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3章
陶傅只是向後看了一眼聚集在門口的村民,然後又看向阿葉婆說:“既然不少村上的人在這裏,那我就在這裏澄清一下,我根本不是什麽克妻之命,而是阿葉婆為了保全自己以及樊珠兒的名聲編造的。樊珠兒沒成年就跟越家大少爺有了孩子。我娘會突然一病不起是因為聽到樊珠兒懷了越家大少爺的孩子。”
“今日發生的事情,你們中不少人也看到了。臻臻來到裏溝村雖然不與大家有多麽頻繁的接觸,但他也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他教村裏的孩子識字、玩游戲、畫畫、講故事,也沒收過大家一文錢,他只是看到裏溝村沒有讀書人,也沒有人識字,想教村上的小孩而已。越小躍會受傷你們可以自己去問問他,問問他到底為什麽會受傷?小蠻以及其他孩子都知道臻臻已經強調過很多遍了,吹火小孩不能玩,連想都不能想。越小躍為什麽會玩?我倒是想問問阿葉婆,怎麽突然在越文耀鎮上趕走賣東西的我和臻臻的第二天,越小躍就不來上課?第三天就受傷了?越小躍受傷也就罷了,臻臻付過藥錢,您還讓臻臻給您二兩銀子損失,您家什麽東西那麽金貴需要二兩銀子,您可以跟門口的鄰裏們說說看?難道不是因為樊珠兒跳河,您對我耿耿于懷,又見臻臻是一個外鄉人,沒什麽熟悉的人,所以針對臻臻?您這索要二兩銀子的損失錢都快趕上報官了。”
阿葉婆在陶傅踹倒樹快速來到她面前時,她就被吓蒙了,再在陶傅言語的沖擊下,聽到陶傅把當年的事情全部說出來,她害怕到一句話不敢說,又看到院子門口聚集這麽多人,想到以前做過的事情,她瞬間氣血上湧,在陶傅剛說完最後一句話後直接暈了過去。
陶傅見阿葉婆暈過去,村裏人忙過來查看情況,他瞥向查看已經暈過去的阿葉婆的幾人說:“收臻臻的二兩銀子就當今夜給阿葉婆的損失錢,以後阿葉婆有什麽事情就沖我來,希望各位轉告阿葉婆。”
陶傅說完,頭也不回直接穿過人群向院子外走去。
陶傅走出院子看向漆黑的天空,心情依舊氣憤。
當年,他不想計較阿葉婆說他克妻的事情,是因為他娘剛去世,他傷心難耐,也是因為樊叔生前對他和娘親有恩,這麽多年過去,他願意擔着克妻的名聲保全樊珠兒的聲譽,可是,臻臻只是一個來這裏沒多久的外鄉人,他什麽都沒做錯,為什麽要受這麽多?臻臻那麽好,為什麽要受那麽多?
他越想越生氣,回山上的時候,心情異常沉重,想到今夜臻臻揮劍時候的模樣,心裏更覺難受。
回到山上的茅草屋前,他并沒有進去睡覺,而是在外面坐到天亮,然後起身忙活做辣根和鍋巴。
袁柳臻一覺睡得并不安穩,做了不少噩夢,醒來時就聽到陶傅在外忙活的聲音,他起床簡單清洗過後,想去幫陶傅忙,卻發現陶傅右手上非常嚴重的傷口未處理,而陶傅仿佛沒有察覺一般,依舊在忙活。
他皺眉看向陶傅,拉着陶傅忙活添柴的右手說:“阿傅,你右手怎麽受傷了?也不處理一下。”
陶傅垂眼看向手上的傷口,笑了笑說:“沒事,我去處理一下。”
陶傅起身去草屋中,他跟了進去,陶傅從床底下拿出裝有藥粉的木箱,從木箱中拿出藥粉準備上藥時,袁柳臻一把奪過藥瓶,把藥瓶放入木箱中,無奈道:“阿傅怎麽用的這個,上面寫的不是傷藥。”
袁柳臻從裏面的瓶瓶罐罐中挑了一個專門治療傷口的藥拿出來,把瓶塞打來,拉過陶傅受傷的右手,把藥粉一點一點灑在陶傅受傷的右手上,右手上有不少幹涸的血,他又出去找了一塊布,用熱水燙過後仔細給陶傅擦掉手上幹涸的血,又灑了一些藥粉,才用幹淨的白布包裹起來。
陶傅在袁柳臻給自己上藥時,一直注視着袁柳臻距離很近的側臉,直到袁柳臻上好藥,他才離開視線。
上好藥,兩人一起開始忙活起來,準備去鄰鎮上要賣的辣根和鍋巴。
差不多剛把辣條和鍋巴做好,陶傅準備炒菜的時候,蠻大叔帶着小蠻過來了。
蠻大叔過來帶了袁柳臻所有的東西。
袁柳臻見蠻大叔過來,還背了他的包袱趕忙上去迎接,蠻大叔把包袱遞給袁柳臻,看了一眼正在忙活炒菜的陶傅說:“東西都給你帶過來了,應該沒漏,你看看。”
