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法國是一個浪漫的國家,哪怕是設計standard島的法國區域設計師也懷着浪漫的心情。

這導致了一件事。

standard島有婚姻登記處。

不論是島上的法籍員工,還是法籍游客,無論是一見鐘情,還是日久生情,他們都可以在這裏敲定婚姻大事,直接度蜜月,享受多國風情的婚禮。

路過這邊的蘭堂眼皮一跳,腳步不自覺地放緩下來,突然想到了自己好像給搭檔送過一枚戒指。

這意味着什麽?

蘭堂心道:【我以前和他約定終身了?!】

蘭堂無意識去看阿蒂爾·蘭波的手指。

光禿禿的,別說是戒指,戒痕都看不到一絲半點!

阿蒂爾·蘭波一臉若無其事,忽略這座建築,在臉面前揮了揮手,似乎要趕走那些酸臭味:“這邊和我們的畫風不一樣,我們去其他地方瞧一瞧。”

蘭堂被阿蒂爾·蘭波拖着往前走了。

一路上,蘭堂忍不住道:“我們的戒指呢?”

阿蒂爾·蘭波毫不作假的訝異:“有這個東西嗎?”

蘭堂動搖:“好像……有吧……”

阿蒂爾·蘭波把手插口袋,聳了聳肩:“你瞧,你自己都記不清楚了,八年時間那麽久,過去的事情就随風消逝吧。”

蘭堂面無表情道:“你可真是爽快啊。”

阿蒂爾·蘭波用指尖撓了撓臉頰,一陣苦惱,他實在沒有想到這個世界的蘭堂和搭檔之間會有戒指,自己都沒得到過戒指呢。

阿蒂爾·蘭波說道:“戒指不代表什麽。”

蘭堂送了戒指,照樣被自己深愛的搭檔背刺了。

阿蒂爾·蘭波的目光虛幻,在街道上散步,好像回到十九世紀末,他認識魏爾倫不久,在結伴而行,在法國巴黎讨論婚姻的事情:“這和婚姻一樣,為了結婚而結婚的人是不幸的,那些都不是愛。”

“利益的結合,自鳴得意的占有,愚蠢虛僞的承諾,反正就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蘭堂,你能理解我說的嗎?”

阿蒂爾·蘭波側頭。

“能。”

蘭堂颔首,不婚主義者找到了共鳴之處,他也不是很清楚自己送戒指的意義。

大約是——為了給予一份牽絆?

奇怪的想法。

蘭堂将心比心地說道:“只要相愛,不結婚也一樣可以在一起,我就是一個不婚主義者,見慣了同僚的家庭矛盾,甚至不用恐懼婚後的生活。”

阿蒂爾·蘭波喜笑顏開,對方和他前任不一樣!能理解他的意思,能堅持不婚主義!

一地雞毛的婚姻,從來不是他的願望。

阿蒂爾·蘭波無法理解《蘭波傳》裏三十七歲時的蘭波的想法,因為他是年輕而富有朝氣的,從未經歷過病痛的折磨和漫長的非洲行商之旅。

但是,他會借鑒,會參考對方的心态變化。

每一個“自己”都是不同的人生走向,他想要避開人生中的大坑,走上一條快樂的道路。

“蘭堂~!”

“嗯?”

“我們去草坪上!我送你一個禮物!”

草坪上,阿蒂爾·蘭波編織了一對草繩戒指,自己戴上了後,又把另一個遞給了蘭堂,“簡單吧,比買什麽金銀鑽戒都要劃得來。”

蘭堂懷着啼笑皆非的心情戴上廉價的戒指。

“可是不美觀啊。”

蘭堂,标準的視覺動物。

“看我!”

阿蒂爾·蘭波爬到蘭堂身上,雙腿岔開,跪坐在蘭堂的膝蓋上,“只要我好看就可以了!”

蘭堂深思一秒鐘,認同了這個道理。

“行吧。”

你說的什麽都對。

蘭堂捏了捏阿蒂爾·蘭波的假臉,猶記得昨天在浴室裏看到的驚人容顏,視覺得到洗禮。

這般外表出色的男人,肯定在外界很受歡迎。

八年不見,肯定有無數追求者。

蘭堂對他的搭檔總是有迷之自信,并不會吃醋,因為搭檔越優秀,他也引以為傲,而那些會愛上外表的人,不過是膚淺之輩。

蘭堂順勢把阿蒂爾·蘭波抱入懷中。

草坪上有幾個的情侶,他們的行為并不會突兀。

阿蒂爾·蘭波沒有非要占據主導權,而是下壓了腰身,靠在他的身上,對着蘭堂耳邊的黑色長發吹了一口氣,長發飄起,就像是黑色的蝴蝶。

“蘭堂,你的夢想是什麽?”

