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1章

蠻大叔見阿葉婆還在鬧,停下腳步,用非常冰冷地聲音說:“阿葉婆,您年長我尊敬您,但您不要忘了阿傅的事情。也不要忘了當年要不是我爹和阿傅爹,您和您家人都是外鄉人能好好的待在裏溝村?臻臻要是走了,也請您這個外鄉人離開!”

阿葉婆紅着眼,想說什麽沒說,開始大聲哭道:“就知道欺負俺這個孤獨老婆子,還有沒有天理了。就算以前俺是外鄉來的,俺在這裏住了這麽多年,俺兒都是在這裏長大的。你這個讓人寒心的,小時候去俺家,還讓你吃過飯嘞,你居然要趕俺這個老婆子走。”

阿葉婆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好像受到了多大委屈一樣,但決口沒提陶傅的事情。

蠻大叔知道要不是陶傅是個不争不搶的性格,當時又因為陶傅娘親去世,陶傅絕對不會被傳出一個克妻的名聲。

蠻大叔見阿葉婆開始無理取鬧,便讓旁邊的人找來村上以前和樊丹關系好的老人姜叔過來評理說事,期間袁柳臻一直跟着。

這個時候,袁柳臻覺得自己很無力,若是沒有很多顧忌,若是他是這個村上的人,他也可以像蠻大叔一樣這樣說,但是,剛才發生的一切,他作為外鄉人,又作為一個教書育人的老師,讓他沒辦法第一時間很好的處理。

很快,姜叔就被人叫了過來,姜叔人緣很好,村裏很多人都喜歡聽姜叔的。姜叔過來先扶着不斷哭喊的阿葉婆,詢問過事情經過後,看了袁柳臻一眼,又看向蠻大叔說:“阿蠻,事情經過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跟阿葉婆說說。”

姜叔拉着阿葉婆到一旁,也不知道跟阿葉婆說了什麽,阿葉婆一副倔強不妥協的模樣,姜叔說了許久,阿葉婆才同意地點了點頭。

随後,姜叔跟阿葉婆一起過來,姜叔檢查過越小躍手上的燙傷以及燒焦的頭發,溫和地對袁柳臻說:“你叫臻臻是吧?阿葉婆已經同意我說的,只是躍兒身上的傷口恐怕需要麻煩你帶着去鎮上看看大夫,可能需要賠付藥錢和損失錢……”

姜叔有些說不下去,蠻大叔直接打斷道:“什麽損失錢?他們一群人來找臻臻,不該給臻臻損失錢嗎?幫大夥帶了一個多月的孩子,教孩子識字,不該有工錢嗎?”

姜叔被蠻大叔一說,瞬間有些愧色道:“藥錢和損失錢我來出吧,這件事就這樣過去行嗎?”

袁柳臻聽姜叔這麽說,把姜叔難為的神色看在眼裏,他知道姜叔畢竟向着裏溝村人,而阿葉婆又強勢,對于姜叔來說,說服阿葉婆只賠藥錢和損失錢已經很不錯了。他也不想讓姜叔為難,拉了一把還要繼續說話的蠻大叔說:“沒事,藥錢和損失錢我出得起,只是以後恐怕不能再帶村上的孩子識字了。”

袁柳臻看向一群沖動過來被說後羞愧模樣的孩子家人說:“我本就不是什麽夫子,因想帶村上的孩子識字,大家給我一個夫子的稱呼,現在我卸下這個夫子的身份,以後孩子們也不用過來我這邊了。”

袁柳臻說這些話是認真考慮過的,雖然越小躍以及趙凡晨他們在某些方面調皮,本質不壞,學習進度慢點,他教着識字也沒什麽,但他沒必要沒有工資還再去教這些找過來讓他滾出裏溝村的人的孩子。對于這些孩子來說非常抱歉,對于他來說,也許是好的。二十一世紀時候,工作累了,讓他心寒了,他自然會選擇離職,現在只是相當于他離職了而已。只是比較可惜小蠻和梁燕辛那麽努力學習,以後他還待着這裏的話,可以單獨教兩人。

這樣想後,心裏輕松不少。

蠻大叔看向袁柳臻還想說點什麽,袁柳臻對蠻大叔一陣苦笑,:“蠻大叔,我們現在帶越小躍先去鎮上吧。”

“好。”蠻大叔住嘴沒說什麽。

很快蠻大叔便向村裏人借了牛車過來,姜叔帶着越小躍,他、蠻大叔、小蠻,他們幾人一起趕着牛車去了鎮上。

他們上牛車前,袁柳臻回頭看了一眼還是很生氣地看着他的阿葉婆以及想挽留他們說什麽的村民和孩子,心裏不由得苦笑,他這是幹了多麽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連開始想延續二十一世紀職業的想法都沒有了。

到達鎮上後,蠻大叔直接帶着他們來到一家藥鋪,讓藥鋪夥計找來大夫幫越小躍看受傷的地方,大夫看過後說是小傷,也不會留疤,上幾天藥就沒事了,抓了服用的藥,給了塗抹的藥粉,差不多花了八十文。

袁柳臻付過藥錢後,詢問姜叔損失錢的事情。

姜叔有些不好意思說:“越小躍玩吹火的時候,燒了頭發,手受了傷,還燒了屋子裏的東西,阿葉婆說那些東西是阿丹去世時留下來的從外面帶回來的字畫,很貴,也是留給阿葉婆的遺物,本來是要五兩銀子的,被我說後,商量到二兩……”

姜叔說的很小聲,還是被蠻大叔聽見了,蠻大叔氣憤道:“二兩,她怎麽不去搶呢?什麽東西值五兩銀子我聽聽,咱們村裏一套院子才十兩,什麽東西值五兩?”

