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賀京生一大早是被電話吵醒的，他先是皺眉看了下來電人，然後有些不以為然的接了電話：“讓我代課？我是助教沒錯……你呢？”
啪嗒一聲挂了電話，賀京生看了眼時間，已經7點半了。
迅速洗漱了一下，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賀京生的趕到了現場，頓時有點頭疼。
學生們見沒老師來，都在吵吵鬧鬧各自交談，賀京生瞄了眼後自若的登上講臺。
下面的人卻驚呆了：“賀學長！”
賀京生看向叫聲最大的一個女孩：“我現在是助教，嚴肅點。”
下邊又是一陣騷動，賀京生調整了下麥開始發言：“今天本來是淩博士來代課的，但是他臨時有事不能來了，所以……”
“歡迎賀學長！”
“賀學長你要給我們講什麽？”
“上個星期的課程到了第四節了！”
“小賀學長都說了不是學長是助教，求助教指導！”
賀京生一擺手：“這節課自習。”
“不能這麽敷衍我們！“
“我們也要拍照了發微博，讓別人也來羨慕嫉妒恨一下我的老師啊。”
“不認真講起碼擺個造型啊！”
賀京生擺了個坐下的造型，開始研究自己手上帶來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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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戰自卑》。
沒一會，下面開始有人舉手，賀京生走下講臺，開始解答各種各樣奇怪的問題。
比如……
“賀助教我聽說你最近搬出來住了，你哥呢，他不傷心麽？”
“隐私。”
“學長！你知道CP是什麽意思麽？知道D大的校民（小明）CP是哪對麽？”
“小紅。”
“學長，我們合個影呗。”
“……”
“……”
“……”
“……算了我偷拍好了。”
“小賀學長，你将來是打算留校了啊，助教忙不忙？我以後也當助教你看合适麽？”
這次賀京生發自肺腑的回答：“你們不折騰我就不忙。”
沒等到真正下課，賀京生乘人不注意提前了五分鐘就悄悄的走出了教室，剛到樓梯口就聽到有人在叫奸詐太奸詐了……
賀京生昂首闊步，回了研究生院。
萬紳發來賀電：“聽說你今天去代課了？”
賀京生表示：“嗯。”
“怎麽樣？”
“我想我會暫時性的懷疑我的人生規劃。”賀京生一本正經：“比如矯正自己交朋友的層次以及對其道德考察的缺失。”
萬紳深深覺得驚奇：“你居然短話長說了？”不是可以誤交損友四個字簡單解決掉的麽？作為青梅竹馬，萬紳覺得有必要關心下自己老同學：“你受刺激了？”
賀京生啪嗒一聲，再次挂了電話。
中午回到家裏，萬紳已經穩坐釣魚臺。
釣魚臺上放着三葷二素一道湯。
萬紳幸福的喝着湯，心存感激：“還是你哥好。”
賀京生一說搬出來住，就馬不停蹄的給安排了房子、車子、票子、鐘點工。
“不如你嫁？”
“卧槽，我倒想啊。我要是變個性……”說到着，萬紳頓了頓仔細打量了下自己好友，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說不定不變性也行，哥就嫁你了。”
賀京生瞄了他一眼，把《挑戰自卑》丢到了一邊，淡定的開始喝湯：“我同意。”
“啊？”
“為了家族事業，我可以犧牲我個人幸福。”賀京生一本正經。
萬紳卻深深感到了一鳴驚人這個成語的含義：“你暗戀我多少年了？”
“從3754天前你爸的職務調動的那天。”
萬紳瞪大眼睛，記性這麽好？
賀京生挑眉，真信？
萬紳擠眉弄眼，小樣！
賀京生繼續喝湯。
“我總感覺你最近有變化啊，到底變化了什麽呢……”萬紳終于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邊問邊吃：“是不是有人味了？”
賀京生懶得理他。
萬紳眼神四處搜尋，目光終于落到了書上：“挑戰自卑？”
賀京生這下略微有點不自在：“我随便看看。”
論那瑟西斯與鐘樓怪人心理上的共通性？萬紳戰戰兢兢的看看書，又看看賀京生：“你覺得你有自卑的情緒？”
賀京生默默點頭。
不科學啊……萬紳想喊救命：“你自卑什麽？”
“……”賀京生想了想：“居然暗戀你那麽多年。”
萬紳表示我他媽的無話可說了。
但是，這不代表他會放棄。