袁柳臻打開包袱看了一眼,确定沒什麽東西需要回去取後,便對蠻大叔道謝道:“麻煩蠻大叔了,山下院子的夥房還有一些沒吃完的菜、米什麽的,最近應該不會下去,您要是有空和小蠻取了拿回家吃。”
“行,我知道了。”
陶傅炒完菜,把菜端上桌招呼蠻大叔和小蠻一起吃飯。
陶傅做的米飯比較多,炒了野兔肉和竹筍,又配了一些腌菜。
蠻大叔也不客氣,拿起碗就開吃起來,吃飯期間,蠻大叔想跟陶傅說什麽,但見陶傅一直吃飯不言不語便沒說。
吃完飯後,蠻大叔叫住要去洗碗的陶傅說:“阿傅,昨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不要在意,阿葉婆的事情,現在村上人已經傳遍了。”
“什麽事情?”袁柳臻有些好奇地詢問:“昨晚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蠻大叔見袁柳臻不知道這件事情,便說:“昨夜阿傅下山了,然後……”
蠻大叔還沒說完,陶傅就打斷道:“沒什麽,我去洗碗了。”
陶傅走後,袁柳臻便拉過蠻大叔小聲地詢問:“蠻大叔,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蠻大叔嘆息一聲看了忙活的陶傅一眼,說:“昨夜阿傅下山,找我問了你的事情,随後直接去找阿葉婆,雖然我們看到,但聽他們說阿傅找阿葉婆的時候,門都踹掉了,院子裏的樹也被踹倒了,阿葉婆被阿傅吓暈了。他們還說阿傅昨夜生氣的樣子他們從來沒見過,圍觀的人挺多的,阿傅說了當年樊珠兒的事情,現在村裏人都知道了。”
袁柳臻聽後,想到陶傅受傷的右手,便知道陶傅受傷一定是因為去找阿葉婆的緣故。昨夜他睡覺的時候,陶傅還在草屋。陶傅專門等他睡後才下山,估計是看他昨晚狀态不對,才會下山詢問蠻大叔,從蠻大叔口中知道他昨日發生的事情便去找了阿葉婆。他沒想到陶傅會專門等他睡着後下山,也沒想到陶傅會因為他去找阿葉婆。想到一向溫和善良的陶傅去找阿葉婆,去踹阿葉婆大門,他心裏不好受。這麽多年過去,陶傅一直背負克妻的名聲,顯然是不想提起過去發生的事情,陶傅因為他去找阿葉婆,去提及過去的傷疤,對陶傅來說也是一種痛苦。那麽善良不願與人争論的陶傅因為他去跟阿葉婆争辯,他很難受。
蠻大叔見袁柳臻臉色不好,安撫道:“我覺得阿傅做的很好,阿葉婆那樣颠倒是非,真相本來就該讓大家知道。”
袁柳臻聽後點了點頭,沒多久蠻大叔就帶着小蠻跟他和陶傅告別。
蠻大叔離開後,把竈臺和碗筷清洗幹淨地陶傅從不遠處注視着他,他看了回去,然後微微一笑,走了過去。
走到陶傅身邊後,他伸手拉起陶傅受傷的右手,看向陶傅的清澄的雙眼說:“昨夜的事情,謝謝你,阿傅。”
“是我不好。”陶傅聽後有些難受道:“要不是因為我,臻臻也不會遇到這些事。”
“怎麽是阿傅不好,阿傅很好,是我見過最好的人。”袁柳臻笑道:“不好也是阿葉婆不好。我以後不想回裏溝村了,暫時恐怕得住你這裏了。”
“随便住就可以。”陶傅聽後,滿心都是滿暖,溫柔一笑。
兩人收拾好東西,就開始把做好的裝着辣條和鍋巴的木盆放進鋪了白布的竹簍中。陶傅依舊用的是非常大的竹簍,裝完一竹簍後,袁柳臻試着用手提了一下,感覺非常沉,但也不是提不到,要是一直提着,恐怕會覺得很累。
陶傅見此笑道:“這兩個大竹簍我提着就好,你不用提,太沉了。”
“好吧……”袁柳臻看着陶傅輕易提起兩竹簍,不費一點力氣的模樣就覺得羨慕異常。陶傅明明看起來沒有他壯,力氣卻比他大那麽多。他捏了捏手自己臂上的肌肉,很厚實,但确實沒有陶傅有力氣。
袁柳臻把蠻大叔帶過來的包袱遞給陶傅,陶傅把包袱藏在釀酒的那個洞穴後,他們就帶着兩大竹簍東西向山下走去。準确來說是陶傅一個人提着兩大竹簍東西,袁柳臻跟在後面向山下走去。
袁柳臻跟在陶傅身後,看着陶傅下山的背影,時不時露出淺笑,跟緊陶傅的腳步向前走。
聽陶傅說,他們去鄰鎮賣小食的話,需要下山借牛車趕大半日的路,到達鄰鎮休息一晚,第二日一早去賣小食,賣完小食再趕牛車回來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