袁柳臻也覺得阿葉婆很過分,只是姜叔已經調解過,再說現代那些開車碰瓷,獅子大開口,沒證據打官司的,法官判陪幾萬幾十萬也只能自認倒黴,字畫這種東西燒了就沒了,也沒辦法鑒定,說是遺物,誰知道是不是遺物?對袁柳臻來說二兩銀子能付得起,但也覺得很多,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從袖口中掏出二兩銀子給姜叔說:“這二兩銀子麻煩您給阿葉婆,越小躍也麻煩您送回去,大夫說越小躍只要上藥就可以,也不用我管了吧?”

袁柳臻說這話時口氣不太好,姜叔聽後先是一愣随後點了點頭說:“沒事,後面如果阿葉婆再找事,我來處理就好。”

“行,那麻煩您帶越小躍回去,我和蠻大叔、小蠻在鎮上逛一會兒再回去。”袁柳臻說。

姜叔聽後不好多待,只好帶着越小躍趕着牛車回去。

等姜叔和越小躍走後,袁柳臻帶着蠻大叔、小蠻找了一處賣混沌的小攤吃飯。

吃飯的時候,袁柳臻忍不住爆發道:“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第一次遇到像阿葉婆這樣的老人。”

原身記憶中全是好人、好的事物,原身從小被寵着長大,而他大學剛畢業,剛出社會,還沒經歷過社會毒打,山裏的孩子也比較好。來這個世界,來裏溝村,他先是被裏溝村的環境吸引,再被裏溝村淳樸的人吸引,但現在看來,淳樸的可能只是一部分人。牽扯到利益,淳樸的人被人煽風點火,被傳言誤導,也會成為最傷害他人的人。

蠻大叔和陶傅,這樣無論在什麽情況下都明事理且心好的人,恐怕在哪個時代都比較稀缺吧。

“阿葉婆就是那樣蠻橫不講理的人,村裏很多人都被阿葉婆的表面所欺騙,也有不少人因為阿葉婆吃過虧,阿傅的事情也是,至今都沒有人相信樊珠兒死是因為另一個人。阿葉婆對其他人也只是蠻橫了一些,但對阿傅的存在一直耿耿于懷。逼走阿傅上山上住還不甘心,有時遇到阿傅總要找事,因為這樣,阿傅都不經常來村裏。以後遇到阿葉婆不用理就行。越小躍的事情也怪我,我沒早點發現,沒想到阿葉婆會鬧那麽大。以後,臻臻也不能教村裏的小孩識字了。”蠻大叔一陣嘆息。

袁柳臻聽後一笑,道:“沒事,教村上的孩子也是為了打發時間,只要我還在這裏,還會教小蠻識字。只是最近因為這個事情,恐怕不好在村上長待,不是怕村裏人像阿葉婆一樣找麻煩,而是怕村裏人可能會來找我繼續教小孩識字。剛才來鎮上的時候,聽到好幾個人說想讓孩子繼續識字。所以,我最近會去山上找阿傅。可能要在山上待一段時間,如果村上人問起的話,你就說我已經離開了就好。”

“可以。村裏人不知道阿傅住在山上什麽地方,不用擔心。”蠻大叔說。

袁柳臻有些心情郁結地吃了一頓混沌,在鎮上借了牛車和蠻大叔、小蠻一起回去。

他們回去的路和帶越小躍看大夫的路不一樣,是他和陶傅經常走的一條路。

裏溝村人去鎮上一般走的是村口附近的一條路,正好和陶傅去鎮上的路不是一條,而陶傅和蠻大叔距離村裏其他人比較遠,一般是走現在走的這條路。裏溝村人不走這條路,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走這條路翻山回村又累又不大安全。

蠻大叔把借來的牛車寄放在裏遙村,他們一起上山來到了陶傅所在的茅草屋前,陶傅現在不在,蠻大叔和小蠻在茅草屋前的木墩上坐着歇了一會兒就回去了。

蠻大叔回去前,把陶傅給的茅草屋鑰匙遞給袁柳臻說:“這是阿傅給我的讓我在這裏歇腳用的鑰匙,你先拿着,一會兒天黑了,可以去裏面休息,明日一早,我去你院子把你的東西都帶上來,你就不用跑了。”

“好,麻煩蠻大叔了,教小蠻識字的事情,過一段時間,等我找到住處了再說。”今日回來陶傅草屋的路上,袁柳臻決定不住裏溝村了。他怕他看到村裏的人會想起今日的事情,想起陶傅的事情,覺得糟心,而影響心情。

蠻大叔笑了笑說:“小蠻還小,什麽時候識字都可以,不用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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