晚上，他堅持的留在了小賀助教的府邸并且四處打探，屋子倒是不大，主卧很明顯是個單身男人的風格，側卧……沒有，倒是有個超大的書房，當看到賀京生的電腦時，萬紳突然想起了賀京生玩游戲的事：“你跟賀京念不是一起玩了款游戲？”
“現在也是。”
“他還有時間玩游戲？”萬紳驚詫，不能怪他驚詫，這開學這麽久都是賀京生周末回家，賀京念很少過來看他，試問什麽能擋住一個弟控的腳步？只有無休止的工作。
賀京生翹唇：“連睡覺都時間都快沒有了。”
“萬惡的金錢。”萬紳搖頭：“所以我才說簡簡單單的人生才是幸福的。”
“你這麽說，因為你還沒感受過窮的苦惱。”
“哦？”
“比如缺少美女投懷送抱。”
萬紳認真思考，順便繼續考察房間情況，衣帽間也是單身男人的風格，雖然很多衣服他都不認識，但是一眼就知道根本就是和賀京生還沒伸到那裏去：“我還是辭職去考公務員好了，但是現在整風這麽厲害我進去了就是拖累全家的命，我又不能重生，而且就算重生了我20來年的人生閱歷能幹嘛？知道哪個美女比較難纏分手要果決點？”
賀京生看他：“你可以去勾搭敬天昌運建中表正文武英明寬仁信毅睿聖大孝至誠憲皇帝。”
“我對男人有興趣早上你了。”萬紳完全不顧賀京生瞪來的目光，裝作十分坦然的拍了拍青梅竹馬的肩膀，擺出談心事的标準姿勢：“哥們，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那瑟西斯喜歡上自己倒影。賀京生這麽難搞的人物，會喜歡上誰呢……
萬紳十分苦惱。
畢竟冷漠高傲的野獸先生可是要學會愛才能變成王子。
“前面一句少了個被動式。”
後面一句不否定？萬紳面上打了哈哈，心裏開始打小九九：“好兄弟不要計較那麽多。不過……那個誰怎麽會讓你感覺到自卑的？”雖然說愛情面前沒啥平等公平可言，但這得多大魅力啊居然讓從小被家人寵到無法無天的賀京生感受到了自卑。
賀京生想開口，但是頓了頓，不自覺的眼神瞄向左邊，頭也跟着微微側偏。
萬紳瞬間領悟：“卧槽，我太傻了，有個環節出錯了，不是你自卑是他自卑。”
賀京生這下皺眉了，扭臉直接瞪他。
“……還不是因為你自卑。”萬紳望天：“操蛋了。”
第四天，文裏澤出院了。
首先，他對輔導員的親切慰問表示了感謝，然後對各個同學的關愛發表了致謝，然後對因為遇到程雅而心碎的謠言進行了批鬥。
“尼瑪啊，我就是喝醉了，喝醉了懂不懂！”
斌哥表示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難怪你沉睡在游戲裏不肯醒來。”
文裏澤吐槽：“請合理規範使用現代漢語，是沉迷。”
斌哥表示：“沉迷跟醒來不配。”
文裏澤轉身打開電腦：“我先睡一睡。”
更新游戲，文裏澤上線。
利息十厘在線，文裏澤肯定是代練。
你悄悄的對【利息十厘】說：你老板最近心情怎麽樣？
【利息十厘】悄悄的對你說：……
【利息十厘】悄悄的對你說：已經十天沒跟我說過一個字了。
你悄悄的對【利息十厘】說：那人頭現在多少了？
【利息十厘】悄悄的對你說：3W2
你悄悄的對【利息十厘】說：這麽輕易就透露老板的數據真的好麽！
【利息十厘】悄悄的對你說：打開師徒界面你倆關系瞞得住麽？
你悄悄的對【利息十厘】說：……
好機智的代練君……文裏澤下了游戲，轉頭誠摯的問斌哥：“你覺得我嗓子怎麽樣？”
斌哥側耳傾聽，考慮怎麽才不打擊人：“唱歌時比較動聽。”
“比起以前呢？”
“你問這幹嘛？是喉嚨還在痛？聽不出來啊。”
“考驗下你的耳力！”文裏澤放心的掏出手機，颠兒到了陽臺開始撥打電話。
對的，短信什麽的太弱了(^o^)/。
賀京生過了好一會才接電話。
文裏澤聲音恭恭敬敬：“師父。”
賀京生嗯了聲。
“前兩天太忙了，一直沒給你打電話，那天晚上真不好意思啊我喝醉了。”文裏澤摸了摸鼻子，停下話等對方回話。
賀京生卻沒接嘴。
文裏澤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鬧到挺晚的吧？”
賀京生依舊沒回話。
文裏澤摸不了鼻子了，心理奔過一百萬頭草泥馬，實在是太尴尬了有木有！但是，他能抗議麽……
“師父，你是不是生氣了？”文裏澤聲音變小：“下次我絕壁不會了。”
這次，賀京生終于有了反應：“不會喝醉了給我打電話還是不會喝酒了？”
“……”文裏澤默默記下，在師父面前不能亂給保證書：“能有第三個選項麽？比如可以喝酒但是別喝太多之類的。”
