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喜歡她
回到壽司店, 剛好輪到他們的號。
不過這會已經過了用餐高峰期，已經沒什麽人在排隊了。
兩人坐的是卡座，秦陌北先是泡了兩杯大麥茶, 才去不遠處的傳送帶上, 取了幾碟壽司。
“能不能吃三文魚？”他問。
許星舟搖搖頭, 她不會吃生的海鮮。
秦陌北坐了下來, 又點了幾樣傳送帶上沒有的。
剛剛逛了一趟，許星舟确實有點餓了，連着吃了好幾個他擺在面前的壽司，才稍微緩過來。
“我穿這衣服, 真不奇怪？”秦陌北卷起袖子，還是不太自在。
“好看，你別糾結了。”許星舟把幾樣她嘗過的都放到他那邊, 餘光往側邊瞥了眼，“瞧見沒，旁邊好幾個妹子都在看你。”
秦陌北沒多在意, 又跟她說起別的話題。
“晃晃說，他還想跟你打游戲。”
許星舟表情凝固了一瞬，低着聲道：“我不是很想跟他打了。”
“為什麽？”
“他打的好菜。”說完, 許星舟又意識到晃晃才是個幾歲的小家夥，瞬間愧疚起來，“算了，我收回這句話，秦陌北，你別告訴他啊。”
“确實挺菜的。”作為親表哥, 秦陌北毫不留情的掀他底，“晃晃在游戲上确實沒什麽天賦, 他連拼圖都不會玩。”
許星舟覺得自己被內涵到了，低着頭吃海鮮蒸蛋，沒有接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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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陌北瞥她一眼，仿佛才記起來，“好像你幼兒園的時候，也不會玩拼圖。”
“我那是沒有玩過。”許星舟辯解。
“但是，你到學前班也沒拼出完整的一副。”
許星舟一口蒸蛋卡在喉嚨裏，差點咽不下去。
“我們不是在說晃晃嗎？”
“哦，對。”他談回正題，“改天可以讓你們見面，交流一下。”
“交流什麽？”
“他不喜歡寫作業，這種心理我不太理解。”秦陌北說。
“……”
許星舟覺得這頓飯吃得鬧心極了，她懷疑秦陌北是在嘲諷她的智商，但她沒有證據，因為這男人說的每一句話，都很正經的模樣。
—
吃完壽司，剛過晚上九點，秦陌北把她送到宿舍樓下。
許星舟很少回這麽晚，室友們免不了多問兩句。
“星舟，你去哪了，都沒回群消息，今天加班嗎？”
“剛剛沒看手機。”
許星舟這才翻起手機，果然看到幾個小時前室友發的消息，“沒加班，跟朋友吃飯去了。”
“最近來找你的朋友有點多唉。”關朵藝說：“前兩天你也是說請朋友吃飯。”
“還好吧。”都是同一個人，許星舟想。
“不奇怪啊，大四嘛，就是聯絡友情的時候。”孟施施數了一下，“目前已經有七八個同學找我了。”
“每個聊的時候都要問一下我的專業，以後的打算，估計是在積累人脈。”
許星舟：“還能這樣？”
孟施施：“怎麽不能，有一個高中同學，沒分文理之前的，也就同班了兩學期，一聽我學的傳媒，就問我能不能幫她宣傳一下直播賬號，我？？？”
關朵藝：“這麽勢利的嗎。”
孟施施聳聳肩。“不信等明年的這個時間，你看看是不是各種組織同學聚會。”
“為什麽要等明年？”
“因為要留一年時間發展嘛，發展的好的明年就可以顯擺了。”
許星舟一邊聽一邊給秦陌北發消息。
【許星舟：到家沒？】
他沒有立刻回，估計是在開車。
許星舟看着他的頭像，傍晚一閃而過的想法再次跳出。
“你們說。”
剛結束上一個話題，她一出聲，室友們便都看向她。
“如果我想追一個人……”
“誰？”孟施施撲過來，眨着八卦的大眼睛，“星舟，你看上了誰？”
“你們不認識。”許星舟繼續道：“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說是喜歡了很久，但估計人家女生不知道，兩個人現在可能還沒有交集……你們說，這種情況，如果我追他，能追上嗎？”
“已經有喜歡的人，這不好辦啊。”孟施施蹙眉，“就算追上了，他心裏要是還想着那個人咋整，白月光朱砂痣什麽的，最膈應了。”
“也是……”許星舟有點郁悶。
“這有什麽，追呗。”關朵藝開口，“誰還沒有個白月光呢，要都糾結這個，世界大半人都不用談戀愛了。”
孟施施：“但人都挺犯賤的啊，那句歌詞怎麽說來着，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星舟倒追的話，萬一那個人只是想玩玩，那多悲催啊。”
“他不是這種人。”許星舟立刻反駁，“他如果不喜歡，就不會答應，他肯定不會玩弄別人感情的。”
