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喜歡她

也就感受了幾秒鐘。

很快, 許星舟就反應過來。

她猛地收回手，瞥到他手腕上淺淡的紅痕還有幾分心虛。

“應該不疼吧，我也不是很用力。”許星舟抓着學士帽, 小聲說。

“沒事。”秦陌北碰了下手腕, 調出照片, 遞給她看。

拍的很一般, 主要是她笑得不太自在，看起來傻愣愣的。

許星舟不是很滿意，正想着怎麽措辭，才能委婉的讓他删掉重新拍。

突然, 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孟施施從她身後冒出來，跟她商量，“星舟, 能不能讓你朋友也給我們拍一張？”

班委請來負責拍照的攝影師，是已經談好會出幾組成片的，基本不會給個人進行單獨拍攝, 除非私下要求，不過班裏這麽多人，攝影師也拍不過來。

聞言, 許星舟看向秦陌北，詢問他的意見。

“可以。”秦陌北大方的同意了，“你們是室友？”

“對，我叫孟施施。”自我介紹完，孟施施高興的喊另外兩個室友過來。

關朵藝不僅自己過來了，還拉上了法學系的男朋友, 說是想拍一張雙人照。

許星舟郁悶的發現，大家笑的, 都比她要自然。難道就不覺得尴尬嗎，不過她剛剛對着班上那個攝影師好像也挺自然的。

可能就只是秦陌北給她拍照會覺得不自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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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孟施施和關朵藝的拍完，許星舟就把秦歡拉過來。

“秦陌北，這是秦歡，也是我的室友。”許星舟說完馬上發現，“你們都姓秦唉。”

秦陌北手一頓，擡起頭，視線在秦歡臉上停留了兩秒，專注得，像是要從她五官裏，看出什麽。

下一個拍攝場地在教學樓裏，大家都挺興奮，打打鬧鬧的。

許星舟和秦陌北走在隊伍的最後面。

“你那個室友在家是跟父母住嗎？”秦陌北突然問。

許星舟正偷數着，周遭有幾個女生在往這邊瞧，聞言，轉過頭，“哪個室友？”

“秦歡。”

“啊，應該是吧，她爸媽好像都挺好的，不過我只見過她媽媽。”許星舟疑惑的看他，“怎麽突然問這個？”

“沒事。”似是覺得不太禮貌，他壓低了聲音，“就感覺她看起來，有單親家庭的特征。”

許星舟想了想，秦歡的話确實很少。

“其實，朵藝跟我說過，秦歡的爸爸好像之前都在很遠的地方工作，這幾年才回來的。”

秦陌北微斂起眸，若有所思。

—

早上的計劃是拍兩套服裝。

在教學樓下又拍了幾張學士服的合照後，就要換下一套衣服拍攝。

為了方便，班委昨晚就通知把下一套要拍的衣服，統一都穿在寬松的學士服裏。

不過兩分鐘，班上男生已經是西裝革履。

女生穿的是襯衫百褶裙。

許星舟今天化了妝，剛遮在學士帽下，還不大能看出來，這會站在太陽光下，顯得尤為精致。米白色襯衫紮進百褶裙裏，掐出纖細的腰肢，露出的兩條腿修長筆直。

秦陌北看了會，伸手把她的襯衣領子翻平，動作自然地，好像是她爸一樣。許星舟側過頭，感覺有些怪異。

“不是投了漢服，怎麽變成裙子了？”他皺着眉問。

說到這個，許星舟也來氣，“我們班男生說不想穿漢服，班委就直接改了。”

說完，她又擡起頭，眼神有些期待，“我穿這個也好看，對吧？”

“嗯，挺好看的。”秦陌北笑起來，說：“看着就跟十來歲的小姑娘一樣。”

“？”

她也才22！

許星舟沒忍住，咬牙切齒，“你可以不說後半句。”

秦陌北往後退了一步，把她表情猙獰的一瞬拍了下來，還晃了晃相機，生怕她沒有看見。

許星舟愣了下，皺着臉讓他删掉。

“你要是不删，我真生氣了。”

