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高級巽型
雷禹和風恒各自收拾了下，便驅車趕到位于陽城外圍的衛星城機場。
這個世界由于危險的變異野獸衆多，人們都減少了不必要的出行。在需要出城的時候，主要的交通方式就是汽車和飛機。長途客運火車如今已被棄用，原因是路途過長，沿途設施經常會被野獸損壞，維護成本太高。
除了地上走獸，空中飛禽的變異程度更大，不僅飛得更高更快，大多數原本夜盲的鳥類還變得晝伏夜出，化身夜空殺手。因此，民航航班出于安全角度考慮，全都只在白天飛行，萬一遇上日間的飛禽，明亮的視野也便于攻擊和防禦。
現在風恒和雷禹要在晚上出發，就只能動用私人飛機。當然，這種飛機上一般都配備有消耗靈石的防護裝置，可以說夜間飛行就相當于一路撒錢。
盡管事出突然，但風音還是安排得很妥帖。風恒的車子在機場門口接上了等待為他們服務的地勤人員，通過對方的指引，司機直接将車開進停機坪，停在一架小型飛機前。
雷禹跳下車，跟着風恒大跨步上了飛機。
飛機雖然小，但只安排了六排十二座，每個沙發座位倒是還算寬敞。兩人随意挑了位子坐下，系好安全帶，飛機很快就滑行出去，沖上天空。
小飛機颠簸多，不過風恒顯然非常習慣這樣的情況，平飛之後便拿出手機看大姑父發過來的說明。
雷禹好奇地扒着窗口往外看：“雲不算厚啊，晚上是不是容易碰到鳥？”
風恒随口答道：“開了驅鳥靈氣波，一般的鳥都會遠遠就繞開。就算運氣不好碰到猛禽，在它打碎防護罩前我也會殺了它。”
雷禹吹了口哨：“霸氣！”
确認精神核痊愈之後，風恒的氣質雖說沒有大變，但那種發自內心的強大自信卻是自然而然地越發明顯。
“對了，都還沒問你，你的精神力等級是哪級？”
“原本是高級，現在下跌了一小級。”
“嗯……”雷禹靠到椅背上癱着，“那我這個中級偏下的是不是有點配不上你……”
風恒瞥了他一眼，沒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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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禹聳聳肩，換了個話題：“你大姑那邊什麽情況，她是為什麽出去？”
“是她們學校的固定活動，她會帶學生外出采摘草藥，算是一種實踐。”
雷禹吃驚：“博導還要做這些？”
“不，這是她個人的堅持。她一直認為即使是研究室的人員也不能遠離一線，很多時候親上一線都能給研究帶來靈感。”風恒有些頭疼地說，“其實家裏也勸過她去草藥種植園就好，別去野外，可她說草藥種植園這種溫室去了沒意義。”
雷禹不由得輕笑：“不愧是你奶奶的女兒。”
“這次她帶了三個學生去黎丘城外的一處小遺跡。那裏的環境很适合冰露草生長，她也不是第一次去了，隔個三五年就會去摘一次，一直沒出過事。
“而且那處遺跡小山包就在城邊上，開車半小時的距離，環城巡邏隊每天都會經過兩三次，可以說被包括在黎丘城的監管範圍內。遺跡在多年前就被徹底研究過，冰露草又只是尋常草藥，所以那裏算是很安全的地方，她們就沒有申請随隊安保人員。
“但是今天她先帶着一個學生進去，落在後面的另外兩個學生想進去時，卻發現怎麽都進不去了。明明能看到入口，但那邊的空間像是被一層透明殼罩住，就是進不去，用無線電呼叫也完全沒回音。
“那兩個學生就想回黎丘城求救，可回程時又仿佛鬼打牆，一直在兜圈子，怎麽都離開不了遺跡三十米之外。後來還是下午時巡邏隊經過，看到他們放的求救信號找了過去。
“不過巡邏隊見他們的車子在繞圈，發現異樣，沒敢直接靠近，是抛了勾子勾住他們的車再給拖出來的。那兩個學生這才能回到黎丘城求救。”
“有點意思。”雷禹摸着下巴，“你怎麽看？”
風恒幾乎沒有思考，直接就說：“估計是那裏有秘境達到開啓條件，突然開啓了；又或者是大姑姑她們在裏面誤觸了什麽，開啓了防護屏；我比較傾向前者。至于外圍的鬼打牆，很明顯是迷蹤陣。”
雷禹意味深長地看着風恒：“你很熟悉這些嘛。”
風恒張嘴剛想說什麽，機艙內的廣播突然響起一道急切的聲音：“注意！注意！八點鐘方向有熱源在靠近！八點鐘方向有熱源在靠近！猜測是大型鳥類！”
這架飛機機組成員就兩人，一個機長一個觀察員，現在出聲的就是觀察員。
風恒站起身走到觀察窗邊，看向他所說的方向。雷禹自然也跟着湊過去。
觀察員的聲音再次響起：“速度很快！過來了！”
果然，沒一會，用精神力強化過視力的兩人就看見一道影子在飛速沖過來。眨眼之間，那東西就貼近了飛機，和飛機平行飛着。
是一只鷹。
它翼展達到八米左右，很輕松就跟上了飛機的速度。
