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信息交換

重力與重力對抗。

阿蒂爾·蘭波摟了一會兒就松開了。

一樣的重力!

一樣的——怪物!

中原中也迅速收斂了怒火,拉低兜帽,死勁擦臉頰,不想被人看見自己的臉紅,“你跟我來。”

阿蒂爾·蘭波裝作聽不懂:“去哪裏?”

中原中也悶聲道:“出去,我們單獨聊。”

中原中也與同伴們擦肩而過,毫不拖泥帶水:“等我晚上回來,我不會出去太久。”

“中也!”

“中也,你要小心騙子!”

“只是眼眸像而已,沒準是敵人派來的卧底!”

同伴們看不到異能力,紛紛瞠目結舌的勸誡,無法理解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在他們眼中,中原中也主動投懷送抱,被自稱“哥哥”的陌生男人親了臉頰,然後害羞的低下了頭,而不是被人控制住的模樣。

阿蒂爾·蘭波對小羊們揮了揮手,一副壞人理直氣壯的表現,成功拐跑了中原中也。

兩人來到了海邊。

這裏空曠,不受監視,适合談一些隐秘的話題。

阿蒂爾·蘭波當作沒有感覺到那群孩子們的尾随,中原中也的注意力不在身後,只要沒有人近距離地聽見他們的對話內容就行。

中原中也開門見山:“你是誰?”

阿蒂爾·蘭波牌複讀機上線:“你哥哥。”

中原中也搖頭,用一種為難的語氣說道:“先生,不要騙我,我沒有哥哥。”

阿蒂爾·蘭波納悶一秒,這個小鬼為何如此肯定?原著小說裏,對方分明相信自己有家人。

哦,對了!原著裏提供了中原中也的幼年照片!

他沒有來得及僞造照片。

不過,他覺得沒必要弄虛作假,因為他們之間兄弟的身份,源自于力量,而不是血脈。

阿蒂爾·蘭波反問道:“你認為,什麽是兄弟?”

中原中也猶豫地說道:“血緣吧。”

阿蒂爾·蘭波說道:“不,我認為是年長者對年幼者的保護,是不含利益驅動之下的關心,即使不在社會道德和法律的約束下,仍然履行相應的義務。”

中原中也越聽越迷糊,這個人是什麽意思?他們之間有上述的這些聯系嗎?

繞暈了中原中也後,阿蒂爾·蘭波打出必殺一擊。

“八年前,是我把你救了出來。”

“嘶!!!”

橫濱租界,軍事基地!突破黑暗牢籠的一只手!

中原中也脫口而出:“那只金色的手是你的?!”

阿蒂爾·蘭波的笑容一垮。

那是蘭堂的。

“什麽金色的手啊。”金發男人上前,摘下對方的兜帽,狠狠地蹂搓這個小鬼的腦袋,逼得對方無法銳利直視自己,“你記憶裏就沒有我?我是從金色的手的主人那裏,把你搶回來的。”

中原中也震驚:“不可能吧,我記得那個人才是解救我,賦予我新生的——”他馬上警惕起來,拍開對方作亂的手,“難道是你是軍事基地的人?”

阿蒂爾·蘭波不屑道:“我可不是日本人。”

中原中也猜測:“外國軍人、雇傭兵、研究員?”他還有一句話沒說出口:或者是——與他一樣被關在軍事基地裏的實驗體?

“都不是。”阿蒂爾·蘭波的指尖在人皮面具邊緣摩擦,想了想,沒有在大庭廣衆之下露出真容,畢竟小羊們是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

阿蒂爾·蘭波聳了聳肩,“中也,我是法國人,我們的異能力效果是一樣的,其他的情報,別指望哥哥會免費提供給你,我不希望你被日本政府、別國政府控制住,所以你在這裏過得開心就好。”

中原中也着急道:“你知道什麽就說啊!”

阿蒂爾·蘭波四處張望,答非所問:“看來你不打算請我吃飯了,大海的海風也吃過瘾了,我要去找人投喂自己了。”

中原中也抓住阿蒂爾·蘭波的手,豪邁地說道:“想吃什麽,我帶你去吃!”

阿蒂爾·蘭波“哇哦”一聲。

場景一變,一大一小坐在了極為高檔的日本餐廳裏,點了一份價格不菲的懷石料理。他對中原中也豎起大拇指,然後說道:“有錢人。”

中原中也面無表情,作為孤兒,一個拉扯着同伴們在混亂地帶自保的擂缽街孤兒,居然要到這麽貴的地方請人吃飯?你的良心呢!