“你怎麽知道。”孟施施說：“男人心，海底針啊。”
“我以前跟他告白過，他沒有接受。”許星舟說。
孟施施睜大眼，“那他是怎麽拒絕的？”
“好像也沒有拒絕，态度就挺模棱兩可的。”許星舟說。
關朵藝：“模棱兩可是什麽意思？”
許星舟複述，“就是他說讓我還是繼續喜歡他，然後他以後才能回答喜不喜歡我這個問題。”
“……”
“渣男！”
“好像是有點渣。”這下連關朵藝也不嚷嚷着讓她勇敢上了。
“那時候年紀還小，才初中，他應該也不知道什麽是喜歡。”許星舟吶吶解釋。
“初中也不小了吧。”關朵藝想了想，“要不你現在就發消息問他喜不喜歡你好了，簡單明了。”
人長大後好像都會變得更加膽怯，顧慮也更多，說話做事拐彎抹角，怕尴尬，怕難看，更怕變成別人的談資。
許星舟張了張唇，為難道：“我現在可能問不出口。”
“那不然，你就試着追一下吧。”關朵藝說：“你也不用表現得太明顯，就按照我之前說的21天習慣形成法則，每天跟他聊幾句。”
許星舟沉默了下，“我今天剛教他怎麽追喜歡的女生，說的就是你那個21天法則。”
關朵藝也無語半響，牽強道：“那正好，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嘛。”
當一只滿載而歸的黃雀，也不是不可以。
許星舟認真思考了一下，越發覺得這操作可行。
恰好這時，秦陌北回了消息。
【秦陌北：到了。】
就兩個字，如果不回複，聊天就結束了。許星舟皺皺鼻子，發過去一句。
【許星舟：今天的壽司很好吃。】
【秦陌北：嗯，就是等太久。】
【許星舟：其實也還好，我朋友每次出去吃飯都特意挑要等位的餐廳，他說沒人排隊的都是不好吃的。】
【秦陌北：哪個朋友？】
許星舟愣了一下。
【許星舟：就我高中的一個室友。】
消息發出去的後一秒，秦陌北的電話打進來。
“朋友概括的太籠統了，以後還是說清楚點，不然容易誤會。”
“？”
誤會什麽？
許星舟沒想明白。
“還不睡嗎？”他問。
“跟室友聊了會天。”
“早點睡，熬夜會變醜的。”他意有所指。
許星舟知道他肯定又記起初中她熬夜長痘那事。
“哦，我覺得我現在挺好看的。”許星舟慢吞吞的試探，“對吧？”
“嗯，你打小就好看。”他聲音含着笑意。
許星舟覺得他此刻的語氣，跟過年那些親戚誇她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但她還是可恥的紅了臉。
實在不知道怎麽接，許星舟幹巴巴轉移話題，“你在幹嘛？”
“準備洗澡。”
許星舟也聽到那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知道他是在找衣服還是脫衣服。
她迅速說：“那我睡覺了。”
“晚安。”他說。
似乎又聽見水流的聲音，許星舟飛快的挂斷電話。
她捂着臉，不知怎麽就想到了他今天換上的那件花襯衫，如果再戴上金絲邊眼鏡，就更禽獸了。
“星舟，是你喜歡的那個男生打的電話嗎？”關朵藝問。
“嗯。”
“那感覺有希望唉，你加油！”
許星舟點點頭，認真的思考接下來的黃雀計劃。
不過後面，她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和心思。
因為班長在群裏發了通知，院系答辯定在五月中旬，拍畢業照的時間在答辯前一周。
畢業照是以班級為單位，衣服需要各班自己租，除了學士服以外，班委還提議多租兩套其他風格，到時候做成相冊，每人一本。
最後一個學期，大家都沒有反對這個提議，就是在衣服的選擇上，發生了不大不小的分歧。
“你們投票沒？”隔壁寝室女生敲門進來。
孟施施：“投完了，校服和漢服。”
“啊，男生好像都不想穿漢服唉。”擔任班委的一個女生說。
孟施施毫不在意，“那就讓他們投別的呗，最後選票數高的就行了。”
“這樣不好吧。”班委吞吞吐吐，“我們商量的是直接就排除漢服了。”
“？”關朵藝從椅子上起來，“什麽意思啊？”
班委欲言又止，“要不你們先投吧，到時候再看。”
許星舟進來時，正好撞上這個僵局。
“怎麽了？”
“就那個投票，我感覺班委要搞內幕。”關朵藝說。
孟施施不屑，“都不用感覺，看她剛說的，八成就已經選好了，還投啥票啊。”
許星舟默默打開班級群，看到班委發的幾套備選衣服的照片，她還沒投，所以看不到當前票數。
幾套衣服裏，許星舟第一反應就想選漢服，看上去就靈動飄逸，大概是女生拒絕不了的。
想到今天還沒有跟秦陌北聊天，她就把照片發了過去，末了問他。
【許星舟：你覺得哪兩件比較好看？】
秦陌北估計在忙，很久沒回，許星舟想了想，投了高中校服和漢服。
