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丹修地道
風恒輕描淡寫就劈開三十米地面的一招震住了黎丘城分部所有人。
元南再不敢有其他心思,小跑過來小心翼翼地問:“風隊,那現在……”
風恒淡淡地說:“我們先過去了,你們随意。若是擔心裏面有危險,就留在外面接應。”
說完,風恒伸手拉起雷禹的手。
雷禹有些受寵若驚。
不過風恒緊接着就說:“跑。”
下一刻,雷禹被他猛地一拽,跟着沖了出去。同時,雷禹還感覺到仿佛有一只手在後方推着自己,讓自己跑起來就如同背生雙翼,輕盈無比。
兩人眨眼間就跨越過三十米的距離,來到遺跡的山門前。
雷禹吹了聲口哨:“巽型很實用啊。”
風恒松開他的手,嘗試往前邁步。
然後……
他就穿過了山門。
風恒:“?”
雷禹吃驚地看看他,又跟着嘗試了下,也順利走過去了。
雷禹:“不是……說好的看得見進不來呢?”
風恒擡頭四下望了望:“我的确看到了靈氣屏障,但穿過來時沒什麽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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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禹摸着下巴想了想,問:“知道那兩個學生是什麽等級嗎?”
“時間太緊,人員情況寫得很粗略,只寫了三個學生裏一個是中級偏下兩個是低級偏上,大姑姑是中級。”
“所以,很可能這個秘境的進入條件是要達到中級。”
風恒又嘗試返回,這次就碰到了屏障,沒法穿過山門。
雷禹挑挑眉:“許進不許出啊。”
“先找人吧。”
風恒沿着石階上山,時不時看一眼自己的手表。這次雷禹見到他那表盤上出現了一個墨綠色光點和一個紫色光點。
“你這黑科技能搜索多大範圍?”
“不大,也就半徑十五米,當個日常輔助用。”
兩人邊走邊留意着四周,很快注意到了近期有人走過的痕跡,應該就是風芷和她學生留下的。
這座小山包像是兩界隔合時被孤零零切出來一塊扔在這裏,原本很可能是某個門派內專門用于種植草藥的一部分山頭,盡管現在荒廢之後雜草從生灌木亂長,也還是能依稀看出以前做過地塊規劃。
走到半山腰時,兩人能感覺到靈氣開始變濃,氣溫也陡然降低了一截。再往上走沒多久,他們就看到地面上爬滿了一串一串如同冰淩一般的淡藍色小草,許多草葉間還帶着水滴,正是此地盛産的冰露草。
“嚯,原來是爬藤植物,挺漂亮嘛。”
雷禹舉目四望,突然伸手一指:“那邊情況不太對。”
幾乎同時,風恒也說:“有反應了!”
雷禹湊過去一看,發現他表盤邊緣出現了一紅一藍兩個光點,顏色深淺度和代表自己的紫色光點差不多。他擡頭看向表盤指示的方向,就是他剛才發現異常的那邊,只有一片淩亂的冰露草,并沒有人影。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下!”
那片淩亂的冰露草藤下方果然有個洞口,裏面是通往地下的石制階梯。
兩人順着階梯下去,沒走多久就聽到了下方有動靜。先是一道男聲在興奮地叫“老師,這邊還有”,接着是一道女聲高興地說“我們這運氣也太好了”。
雷禹和風恒面面相觑了片刻,接着就加快腳步往下走。
階梯下方是一條走道,兩邊開着幾個門口。兩人尋着聲音走進深處的一間,就見到一名中年女性和一名青年正坐在地上,挨個讀取面前的一小堆玉簡。
雷禹和風恒再次同時出聲。
“許晚城?”
“大姑姑?”
房中兩人這才發現有人進來。
風芷有些吃驚:“小恒?你怎麽會在這兒?”
許晚城也同時吃驚地叫:“雷先生、風先生?”
風芷:“咦?你們認識?”
許晚城:“老師,您和他們是親戚?”
雷禹和風恒:“……”
雷禹幹脆也拉着風恒席地而坐,先和風芷、許晚城把四人間的關系理過一次。
許晚城感慨:“份緣這東西可真是奇妙。”
聽風恒簡單說了外頭的情況後,風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居然鬧成這樣了啊,我們都沒注意到時間過去了這麽久,看到這裏的全是好東西,實在是太興奮了。”
雷禹好奇地問:“你們都找到什麽好東西了?”
