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觊觎已久

畫面一轉, 她又穿着一身黃衫,看見季淩風的未婚妻哭得梨花帶雨,那叫一個我見猶憐。

那女子本就生得楚楚可憐, 一雙眼眸怯生生:“對不起,我不該搶走淩風,我知道你讨厭我,可是我跟淩風是真心相愛的, 我希望你能成全我們。”

在只有兩人能看得見的角度,怯弱的女子露出猙獰, 唇角勾勒一個詭異的弧度, 如惡魔低語:“不過是個低賤的女魔罷了,你以為淩風喜歡的人是你,他只是利用你。我想要你的心頭血, 你猜, 他會不會替我去取?”

她擡手要推開面前的瘋女人, 對方順着她的力道飛出, 吐血倒地,唇色發紫,竟是中毒症狀。

趕來的季淩風和其它門派弟子将她團團圍住, 威逼她交出解藥。

随後她被門派話事人關進地牢,砍斷雙翅, 撕心裂肺之痛,比不過被心愛之人的誤解。

幾乎磨皮嘴皮子,但不管她如何向季淩風解釋, 季淩風只是殘忍果決地取走她的心頭血。

失去大半心頭血, 失去雙翅, 她變得極為虛弱, 一天時間裏,大半都在渾渾噩噩中度過。

後來,她終于等待羽族派出一支精銳小隊營救出地牢。

回到羽族後,遭受背叛和誤解,她看淡情愛,卻不想人族狡詐多端,此番故意設計,為的便是探到羽族的藏身之地。

那門派派出所有精銳弟子前來圍剿羽族,取她族人心頭血,要不是他的未婚妻見她可憐,炫耀似的告訴她,原來上古丹方記載以羽族心頭血煉制的丹丸,可以增加修為,恐怕她還被蒙在鼓裏。

原來所謂的門派試煉,有諸多結界組成的秘境,她翎羽所化的灌灌鳥可以看破虛妄……

如火中燒的憤怒,還有被欺騙傷透了心,許多負面情緒的累積……

混亂的戰場,她的族人被砍掉雙翅,被屠殺,被取走心頭血……

她看向季淩風,一個眼神,已然明了。

他什麽都知道,他跟着一群人冤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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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在地牢裏度過那段昏暗的日子,看不到陽光,最為煎熬,那時候她努力回憶曾經的美好時光,立在鵲橋的她們,提燈仰望人間人火的她們……

現在告訴她,原來那些美好只是一場騙局。

世界好像崩塌,厮殺聲早已遠去,耳畔只剩下卷起的風聲。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好冷。”

心底有一個聲音:“自爆吧,自爆吧,懲罰這個薄情寡義的男人。”

她覺得這話不對,下意識反駁:“既然要懲罰渣男,應該奪走狗男人最在意的東西,比如季淩風,他最在意的是掌門之徒的位置,在意掌門女婿的身份,讓季淩風一無所有,名聲掃地,為人唾罵,這樣才叫做懲罰啊!”

“別傻了,狗男人根本不愛你,就算愛你,你死後,他為你掉兩滴淚,繼續摟着別的女人快快活活,妻妾成群。而你黃土埋骨,親人失去至親,這算什麽報複?腦子有多抽抽,才會覺得如此高看自己在渣男心中的份量,以為對方會後悔?”