阿蒂爾·蘭波大吃大喝:“要良心幹什麽?”

中原中也深呼吸:“你可以說了吧?”

阿蒂爾·蘭波無奈地說道:“你太着急了,讓我不宰你一刀都仿佛說不過去。”

中原中也垂下了高昂的腦袋:“我的錢不多。”

阿蒂爾·蘭波說道:“放心,我比你更窮。”

中原中也:“???”

阿蒂爾·蘭波說道:“哥哥慘啊,為了你的自由,被通緝令追着跑,法國到現在都沒有放過我,我八年來在國外吃不好,睡不好,四處亂竄。”

中原中也雖然沒認他,卻露出了動容之色。

阿蒂爾·蘭波大笑:“你信了?太好騙了吧!”

中原中也:“……”

有必要造假通緝令這種事情嗎!

阿蒂爾·蘭波實話道:“好吧,沒有騙你,我的确是背負了通緝令,原因也和我剛才說的區別不大,只是不僅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自己。”

中原中也冷着臉,死命壓制住掀桌子的沖動。

阿蒂爾·蘭波邊吃邊說:“這樣就不用愧疚了吧,你可真是一個心軟的人,和他一樣。”

中原中也不想去理解“他”是誰,問名字,對方不答,問身份,對方繞圈子,他只能被迫開動大腦,用另一種問話方式去旁敲側擊。

“喂,你真的被通緝了?是什麽罪名?”

“叛國罪。”

“叛……國……”

中原中也嘴巴張大。

也就是說,這個人因為他的事情而叛國了?!

阿蒂爾·蘭波一臉從容:“不要大驚小怪,反正你去查也不可能查到我的名字。”

中原中也馬上不忿道:“你瞧不起我?”

阿蒂爾·蘭波按照自己對法國同胞的了解,尤其是文學領域的人,咬住了筷子,單純地說道:“因為不滿法國政府,流亡海外的人應該很多啊。”

中原中也呆滞:“很多?”

阿蒂爾·蘭波說道:“以前是戰争年代嘛,向往和平的人總歸是多于喜歡戰鬥的人。”

在阿蒂爾·蘭波的記憶中,法國同胞還是有骨氣的,英法兩邊背負罪名的人經常互相流竄,英國也樂于包庇這些參與政治的文人們。

中原中也消化了一些歐洲人的觀念,對阿蒂爾·蘭波的滿不在乎,升起了一絲自己都不知道的敬意。

那不是其他的罪名,是最嚴重的叛國罪啊!

假如是自己背負這樣的罪名,永遠不能再回到日本,永遠不能在外面用真名——

中原中也感到恐懼。

說到底,他生活在日本八年之久,早已把擂缽街當作了自己的家鄉,而不是落腳地。

等中原中也回過神,阿蒂爾·蘭波把大餐一掃而空,正在偷吃中原中也盤子裏的食物。中原中也氣得瞬間忘記了剛才的沉重感,往嘴裏扒拉食物,“這麽貴的懷石料理,你給我留一點啊!”

片刻後,中原中也含着淚去結賬,卻被告知另一位客人已經為包廂結賬了。

中原中也愣住:“他?他什麽時候付賬了。”

服務員恭恭敬敬地說道:“就在十分鐘前。”

中原中也突然記起金發男人中途尿急,跑去上過一次廁所,這個渾身痞子氣息的家夥,一口東京地區的日語,言行舉止給人一種捉摸不定的感覺。

“嘁,說好了讓我請客的,我又不是付不起。”

中原中也把錢夾收回口袋,往包廂回頭走去,他還想拉着那個人多聊一會兒。

到了包廂,中原中也站在門口,手僵硬地放在木制的推拉門上。裏面空無一人,仿佛剛才兩人搶奪食物、聊着兄弟關系的畫面是一場夢,夢醒了,自稱“哥哥”的金發男人就消散了。

“才不是夢。”

中原中也思緒混亂,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

這世上,有第二個重力操控者!

對方強大而神秘!

……

“今天吃了很多東西嗎?”

