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越來越難克制
樓梯十三個臺階, 走到第七個臺階時,林溫感覺滾滾熱浪從的手轟上了胳膊、肩膀、脖頸,最後直沖腦門。
按理應該往回抽, 但在體溫瞬升高後沒能做出這個反應, 只是動了動手指。
不過是很細微的幾下, 周禮卻将的手攥得更緊了。
這次以往不同, 上回牽, 只是很自然的一握,這次周禮把的手整個裹住, 裹得密不透風, 的手指在掌心裏被迫蜷曲,甚至有點輕微的疼。
明明幾分鐘前還是平平的。
走下最後一級臺階, 前方是樓門,夜風給這開始燥熱的夏季帶來一絲清涼。
林溫聞到了爽身粉的香氣,外面傳來小孩的嬉笑聲, 大在說話:“你慢一點!”
小孩滑着滑板車, 在樓門前方的空地打轉, 兩圈後一腳往前沖, 家長在身後追。
孩子滑走的瞬,夜風送來了最後一絲爽身粉的清香, 提神醒腦,讓林溫找回了語言的能力。
林溫雙腳鎖緊地面,小聲開口:“你個……”
周禮回頭, 神情自若:“什?”
語言能力是找回來了,但語言組織能力并沒有跟着回來。
林溫其實并不知自己想說什,大多時候冷靜自持,很少有緊張無措的時刻。
林溫僅有的兩次戀愛經歷是很平順的, 兩個外表陽光,成績優異家事普通,‘性’格不會特別外向,但跟周圍相處得很融洽,在一起時也一樣。
林溫很喜歡種平靜自然的相處。
可是現在,全然不同,眼前這的每一次出現,每一次說話,每一次動作,在所能掌握的狀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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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幫你拿?”周禮又說話了,手伸向拿着的垃圾袋。
周禮指還夾着煙,煙絲一縷一縷跟着微風打轉,纏在了身上。
林溫沒給。
也許是這獨有的強烈的煙味,次提醒了眼前這的不同,林溫終于順利組織好語言。
“我還沒有想好。”輕聲說。
“嗯,我不是在給你時?”周禮沒什異樣,語氣常。
于是林溫又動了動手指。
周禮次将攥緊,林溫看向。
周禮擡起兩握在一的手,說:“但我相處的時太少,林溫,機會不是按你給的,你得試着讓我靠近。”
“……”
林溫根本張不開手指,這樣的靠近方式讓完全沒有後退的餘地,“歪理。”忍不住說。
“你不認同的是歪理?你也歪。”周禮。
“你每次要這跟我争?”前也是這樣。
“我才跟你争過幾次?”
林溫小小的深呼吸。
周禮一笑:“歪不歪的總要驗證了才知。”
林溫不被帶偏:“按我的驗證。”說着,林溫開始抽手。
“你的早驗證過了,前全是按你的來,你公平點。”周禮不讓逃,力攥緊了說,“現在該輪到我了。”
牆壁上貼着不少小廣告,周禮把煙頭往廣告上揿了揿,直接将家的電話號碼燙少了兩個字,斷了的財路。
把林溫手上的兩個垃圾袋拿了過來,垃圾袋沒有封口,自覺地将半支煙扔進了幹垃圾的袋子裏。
“走吧。”周禮這一手拎着垃圾,一手牽着,走出了樓門。
兩走得慢,林溫是速度向來此,周禮是配合,等快走到垃圾投放點時,一陣臭味飄來,卡車轟着尾氣從小路上慢慢駛出。
“啊……”林溫上前。
“怎了?”周禮拽住。
林溫看向:“垃圾車開走了。”
周禮:“……”
竟然耽擱了十分鐘,連垃圾車開走了,兩還是走到了投放點,一看,站點門已經關上,室外一個垃圾桶沒有。
周禮覺得正好:“扔外面去。”
于是牽着林溫,又慢悠悠走出了小區。
“……”
離小區最近的垃圾箱在中學對面,兩個沿着河走得不緊不慢。
河邊的風更加涼爽,但兩的手像裹着厚棉襖,又悶又熱還不讓脫。
次回到小區,周禮把送進了樓門,林溫總算脫了棉襖,輕聲說了“見”,轉身上樓。
白裙又一晃,轉眼消失在樓梯轉角,只剩輕盈的腳步聲一下一下敲在周禮耳邊。
周禮回到車上,拉下車窗往樓上看,陽臺拉着窗簾,遮光效絕佳,什見不着。
周禮手握方向盤,舒展了一下緊繃了許久的手指,然後發動車子,慢慢開出了小區。
接下來幾天,周禮一直給當快遞。
起初汪臣潇還覺得不好意,畢竟周禮工作向來忙,像殺雞了牛刀,讓周禮幫忙這種小事,怎想覺得浪費。
但周禮主動開了口:“行了,你還想送什過去?”
這樣,汪臣潇厚着臉皮,順理成章讓周禮成為了中。
第二天,周禮又等在了林溫公司樓下,這次送的是炖好的燕窩,有兩盅,讓兩個女一一盅。
第三天,周禮送來的是燕窩孕期看的書籍。
第四天,燕窩照舊,又另外加了一堆零食一鍋土雞湯。
第五天,周禮遲到了。
林溫公司的兩辦公室在裝修,五點一過,工工作沒了顧及,把門打開了,乒乒乓乓的聲音變大。
林溫在公司坐不住,拎上包去樓下等,等到快五點半,周禮終于來了。
林溫背對着大門沒看見,周禮直接下了車,走進大廈,站背後‘揉’了下的腦袋。
“怎又在這裏等?”
