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小心眼,是他的東西,別人都不能碰。可他寧願是活蹦亂跳一健全小夥兒。這家夥能這麽橫行霸道的要求自己,還不是仰仗着他寧願喜歡他?
沒錯。我他媽是喜歡他。寧願對着空空如也的卧室生悶氣的時候還是想到了這件最重要的事上,覺得自己,特別的無可救藥。
寧願當天晚上就離家出走,找張繼,張繼說周末跟馮煜二人世界,你怎麽了,泡溫泉你找唐肖去啊。別提那變态,寧願把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通,這混蛋非但不同情還笑個不停,早就勸你了,甩了他,一身輕松。
行,聽你的。寧願當機立斷,把張繼給吓個半死。
寧願當時中獎的時候就被他們部門兩哥兒們盯着眼饞,接到電話說明兒帶他們一起,簡直恭敬不如從命。這樣多出來一個人,寧願說錢可以平攤,那倆家夥賊溜溜盯着他,于是只能硬着頭皮拍了桌子,這錢我出了。
想想也好,三個人總比兩個人好,萬一再發生什麽不愉快的事,寧願想了想,是萬分之一,又想了想幹嘛老把唐肖的話當回事。
寧願看了眼那倆合租的單身漢,怎麽看都直得沒邊了,往沙發上一躺。安靜下來想想,他知道唐肖在想什麽,無非是擔心他跟別人又扯出什麽理不清的關系,自己确實有前科,可不代表這樣的事情回回中獎,更何況他寧願喜歡的人是他,唐肖有什麽好擔心的。要說擔心,他自己還擔心唐醫生呢,他一大好有為青年,男女通殺,外面的誘惑簡直太多了,馮煜肯定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寧願一想到這又完全沒了睡意,不知道唐肖下班了沒有,有沒有時間好好吃飯好好休息,于是就這麽翻來覆去地折騰到天亮。
第二天到了溫泉酒店,風景宜人,空氣清新,寧願總算是活過來一半,煩惱也暫時抛在了腦後。下午在周圍山上爬了個來回,臨近傍晚,那倆哥兒們說一起去泡大池子,寧願抓着個毛巾扭捏地考慮再三,最終還是決定在房間裏泡泡就好。
結果還是遂了唐肖的願。寧願仰面泡在溫泉水裏,嘆了口氣。大概是跟他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所以自己也染了病。好像真的不行了,真的沒法跟唐肖以外的人坦誠相見。這樣的自己已經壞到不能再壞,多虧了唐肖那混蛋。
寧願有點累,一閉眼就好像看到了唐肖,一定是幻覺。可是水的溫度卻似曾相識,溫暖得如同那個人的體溫。他的擁抱有時候很貪婪,像漩渦一般一點一點吞噬堕入陷阱的獵物,越掙紮越沉淪,卻不是痛苦,有一點甜,有一點苦澀,在皮膚上殘留的觸感帶着一簇火星掠過的灼燒,很短暫,卻深刻,如同記憶的碎片,織成一張網,将他小心翼翼地裹在自己的生命裏。
寧願覺得自己做了個夢,夢裏他還睡在家裏那張床上,唐肖就在他身邊,哪兒都沒去。這一次是他先吻了唐肖,得寸進尺的。就在濃烈到快要窒息的一瞬間,他醒了。
他被人一把從浴池裏撈出來,浴巾潦草地把身上的水擦幹,然後被扔進了被子裏。寧願定了定神,從半夢半醒中使勁地看,終于看清那個人的臉。
唐肖坐在床邊,眉頭微微皺起,嘆了口氣:“不是不讓你來泡溫泉,只是像你這種沒有節制的家夥,真的沒人看着不行。”
“……”寧願想說話,嗓子都是熱的。唐肖扶他起來喝了點水。
“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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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開車過來的。房間你提前預定的,有我的名字。”
“阿,頭好暈。”
“你要再泡下去,第二天就醒不來了。”唐肖說着從自己的包裏取了個冰袋給這小子敷上。
“那你豈不是會很難過?”寧願苦中作樂地笑了一下。
“也許吧。”
“什麽也許……是肯定吧。唐肖我就不明白……有什麽事兒你就不能直說麽……”
“……”
“你以為我真是嫌你管太多才生氣?我這麽聰明一人……能不知道你是因為多喜歡我,才這麽斤斤計較麽?可多簡單一件事,你就不能親口告訴我麽,你不會我可以教你……你跟我學,你說,寧願,我唐肖喜歡你,我不許你跟別人在一起……”
唐肖揉他的頭發:“你熱暈了,都開始說胡話了。”
“你又……逃避話題,你堂堂一個醫生,開膛破肚你不怕,你還怕說一句喜歡你……”
“胸還悶不悶?”
“悶,悶得慌……這麽久了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厭煩了,所以要給自己找臺階下,也不想我難過。有的話要是說多了,到要分開的時候才……”
唐肖又伺機灌他喝了口水:“不許說不切實際的話。”
“我這是根據現實……合理推理。”說罷,很認真地打了個嗝。
唐肖忍不住苦笑:“你就對我這麽沒信心?”
“不是……我是對自己沒信心,何況……你又對我這麽不放心……”寧願伸手拽住他的脖子,硬是要湊近了說話,唐肖見他這麽費勁,就幹脆摟住他。
“可是你知不知道……不是你就不行……從小時候起,有了你以後我對別人都提不起勁。不是你的錯,都怪我自己,這麽沒出息。以前我就想……我得使勁長,使勁努力,才能超過你……這樣才不會讓其他人把你給搶走。可到現在為止,我還是趕不上你……只能提心吊膽地生怕你又要走……”
“你啊……真是一點不讓人省心,所以怎麽可能放心你一個人。”
“又說這些暧昧的話……敷衍我……”
“要是嫌棄你的話,你穿開裆褲的時候我就該離你遠點。”
“你以為……你當年為我哭的樣子不丢人?”
“所以,對我來說,你是最特別的。”
到頭來,寧願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着的,第二天天剛蒙蒙亮,他就醒了,大概是睡太早的緣故,亦或者唐肖已經醒了。他起來換了衣服,小心翼翼的,似乎以為他還睡着。有時候僅僅是這微小的考慮,寧願都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他的掌心觸到額頭的時候,他握住了他的手腕。
唐肖吻了吻他的眼角:“把你吵醒了?”
“沒,你這麽早?”
“早晨要趕回醫院,你再睡一會兒,起來喝杯糖水,會好一點。”
“唐肖,別對我這麽好,我會得寸進尺。”
“那你盡管試試看。”
結果唐肖還是沒說那兩個字,一個字也好,兩個字也罷,寧願只是任性地想要證實一件理所當然的事,并且,樂此不疲。很難說誰比誰更變态。
沒過多久,張繼跟馮煜去瑞士度假回來帶了幾盒巧克力,寧願下班順道就去他們家裏取了,禮剛收下,唐醫生的電話就來了:“不許從馮煜那拿什麽奇怪的東西。”
“沒什麽奇怪的東西,就是點巧克力。”
“你想吃什麽巧克力,我下班去買。”
“……”寧願想了想,扭過頭哭喪着臉跟張繼訴苦:“他果真是個變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