剛才一路過來時他順便瞥了下路過的其他房間,看上去牆上鑿出的置物架都是空的。
說到這個,許晚城又興奮起來:“前面幾個房間裏擺着好多草藥和丹藥,有不少是以前沒發現過的!我們這一趟可是大賺!”
風芷笑着接過他的話:“那些的确是寶貝,可是和後面兩個房間裏的這些玉簡一比,就完全比不上了。”
聽她這麽一說,雷禹和風恒都随手拿起幾塊玉簡看了看,接着就齊齊露出震驚的神色——這些玉簡裏全是煉丹的方法!
風恒前些日子已經在懸賞征集煉丹相關內容,但讀取玉簡的方法剛被公布,許多人都捏着玉簡在待價而沽,所以他已經做好了要等待一兩年的打算,沒想到竟然在這裏有了意外收獲。
“怎麽樣,我沒說錯吧?”風芷樂呵呵的,“知識才是無價之寶啊。最難得的是,這裏應該是一套完整的傳承。等回去了我就着手整理出來,立刻投入煉丹的研究。”
許晚城在一旁補充:“照我剛才看到一塊玉簡裏說的,這個地方原本是某個丹修門派設置的儲藏地。我們也不知道怎麽的就趕對了時機掉進來,運氣太好了!”
雷禹看着他高興的模樣,感覺這次很可能是沾了他的光。畢竟原文中的許晚城是個煉丹天才,這裏的人中和丹藥最有緣的就是他了。
風恒也很開心,不過他還記着自己這次出來是為了什麽,很快便斂起笑意說道:“大姑姑,把東西都收起來,回去再慢慢研究好了。現在先想辦法出去。”
風芷點點頭,掏出儲物袋收東西。
許晚城站起身:“我再去其他房間檢查一下有沒有漏掉的。”
雷禹和風恒也跟着他起身,一同出去查看。
他們将所有房間都仔細看過一遍,确認沒再有東西漏下。随後一行四人就走上石階,再原路向山門返回。
剛走出冰露草生長的那片地方,四人就看到了山腳下的元南。他正在山門處打轉轉,山門外是他的部下,想來他們也發現了這裏能進不能出的情況。
元南同樣遠遠看到了四人,等着他們又下了大半臺階後,終于還是忍不住主動跑上來。
他先是耐着性子對風芷點點頭:“風教授,你們沒事就好。”
接着就着急地問風恒:“風隊,你辦法出去嗎?剛才我能想到的辦法都試過了,全都沒用。而且這裏頭和外頭只能相互看見,連聲音都聽不着,剛才我和手下都得靠打字交流。”
風恒淡淡地說:“別急,總有辦法出去的。”
元南依舊垮着臉:“我還讓我隊裏的坤型試過。他雖然是低級,只能開個傳東西的小口子,但據他說,他完全感受不到這裏頭的靈氣流動,沒法捕捉靈氣節點,就開不了傳送門。”
風恒點點頭,沒再說話。
一行人不緊不慢地走到山門,他才轉頭說:“你們別靠近,我試試能不能切出一道開口。”
說完,他便獨自走到一邊,又舉起了右手。
山門外頭元南的部下們一看他這姿勢,立刻呼拉拉地跑出老遠。
風恒的手迅速揮了兩下,一道風壓以他為中心散向四周。
随着一聲尖銳的嘯叫響起,所有人便看到他面前的空氣仿佛扭曲了一下,接着一層薄膜就在空氣中現了形,薄膜中間是一條被切開的長長豁口。
但,那條豁口在飛速合攏。
只是一個眨眼的工夫,豁口已經完全貼合在一處,重新恢複成一片完整的薄膜。再一個眨眼,衆人就連那薄膜都看不見了。
元南額頭冒汗,喃喃自語:“怎麽辦,怎麽辦,連高級不行啊……”
雷禹瞥了他一眼,邁步走到風恒身邊,低聲問:“你剛才感覺到靈氣震動了嗎?”