“行，删了。”

“真的？”許星舟不太信。

秦陌北幹脆把相機給她，“你自己看。”

許星舟不會玩單反，看他挺正直的樣子，勉強信了。

她把相機塞回他懷裏，嘟囔着說：“那你再幫我拍幾張好看的。”

這一套拍完，就是午休的時間。

許星舟帶秦陌北吃了一頓學校食堂，然後就去校門口新開的奶茶店。

秦陌北看到店外的活動橫幅，還真是買一送一。

“沒騙你吧，活動真的做半個月。”

許星舟說着點了兩杯招牌奶茶，坐進店裏。

“我們下午還要穿校服拍。”許星舟說。

秦陌北點頭，“你們這個畢業照挺豐富。”

“你那會沒有嗎？”許星舟問。

“沒有，我們就一個班級合照。”秦陌北在手機裏翻了下，找出照片。

照片上，畢業生穿着學士服，站得端正板直。許星舟在一衆金發碧眼的面孔中，找到了秦陌北。

那時的他看起來和現在差不多，身量挺拔，清俊的臉上帶着獨屬少年的堅毅。

許星舟微微蹙眉：“你出國了？”

“嗯。”

“什麽時候去的？”

秦陌北：“高中快畢業那會吧。”

“難怪。”許星舟咕哝，然後又擡頭，“在國外讀書好玩嗎？”

“教授都很嚴格。”

“作業呢，多不多？”

秦陌北看了她一眼，“對你來說應該挺多的。”

“那……”許星舟湊近了點，“有沒有女生追你啊？”

“沒注意。”秦陌北回憶了下，“應該沒有吧。”

許星舟表示質疑，“國外的審美跟國內差別有這麽大？”

“都一樣。”秦陌北莫名的笑起來，“國內也沒有女生喜歡我啊。”

“？”

誰說沒有，她就喜歡啊！

許星舟內心狂奔，面上卻閃躲似的撇開眼，“我之前去‘時居’，聽前臺的小姐姐說，有很多漂亮女生都想找你來着。所以，你也不用那麽謙虛。”

“我之前說過，我的室友換對象的頻率很高。”秦陌北看着她，繼續說：“我們住的房子，經常有女生敲門。”

許星舟舔舔唇：“總不會都是找你室友的吧？”

秦陌北用表情告訴她，還真是。

“……”

半響，他又漫不經心的提起，“你知道，我在哪聽過豬跑嗎？”

“哪？”她下意識問。

“隔壁室友的房間。”

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麽，許星舟耳邊嗡的一聲，頓時面紅耳赤起來。

她結結巴巴道：“那啥……聲音有這麽大？”

秦陌北瞥她一眼，神情古怪，“你不是見過豬跑嗎？”

“我又不是親眼看見，也，也沒聽過。”許星舟吶吶道。

秦陌北：“哦，那不說這個了。”

許星舟總覺得他說這句話的語氣，有那麽點遺憾的意味。

因為中午讨論的話題，有點不純潔，導致許星舟下午換校服的時候，還滿腦子黃色廢料。

她懵懵的拍完照片，在秦陌北走過來的時候突然仰頭，冒出一句，“你們住的房子是不是隔音不太好？”

這回輪到秦陌北愣住，然後勾唇笑了起來，“你該不會還要問我豬跑是什麽聲音吧。”

許星舟的臉再次漲紅，“我也沒有很想知道！”

沒再糾結這個問題，秦陌北幫她校服拉鏈，指着足球門網的位置，“站那，我給你拍一張。”

“哦。”許星舟慢騰騰的挪過去。

拍完一張，就聽到他說：“這個校服比我們高中的好看。”

許星舟想了想，決定告訴他，“你轉學後，一中就換了新校服，我覺得比這個還好看。”

話落，兩人都沉默了一下。

好在，下一秒，關朵藝就出聲打破了他們短暫的尴尬。

“星舟，待會一起去吃飯啊，林皓請客。”她也沒忘了喊秦陌北，“你朋友也一起來呗，人多熱鬧。”

