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小燕子是意猶未盡，卻不得不回宮。路上，皇上亦是感慨連連，回憶起當年在大明湖畔，與夏雨荷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小燕子撐着臉，忽兒悠悠的長嘆一口氣。
皇上問道：“小燕子怎麽了？可是舍不得紫薇？你放心，過幾日，她就入宮了。”
小燕子搖搖頭：“不是的皇阿瑪，剛剛我與紫薇聊天，發現她什麽都懂，什麽都知道。她說富察福晉給她請了教養嬷嬷，教她好多宮規禮儀呢。皇阿瑪，為什麽我沒有教養嬷嬷呢？”
皇上一愣，依稀仿佛記得，好像是令妃不舍得約束她吧。
“你想要個教養嬷嬷？”
小燕子為難的想了許久：“我……當然是不想要的，若是天天管着我這個，管着我那個，還不把我給憋死了。”
皇上原本不愛聽死啊死的，只從小燕子嘴裏，随意吐出來，倒也聽可愛的。他不在意，揮手道：“那便不要。”
小燕子猶豫片刻：“可是皇阿瑪，若是不要，回頭我豈不是丢了您的臉？相比丢您的臉，我還是願意被憋一憋的。”
皇上哈哈大笑，撫着小燕子頭：“放心，有朕在，不會讓你憋屈的，回頭問你令妃娘娘……”
他遲疑片刻，令妃那裏都好，就是心腸太過軟善，如今還要主理六宮，着實忙累。
小燕子說道：“金鎖說，可以等紫薇入宮了，讓紫薇教我啊，紫薇最好了，她說什麽我都懂。”
皇上笑道：“小燕子，你很想金鎖也一起來陪着你們嗎？”
小燕子沒來由的眼皮子一跳，複又笑着點頭：“那是自然的，我們三個是結拜姐妹，當然希望久久在一起。”
皇上神秘的笑了笑，沒有接話。
等回到宮中，宮內外的燈火，已經亮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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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想着過不了幾日，便能再次與紫薇同住漱芳齋，心中高興得快要飛起，哼着小調，一蹦一跳往漱芳齋跑去。
只一進去，便覺得不對勁，小杜子小卓子并不曾守在外面，正廳大門敞開來，裏頭卻沒有點燈。
小燕子試探的喊了聲：“明月，彩霞……”
沒人應，她躊躇片刻，還是鼓起勇氣走進去。只見皇後娘娘閉着眼，仿佛睡着了一般，端坐在桌前。容嬷嬷則昂着頭低垂着眼，整張臉垂下來，叫人格外害怕。
小燕子咯噔一下，努力鎮定下來，今日出宮，是跟着皇阿瑪去的，皇後娘娘沒必要怪到她頭上。
她上前努力端正着态度行禮問安：“皇後娘娘吉祥。”
只想了想，永琪好似喊她皇額娘，她是不是也該喊皇額娘？又想起皇上說将來她是養在皇後娘娘名下的。便又支支吾吾喊了聲：“皇額娘吉祥……皇後娘娘，我是應該喊您皇額娘對嗎？”
皇後只覺得頭腦發暈，忍了半晌氣，還是順不過來。
容嬷嬷小聲說道：“娘娘，還珠格格不懂規矩，但還知道該喊您皇額娘，也算是知趣……”
皇後點點頭，只略過她的話不提，問道：“小燕子，你昨夜去哪裏了？”
小燕子一驚，皇後怎麽知道她昨夜偷跑出去了？不是只有皇上和令妃知道的嗎？
她脫口準備說，皇上已經訓過了。幸而及時剎住嘴，這個皇後娘娘，最是脾氣火爆，一點就着，其實也是個順毛驢。
當下便老老實實說道：“皇後……額，皇額娘，我昨天實在是憋悶，就……就死活纏着永琪，讓他帶我出宮玩……我們哪兒也沒敢去，就……就去了六哥府上。”
她眨巴着大眼睛，慌慌張張的擺手。
落在皇後眼裏，卻有些好奇。聽來的消息是，小燕子嚣張跋扈，夜半三更不回宮，跑出去閑逛，皇上也縱着她。可是小燕子這天真的模樣，倒不是故意，只是貪玩？
小燕子縮縮脖子：“皇額娘，您……您就大人有大量，放過小燕子吧……皇阿瑪昨夜，可是狠狠的尋過我了……”
她撅噘嘴，很是可憐委屈的模樣。
皇後心下狐疑，這個小燕子是真天真，還是裝天真？不過倒算是乖巧，知錯就改。
“你知道錯了？”
小燕子點頭如搗蒜：“知道知道，皇額娘，小燕子真的知道錯了，往後再也不會犯了。皇額娘，皇阿瑪說，往後若是想出宮，直接跟令妃娘娘說一下就可……可是我鬧不明白，我不是您的女兒嗎？我到底是跟您說，還是跟令妃娘娘說呢？”
本來皇後是打算好好訓斥一番，再罰一通叫她長記性，可被她這一繞，倒是心中一咯噔。令妃，令妃也知道這事？
皇後站起來：“小燕子，知錯能改，便是好事，這回本宮不罰你了——”
小燕子大喜過望：“真的？”
皇後接着道：“容嬷嬷，既然令妃無用，只知道縱着晚輩，你便留下，好好教一教還珠格格禮儀規矩。入了宮做了格格，便要收起宮外的那一套，好好的做個有教養的格格。”
小燕子簡直要暈厥了，這是怎麽一回事，所以來來去去，她都繞不開容嬷嬷嗎？前世的種種，還是要出現嗎？天啊，不要啊！
許是天色晚了，皇後只吩咐小燕子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容嬷嬷便會過來，就帶着人都走了。
她們一走，小燕子立刻招來明月彩霞，問道：“你們是誰，誰出賣我？”
明月彩霞均搖頭不疊，不承認，小燕子嘟囔兩句，便打發她們走了。沒一會兒，小杜子偷偷跑進來，小聲說道：“格格，奴才打聽過了，是延禧宮的小宮女傳出的消息，說是格格您不顧男女大妨，與五阿哥……與五阿哥打鬧嬉笑一整晚都不回宮……言語之中甚是……甚是……”
小燕子磨磨牙齒，也難怪皇後會那樣一張臉，她眼裏揉不得沙子，聽聞這樣穢亂宮闱之事，怕是恨不得将自己給生吞活剝了。
小杜子又道：“皇後娘娘怒氣沖沖過來，以規勸不利之名頭，将奴才四個處置了一通……還好格格您沉穩，沒有鬧将起來，不然怕是不好收場呢。”
小燕子恍然大悟，原來皇後已經出過氣了，難怪沒有捉她開刀。
她關切道：“你——沒事吧？”
小杜子搖搖頭：“奴才沒事，受得住，倒是明月彩霞，吃了些苦頭。”
小燕子點點頭，取了藥遞給他：“你們分一分，這漱芳齋人數不多，你們都是要輪值的，可別治下什麽毛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