為似乎又深厚許多啊!”

這話,引得其他話事人紛紛側目。

尤其是無極劍宗掌門,魔界黎城之戰中,鄭寧遠的修為分明跟自己差不多,不過才短短幾日功夫,竟能以劍氣逼退那些怪霧……

無極劍宗掌門自問做不到:“剛才鄭道友那一劍好生驚豔,日後我定要與你好好讨教,還望鄭道友不吝賜教。”

鄭寧單手而立:“好說。”

無極劍宗負責後續收尾工作,安排弟子給予城中居民安撫,囑咐這些普通人不要外出,盡量呆在家裏。

對于無極劍宗的安排,城中百姓自是奉如金玉良言,各家關好各家門,哪兒也不去。

“大家聚集在此,便是為了關乎仙門未來安危的一件大事。百年前,我們的先輩們浴血奮戰,終于将天魔族和羽族這些魔頭一舉剿滅,戰場無數生靈死去,魔氣怨氣沖天,于是用天外隕鐵鑄成兩柄仙劍,彙聚天地正氣壓制。如今仙劍的正氣已經壓制不住,剛才的地震和怪霧大家都看見了,如果沒猜錯,絕靈之地将會在南面開啓。”

長篇大論,聽得赫連柏沒耐心,扯過姜水雲的小荷包,撚起塊龍須酥吃:“還不錯。”

所有弟子認真傾聽,剛好劍宗掌門話落,廣場落針可聞,師尊的這聲“還不錯”,尤為顯眼。

猝不及防迎來無數道視線,姜水雲:“……”

其中還夾雜師乘兮含笑的眼眸,姜水雲立馬低下頭去。

劍宗掌門瞪赫連柏一眼,清了清嗓子繼續:“好了,閑話不多說,想必已經有許多人聽老頭子講話不耐煩,接下來諸位由各位師長或是門中前輩帶領,共同前往探索秘境,其中有機緣,也有危險,大家需時刻警惕。”

這一日,城中百姓們親眼目睹萬千道劍光劃過天際的震撼畫面,乘劍而起,飛向未知的那片白茫茫的霧霾。

怪霧過濃,還能阻隔神識,出城前進一段距離,只能改為步行。

赫連柏囑咐:“這地方很古怪,容易走散,你們不要太深入。”

姜水雲和樂之遙異口同聲:“弟子曉得。”

末了,赫連柏扭頭對沐陽子道:“裘千山拿走地圖,觊觎那件魔物,說不定這會兒已經先我們一步進入絕靈之地,上次沒能帶回沐清,這回說不定能遇見。”

沐陽子拱手:“如果明光君在裏面碰見。還請務必出手幫我帶回這孽徒。”

赫連柏颔首:“會的,再怎麽說,沐清是我蓬萊弟子。”

另一邊,姜水雲悄悄對小夥伴叮囑:“在裏面一定要小心,還有如果遇到鄭家主,多加提防。”

樂之遙茫然:“為何?”

姜水雲含糊:“不方便細說,反正你們多注意點就行。”

鄭婉婉剛靠來,發現她們談話戛然而止,納悶:“你們剛說注意什麽?”

莫子然:“在裏面可能遇見魔族,咱們大家都小心點。”

師乘兮從天機閣的隊伍走來:“我要看顧天機閣的弟子,可能照應不到你,在裏面你千萬多加小心。”

姜水雲回以微笑:“知道了。”

師乘兮很想開口讓她跟天機閣弟子一塊兒,這樣他能看顧着她,可掃見姜水雲跟她的夥伴們同行,想必也不會願意:“萬事以自己的安危為先。”

姜水雲:“知道了,大哥哥,你什麽時候這麽婆婆媽媽。”

師乘兮無奈:“我是擔心你,好了,我不煩你。”

等師乘兮離開,姜水雲環顧一圈,望見飛蘭真人,瞧着氣色不是很好。

她走過去:“飛蘭真人,你還好?”

飛蘭摸摸她的腦袋:“我沒事。聽說你結金丹了,天賦好,秉性也好,還是明光君會收徒弟,不像我。”

姜水雲擔憂:“飛蘭真人想開點,沒有人怪您。”

飛蘭:“我知道,一會兒進去裏面多注意安全。”

姜水雲點點頭,回到自己和夥伴組成的隊伍裏。

小隊裏由她和樂之遙、鄭婉婉、薛浩、姚盈盈、莫子然六人組成的隊伍,莫子然和薛浩自告奮在前面打探,一行人在茫茫白霧中摸索前行。

“啊,師弟,剛還站在這裏,怎麽不見了?”

