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事後清晨

第41章 事後清晨

“早安。”随希聲先發制蟲:“我去拿早餐, 你先休息一會。”

阿也看着他,眼睛裏還沒有完全恢複清明,但望向随希聲的眼神卻是帶着包容的:“嗯。”

随希聲麻利地下了床, 活動了一下身體。他就說嘛, 怎麽可能會是上面那一個疼。不過酸還是有的,都怪這具身體太弱雞。

他沒什麽愧疚心地去拿了粥和營養液,轉身看到阿也撐着身體坐了起來,一副下一秒就要下床的姿态, 忙問:“诶?你不是不舒服嗎?”

阿也看向随希聲,目光裏有幾分訝然, 但他仍然道:“不, 雄主,我的身體非常好,現在已經沒有什麽感覺了, 您不用太在意。”

随希聲這才想起來這個世界和自己以前生活過的不一樣, 雌蟲的身體都是非常強韌的存在, 壓根兒不用擔心睡了一晚上就第二天起不來床,還需要別人照顧的問題:“哦。”

随希聲有些挫敗地把粥遞了過去。

阿也目光閃了閃,看着那粥, 又擡起頭看看随希聲:“我可以讓雄主來喂我嗎?”

随希聲把手收回來:“啊, 當然可以。”

他沒有問什麽「你不是說你身體非常好嗎」這樣的問題。

太傻逼了,他又不是什麽真正的大直男。

兩人享受着這美好的事後清晨,直到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這歲月靜好的時刻。

“随希聲!随希聲!快開門!”

才剛打開門, 門外的家夥就跟後面有催命鬼似的叫了起來,一個嬌小矯健的身影嗖的鑽進了房間, 快到随希聲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他頗為無語地看着諾艾爾呈直線般縮進了休息室自帶的大衣櫃裏, 并且緊緊關上了櫃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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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也從頭到尾表現得異常平靜, 随希聲離開後,他自己端着粥安靜地喝着,只是看向櫃子的眼中偶爾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諾艾爾,你出來。”随希聲踹了踹櫃門,“私闖民宅犯法的喔。”

“我不!我不!”諾艾爾驚恐的聲音從櫃子裏悶悶地傳來:“太可怕了!諾艾爾絕對不會屈服于惡勢力!”

“什麽惡勢力?”随希聲歪了歪頭,回想剛剛一瞥而過諾艾爾脖頸上隐隐的紅痕,腦海中忽然蹦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等等,你昨天是不是和什麽蟲上了床?”

諾艾爾沒有說話,但是他好像聽到了裏面有人牙齒打顫的「咯吱咯吱」的聲音。

随希聲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只蟲是寧起?”

“哇啊啊!”諾艾爾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他打開櫃門,一股腦鑽進随希聲懷裏,大聲控訴着:

“我不是故意的!”

“天地良心!我那個時候真的是喝醉了!才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他來!”

“如果我知道二皇子是這樣一個兇惡的雌蟲,在床上兇巴巴的還不準我親他,我當時一定不會去靠近他而且搭讪!我以前還覺得他長得好好看!我以為他會是一個好,好床伴嗚嗚嗚……”諾艾爾說到動情處,甚至打起了哭嗝。

風水輪流轉,這下随希聲變成了看笑話幸災樂禍的人,他憐惜地摸了摸諾艾爾的頭發:“瞧把孩子吓的。”

“雄主。”阿也淡淡的聲音傳來,“您還沒有喂我喝完粥。”

随希聲瞬間放手,沒有重心支撐的諾艾爾摔倒在地上,捂着後腰,龇牙咧嘴地看着随希聲走過去接過阿也手上的那碗粥,一口一口喂着阿也。

諾艾爾:“?”

諾艾爾再度驚恐:“阿也是被随希聲搞壞了?”

“沒有。”阿也低垂着眼睛,“雄主對我很好。”

随希聲看都不想再看諾艾爾一眼:“你先把自己的事情捋清楚再來說話吧。”

“是啊。”諾艾爾揉了揉臉蛋,一副挫敗的模樣癱坐在地上,雙臂圍着自己,弱小可憐又無助:“現在被搞壞的應該是我。”

随希聲一點也不心疼他,甚至還想笑:“喔?二皇子這麽猛?連你都受不了?”

諾艾爾苦着臉把事情經過一一說明。

原來昨天在阿也抱着随希聲離開後,二皇子便不知道為什麽跑到了外面賓客雲集的地方去,然後不小心撞到了四處獵豔的諾艾爾,兩個一個有意留情,一個想要解決藥效,天雷勾動地火都達成了生命的大和諧。

到這裏為止都還是很正常的yp行為。

而讓諾艾爾最接受不了的是,他們在床上并不相配,寧起真的非常兇。

而且拒不配合他的親吻與愛撫,甚至想要反抗他把他壓倒,吓得他一晚上都在做噩夢。

最恐怖的是,第二天早上他酒醒之後才認出來,這是二皇子啊!

