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兩個小時前,蔣溪在全會館最高檔典雅的包廂招待她最心心念念的夢中情人。

當時,她的心情是如此激動,以至于她忘記經理殷切教給她的禮儀,無意中,她打翻一個名貴的酒杯,酒液完全灑到到他雪白的衣袖上。

他沒有惱怒,只是擡眸看了她一眼,目光涼澈如冰雪。

“我去換衣服。”他這樣說。

他的話不是說給她聽的,而是說給他身側剛剛跟他談判完的陸世成。

陸世成是會館常客,他年紀不輕,但花樣許多,有時候會點幾位美女回家陪他過夜,但他從不強迫人,出手也大方,蔣溪很欣賞他。

字面意義上的欣賞。

面容英俊且家財萬千的男人總是對懷春的少女有巨大吸引力。

但此刻,她對陸世成的濾鏡卻微微碎掉。

在她眼底,陸世成不說高高在上也是威嚴深重,但在此刻,他一貫精明的目光裏竟然多了幾絲讨好一般的誠惶誠恐。

因為對面那個男人。

蔣溪心中火熱。

他越是高不可攀,蔣溪越是想将他拽下神壇。

這樣一想,本就激蕩的心情生出幾分燥熱,身體竟然生出幾分空虛感覺,她并緊雙腿,眼含春水看着陳清時,嬌滴滴道:“先生,是我打翻了酒杯,要不我送你去更衣室?”

說完話,蔣溪非常震驚,為什麽她的話那麽軟且綿,甜得膩人。

她餘光看見,陸世成朝她勾起唇角,她好像引起他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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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卻沒有反應。

他再沒有擡眼看過她,眼睫微垂,漆黑纖長的眼睫遮住他所有神色,她只能看見他微抿的唇角。

很顯然,他不悅。

看出他的情緒,蔣溪心情直直跌落萬丈深淵。

她那樣愛他,他卻厭惡她。

似是傷透心,她再沒有注意陳清時,只打起精神一本正經招待陸世成,心裏實在悲傷,所以她沒有意識到,陳清時自走出包廂後,再也沒有回來,而包廂內漸漸只留下她一個人。

她身體起了奇怪的反應,所以即使陸世成把她壓在沙發上侵犯的時候她也不想推拒,而是想更深一步的接觸。

她的裙子被撕碎扔在地毯上,她有些疼卻沒有呼痛而是□□喘息,雙手死死抓住他肩膀,迷蒙中他的臉好像變成陳清時的……

——

今天,李澤言覺得非常晦氣。

幾個月前,他看上一個脾氣烈如火的美人,臉是真好看,脾氣也是真烈,任他怎麽讨好都沒用。

實在想看美人服軟,他就讓她好朋友給她酒裏下了點料,給她助助興。

這個藥幾乎沒副作用,就是讓人欲望激增,忍過去就好,他沒想直接強了她,他家雖然有錢,但還沒到一手遮天地步,他哪裏敢真犯罪。

他就是想聽她軟着嗓子說幾句話,別整天冷得跟冰雕一樣,顧大小姐都沒她架子足。

但他趕到會館的時候,經理跟他說她去陸世成包廂了。

他一聽就壞了。

陸世成可比他花多了,情人不知道有多少個,兒子都很多,連大明星陳牧慈都是他私生子,讓喝了有問題的酒的蔣溪去他那裏就是羊入虎口啊!

他問準包廂號,急急忙忙上樓梯,連電梯都沒坐。

到了門前,剛好撞見陸世成從裏面出來。

老東西西裝整潔,穿着一絲不茍,但他鼻子多靈啊,一下子就聞見那股□□的滋味兒。

老東西走了,他趕快進包廂,果然在沙發上看見衣不蔽體的蔣溪。

他暗暗罵老東西。

享用完了,連個衣服都不給人女孩子披。

他只好脫下西裝把蔣溪包起來,送她去醫院。

但不知道她是沒醒酒還是怎麽的,勾住他脖子想親他,嘴裏還喃喃叫:“哥哥……”

李澤言對她雖然一直有想法,但還沒到禽獸的地步,即使被她弄得有反應,他也跟柳下惠似的,堅守底線,把蔣溪弄出會館,抱着她上車的功夫,他突然被一個女的叫住了。

“李澤言,你在做什麽?”女聲清淩淩的,在夜色裏格外清晰。

李澤言被吓住,急忙塞蔣溪進車,跟小祖宗解釋,“那什麽,送她去醫院……”

他的形象在會館常聚的那些朋友那裏算是墊底的,不能再讓顧眉生給他抹黑。

顧眉生不怎麽信他。

蔣溪被他抱出來只裹了件西裝,下身完全真空,腿上痕跡夜色都掩不住,發生什麽似乎很清楚。

蔣溪多麽高傲顧眉生是知道的,除了陳清時,她誰都看不上。

所以,她跟李澤言發生關系,只可能是被迫的。

顧眉生雖然讨厭蔣溪,但還是有對女性的同理心,她不說信不信,只淡漠道:“我正好也去香山醫院,我們一起去。”

李澤言看着顧眉生淡漠眼神,知道她是誤會他了,心裏大罵晦氣。

媽的,他惹上誰了,要給陸世成背鍋。

——

到了醫院,顧眉生先讓李澤言把蔣溪送到病房,她态度溫和許多。

路上,李澤言把來龍去脈都給她說清楚了,不做人的是陸世成,不關他的事。

顧眉生看一眼躺在病床上睡意安然的蔣溪,跟李澤言道:“我還有事情,先走了,不要跟蔣溪說我來過。”

李澤言挑眉,“大小姐是大善人啊!”