之前關朵藝就問了她們才定下的這周她男朋友請客，許星舟這會也不好說不去，她小聲地問秦陌北，“你想去嗎？”

秦陌北沒有拒絕。

許星舟到是有些過意不去。

“早知道就不叫你今天過來了，之前不知道拍畢業照這麽麻煩。你一直在旁邊看，肯定很無聊。”

“沒有，就是過來幫你拍照的。”秦陌北用她慣用的口吻說：“畢竟我們是天下第一好，對吧？”

許星舟抿着唇，笑着點頭。

“許星舟。”

聽到有人喊她，許星舟下意識回頭，就看到江程宇跑過來說，“能跟你拍個照嗎？”

“啊？”

他聲音有點緊張，“我跟其他人都拍了，就差你的。”

“那可以啊。”許星舟很快答應。

江程宇早就看到了秦陌北，“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們拍張照？”

秦陌北看了眼已經站到江程宇旁邊的許星舟，舉起相機。

“不用不用。”江程宇撓撓頭，把手機解鎖遞過去，“用我的手機拍吧，比較方便。”

秦陌北這回拍的很快，可能是不用調試的原因。

許星舟沒看到照片，但看江程宇的表情，似乎有些一言難盡。

—

傍晚，宿舍幾個人換了衣服，出發去林皓訂好的吃飯的地。

林浩學的法律，戴着眼鏡，看上去很斯文，跟大大咧咧卻又極其敏感的關朵藝在一起，也算是互補。

之前兩個班聯誼過，還算熟悉，不用再互相認識。

許星舟倒是特地介紹了一下秦陌北，說是從小就認識朋友，不知道關朵藝是不是跟林皓說過什麽，他笑的有些意味深長。

這是一家小食店，菜品很多，也很雜，說不出更偏向哪種口味，但很難會踩雷。

關朵藝把菜單從孟施施那邊傳，到許星舟時，她勾了一份麻辣雞胗撈面，見秦陌北偏頭看，她便小聲說：“這個面很好吃的，我吃過。”

秦陌北關注點不在好不好吃，而是，“你現在能吃辣了？”

“我什麽時候不能吃？”

“我記得你初中吃辣條，肚子疼還請了半天假。”

許星舟不知道他到底記得以前多少事，但看他頭發還挺濃密的，估計腦容量還剩很多。

她收回目光，在他疑惑的神情下低聲解釋，“那時候肚子疼也不只是因為吃辣。”

“？”

看了眼在聊天的其他人，許星舟湊他耳邊迅速說：“七年級下冊生物課本第四單元，你還記得吧。”

溫熱的氣息撲在耳廓上，酥酥麻麻的，秦陌北耳尖輕顫了下，捕捉到她的聲音。

這句話好像以前也聽過，那時候他窘迫得，恨不能人間蒸發了一樣。

而現在，他好像也不知道該有什麽反應，耳根連着脖頸都湧散出熱意，不知道是因為她的話，還是近距離飄繞的氣息。

秦陌北指尖攆了攆耳廓，果然燙得驚人，他猛地灌了一杯檸檬水，才稍稍緩過來。

許星舟已經加入到室友的交談中，好像她也并不在意，秦陌北是不是聽得懂她的意思。

“卧槽，我也就一個下午沒看微信，我大姑就已經在家族群裏給我介紹相親對象了！”孟施施刷了下手機，大為震驚。

許星舟：“開玩笑的吧，這才剛畢業。”

孟施施啧了聲，“你是不知道，有些家長就很奇怪，讀書的時候不給早戀，畢業後就恨不得讓你一手畢業證，一手結婚證，當對象是街上能随便撿到的一樣。”

許星舟想了想，家裏好像還沒催過她，許紀淮經常說，女生找對象要擦亮眼睛，不要随便就降低要求，要是真找不到，他也能養她一輩子。

“那你大姑給你介紹的相親對象咋樣？”關朵藝好奇問。

“能咋樣，要是個高富帥人需要相親？”孟施施繼續道：“我大姑還說，這個男生是全國排名前十的大學畢業的，現在在我家那邊的事業單位工作。”