蘭堂摸了摸阿蒂爾·蘭波的小肚子。

阿蒂爾·蘭波數着自己的食譜:“吃了冰淇淋,高級料理,還有居酒屋的啤酒、烤串,回來見你之前,給你買了一杯熱咖啡,我忍着沒有喝掉……”

蘭堂去看熱咖啡,因為下班晚了一點的緣故,熱咖啡已經溫涼了,“嗯,謝謝你記得我。”

阿蒂爾·蘭波:“它已經涼了,所以歸我吧。”

蘭堂站起身,堅定的去給咖啡加熱:“不,它還是我的,你送給我的就不能收回去。”

阿蒂爾·蘭波軟綿綿地癱在沙發上,雙手抱着一個抱枕,感受自己加強後的消化能力,換做是以前,他肯定要去拉肚子了。

阿蒂爾·蘭波望着廚房方向,拉長語調。

“蘭——堂——”

“什麽事?”

“我想喝苦艾酒了,你會調制嗎?”

“不會。”

“咦,你平時不喝酒取暖嗎?”

“我即使喝酒,也不會去碰苦艾酒,它會讓我的頭腦變得不那麽清醒。”

蘭堂端着咖啡走出來,吹着熱氣飲用。

阿蒂爾·蘭波的眼神渙散剎那,似笑非笑:“挺好的,一直保持清醒的人,不會喜歡苦艾酒。”

他的前男友就迷戀苦艾酒。

連帶着,他有一段時間也特別喜歡喝,只是口袋裏的錢,往往不夠他付一杯酒錢。

阿蒂爾·蘭波歪頭:“抽煙嗎?”

蘭堂回答:“不抽。”

阿蒂爾·蘭波瞪大眼睛:“不抽煙,不酗酒,你的業餘活動是什麽?看書嗎?”

蘭堂點了點頭。

阿蒂爾·蘭波立刻對蘭堂抛去了一根煙:“抽一次試試看。”

蘭堂接煙後,熟練的夾指動作出賣了自己。

阿蒂爾·蘭波笑得打滾:“騙人,你抽過煙的,怎麽可能有不會抽煙的黑手黨!”

蘭堂溫和地聽對方瞎扯,注視着不知道在外面和誰鬼混的阿蒂爾·蘭波,對于可能帶壞對方的人,産生了一絲絲微弱的殺氣。

阿蒂爾·蘭波對殺氣很敏感:“你幹什麽?”

蘭堂坐了過去,擔憂地說道:“我很擔心你,怕你被人帶壞了,你沒有去碰不該碰的東西吧?”

阿蒂爾·蘭波:“不該碰的?”

阿蒂爾·蘭波一臉虛假的“恍然大悟”,笑嘻嘻地丢下驚雷:“我當然碰過呀!”

蘭堂倏然掐住了阿蒂爾·蘭波的臉頰,迫使對方張開嘴,露出了牙齒和舌苔。

蘭堂仔細觀察:“看樣子沒有上瘾。”

阿蒂爾·蘭波發出嗚咽聲。

蘭堂眉心夾緊,隐含極大的憤怒:“你都多大的人了,怎麽能去接觸這些會上瘾的東西!”

阿蒂爾·蘭波說道:“唔唔……我以前不懂……”

蘭堂聲音恐怖:“是誰誘引你的?”

阿蒂爾·蘭波看了一眼真魏爾倫·假蘭波的蘭堂,眼神包含了千言萬語,沒有供出那個人的身份。

蘭堂的身體顫了顫,無限接近于真相。

“是我?”

“我什麽都沒有說,不要胡思亂想。”

“肯定是我……”

蘭堂過度解讀了這份眼神,抓住阿蒂爾·蘭波的肩膀,悔恨地說道,“你以前的戀人是我,我們這麽熟悉,能帶壞你的人,肯定也是我……”

阿蒂爾·蘭波黑線:“不是你,放心吧。”

蘭堂一愣,自作多情了?

而後,蘭堂幽幽地問這個浪裏浪氣的金發男人。

“請問,你交往了幾任男友?”

沙發上歪東倒西,在揉着自己臉頰的阿蒂爾·蘭波随口道:“我就只栽過一次……”

阿蒂爾·蘭波悚然一驚,說漏嘴了。

蘭堂的笑容不可遏止地出現,在對方的松懈下,套出了自己想要的話:“你終于承認了,我們是彼此唯一交往過的男性戀人。”

阿蒂爾·蘭波馬上改口:“我情人無數!玩過各種男人!”

蘭堂用指尖戳中阿蒂爾·蘭波的額頭,把人給戳倒在沙發上,不用坐起來反駁。

“閉嘴,你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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