“那可不?”顧眉生似笑非笑,“我集美貌與才華于一身。”

李澤言抽了抽唇角。

他送顧眉生出去。

顧眉生走後,他也沒在病房多待,醫生和護士會照顧好蔣溪,現在他離她越遠越好。

李澤言走後不久,蔣溪醒過來。

眼前一陣白,是醫院。

她撐起胳膊坐起來,身體酸軟,又直直躺在病床上,不可言說之處更是痛得厲害,還有什麽東西流出來。

她的臉又紅又白。

她記不清是誰侵犯了她。

是哥哥嗎?

想到這個名字,她胸脯砰砰直跳,身體疼痛似乎也緩解了。

——

程宴西靠在病床上吃橘子。

橘子被人細致剝好,連白色經絡都被人小心挑去。

現在,那個剝桔子的人在削蘋果。

她削蘋果記憶高超,一整個蘋果快削完,果皮都沒有斷。

程宴西啧啧稱奇。

他長年生病,肌膚是不見陽光的蒼白,可以看見青色血管,眉眼細致溫雅,眼睛很亮,不像個病人。

“謝謝你來看我。”

對于顧眉生,程宴西真切感謝。

除了感謝,他對她還有點好奇。

她跟他無親無故,他為什麽這麽照顧他?

就連母親,對他都不是很上心。

他是恥辱。

顧眉生把蘋果遞給他,見他吃完躺下,又給他掖了下被角。

程宴西知道她要走,有點不舍得,“你什麽時候會再來?”

顧眉生沒說她沒義務看他,她眼神柔和,很溫和道:“大概周末。”

程宴西說:“我馬上要回學校上課,你可以去A大找我,我學金融,在經管學院。”

顧眉生點頭,把他的手放到被子裏,“好。”

顧眉生走出去,輕輕關上門。

程輕竹坐在走廊,見她出來,連忙站起來,“顧小姐,多謝你又幫了我們。”

顧眉生不想讓程宴西聽到她跟他母親的交談,于是向走廊深處走去,程輕竹只好跟上。

顧眉生轉過身,看着眼前面容柔和的女人,淡然開口:“程小姐,你又說了謊,程宴西不是我外公的兒子,他是陸世成的血脈,是麽?”

面對質疑,程輕竹絲毫不心虛,她道:“這有什麽?幫助我們母子不過是你們這些有錢人指縫裏流出的一點施舍而已,就算不是你們家的血脈又如何?”

顧眉生笑了笑,已經沒心情跟她糾纏。

她道:“你高興就好。”

說完,她拎起挎包,走遠。

走出醫院,她給秦嶼打電話,聲音冰冷,“從今以後,斷絕一切對程宴西的資助,也不要再接程輕竹電話。”

秦嶼笑:“你早該這樣做”。

顧眉生淡笑不語。

心道,她雖然沒有很多權利,但總有權利選擇她要幫誰。

——

顧眉生開車回去。

途中久違的困意慢慢溢出來,為了避免疲勞駕駛,安全起見,她沒回城西別墅,去了山水居。

山水居是高檔公寓住宅,臨近CBD商業區,以前顧眉生長住這裏,現在,她已經近三月沒回來過夜。

她住宅25層,500平大平層,一梯兩戶三梯。

隔壁被人買下,但沒住人。

房子裏按時有鐘點工過來打掃,很幹淨,她随時可以入住。

顧眉生困得不行,簡單洗漱,去卧室睡覺。

她的手機放到玄關處,一直在響,但卧室隔音良好,顧眉生沒接聽。

——

陳宅

打不通電話,陳清時放棄,把手機放到紫檀木架上。

他轉過身,看向站在他身後恨不能切腹自盡的陳明宇,似笑非笑,眸中冷意畢現,“你不該跟我解釋一下嗎?”

伸手他指了指房頂極為隐蔽的一處攝像頭。

陳明宇嘴唇哆嗦一下,少年人心性再堅韌也比不得老奸巨猾的陳清時。

他垂着頭,聲音喃喃,“三叔,是我鬼迷心竅,輕薄她,不怪她……”

陳清時擡手拂掉桌上茶具,“砰”一聲,珍貴瓷器在地面粉身碎骨,眉間戾氣橫生,他從未用那樣冷厲的眼神看過人。

陳明宇腿在發抖。

他聲音顫抖,“三叔……,我……”

陳清時面無表情,聲音平和,“比起北城,也許黎城更适合你。”

陳明宇心沉下去。

陳清時要送走他。

說完後,陳清時沒有興趣再看一眼陳明宇,他大步離開。

陳明宇身體僵硬着,直到有人給他打電話。

是父親。

父親說給他辦好轉學手續。

他回去A大黎城分校去學習。

父親還說,“大二送你去澳洲做交換生。”

陳明宇忽的笑了,“爸,你就那麽怕他?那麽聽他的話?”

他爸默然沒說話,只是讓他好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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