關朵藝：“不錯啊！高學歷，工作穩定。”

“但家裏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最大的才高中。”

“……”

關朵藝：“那算了吧，八成又是個撫弟狂魔。”

孟施施聳聳肩，見秦歡一直沒說話，突然想起來，“我差點忘了，昨天有人問我要秦歡微信。”

秦歡聞言看向她。

“放心啦，我沒給。”孟施施拍拍胸口，一副很仗義的模樣，“也是我們院的，之前在學生會跟我一個部門，人還不錯，你要是有興趣的話，我可以現在把你微信推給他喲。”

“不用了。”秦歡搖頭，“我目前沒有談戀愛的打算。”

也不知道是不是秦歡的話太讓人訝異，一直埋頭喝檸檬水的秦陌北這會突然擡頭，審視了她好一會。

“啊？”孟施施也很驚訝，“為啥？之前也沒聽你說過。”

宿舍平時談到戀愛這個事，大家都挺興奮的，秦歡有時候也會附和幾句，尤其是看小甜劇的時候，她的話都會多些，确實看不出她不想談戀愛的意思。

“就不想談。”她沒有再細說原因。

桌上的氛圍瞬間有些低落，直到點的菜陸續上來，才緩和一些。

作為請客吃飯的主角，關朵藝和林皓也被拉着問一些戀愛細節，比如是怎麽追的啦，或者是怎麽表白的等等之類。

尤其是林皓的視角，許星舟聽的尤其認真。

“聊着聊着就喜歡上了，覺得她還挺有趣的。”林皓說着還有些難為情。

“然後呢？”秦陌北似乎也來了興趣。

“兄弟，你有目标啊？”林皓扶了扶眼鏡，語帶誘導，“在這嗎？”

“在。”秦陌北誠實說。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許星舟剛好能聽到，她心口猛地跳了一下，屁股悄悄挪到椅子最右邊，離他最近的位置，豎起耳朵等着後續。

“那就多跟她聊天，聊習慣了就有依賴感了。”林皓傳授經驗。

“21天習慣形成？”

林皓：“兄弟，你知道啊。”

“……”秦陌北轉頭，似笑非笑的望着許星舟，“你這方法還挺多人用的。”

許星舟唇角僵了下，讪讪道：“可能，比較好用吧。”

秦陌北：“……”

—

一頓飯吃完，林皓起身去結賬。

秦陌北的車停在學校對面，許星舟沒讓他送進學校裏面。

等秦陌北走後，許星舟拉着幾個室友興奮的問：“剛剛秦陌北說的目标，應該是我吧？”

“肯定啊，在座的他不就認識你嗎。”孟施施比她還激動。

關朵藝張了張唇，欲言又止。

到了宿舍，她喊許星舟跟她下樓打水。

自從大三宿舍裝了熱水器之後，她們就很少下去打水了，許星舟覺得挺奇怪，但還是跟着去了一趟。

走到樓梯拐角，關朵藝開口。

“星舟，我問你啊，秦陌北認識秦歡嗎？”

“不認識吧，怎麽了？”

關朵藝想盡量說得委婉，“剛剛吃飯的時候，秦陌北好像看了秦歡好幾次。”

看了下許星舟的臉色，她急忙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他們可能認識吧。”

“我不知道……”許星舟楞楞的。

關朵藝說完好半響，她才後知後覺，好像秦陌北對秦歡的關注，确實要多一些。

今天他還問了秦歡家裏的事，許星舟那會還覺得很奇怪，但現在，一切都變得有跡可循。

顯而易見的，他對秦歡可能真的有興趣。

樓梯口的感應燈失靈了，許星舟站那好一會燈都沒亮，四周很暗，只有窗戶外隐約有廣告牌的光線，刺得人眼眸酸澀。

她揉揉眼睛，幹脆發消息問秦陌北。

【許星舟：你是不是早就認識秦歡了？】

很快就收到他的回複。

【秦陌北：不确定，需要再确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