風恒點點頭:“不能太暴力,真要把這屏障打碎,它估計要炸,會波及到黎丘城。”
雷禹擡頭看向空無一物的空中,突然擡手摸上去:“不過,這畢竟是老物件了,這麽久沒維護過,總該有空子可以鑽。”
下一刻,他手掌下就冒出數條電光,靈蛇一般沿着大多數人看不見的靈氣屏障四散爬開。
雷禹稍側過身,緩緩走動起來,他的手掌就仿佛在一路放煙花。一道道電光不斷出現又四散爬開消失,這光亮在夜晚尤其顯眼,他那伴随着電光閑庭信步的模樣也讓人禁不住心生寒意。
才走了不到五分鐘,雷禹就停下腳步,目光定在前方。
跟在他身後的衆人也看到了,他手下的電光不再四散亂爬,而是全都湧向前方某處。
雷禹這才收回手,回頭對風恒說:“那裏在小範圍地吸靈氣,應該是個薄弱點,切口恢複速度會變慢,運氣好的話可以來得及把他們三個送出去。”
衆人聽他這麽一說,才知道他剛才放着電走過來是在幹什麽。
但風芷皺起了眉:“雖然我不是很了解這個屏障的原理,但它是有自動修補功能的吧?等切口被修複之後,這個薄弱處應該也會一起被修複好才對。”
雷禹笑笑:“沒事,我們再繼續找下一個就是了。”
風恒卻轉頭望向剛才那處地道的方向,突然說:“大姑姑,一會你們出去之後就先回城吧,我想留下來把那裏查清楚。”
“咦?”風芷吃驚,“那裏不是都空了?”
風恒搖搖頭:“我感覺沒有這麽簡單。”
“可是……”風芷猶豫地看着他和雷禹,“只有你們兩個,會不會太危險了?要不還是先回去,多找些人再過來……”
“沒事,我沒有危險的預感,倒是有些急迫感。”風恒微笑着安撫她,“您算着日子,要是半個月後我還沒有聯系您,您就去找童爺爺,他知道該怎麽辦。”
風芷見說不動他,只得點頭答應下來。
風恒繼續安排:“元隊,麻煩你和外面的人說一下,做好接應準備。一會風教授先出去,許先生第二個,你動作靈活,最後盡量搶時機吧。”
元南苦着臉點點頭,跑一旁拿手機打字去和手下交流了。
等所有人都準備就緒,風恒再次擡手,在靈氣屏障上切開一個大口子。
這次縫隙的閉合速度果然慢了許多。
風芷動作迅速地鑽過去,那邊的人趕緊把她拽走,許晚城緊跟着也過去了。
輪到元南時,縫隙已經合得與他肩膀同寬。元南一咬牙,側過身子就往外擠。
在他過到還剩一條手臂時,縫隙眼看着就要合攏。他都禁不住在心中哀嚎“完了,胳膊要被切了”,卻不想旁邊的雷禹突然擡手,沖着豁口頂端精準地放出一道灼疼人眼的電光。
豁口頂端被電光擊中,縫隙的合攏就被阻了一瞬。
也就是這一瞬間,元南被部下拉出了屏障。下一秒,縫隙就便完全合攏,再次分隔開兩處空間。
風恒見三人都順利出去,便對外面的風芷揮揮手,示意她回去。
目送那群人離開後,雷禹側頭問風恒:“那我們連夜探查?”
風恒取出了小竹屋:“也還沒急到那種程度,先休息一晚養養精神。”
雷禹沖他一笑:“沒想到你也有‘男人的直覺’啊。”
風恒瞥他一眼:“高級偶爾會有預感,只有你的是直覺。”
雷禹聳聳肩,跟在他身後進了小竹屋。
☆★
第二天,兩人又回到了昨天進的那處地道。
風恒沒管前面的房間,直奔走道盡頭那一間。
雷禹跟着他進去,一邊四下打量一邊說:“果然是這裏不太對。”
風恒有些詫異地看向他:“你感覺得出來?”