陸陸續續,接連有人走着走着,發現同伴消失了。

進來之前,為防止跟隊伍走散,還特意給每支小隊發一根麻繩,但走着走着,麻繩還在,人卻突然沒了。

過了會兒,鄭婉婉驚呼:“師兄,我師兄也不見了,剛還走在我前面,一眨眼人就沒了。”

姜水雲正想安慰幾句,忽然發現眼前一片白茫茫,左右環顧,哪裏還有鄭婉婉和其它人的身影。

得,她也沒了。

召出碧影劍,姜水雲直接找塊幹淨的石頭,坐着。

原游戲裏,主控在白霧中遇到小師叔蘇玉生,兩人結伴同行,撞到塊石碑,意外進入封印仙劍的小世界。

與其白費力氣,還不如等着蘇玉生來找她。

一天過去,姜水雲啃着又軟又香甜的饅頭。

第二天,姜水雲啃着發硬的饅頭。

第三天過去,姜水雲拿饅頭砸死一只試圖攻擊她的妖獸。

妖獸腦殼被砸得凹陷進去一塊,饅頭滾落一旁,她盯着完好無損的饅頭,陷入沉默。

喝了三天三夜冷風,姜水雲嘀咕:“蘇玉生,你怎麽還不來?”

完了,會不會有人捷足先登!

“誰在喊我?”

姜水雲轉過身去,濃霧後顯出個人影,待對方走近,可不正是她等的那個人。

她趕忙跑過去,驚喜:“小師叔。”

如此熱情,蘇玉生一頭霧水,上次臨安城分別,她還躲他,那時他反思是不是自己對她過于苛責。

當然要熱情啦,畢竟跟着小師叔有肉吃,姜水雲問:“小師叔,你不是在外歷練嗎?”

蘇玉生:“是啊,前不久聽說魔界黎城攻打無極劍宗的事,便趕回來,還是晚了一步,然後聽說絕靈之地開啓,我就來了。”

他又道:“你一個人?要不跟我結伴同行,也好有個照應。”

姜水雲笑:“正有此意。”

于是,接下來兩人繼續前行。

姜水雲的衣衫除了皺褶外,纖塵不染,蘇玉生低頭查看自個兒身上血跡斑斑,問:“這三日,你沒遇到妖獸嗎?”

她回:“是啊,我跟同伴走失後,不辯方向,幹脆在原地打坐,三日裏只遇到一只妖獸。”

想起那只被她砸死的弱小妖獸,蘇玉生嘴角抽了抽:“看來你運氣不錯,絕靈之地內的妖獸吸收魔氣怨氣變異,兇猛異常,進來一日,我已遇到好幾波妖獸。”

入夜,蘇玉生讓她睡覺,他負責守夜,到後半夜再叫她。

一夜到天明,姜水雲驚醒:“小師叔怎麽沒喊我?”

蘇玉生道:“看你睡得很香,就沒有喊你。”

他說着,目光幽幽盯着一個地方。

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黃土半掩半埋一塊黑不溜秋的長條狀石塊,在周圍遍布碎石黃土的環境下,很不起眼……不知為何,姜水雲心口一跳。

莫不是石碑。

蘇玉生:“剛才你睡覺,我偶然發現的。”

拂去上面的黃沙,姜水雲一顆心快跳出來,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找到那塊石碑。

“這石碑好像有古怪。”蘇玉生皺眉思索了一會兒,又道:“似乎是陣法,讓我試試。”

姜水雲屁颠屁颠讓開,狗腿子喊:“小師叔加油。”

蘇玉生抵拳清咳,消受不住她的熱情。

他一拂衣袖,掌心浮現一只陣盤,數枚黃色小旗按照方位沒入黑石碑中,倏爾,石碑泛出一面水波紋。

波動的水紋越來越急,裹挾着強大的吸力,從蘇玉生和姜水雲額心分別飛出一滴血珠沁入石碑,一陣天旋地轉,兩人被吸入石碑的世界之中。

在她們進入後,一個人影悄悄靠近,依葫蘆畫瓢祭出一滴精血,卻怎麽融不進石碑。

“怎麽姜水雲能進,我就進不去?狗老天真是不公平。”氣得梅雪兒踢了一腳石碑,抱着發疼的腳趾罵罵咧咧。

掉入深淵沒死,好不容易爬出來,進入絕靈之地後,一路上,梅雪兒遠遠跟着姜水雲,便是想要搶奪機緣,壓根兒沒想到她連搶先見到仙劍的機會都沒有……

絕望,怨恨在心底滋生,在這樣一個充魔氣怨氣的戰場,梅雪兒成為了很好的養料。

石碑內,別有洞天。

不同于外面光禿禿山石和黃土,她們所在的位置位于峽谷,山清水秀,鳥語花香,還有一座古香古色的院落。

望着面前出現的水榭亭臺,兩人對視一眼。

很快,姜水雲發現異常:“我不能用靈力?”