她不理解。

随着思維越來越清晰,周身暴漲的氣勢随之削減,靈臺清明後,她終于又記起自己是誰,來自哪裏……

這裏果然是幻境。

面前景物飛速倒退,一眨眼,又回到最初的青青河畔,春日飛燕,光景正好。

她穿着鵝黃色衣裙,等來了目若朗星的少年……

少年誇這一身很襯她。

她眼神迷茫,聽着這句話只覺得耳熟。

場景不斷變化,又來到關押在地牢的日子,頭頂不見天光,肩後沁出血珠,滴滴嗒嗒落在地面。

她扣挖一把牆灰,狠狠按在蝴蝶骨,疼是疼了點,這樣能止血。

不然,一會兒可能熬不過取心頭血……

果然,很快傳來抽取鐵鏈的聲音,來人踏入牢房,衣衫板正幹淨,一雙眼眸恍若星辰,襯得躺在幹草堆裏的人好似一團污泥。

她下意識想要背過身,不讓他看見她的狼狽。

她唇角輕嗤,拿眼睛狠狠瞪着面前人,但身體不受控制地扭過頭去。

又是這樣,每次一遇到狗男人,這具身體開始不聽使喚。

男人把她掰過來面對他,問:“晏春情,為何傷我未婚妻?”

這具身體的主人似乎極力想要解釋,那又有什麽用,人家分明只是找借口想要取她心頭血而已。

即便磨破嘴皮子,說不定狗男人心裏只會得意的想,看啊,她果然很愛我!

這具身體的主人只是心痛,可她是實打實熬過身體上的疼。

日他季淩風的仙人板板,砍翅膀之仇,不共戴天。

她不舒服,也不能讓別人舒服。

身體的主人怕狗男人嫌棄自己,她可不怕,她跟身體不斷抗衡掙紮,猛地一紮,紮到狗男人懷裏。

她拿抹牆灰的手去摸他,把他幹淨的衣衫蹭得髒兮兮,意料之外,他竟沒甩開她的手。

試探他不會警惕她後,她右手猛地錘了過去。

胸口一麻,他不可置信地低頭。

她松開手掌,露出埋在他肉裏的一截兒尖銳木棍。

她掌心磨破了皮,火辣辣的疼,強行占據身體主權的反噬讓她渾身顫抖,胸腔發堵,可她覺得痛快。

她一字一句:“晏春情懦弱,可我不懦弱,我不是她,你的算盤落空了。”

看到面前男人面色陰沉沉,她大笑,笑着笑着,眼前天旋地轉,一股吸力将她抽出。

擡眸時,恰好對上晏無憂的眼神。

晏無憂修習無情道,早已從幻境裏蘇醒,掃她一眼,目光落到水晶棺前出現的第四個人。

望見陌生的中年男人面孔,姜水雲腦子裏立刻蹦出一個名字:“季淩風?”

晏無憂輕嗯一聲,算是證實。

姜水雲拔出月折,一劍斬出,劍芒盡數被晏無憂擋去。

她怒聲質問:“你幫自己的仇人?”

晏無憂提醒:“這是浮生造化鏡,這玩意兒邪門得很,據說可以修補魂魄,令人起死回生。如果你想你的小情郎死,那你繼續動手。”

姜水雲沒否認,望了一眼白切黑:“他好像不對勁?”

晏無憂打入一道清心咒,突然感受到自己身上的魔氣無法控制地向對方湧去,臉色難看:“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他陷入夢境裏不肯出來。”

姜水雲着急:“有沒有別的辦法?”

感覺魔氣一點點流失,晏無憂咬咬牙:“我知道一種入夢大法,不過這種秘術有一個弊端,入夢者修為不如被入夢者,很可能受到神魂攻擊或反噬,你最好想清楚。”

姜水雲:“來不及想,你傳我入夢大法。”

按照晏無憂給的法訣,不知是不是白切黑心神失守的緣故,她很順利進入他的夢境裏。

這裏的天,黑漆漆,只剩下一輪彎月。

四周蔓延起濃濃的白霧,霧中一人持劍而立,眼眸猩紅,着一身鮮紅衣裳,嘴裏喃喃念着:“殺,殺,我要殺光所有人,我要報仇。”

薄霧之中,兩人僅離一米距離,他歪頭看了看她,露出一顆小尖牙:“姜姜。”

姜水雲正欲擡步,突然眼皮一跳,急急後退拉開距離,拔出月折,指着他。

白切黑盯着她手中流淌的月芒,舌尖抵了抵小尖牙:“咦,這次幻化得更像了,你也想殺我嗎?”