“辭職,找回全部的記憶,回國,給過去一個交代,重新做回法國人。”

“這些夢想裏,好像沒有我的存在。”

“有。”

蘭堂認真地說道:“我要帶你一起回國。”

阿蒂爾·蘭波望天,望地,沒有讓蘭堂看到自己抗拒回國的扭曲表情。要是沒有罪名就算了,他可不想被法國政府五花大綁的拖去審訊。

蘭堂感覺到搭檔似乎在扮鬼臉,近乎幻覺,他把對方的腦袋掰正到面前,對方的表情淡淡。

蘭堂不妙道:“你不樂意?”

阿蒂爾·蘭波實話實說:“這件事……嗯……可能比你想象的要複雜一點點。”

蘭堂說道:“我不在之後,你過得怎麽樣?”

阿蒂爾·蘭波代入原著的生活,暗殺王四處旅行,自由自在,他恢複笑容:“過得很不錯。”

蘭堂:“……”

我人沒了,你過得很不錯?

搭檔,你說話是完全不考慮我的心情啊!

阿蒂爾·蘭波被蘭堂森冷地盯着看,興致勃勃道:“別拿這種眼神瞧我,我什麽貨色,你早就該清楚了,要是不清楚也別擔心,等你恢複記憶,你就知道我已經為你改變了很多了!”

蘭堂噎死。

阿蒂爾·蘭波用小動物的方式親蘭堂的臉頰。

“你最好了。”

勝過千千萬萬的魏爾倫!

“……以前從未聽你這麽說過,記憶中的你對我愛理不理,原來是如此看待我的嗎?”

蘭堂心裏一軟,總算不是熱臉貼冷屁股。

“那是我以前不懂得珍惜!”阿蒂爾·蘭波信誓旦旦,痛罵另一個自己的不知好歹,“你不出軌,無不良嗜好,對我體貼溫和,事事為我着想!”

蘭堂聽着聽着發現不對勁,自己有這麽好嗎?

等等,我記憶中好像還經常訓斥你?說你感情用事,不把任務放到第一,令你怒目而視。

這……

沒問題,繼續說,時間的威力太強大了。

蘭堂選擇微笑。

人都是喜歡美好的自己,美好的未來,阿蒂爾·蘭波在洗白自己的道路上又前進了一步。

島上的旅游,阿蒂爾·蘭波花着蘭堂的錢,不僅吃到了難得一見的白松露,還享受到了富豪級的待遇,他理直氣壯地幫助對方“消滅”黑錢,為蘭堂回到法國的過程中貢獻了自己的力量。

港口黑手黨準幹部用全部的家産,心甘情願地養着阿蒂爾·蘭波,存款每天都在飛快地消失。

天價的海鮮,昂貴的套房,應有盡有。

蘭堂心道:這算是補償搭檔了,以前交往的時候,我都沒有為他花過什麽錢。

阿蒂爾·蘭波傍富豪的表現太直白,衣食住行全靠對方來準備,那副被人寵溺的模樣看得島上的幕後守護神直搖頭,深刻明白兩人的區別之處。

局外人比蘭堂看得更明白一些。

阿蒂爾·蘭波對蘭堂有濾鏡,蘭堂何嘗沒有,蘭堂把自己沉浸于兩人重歸于好的幸福之中。

儒勒·凡爾納自言自語:“就算我不認識保羅·魏爾倫,我也知道暗殺王的少許事跡,那人太冷漠,戒備心很強,典型的無政府主義者,不把社會規則和其他人放在心上,也不會與人同床共枕。”

時間過得很快,眼看着阿蒂爾·蘭波和蘭堂的旅游簽證快要結束,儒勒·凡爾納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想再跟對方在酒吧裏喝一次酒。

——用異能力喝!

臨別的前一夜,阿蒂爾·蘭波收到酒店服務員遞來的信件,看到邀請,他二話不說就決定赴約了。

蘭堂不放心,也想要跟着一起去,阿蒂爾·蘭波說道。

“你會喝酒嗎?”

“會。”

“沒問題,一起去!我們一起把那個人給灌到死!”

“你和他有仇?”

“沒有,我就是不喜歡看對方文文靜靜的樣子,我喜歡狂放一些的人!”

阿蒂爾·蘭波雙手一合,敲定行程。

蘭堂的心裏嘀咕。

你喜歡狂放一些的人?真難辦,我該怎麽表現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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