雷禹聳聳肩:“隐隐約約,也說不好是什麽感覺。”
這房間和前幾間不一樣,四面石牆平平整整的,并沒有鑿出放東西的地方。據許晚誠說,他先前進來時也是看到這裏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兩人分開兩邊,細細查看整個房間,一點一點敲牆踩磚,看看沒有空的地方。然而并沒有什麽發現。
雷禹再次環視整間房,這次突然看到面對入口的那面牆上有個伸出的小臺座。
“奇怪,剛才那裏有這玩意兒嗎?”
他一邊嘀咕一邊走過去,伸手去摸那個臺座。
同一時間,不知何時走過來的風恒也伸手去摸。
兩人的手同時碰到了臺座。
瞬間,地面上亮起一個光陣,一道光柱緊接着就冒出來套住了他們。
被定身的雷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又踩到傳送陣。
光芒散去,能動之後兩人第一時間觀察四周,發現他們這次被傳送到了一個挺寬敞的房間裏。房間正中擺着一張大石床,上面的床品竟然還保持着幹淨整潔。床的一邊還有一張石桌,桌旁兩個石凳。他們正站在床與石桌中間。
雷禹走到床邊伸手摸摸被面,又按按軟乎乎的墊子,啧啧稱奇:“這床品得是類似法衣的那種材料吧,才能一直保留下來。”
一擡頭,他又看到床對面的牆上有個小門,便繞過床走進去,接着就再次發出驚嘆聲:“竟然是廁所!還有馬桶……哇,還有沖水功能!這邊還有淋浴!居然都還能出水!修真界也很先進嘛。”
滿足了好奇心後,他又走回床邊,就見風恒正在研究床對面的牆。
那牆看着像是一道石門,中間有條縫,左右兩旁各有一個手掌模樣的印記。
“诶,你說這房間是給什麽人住的?有床有廁所,完全不像修真界只要一張蒲團就夠了的風格。”
一邊說着,雷禹一邊坐到床上。
“嗯?被子裏好像有什麽東西?”
他挪挪屁股,伸手進被子裏摸了摸,掏出一塊玉簡。
雷禹想都沒想就把玉簡靠在額頭讀取內容……片刻之後,他的表情變得非常微妙。
“那什麽……風總啊,你看看這玉簡吧,事情似乎不太妙……”
好久沒聽雷禹這樣叫自己,風恒不解地望向他,就見一個玉簡被抛了過來。
風恒接過玉簡也讀了下……臉色就越來越沉。
玉簡裏是一名修士寫的文章,記述他在這裏經歷的事情。
這修士是被丹仙傳說吸引進了一處丹修門派的地道裏,結果在碰到傳說中丹仙留下的丹藥時,就被傳到了這個房間。然後他發現那傳說其實是合歡宗設下的一個圈套,專門用于騙人過來給修為低微又壽元将近的弟子當爐鼎。
地道裏的傳送陣是單向傳送,這個房間唯一的出口就是床對面的石門。然而,石門一旦關閉,要想從房內打開,必須房內兩人同時往門上輸入靈力。只有當兩人的修為相差不大時,石門才會開啓。
換言之,若是被傳送過來的人不願當爐鼎供合歡宗弟子采補,就只能和對方一起困死在這房間裏。想要出去,就只能乖乖地幫對方修煉,直到兩人修為相當。
雷禹嘆口氣:“難怪有床有廁所呢,原來是給修為低微的弟子用的,恐怕很多都還沒辟谷。看來合歡宗是利用了那個丹修門派的儲藏地放謠言抓人,幸好以前的修士都看不上那個門派留下的東西,才輪到你大姑現在撿便宜。”
風恒扔開玉簡,轉身伸出手按住石門上的一個掌印,向裏輸入精神力。
掌印邊上立刻亮起一道光柱,顯示他的修為高低。
雷禹這時也走了過來,伸手按上另一個掌印并輸入精神力。
掌印邊上也亮起一光柱。同時,兩道光柱間還出現了一排修真界文字——尚差一小階,請繼續努力修煉。
風恒扭頭看向雷禹,微微眯起眼:“你不是中級偏下,是中級。”
雷禹點頭點得大大方方,絲毫沒有先前騙過人的愧疚。
他還笑眯眯地說:“其實我感覺我離中級偏上就只有一線之隔。我們抓緊時間同修一下,把我的等級推上去,也好早點離開這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