蘇玉生嘗試了下:“我也是。這個地方很古怪,如果我沒有猜錯,這裏應該才是真正的絕靈之地。”

姜水雲問:“接下來,要不去裏面看看?”

蘇玉生想了想:“嗯,或許能找到出去的線索。”

姜水雲踏出的腳步,突然遲疑。

因為她剛想起,這裏面似乎有一段主控和小師叔的親密劇情……

不進去的話,找不到線索,拿不到機緣。

她果斷跟上去,推開那扇落灰的朱門,拱橋,幹涸的池塘,似乎還能想像到園子主人還在時,六七月份,池塘裏小荷才露尖尖角的畫面。

随着主人離去,這裏被塵封遺忘,過往的美好被灰塵掩埋。

姜水雲一間間屋子翻找,發現蘇玉生那邊沒動靜,過去查看。

“小師叔。”剛踏入,一個高大人影撲進她懷裏。

姜水雲:??

跟說好的劇情不一樣啊,原劇情裏明明是主控跑去抱小師叔……

“承昊,你說過待劍鑄成之日,便帶我歸隐山林,從此不問世事,是真的嗎?”蘇玉生的聲線輕柔婉轉,透着綿綿愛意,他半邊臉含情脈脈把她一望,雲嬌雨怯,另外半張臉跟見了鬼似的,想要抽手,試圖努力扭開頭顱不看她:“對不起,不是我要抱你。”

“承昊,我會等你,一直等你。”說着,蘇玉生眼神歪斜,嘴角抽搐,又換成他平時的聲音:“師侄,剛才不是我在跟你說。”

姜水雲憋着笑意:“沒關系,我知道小師叔不是故意的。”

不知道為什麽,看見蘇玉生這樣,她很歡樂。

畢竟原游戲裏,蘇玉生當時很嫌棄主控,還把主控推開,撞上柱子。

現在輪到蘇玉生感受這種不由自我控制的感覺,姜水雲跟蘇玉生體內的殘魂說:“你放心,我很快就回來。”

“太好了,我現在把那只沒繡完的荷包繡好,等你回來挂在腰上。”

從匣子取出只荷包後,殘魂沉睡。

姜水雲用力把懷裏的人推開,沒來得及反應的蘇玉生踉跄幾步,一屁股坐地上。

姜水雲笑嘻嘻:“小師叔,你剛才嬌羞的樣子還挺好看。”

看她笑得沒心沒肺,蘇玉生板臉,一面站起一面拍衣裳:“莫要胡言亂語,妄議長輩,成何體統。”

姜水雲“哦”一聲。

她蔫巴巴,不由讓蘇玉生後悔是不是剛才語氣太嚴厲,趕緊找補:“我不是那個意思,是師叔的錯,我的意思是男人頂天立地,豈能做女子嬌羞情态。”

姜水雲:“看得出來,小師叔果然是大男子主義。”

蘇玉生:“你嘀咕什麽?”

姜水雲:“沒什麽,你手上的荷包……”

踏出主卧,身後的亭臺樓閣梁柱傾塌,青磚琉璃瓦簌簌掉落,眨眼間化為灰燼。

花鳥蟲鳴消失,水墨畫的青山綠水肉眼可見的褪色,舉目望去,黑霧彌漫,陰風四起,哪裏還有什麽世外桃源,人間仙境?

蘇玉生感嘆:“好厲害的陣法,完全看不出破綻。”

找塊石頭站上去,姜水雲登高望遠:“好重的魔氣,難怪這地方連草都不生,快看那個地方,好像沒什麽魔氣,我們過去看看吧!”

蘇玉生打定主意先去找出路,再回來鑽研陣法。

兩人順着方向過去,還未靠近,姜水雲看見一片極漂亮的河流,波光粼粼,滿池流動的彩光。

姜水雲驚嘆:“好漂亮。”

蘇玉生:“別碰,這是洗靈池。”

姜水雲沒聽清:“什麽?”

蘇玉生解釋:“這裏應該是魔域,傳聞這方洗靈池能帶給絕望之人重獲新生,但從未聽說有人能走出過洗靈池。

話落,蘇玉生問她:“身上有肉食嗎?”

姜水雲戀戀不舍拿出珍藏的最後一只雞腿:“你要吃,給。”

蘇玉生把雞腿往半空一抛,雞腿墜入洗靈池,頃刻焦黑,被分解為白骨,随着池水咕嚕冒泡泡,連骨頭渣渣也沒了,池水恢複清澈平靜,波光潋滟。

姜水雲後背發麻,這難道不是高濃度硫酸嗎?