諾艾爾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惹不起這位,而且看昨天那架勢,二皇子很有可能是第一次,不會還要讓他負責吧?!

最後他的哀嚎聲實在太大,随希聲得到了真相,便毫不留情地把他踹了出去。

回頭看,阿也坐在床上,是一個沉思的表情。

随希聲目光閃了閃,像是要作壞一樣:“阿也,你怎麽看?”

阿也擡起頭:“我覺得事情有蹊跷。”

随希聲斜靠在門板上:“昨天你離開了一段時間,是去哪裏了?”

阿也:“當時我被溫家的手下以三皇子有事的名義喊走了。”

溫家是三皇子黨,這麽說來,說是三皇子那邊叫的也沒錯。

随希聲沒有說話,他等阿也自己告訴他。

“抱歉,雄主。”阿也呼了一口氣:“我沒有想到,他們要我去是因為要引開我。我早知道該反應過來的。”

這并不是阿也的錯,然而随希聲沒有安慰他,而是問道:“他們為什麽給你也下了藥?”

“如果我也中了藥,那麽事後一旦有什麽風聲傳出來,就可以拿我和您的個人終端體檢對外宣稱是我與您當晚發生了關系,更好拿捏二皇子。”

星際時代的個人終端非常高級,每日會自動檢測主人體內的激素水平和身體髒器基本功能,生成一份密密麻麻的健康數據。

随希聲知道阿也可能還瞞了什麽,不過現在他也不太想繼續追問下去,畢竟阿也雖然嘴上不說,可一只手卻在不經意地揉着自己的腰。

“哪裏不舒服嗎?”

随希聲擡步走了過去,坐在床邊替阿也揉腰。

他垂下眉眼認真的樣子看上去很是讓人心動,像什麽虛幻的人打破了次元壁走進了現實,沾染上了煙火氣的溫柔。

阿也很喜歡随希聲這副模樣,其實他并沒有什麽大礙,也用不着揉腰,但他就是想要看随希聲露出和平時漫不經心神色相反的表情。

有着發達文明的智慧生物往往都是這樣,更容易依賴虛無缥缈的情感,而不是大自然殘酷而冰冷的法則。

即使随希聲是因為雌雄蟲之間的吸引力而接受阿也,阿也也想要擁有他所有的偏愛與溫情。

揉了一會,随希聲就開始心猿意馬起來,他現在看到阿也的腰,總是會忍不住想起昨天晚上一些奇怪的畫面和語言。

視聽結合,活色生香。

只不過過了沒多久,阿也就啞着嗓音捉住了他的手:“雄主,別摸了。”

随希聲回過神,這才發現剛剛自己因為想的太入神,手的力道有些重了,好像帶上了什麽不經意的暗示意味。

他一臉正經地收回手,問道:“你今天還要出去嗎?”

宴會不止一天,他和阿也在這裏待着也沒關系,順便從他嘴裏再套出什麽話來。

“雄主想出去看看嗎?”阿也直視着随希聲的眼睛,一片認真:“我怎樣都可以。”

太聽話了啊。

随希聲上手捏了阿也的臉一下,好笑:“你別老自己送上門給我欺負。”

這話頗為暧昧親昵,阿也線條冷峻的俊臉微微紅了紅,像是被随希聲嘴角耀眼而明亮的笑意晃了眼,錯開自己的目光:“我真的沒關系。”

“行了。”随希聲靠在床邊伸了個懶腰,依舊笑吟吟的:“你不累我累了行吧。”

這個理由倒是很行。

只是阿也想起他昨天晚上精力旺盛可勁兒折騰的場景,老感覺他的笑裏兜着滿腔壞水。

他們就在這種堪稱溫和的氛圍裏度過了一個平常的下午,期間随希聲出去了兩趟,第一次是去找溫霄,但是沒找到。

第二次是去找寧起,這回倒是找到了,但是寧起明顯不太想見他,看見随希聲就臉黑成了鍋底,讓他有多遠滾多遠,那陰狠的眼神好像恨不得一拳将他錘進地心。

随希聲非常無辜,睡了寧起的是諾艾爾,又不是他,難道是諾艾爾昨天不夠賣力,所以自己承擔了這家夥不滿的怒火?