這時,姜水雲才注意到他身上哪裏是什麽紅衣,分明是鮮血浸染的血紅!

“你,入魔了?”她聽見他的聲音在顫抖,其實她早已預料到或許會有這一天,卻沒想到來得這麽快。

時越眨着血紅的眸子:“如果我入魔,你會怎麽做,會殺我嗎?”

姜水雲:“不會,只要你沒有傷害無辜的人,我的劍,不會對着你。”

時越喃喃道:“可惜是假的,不過你說話好聽,我很喜歡。”

姜水雲:“不是假的,我真的來找你了,臭小鬼,我用入夢大法來找你了,跟我回去。”

時越皺眉:“趁我心情好,我不殺你了,你快走吧!”

她努力思索該怎麽跟他解釋自己是真的她,不是假的,這特麽跟怎麽證明我媽是我媽一樣無語。

“臭小鬼,我跟你說我是真的,這怎麽解釋,要麽你問我問題?你這人怎麽不聽人說話就要走,要是你敢離開,信不信我錘你狗頭。”

後腦勺的熟悉痛感,讓時越的腳步一頓,回頭:“姜姜?”

姜水雲:“凝神靜氣,抱元守一,不要被幻境影響,我在外面等你,有什麽事情我們可以一起解決。”

感受到被吸走的魔氣遲緩下來,晏無憂下意識去看姜水雲,果然發現她回到現實裏。

很快,時越也蘇醒過來,顧不上擦拭唇角的血跡,将身側的人上下打量:“姜姜,你臉色這麽難看,有沒有被我傷到?”

姜水雲搖頭:“沒有,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先對付季淩風。”

說話間,季淩風也蘇醒過來,因為操控浮生造化鏡失敗,他受的內傷不比幾人少。

卸去僞裝的季淩風,跟雞皮鶴發的邪道人模樣完全不一樣。

即便以至中年,不像鄭家美鬓長須,道骨仙風,透過他削瘦憔悴的面容,依稀可以看出年輕時的姣好容貌。

季淩風面上陰沉沉:“你這雙眼睛很像情兒,我千挑萬選,選你做她重聚魂魄的人選。”

姜水雲輕呵一聲:“你可真是塊賤骨頭,晏春情愛你時,你棄她不顧,更愛攀附權勢。”

“我猜,水晶棺裏的應該不是晏春情的屍首。”她擡手揮開水晶棺蓋,露出裏面安詳躺着的人。

時越驚訝:“好逼真的傀儡人。”

姜水雲面上露出果然如此:“你想要彌補晏春情,想要複活晏春情,可是你真正虧欠的晏春情早已自爆身亡,魂飛魄散。你造出的只是一個擁有晏春情記憶碎片的傀儡人,就算晏春情本人真的複活,她絕不會再想看見你,一切不過是你自欺欺人罷了。”

晏無憂:“當年羽族被屠殺之仇,還有春情姑姑自爆而亡,季淩風,你做下這麽多孽,今日便是你償還之時。”

“為了造出數十具傀儡人,我從化神一路跌至元嬰,我修習完師尊秘術,便欺師滅祖屠了門派,我成為仙門人人喊打的魔頭,從未後悔,唯一讓我後悔的,便只有她。”季淩風的眼神落到水晶棺裏的傀儡人,周身氣勢磅礴洶湧……

“不好,他要自爆。”時越一把抓過姜水雲,側身鑽入水晶棺,并拉上棺蓋。

劇烈的爆炸,使得宮殿大地都在搖晃震動,房梁和牆皮簌簌掉落,掀起水晶棺在空中翻飛出去。

水晶棺內部本就狹窄,局促的空間裏,姜水雲和時越緊密貼合在一起,為了腦袋不磕到水晶棺和傀儡人,她只能用兩條手臂死死扒拉他。

然後,她聽見耳畔傳來呼吸急促聲,時越的聲音:“姜姜,別抱我太緊。”

水晶棺外被橫梁壓住,內部一片漆黑,她下意識扭頭去看他,臉頰擦過一抹溫軟的東西。

他喘着熱息:“別動。”

濕熱的鼻息噴灑在側臉,意識到那抹溫軟是什麽,她腦子哐當一聲,仿佛被什麽撅了一蹄子。

等了半晌,地震終于消停下來。

不知是不是內部空氣不夠,她臉有些熱:“應,應該沒事了,咱們出去吧!”