她算是體會到了,修仙世界的東西,越是漂亮的越危險,前有神似螢火蟲的噬魂蠱,後有堪比硫酸的洗靈池,可怕!

說到蠱蟲,刑堂弟子應該會按時給他送湯藥……

又或者,可能他早已不在地牢。

還是先拔劍吧,自己有實力,才是王道。

在彙聚魔氣怨氣最濃的一方古井,上空飄浮着兩把鏽跡斑斑的鐵劍。

它們原本封印在井內,因天地正氣已不能鎮壓,被魔氣怨氣沖出井外,這也是造成魔氣怨氣外洩的緣故。

姜水雲剛站定,飄浮在半空中兩把鏽劍朝他們飛來,圍繞着轉圈圈。

盡管熟知劇情,親眼見到,她忍不住內心澎湃。

本尊貴鳳傲天等這一天,真的等了很久。

一貫沒什麽表情的蘇玉生,此刻臉上也浮現一抹喜悅:“莫非是……”

姜水雲壓下狂喜:“不知道,試試呗。”

其中一柄劍停在她面前,似乎等待着她的寵幸。

姜水雲擡手握住劍柄,一道道電流滋啦沒入體內,卧槽,坑爹的原游戲沒有說明這玩意兒它電人啊!

“蒼生和一人,你選誰?”

一道古樸悠遠的聲音,在她腦海炸響。

這是,仙劍問心!

這不是原游戲,也沒有供她選擇的選項提。

姜水雲頗有自知之明,她并非以天下蒼生為己任的聖人,也不會為蒼生犧牲自我。論正義感,她不如沐清和其它同門弟子,她很自私,她只想護住身邊親人好友,力所能及範圍內,也願意幫助別人。

若要她為不相幹的人犧牲,她不肯。

或許,它不會認她為主了吧!

眼前一花,她仿佛看見她的認識的人,朋友,一個個倒下,那人身側飄浮着一枚半圓形的武器,像月牙似的,輕飄飄地收割無數人的生命,鮮血彙聚成河流,那人雪青色的長衫被染成鮮紅,他轉過身,鼻梁臉頰染上殷紅血跡,猩紅眼眸望她,似笑非笑。

“師妹。”樂之遙只喊出一句,無聲倒地。

姜水雲握住手裏的劍,朝他心口刺去。

猩紅的眼眸轉黑,他低頭看着心口的劍鋒,不可置信:“小師姐,你真的要殺我?”

姜水雲聽見自己的聲音顫抖着:“我說過,不要傷害我身邊的人。”

眼前的人變得模糊,姜水雲眨眨眼,發現剛才只是幻境,而她身上冷汗津津。

幸好,只是夢。

直到這時,她感覺自己跟仙劍有了某種感應。

它說,它叫月折。

她握住鐵劍,以自身靈力灌注揮出,它身上的斑斑鏽跡随之褪去,脫胎換骨,煥然一新,劍芒透着清冷,似皎皎月芒,足以令漫天星辰黯淡失色。

這時,蘇玉生那邊也有了進展。

随着劍芒亮起,一道暗淡的影子飛速鑽入蘇玉生體內,接着他用一種成熟老練的語氣說話:“阿容,是你嗎?”

“承昊,我終于又見到你了。”蘇玉生半張臉剛毅溫柔,半張臉含羞帶怯,完美诠釋了精分現場。

“對不起阿容,我沒能遵守我們的約定。”

“我知道的,你剛鑄造出月折和星垂,當時魔氣怨氣沖天,你留下來封印,我不怪你……我一直想來見你,可我受了重傷,殘魂無法靠近封印,所以我把魂魄封印起來,等待有緣人帶我來見你。你看,我給你做的荷包,我沒忘。”

“真好看。可惜不能把它挂在腰。”

“現在魔氣怨氣消散許多,真好。”

“是啊,讓這些後人替我們看看沒看過的風景。”

接連兩道輕嘆聲,過了許久,聽不見說話聲,姜水雲問:“小師叔,兩位前輩……”

蘇玉生:“他們,離開了。”

荷包還在,人卻已經很早就走了,想着,她有點想掉眼淚。

“走吧,我們也該離開。”姜水雲轉過身去,走在前面。

忽而,天地開始搖晃。

原本被驅散的魔氣怨氣,随着仙劍的離開,填滿了剛才她們所在的地方,緩緩向外界溢出。

兩人拔腿就跑,經過洗靈池,姜水雲眼前一花,好似望見一抹雪青色衣角。

洗靈池中,似乎有人在呼喊。

彩光潋滟的水面,梅雪兒在水中撲騰,身上皮肉寸寸融化,一截截森森白骨,離得太遠,她聽不太清,只聽到“詛咒”“洗靈池”之類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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