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浮生造化

等了半晌, 姜水雲又抓出一把瓜子:“不答應,那我繼續啦!”

剛收拾幹淨腳邊瓜子皮,晏無憂太陽穴突突跳, 妥協:“可以答應跟你合作。不過,你離我遠一點。”

姜水雲收回瓜子,裹着毛毯靠在另一角落眯眼,有小粉蝶護駕, 她一放松心神,很快迷迷糊糊睡過去。

日上三竿, 她把腦袋埋在毛毯裏賴床, 一雙白嫩的腳丫子暴露在陽光下,賽過脆生生的白藕,圓溜溜腳趾微微蜷縮, 腳踝處透着淺淺粉紅……

……暖陽投到身上, 晏無憂甚至能感覺到那種懶洋洋的惬意。

糟糕, 又是這女人的情緒!

晏無憂默念一遍清心咒, 閉目打坐。

陷入香甜睡夢裏的人一個激靈,她感覺到一股殺意。

姜水雲起身,揉着惺忪睡眼, 才發現自己睡覺不老實,迷迷糊糊把鞋襪脫掉也不記得。

瞥一眼打坐修煉的晏無憂, 他剛才想殺她,莫不是因為看見她的jiojio?

聞了聞,不臭啊, 姜水雲搞不明白, 彎腰去穿鞋襪。

真倒黴, 跟個變态關在一起,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出去?

姜水雲突然想念白切黑,臭小鬼會給她買糖炒栗子,會臉紅,不像這個變态動不動就想殺她。

明明她們一起被傳送來,不知道臭小鬼現在在哪兒?

結界外,傳來一絲波動。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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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聲音,時越轉身看向身後,不及膝蓋高的女童此刻正眨巴着天真無害的眼眸,身後跟着一只橘色小貓。

不對,分明是一只小老虎。

他五掌一吸,擒住女童的脖頸:“打開結界,否則我殺了你?”

女童吓得縮了縮脖子:“我本來就準備開啓結界,這座聖殿不允許外人踏足,你快走吧,一會兒族長生氣會殺了你的。”

時越不屑:“你只管開啓便是。”

女童從腰間取出一塊玉佩,朝上一抛,投下淺淺綠色靈光,結界上的透明波紋蕩漾開來,連接的靈紋一閃一閃,映出裏外的光景。

鞋襪穿到一半,姜水雲驚訝:“咦,結界開了。”

然後她對上白切黑,他大步走來,上下打量她,見她好胳膊好腿,剛準備舒一口氣,掃見她皺褶的衣裙,還有脫掉的鞋襪,多雲轉晴的臉再度罩上陰雲:“他是不是見色起意,強,強迫你……?”

姜水雲開口反駁,被晏無憂搶先一步:“就這,也叫姿色?”

被晏無憂鄙視不屑,她這個當事人不覺得什麽,時越氣得拔劍。

姜水雲擡手攔了攔:“別跟他一般見識,先辦正事。”

又扭頭去看晏無憂:“答應過我的事,希望你說話算話。”

時越插嘴:“你們之間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

姜水雲:“別打岔,一會兒就知道了。”

晏無憂:“思來想去,他來去自如無人察覺,必然數躲藏在人跡罕至的地方,那就只有另一個羽族禁地。”

姜水雲撇嘴:“你們羽族禁地可真多。”

說完,挨了晏無憂一個眼刀子,她識趣閉嘴。

落在時越眼裏,成了這兩人眉來眼去。

他故意慢一步,跟在姜水雲身側:“我見這位羽族族長模樣不差,你們孤男寡女單獨呆了一晚……”

姜水雲徒然拔高聲音:“不差?比起你差得遠了,不如你年輕力壯,我最喜歡你了。”

年輕力壯什麽的,聽得時越臉上一熱,跟火燒似的,剛才那點別扭立刻抛在腦後,走路發飄。

前面帶路的晏無憂刻意忽略身後黏黏糊糊的兩人,天狼族遭逢大難,全族被滅,現在看來還有個漏網之魚。

這條小魚似乎得到那件魔器認主,可惜他太愚蠢,一心一意栽在情愛上面,被個人族女子哄得暈了頭。

也不知平平無奇的女子給他灌了什麽迷魂藥,好好的魔不當,偏要修靈,這種腦子即便坐上尊位,豈能服衆?

再擡眼,晏無憂對着浮島上最大的一棵參天古樹打下法訣,樹幹浮現一方深邃的漩渦。

見晏無憂踏入,姜水雲和時越對視一眼,跟着進入漩渦。

結界後的一方世界,出人意料,并非什麽鳥語花香的世外桃源,冰雪連天,寒風料峭,像一把冰刀子割在臉上。

上下牙齒打哆嗦,凍成狗的姜水雲顫顫巍巍去摸毛毯,手上一暖,白切黑暖着她:“這樣有沒有暖一點?”

她盯着他紅得滴血的耳根,漂亮得像天邊燒透的雲彩。

她突然不想放開,點頭:“很暖。”

時越悶哼一聲,唇角溢出血漬。

姜水雲着急要抽回手:“你受傷了,要不……”

時越手掌握得更緊,含笑:“沒事,吐點血會更舒服。”

大步闊走的晏無憂:“::::::”

忍了半晌,晏無憂忍無可忍:“你們到底是來辦正事,還是來打情罵俏?”