“無論哪個選項你都只能自行監督，所以結論是我不幹涉。”
這麽平板的語氣，文裏澤默默的不滿了，但是語調卻更是低：“所以，師父你是生氣了？”
“沒有。”
生氣倒也不至于，認識也有半年了，雖然交流都在網絡上，但是師父的脾性文裏澤還是了解的，不過，如果情緒是不耐煩的話，那就太有可能了。
“那師父你晚上上線麽？我陪你去收人頭。”文裏澤認真建議到，他A了這麽久，師父的人頭不見長多少啊。
“忙。”
“……”
“沒事我挂了。”
“哎……師……挂了？”文裏澤眨了眨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手機屏幕黑了下去。
文裏澤徹底的糊塗了，能聽到扯淡到半夜兩點的人居然在他清醒的時候5分鐘挂了他電話！這還是個科學的世界麽？
文裏澤抓住了溫梁。
溫梁認真的分析着：“我覺得，問題不在你師父身上。”
文裏澤皺眉看他，明顯不爽：“你的意思問題在我身上？”
“肯定。”溫梁還重重點了頭，以此增加自己分析的說服性：“你如果半夜找我發酒瘋，第二天醒來會怎麽辦？”
“臨幸你這種事不是很正常麽？”
“是啊，關鍵就在于你不自在。”
文裏澤盯着地面認真思考，覺得可能性确實巨大，他對他師父确實有點恭敬過了頭，哄老媽都不是這麽哄的，認錯跟搶糖吃一樣積極。
“你喝醉了說話當然自在點，朋友聊天很容易接受的。所以你師父就沒挂你電話啊。”溫梁看着文裏澤認真的眼神，突然覺得自己太不容易了，簡直是模範室友，而且文裏澤長相天賦+1，認真思考起來樣子實在是太乖了。
文裏澤雙手插進褲兜，又覺得不自在拿了出來，最後擡頭看着自己室友，眼神有些尴尬，閃爍出真誠的請教之意，：“但是我就是自在不起來怎麽辦？”
一打電話就好緊張啊，好緊張啊。
希望對方認同自己的心情……
溫梁哈哈一笑，都想拍拍對方的頭安慰一下小夥子了：“逗比，追程雅都沒見你這麽緊張過，你師父是個男人怎麽可能……你幹嘛直盯盯的看着我？不要以為你是帥哥黑瞳眼睛大我就來勾搭我啊……”見對方對自己的笑話毫無反應，依舊是那副幹到底的神情，溫梁臉上的笑也挂不住了：“帥哥？”
文裏澤摸摸鼻子，又挺直了脊背認真的看着溫梁：“溫梁……不知道是不是燒糊塗了，我好像真的對他有點非分之想。”
溫梁眨眨眼。
文裏澤眨眨眼。
溫梁糾結了半天：“明明是我玩的妖秀啊……”
夜色正濃，賀宅一片寧靜。
賀京念靠在木質椅子上，手上拿着本舊典籍，有一搭沒一搭的敲着桌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萬紳。
萬紳捧着茶，小口淺嘗，只覺得唇齒留香，連敘述時帶的髒話似乎都染了茶香，變得飄飄忽忽的悠遠起來。
“我可以自己找私家偵探查。”
萬紳老神自在：“私家偵探确實能給你那個人的詳細資料，但是他們不能判斷他跟京生合适與否。”
“我下判斷就行了。”
“但是你沒時間去了解三次元的他。”
賀京念對着這位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立場有點動搖。萬紳智商、情商完全遺傳了他父親，但是雄心壯志卻全用在了女人和好奇心上，真是上帝的給萬家的一大玩笑。
不得不說，萬紳的情報太震驚賀京念了，他弟弟居然喜歡上一個虛拟世界裏的人物？不是已經有熙月了麽？
“你不知道具體是誰去哪找？”
“你也不知道？”
“大概能猜到關鍵人物。我可以告訴你。”賀京念表示：“我還可以報銷一切費用，只要在我回國時你給我答案。”
萬紳得意一笑，放下了茶杯踱步到賀京念面前：“說實話我真是好奇死了對方長相……不過想想也正常，京生性格那麽乖僻，說不定只适合精神戀愛。說起來，如果他根本不打算發展到現實怎麽辦？”
賀京念聽到了乖僻兩個字的時候皺了皺眉，但是也沒表示不滿，更多思緒落在了後一個問題上：“先調查着，文裏澤，他游戲網名就是真名，在A市XXX大學，今年大三。”
萬紳好奇心終于被填上了一小塊，一屁股就坐在了桌子上，心情舒暢：“用自己真名玩游戲的逗比？啧……哥們我馬上去訂機票。”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這是8萬字不能完結的節奏啊- -
糾結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