畢竟他和諾艾爾的「好友」關系一查就查的出來。

随希聲一回到休息室就把寧起罵他的事告訴了阿也。

彼時阿也正坐在床上處理電腦上的軍務,聽到他說這事,指尖緊了緊,最後一臉嚴肅對随希聲道:“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雄主不用擔心,也最好不要和寧起接觸了。”

他現在都不稱呼寧起為「二皇子」了。

随希聲拆了包從寧起房裏順過來的薯片,一邊吃一邊問:

“哦?為什麽?是因為阿也和三皇子關系好不想讓我和寧起交友——”

他特意拖長了這裏的尾音,看到阿也急忙要解釋的慌亂動作,才悠悠說下去:“還是因為阿也不想要看到我和其他的雌蟲走這麽近?”

阿也那瞬間的表情很奇怪。

最後他轉過頭去,只留給随希聲一個線條流暢清晰的下颚角:“對不起,雄主,現在我還不能說。”

阿也沒有把臉轉回來,特意躲着随希聲的眼神:“但請您相信,我是為了保護您。我永遠不會傷害您,以我所有的生命與忠誠發誓。”

薯片咔嚓咔嚓的聲音一頓。

随希聲單膝跪上了床,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姿勢捏着阿也的下巴把他的臉扭轉過來,注視他泛紅的眼眶,微怔:“你哭些什麽?我又沒欺負你。”

他只是想要套個話而已,好難啊。

不想做機關算盡的正常人了,想回歸自己精神病的本質。

見阿也抿着唇一時沒有說話,随希聲不得不威脅:“我的手還沒有洗,上面都是青檸味的薯片味,你也不想自己的身上染上這種味道吧?”

他剛想再說什麽,指尖卻忽然一酥。

阿也含住了他的手指。

并且還在用他的犬牙輕輕磨蹭。

一雙狹長的黑眸帶着不安的神色撞進随希聲的眼底。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只在草原或者原始森林裏以追逐狩獵為本能的猛獸,有一天乖乖地躺在地上,露出柔軟的肚皮任人撫摸。

有人會害怕猛獸的意圖,但總會有勇敢的獵人願意相信猛獸會被自己馴服。

随希聲今天就做了一回勇敢的獵人。

他沉默地看了阿也良久,連嘴角慣有的笑意都盡數消失,他面無表情看了阿也一會,直到阿也眼裏的不安濃烈到像是要化作濕潤的水汽溢出來,才緩緩開口:

“勾引我很好玩嗎,嗯?”

他的指尖用力在阿也的犬牙上蹭過,就如同刻意的僭越,用以試探猛獸的戒備心與忠誠度。

阿也因為力道被迫微微打開口腔,無法回應随希聲。

但是那雙眼睛裏的色彩卻閃爍起來。

随希聲低低笑了兩聲。

阿也這勾引的技巧不夠高明,但是分外有效。

那能怎麽辦?

“聽好了,你不願意告訴我,那是你的事。”随希聲将手指抽走,“但是我一定要知道,那也是我的事。”

阿也臉色微微一變。

“我不管你是怎麽想的,總之我就是要知道。”随希聲毫不留情地攤牌,“所以你不告訴我,可以,但是我會自己去查。”

“中間我可能會遇到很多危險,這些危險我可能注意得到,也可能注意不到。可能躲得過,也可能躲不過。”

随希聲攬上阿也的脖子,炙熱的氣息吐在他耳邊,這是更加直白而有力的誘惑,像一只不知死活的兔子在阿也理智的弦上瘋狂跳舞。

“所以,你的選擇是讓你的雄主去獨自面對這些嗎?”

“即使他會死?”

“不要說這樣的話。”阿也睫毛抖了抖,環住随希聲靠近的腰。

四目再次相對時,阿也的目光恢複了過往的深沉:“雄主,我願意告訴您,但是,我需要您答應我一件事。”

随希聲輕笑,阿也現在這個正經的樣子讓他特別想壓着親一口:“好啊。”

“我……”阿也閉了閉眼,“我希望雄主以後,能夠只有阿也一個伴侶。”

這番話他說得很是糾結猶豫,最後還問了一句:“可以嗎?”

随希聲一開始沒說話,似乎在考慮,過了幾秒:“如果我說不呢?”

阿也驟然擡起頭,眸光中幾分藏不住的冷冽銳利,恰好被随希聲眼中的促狹笑意包容,随即轉變為怔愣的神情。

“阿也。”随希聲猝不及防在阿也的耳尖上咬了一口,哈哈笑:“你怎麽這麽口是心非,明明很不喜歡,還要裝扮成選擇題來問我?”

阿也渾身一抖,內心戲被揭穿,大腦空白,一時間哪裏都紅了。

作者有話說:

阿也比上個世界的靳也會多了,不過還是比不過随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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