“你見不得別人好,嫉妒啊!”姜水雲扭頭對身旁人說:“咱們不理他。”

時越:“好。”

心口宛如鳥兒跳來跳去的陌生情緒,不屬于他的情緒,令晏無憂格外煩躁:“前面就是雪宮,據我猜測,季淩風應該躲在那裏。”

穿越過刺骨風雪,每個人頭上凝結着厚厚的白霜,踩着咯吱咯吱的雪,終于來到這座屹立在冰天雪地的巨大宮殿。

宮殿內的氣溫比之外面風雪環境更冷,透着死氣和濕冷,她們一眼望見停靠正中央的一具透明水晶棺。

棺中女子容貌嬌豔,皮膚透着光澤,唇色鮮紅,安詳得仿佛只是才進入夢鄉。

看到水晶棺,女人,姜水雲腦海的一個答案即将蹦出來。

“春情姑姑。”晏無憂一貫沒什麽表情的臉上,難得露出驚訝。

下一秒,時越臉色不對勁:“有詐,別過來。”

然而還是晚一步,姜水雲已經站在水晶棺前,想要看看女子容貌。

與此同時,地面冒出靈紋波動,從她們頭上飄來一枚古鏡,巨大的吸引力,同時将三人的神魂吸入鏡中。

被古鏡拉扯時,傳來晏無憂的聲音:“此等邪物,這是浮生造化鏡!”

再睜開眼時,她木納地站在一條河流邊,時不時伸長脖子,似乎在等人?

在等誰,她不記得了。

頭疼欲裂時,她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警惕地擡掌打去,來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笑嘻嘻:“情兒,是我。”

見到熟悉的面孔,她腦海中突然湧出許多記憶。

哦,她記起來了,她歷練時遇到一群修士圍攻,嚷嚷着除魔衛道,受了重傷的她,為他所救。

她翎羽化作的灌灌鳥認定他是她的姻緣人,今日她私自跑出羽族,便是與他相會。

灌灌圍繞着二人飛來飛去,五彩斑斓的羽毛在陽光下漂亮極了。

他眼中閃過驚豔:“這身鵝黃色真襯你。”

鵝黃色,她什麽時候喜歡穿這個顏色的衣服?

不等她想明白自己喜歡什麽顏色,他又說:“今天是七夕,對我們人族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節日,我想邀請你。”

她應該不讨厭他吧,沒怎麽猶豫,就接受了邀請。

她們像普通的男女一樣逛鵲橋,猜燈謎,拿着他贏來的雀鳥燈籠看煙花……可是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分開前,她們約定下一次見面的日期。

一月之後,她又在河畔見到他。

不是初見的翩翩公子,渾身血污的男人捧來一枝并蹄蓮,雪白的蓮瓣染上嫣紅。

她只是無意提到過并蹄蓮可以讓情人一生一世相守的傳說,這男人居然冒着生命危險前往妖獸盤踞的迷霧森林深處采摘。

她沒想到自己無意說的一句話,竟被他放在心上。

灌灌的心靈感應,她感受到他炙熱燃燒的愛。

她不眠不休照顧生病的他,兩人感情迅速升溫。

他說只要自己能試煉上大放光彩,就能得到門派長老收徒,說這話時,他眼中綻放明亮的光。

她為他高興。

他說他還需要一些礦石鍛煉一把好劍,或許能增大籌碼,聽罷,她翅膀飛禿了,終于尋回他需要的礦石。

之後苦苦等候不至,打聽之後得知他參加門派試煉,拿到好名次,卻受了重傷,性命垂危。

他需要的藥材九葉幽昙,是羽族聖藥,必須經過族長首肯,但族長絕不會讓她拿去救人族!

她開始遲疑,看着自己盜走聖藥。

那晚他很感動,發誓今生絕不負她。

她傻傻信了。

直到後來等到他跟師尊女兒訂親消息,在她前去質問時,意外得知他師尊女兒纏綿病榻許久,因為有人尋到九葉幽昙,兩人郎情妾意,于是那位峰主便打算許配女兒成就一段美滿姻緣。

回到羽族後,她向族長坦白一切,接受所有懲罰,她甚至尋找如何解除翎羽認主的辦法,可是一見到那個叫季淩風的人,她又開始犯賤……

他含情脈脈:“情兒,不管發生什麽事,我對你的愛是真的。”

想去摸匕首,再回神發現自己被狗男人困在懷裏,面上一片濕冷,心底卻并不反感對方的觸碰,居然還對他抱有一絲期望。

她聽見自己說:“你馬上要跟你師妹結為道侶,還來找我做什麽?”

季淩風:“我娶師妹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不會喜歡師妹,我喜歡的人只有你。”

然後,她莫名其妙跟男人和好。

等男人離開,她不再受控制,擡手抹掉臉頰上的淚痕,嗤笑:“天吶,這是什麽絕世渣男!”

騙感情可以,居然還想騙女人吃軟飯,關鍵是這裏的季淩風居然用的是白切黑的臉。

不能忍。

在身上摸摸找找,沒找到絲帕,她幹脆脫掉那身黃衫,想起剛才被狗男人抱住,怪惡心人的,又從內衫裁了一截袖角,開始擦拭手指,嫌棄地彈出,附上一團火焰焚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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