掀開水晶棺蓋,她坐起,整理着衣擺。

身後時越追問:“姜姜,你說話結巴了耶。”

姜水雲瞥一眼他紅得滴血的臉,眼神下移,蜻蜓點水地劃過他唇瓣,別開臉:“你臉好紅啊,你是害羞了嗎?”

時越年紀小,果然立馬被轉移注意:“沒有,我只是覺得有點熱。”

幾丈遠的橫梁被擡起,正當兩人以為是不是還沒地震完,只見一個灰頭土臉的人從地上爬起。

見到這兩人,晏無憂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送你們離開。”

對于晏無憂大改态度,姜水雲有些吃驚,還以為對付完季淩風,接下來準備要對付她們倆……

殊不知,晏無憂也有自己的盤算,一個擁有仙劍月折的姜水雲,已經非常難纏,再加上月輪之主,他沒把握把兩人全部留下。

倒不是說他害怕時越,沒必要,羽族遠離是非多年,現在的生活平靜美好,不希望摻和到打打殺殺的日子。

來到浮島,先前見過女童蹦蹦跳跳走過來:“姐姐,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姐姐,我好喜歡你,還有族長叔叔的小粉蝶也很喜歡你呢!”

姜水雲戳了戳小姑娘奶呼呼的臉頰:“你長得真可愛,我也喜歡你,以後……算了,以後應該見不到面,喏,我手上沒什麽好東西,給你串糖葫蘆。”

奶呼呼驚喜:“哇,我看過撰記,這就是糖葫蘆呀!”

又說:“姐姐,我叫晏明明。哎呀,叔叔又不高興了。”

姜水雲:“他板着張死人臉,你怎麽看出他不高興?”

晏明明:“不知道,我一看就看出來。”

身側時越輕輕拽一把她的袖角,拉回姜水雲的注意力:“你要是喜歡小孩,出去後……”

姜水雲別開臉:“胡說什麽呢?”

時越困惑:“我是說讓師門多收些小孩,你想到哪兒去了?”

“前面就是傳送陣。”晏無憂不耐煩出聲,擡手指了指方位,轉身就走。

姜水雲問:“這小粉,咦怎麽變藍色了,它怎麽辦?”

晏無憂太陽穴突突跳,他讨厭自己的翎羽化作蝴蝶,娘們唧唧,還是粉色,一度引以為此,也試圖讓它幻化別的顏色。

它不肯,現在卻為了讨好個舉止輕浮的女子,化作跟女子衣裙相同的藍色,停在她發髻裏充作點綴……

被打擊的晏無憂擺擺手,眼不見為淨:“它願意跟着你,就跟着吧!”

站在傳送陣前,姜水雲回頭沖晏明明揮手:“再見。”

終于要離開羽族這個鬼地方,姜水雲已經開始暢想出去後的美好生活,冰糖肘子…糖炒栗子、青梅酒……

至于晏春情和季淩風,早已是百年前的人,以後也不會再有人提起。

幻境中她能清晰地感知到晏春情的情緒,或許浮生造化鏡中,真的殘留了這個羽族女子的一絲殘魂吧!