林溫回頭,看見周禮皺着眉。
“公司在裝修,太吵了。”說。
“下次找個能坐的地方。”周禮。
兩上了車,周禮說:“老汪說待會兒下班了去你家。”
“問過袁雪了?”
“沒問。”周禮,“問了也是不答應,老汪讓你幫忙提一下,省得袁雪沒個準備動胎氣,到時候直接過去。”
林溫想了想,說:“等吃完飯告訴袁雪。”免得袁雪連晚飯也不吃。
周禮笑了笑:“嗯。”
晚飯是袁雪做的,廚藝遠沒林溫好,但煮的飯菜也能湊活。
袁雪今天精神不錯,沒有孕吐也沒怎嗜睡,見到周禮後總算記得吐槽了一句:“你這幾天蹭吃蹭喝蹭上瘾了?”
周禮把燕窩放下,說:“你讓老汪另外找個送。”
“誰要的東西!”
“前的喂了狗?”
林溫剛把飯盛出來,聞言張了張嘴。
周禮瞟向,見這副表情,忍不住笑了一下。
吃過飯,林溫跟袁雪說:“老汪待會兒過來。”
袁雪不樂意:“誰讓來的!”
“自己長了腳,”周禮,“你不想見,待會兒別放進來。”
沒多久汪臣潇到了,先在樓下給周禮發了一條微信。
周禮看完,拍了拍林溫胳膊示意。
林溫點頭,對袁雪:“我下樓扔垃圾。”
“哦。”袁雪在廚房準備榨汁。
林溫拎上垃圾袋,跟着周禮下樓,準備給夫妻騰出談話的空。
到了樓下,雙方碰頭,汪臣潇剛開完會,還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西裝,下車幾分鐘熱出了汗。
打了個招呼,然後匆匆忙忙跑上樓。
陪林溫扔完垃圾,周禮拽着的胳膊走向車子。
“要去哪?”林溫問。
“釣魚。”周禮說。
周禮把車開到小區旁的條河邊上,取出後備箱裏的釣魚具,帶着林溫走下臺階。
臺階夠寬,能讓兩個坐,林溫坐下問:“你怎想要釣魚?”
周禮笑笑,沒說話,把魚餌放上勾,找了找位置,抛出魚線。
魚漂浮在水面,閃閃發着光,像是河上的星星。
林溫不由想起上回在這裏看見的釣魚場景。
位釣魚的大叔反複抛了好幾次才選定位置,周禮卻一擊即中。
月光水,微風拂面,河上‘蕩’着小小的漣漪,兩坐在水泥臺階上守着魚竿,怕驚擾到水底下的魚,連說話特別小聲。
“你以前也釣魚?”林溫問。
“嗯,釣得不多,小時候玩兒的多。”
“鄉下嗎?”林溫記得上次肖邦提起過,周禮的爺爺‘奶’‘奶’住在鄉下。
“對,基本是暑假的時候過去,個時候魚多。”
聊完釣魚,周禮又:“老太太過幾天回港城。”。
“鄭老先生呢?”林溫問。
“當然陪一起。”
“張力威跟一起去嗎?”
周禮看了一眼:“不是你老同學?”
“我跟沒聯系過。”
周禮看回魚竿:“不去,老太太過段時回來了。”
“哦。”
過了一會兒,魚漂有了動靜,周禮拍拍林溫放在膝蓋上的手。
林溫有點困,剛剛眼皮耷了下來,被拍了一下,清醒兩分。
“困了?”周禮輕聲問,一邊把垂落下來的頭發拂向了後面,一邊拿起魚竿。
小魚在夜空中一甩,林溫跟着站起來:“釣到了!”
魚只有半個巴掌大,周禮沒把它放進桶,翻了翻箱子,找出一個塑料袋,舀了點水将魚裝進去,遞給林溫:“拿着玩。”
林溫低頭看魚,手指伸進塑料袋裏撥了撥,想起前在汪臣潇家的村子裏釣到的一條,原本已經被裝袋了,最後又被扔回了河裏,沒能帶回來。
林溫看向周禮。
周禮也在看。
雙眼睛剛醒不久,此刻像是清醒着,卻又帶着幾分渴睡時才有的純然。
林溫又低下頭看魚,周禮卻還看着,兩離得近,從上往下,能看見輕扇的睫‘毛’翹挺的鼻尖。
橋上有車經過,一轟一轟帶出熱浪,橋底下夜風含香,香味清淡卻誘。
周禮跟汪臣潇一樣,也是穿着上班的衣服,西裝脫了,但襯衫裹得悶熱,出了一層薄汗。
‘揉’了‘揉’林溫的腦袋,語氣自然:“走吧,困了回去。”
将林溫送回,半個多小時後周禮到家。
在浴室呆了半天,周禮腰上圍着浴巾出來,取了一瓶冰水,走到書桌前,看了看拼圖,還剩一點。
周禮坐下,耐着‘性’子慢慢将拼圖完成。
取下拼圖,周禮打開立在落地窗邊上的櫃子,将拼圖放了進去。
周禮站着看了一會兒。
櫃子裏已經有幾十幅拼圖,是這一兩年拼出來的。
第一幅拼圖難度低,只有三四百片。
當意識到在聚會上,總是将目光放在任斌身邊的女孩兒身上後,把這幅拼圖買了回來。
難度太低,不夠磨‘性’子,于是又買了第二幅、第三幅、第四幅。
從幾百片到幾千片,直到現在……
拼得越來越多,卻越來越難以忍耐。
周禮把櫃門關上,回到書桌前,将剩下的冰水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