雷禹能看到它翅膀上抖動的羽毛，還有腦袋前下勾的尖喙，以及收在腹部的銳利爪子。它微微歪着頭，眼睛骨碌碌地轉着，似乎覺得眼前這個東西很有趣。
“蒼鷹。”風恒說，“還是只小雛鷹，大概剛會飛不久，對什麽都好奇。”
雷禹嘴角抽了抽：“就這還小雛鷹？那成年的得有多大……”
風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成年的翼展有将近三十米。”
“好吧……”雷禹放棄想像，“那個驅鳥什麽波對它沒用嗎？”
“我估計它有驅風的天賦，能增強對靈氣波的抵抗力。”
這時，觀察員從駕駛室走了出來，有些害怕地看着觀察窗外的鷹，向風恒問道：“風先生，不用處理它嗎……”
他話音未落，外面的鷹突然張嘴叫了一聲，飛機頓時猛烈地颠簸起來。
觀察員一縮身子蹲在地上，雷禹和風恒則是迅速伸手扶住椅子，穩住身形。
等飛機恢複平穩後，風恒嘆了口氣：“不能讓它跟着。”
他走到飛機中部，那裏有一個圓型的小窗。
風恒将手按在小窗上。
下一刻，外頭的鷹就仿佛被一只看不見的手在推向遠處。
鷹拍打着翅膀掙紮，卻無法抗衡那股力量，直到被推出一段距離，才擺脫了那道力。
那只鷹或許真如風恒所說，好奇心旺盛，立刻調頭又飛了過來。風恒再次将它推出去，如此來來回回了七八次，鷹才玩膩味了，打了轉飛走。
雷禹靠着坐椅笑話他：“這麽有耐心逗小鷹玩兒啊。”
風恒一邊走回來坐下一邊說：“它沒有攻擊我們，不好殺生。”
雷禹又頗有興趣地盯着那面小窗——那明顯是能讓精神力穿過卻不會被破壞掉的材料，禁不住啧啧感嘆：“這架飛機到底得有多值錢！”
大約一個半小時後，飛機在黎丘城機場降落。
風恒帶着雷禹下機，坐上來接人的車子，直接去往那處遺跡。
兩人到達時，發現有一小塊地方已經被好幾盞高瓦數的靈氣燈照得亮如白晝，五六輛車零亂地停着，一群個人正聚在一處商量。
發現有車子開過來，人群中走出一人迎上前。
那人中等個頭，年紀約在三十左右，身上穿着運動服類的制服，左胸上印有“特別事務局黎丘分部”。
見到風恒下了車，那人有些緊張地上前伸出手：“風隊，我是黎丘分部戰鬥隊隊長元南。宋教授原本想從安城連夜開車過來，被我勸住了，讓他明早再搭航班過來，他就拜托我們配合你工作。”
宋教授就是風恒大姑父。
風恒上前和他握了握手，客氣道：“麻煩元隊了。我只是以家屬的身份行動，這邊還是你帶隊。”
事實上，特事局的主要工作是探查清楚遺跡的異常情況。畢竟這裏離城市太近，若是發現危險就要盡早做出應對。
元南有些激動，握着風恒的手連連搖晃：“不敢不敢，我們都願意聽風隊指揮！”
這時，雷禹走到風恒身邊，盯着元南抓住風恒不放的手。
元南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握太久，連忙松開手，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不過，你也知道，這邊乙級城分部沒什麽人才……我們隊裏就我一個中級，還有兩個中級偏下，剩下的全是低級……我本來想往上打報告請求支援，不過聽宋教授說你要過來，就……”
風恒擡手打斷元南的話，也無視了他想給自己介紹其他隊員的暗示，直接越過一群人，走向幾十米外的遺跡。雷禹也信步跟在他身後。
元南讨了個沒趣，心下有些不舒服，就沒出聲提醒風恒哪裏是危險地區，只等着他陷進去了再去救人，好下下他的威風。
但，風恒走出十幾米，準确地停在迷蹤陣邊緣。
前方地區在別人眼裏是一大片青青草原，可在風恒看來，青草間有着晶亮的靈氣線條，構成一幅巨大陣圖。
精神力達不到高級的人無法理解——在高級眼中，世界是另一個模樣。
雷禹站在他身邊問：“這要怎麽過？”
“要是能有個高級坤型，直接開道空間門過去是最方便的。”風恒淡淡地說，“但現在再找人來就太費時間了。”
“所以？”
“暴力突破吧。”
風恒舉起右手。
下一瞬間，一股無形的壓力以風恒為中心蔓延開，十幾米外的所有人都同時寒毛倒豎，甚至還有人雙腿打起顫。
風恒明明只是普普通通地舉着手臂，但不知為何，那些人連直視他都不敢，心中就剩一個念頭——逃開，離他遠點，再遠點！
這麽多人裏，唯有雷禹，笑眯眯地擡頭看着只骨節分明手指纖長的好看手掌。
風恒揮下手。
剎那間，從他身前直到遺跡小山包的三十米地面就仿佛被一把無形的巨劍劈開，青草倒向兩邊，斷葉高高飛場，泥土上現出一道清晰的淺痕。
許多人都同時感覺到腦袋似乎被一把大錘敲了下，頭悶悶作疼，耳朵裏嗡嗡直響。
而在風恒眼裏，陣圖中的靈氣路線被斬斷，随着靈氣逸散至空氣中，陣圖也漸漸消失。
雷禹笑容不改，深深地吸了口氣：“嗯，這下子空氣可清新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