一開始刻意接近的季淩風,為了得到權勢,僞裝對晏春情的愛,他以為自己不會太在乎這份感情,以為可以舍棄,直到晏春情自爆而亡,才意識到後悔。

一陣失重感,片刻過後,她們站在一片荒廢茂密的山頭。

飛行大半日,尋了個鎮子落腳,打聽才知這裏裏蓬萊約有一月腳程,禦劍約莫也要三四日才到。

天色還未全部暗沉,天邊已綴着點點星芒,月上柳梢頭。

屋檐,姜水雲仰頭望着星星,耳畔碎發被微風卷起。

身後,傳來屋瓦踩動聲,白切黑坐到她身邊:“在浮生造化鏡中,你說不管我會不會成魔,只要不傷害無辜的人,你不會殺我,還作數嗎?”

姜水雲嗯了一聲:“你……”

時越一把擁抱她:“我好高興,我以為是假的,原來是真的,我從來沒有感覺像今天這麽高興過。姜姜,以後我們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姜水雲又嗯了一聲:“以後,你想過以後要怎麽過?”

時越問她:“你呢?”

她思考了下,暢想:“我想隐居山林,建造一個屬于自己的院子,有池塘,有幾畝田地,種花養菜,最好再有一座秋千架。”

時越吃驚:“這麽簡單?”

她說:“想要遠離是非紛争,很難,哪裏簡單了。”

一想到以後只有他們兩人生活在一起,沒有那些聒噪的人,時越也跟着提意見:“池塘裏最好種些荷花,再養點魚更好。”

姜水雲非常贊同:“雖然魚肉蛋白質豐富,光吃魚容易膩,還可以養雞鴨鵝,換換口味……不過,你真的願意跟我歸隐山林?”

聽甄寶珠的話音,似乎他後來要成為魔界霸主,他會為了她,放棄權勢富貴?

她有點不确定。

時越堅定的語氣:“天高海闊,只要跟着你,我哪兒都願意去,只要姜姜不趕我走,刀山火海,永相随。”

他望着她,幽深的眼眸好似深邃的漩渦,之後的事情,發生得理所當然。

湊近的唇瓣,輕柔地觸碰着,姜水雲并不反感,只覺得臉頰燒得火熱。

再一瞧白切黑沒比她好哪兒去,白淨的臉頰紅撲撲,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瞄。

他動不動就臉紅,一定是沒怎麽接觸過異性的緣故。

姜水雲打趣:“要不要再來一次?”

“可,可以嗎?”他嘴上詢問,身體可誠實了,根本不等她回答,雙手捧起她臉頰,輕輕啄一口:“不是夢,原來是真的?”

姜水雲摸不着頭腦:“什麽?”

“在臨安城昏迷時,我做過一個夢,夢裏,你對我就像剛才那樣……”說到後面,他聲音越來越小,還拿古怪的眼神看她。

怕他把她往奇怪的方向想,姜水雲解釋:“你重傷昏迷,喂不進丹丸,我只能……我那時沒想別的,真的。”

他似乎有點失望:“哦,我還以為姜姜那時就對我這個小師弟觊觎已久……”

她徒然拔高聲音:“什麽叫我對你觊觎已久,分明是你不喊我師姐,野心昭然若揭?”

“好好好,是我先對你起了野心。”頓了頓,他緊握她的手,十指緊扣:“可是小師姐那時候毀了我清白,卻不對我負責,就罰你以後與我日日相對。不過,如果別的人也受重傷,吃不進藥,師姐也會像給我渡藥一樣給別人渡?”

想到這裏,他突然很慶幸當時那個人是自己,又不免憂愁将來。

光是想一想,他就格外妒忌那個想象中莫須有的人,紫府內的封印悄然松動。

聽見他悶哼一聲,姜水雲試圖掙開:“你受傷了,要不先療傷吧!”

時越咽下喉中腥甜,眼巴巴:“可是,我還!想多看你一會兒。”

這種撒嬌的語調,格外好用,每次他一用,她都會盡量滿足他。

姜水雲無奈:“再坐一刻鐘,就一刻鐘。”

他乖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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