投完後她看到，漢服票數目前排在第一位。
當晚八天，投票截止。
【秦陌北：2】
許星舟往上翻了下，2號是校服。
【許星舟：還有呢？】
【秦陌北：要拍寫真？】
【許星舟：不是，我們班要拍畢業照。】
秦陌北把已經打上的4給删了。
【秦陌北：3吧。】
3號是漢服，他們選的是一樣的！
【許星舟：！！！我就選的這兩件。】
【秦陌北：說明我們心有靈犀？】
許星舟心跳驀地快了幾拍。
【秦陌北：什麽時候拍畢業照？】
【許星舟：下周六。】
靈機一動，許星舟又試探着發了條。
【許星舟：你下周六要不要過來，我們學校前門新開了一家奶茶店，買一送一。】
【秦陌北：下周還有活動？】
【許星舟：對，我問過了，活動會做半個月。】
她緊張抿唇，又問了句。
【許星舟：要來嗎？】
【秦陌北：行。】
許星舟松了口氣，覺得自己的黃雀計劃又多了一步進展。
—
【許星舟：那下周六見。】
秦陌北看着手機，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表哥，你笑得——”小家夥皺着眉頭，半天才想出一個新學的詞，“好驚悚呀。”
秦陌北心情不錯，逗了下他，“你知道驚悚是什麽意思嗎？”
“就是吓人的意思。”小家夥把亂七八糟的拼圖推到一邊，仰頭問：“對嗎？”
他不置可否，“那我怎麽吓到你了？”
秦晃晃退後了一步，鼓着腮控訴，“你上次這樣笑的時候，我被媽媽打了十下屁屁。”
秦陌北：“是因為你揪女同學辮子。”
“我只是想跟她一起玩而已。”小家夥嘟囔。
秦陌北看着堆了一室的玩具，斂了笑意，捏起眉心，“你爸媽什麽時候回來？”
“唔，爸爸說媽媽去看海，然後他也追過去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小家夥倒是沒有多想念父母，這會還捧着手機問他：“我能玩一會游戲嗎？”
“作業呢？”
“早就寫完了。”他登錄上去，有點失望，“怎麽那個姐姐都不打游戲呀。”
秦陌北：“她睡覺了。”
秦晃晃：“你怎麽知道？”
秦陌北蹲下來，視線跟小家夥平齊，“因為她剛剛才跟我打完。”
“！”
秦晃晃氣成河豚，“表哥，你太壞啦。”
—
淩晨六點，天剛蒙蒙亮。
鬧鈴一個接一個的響起。
許星舟在床上翻騰兩下，終于爬起來。
“都醒沒？”剛起床，關朵藝聲音有點沙啞，“我開燈了。”
宿舍瞬間變亮。
輪番洗漱後，許星舟敷了張補水的面膜。
“唉，幾點開始集合拍照來着？”
“八點。”敷着面膜，她聲音有點含糊。
孟施施邊洗臉邊道：“感覺來不及了，咱們應該定個五點的鬧鐘。”
時間确實很緊，等許星舟敷完面膜，換衣服再化完妝，已經七點四十。
班委都在催着下樓集合。
今天拍畢業照的不止他們班，許星舟下樓的時候，還看到了其他班的女生，有些穿漢服，有些穿旗袍。
出宿舍門才發現，班上的男生，都等在樓下。
邊上站着兩個陌生男人，扛着相機，應該是請來的攝影師。
學士服的拍攝點，在學校正門。
走過去的路上，許星舟收到秦陌北的消息。
【秦陌北：醒了嗎？】
【許星舟：……已經準備開拍了。】
“就這裏，女生往前站，男生站後面一排。”攝影師邊調整邊喊。
許星舟挪到最前排，跟幾個室友站一起。
“咦，那邊那個男的有點帥唉。”
“哪呢？”
“左邊，樹下。”
許星舟跟着看過去，就看到秦陌北站那，他今天穿得很休閑，看上去就像個在讀大學生，跟校園毫無違和感。
這時，她的手機震動一下。
【秦陌北：我在大門這，好像看到你了。】
許星舟擡頭，見他看過來，便朝他揮了揮手。
“星舟，那是你朋友啊？”站她後面的女生問。
“嗯。”
“男朋友？”
“還不是。”許星舟飛快的往那邊又看了一眼，“就是認識比較久的同學。”
“哦～”那個女生眨眨眼，語調很是意味深長。
靜态的，動态抓拍的，莫約半小時，攝影師才滿意的說換下一個場地。
許星舟趁這個時候，飛快跑到秦陌北面前。
“不好意思啊，我以為會拍很快，要不你先去奶茶店坐會。”
“沒事。”他撥弄了一下許星舟學士帽上的流蘇，說：“站那，給你拍一張單人的。”
許星舟這才注意到，他脖子上，挂着一臺單反相機。
“你會拍嗎？”許星舟不放心的囑咐，“要把我拍的好看點啊。”
“我盡量。”
秦陌北笑了下，拿着單反擺弄起來，看架勢，好像還挺專業。
許星舟站的端正，朝鏡頭笑得有些別扭。
拍完，她立馬湊過來，抓着他的手要看照片。
男人的手腕，溫熱有力，她的指尖下，還能感受到清晰的脈搏跳動感。
原本有規律的節奏，一剎那變得越發急促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