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喜歡她
這個問題, 許星舟困擾了好久，工作都心不在焉的。
“星舟，行不行嘛？”
陳栗推了推她胳膊, 許星舟才恍然回神, “什麽？”
“就明天陪我去見那個相親對象啊。”陳栗點開他照片給許星舟看, “喏, 就是他，叫張傳延，前幾天給我送花那個。”
許星舟掃了眼她桌子，疑惑, “這幾天怎麽不送了？”
“可能是太花錢了吧，這花一束還挺貴的。”陳栗小聲告訴她，“我媽說, 他是自己包工程做的，各方面都挺好，就是……有點摳門。”
“阿姨怎麽知道？”
“他上次去我家就拎了點蘋果, 還是拼夕夕買的，上面貼的标簽沒撕。”
“……”也太誇張了，許星舟蹙眉, “這還要見面？”
“不行，跟人說好的，就過去敷衍一下。”陳栗攤手說。
“行吧。”許星舟經不住她的央求，同意了。
陳栗朝她比了個心，兩人正要低頭工作，突然聽見門口一聲驚呼。
“喲, 蘇芷瑤，你還真回來了。”那個同事聲音老大, 生怕其他人聽不見。
“怎麽，我不能回來？”蘇芷瑤把頭發剪短了，依稀還是能看見有一塊禿了的頭皮。
“當然能了。”同事撇撇嘴，小聲嘀咕，“就是有些人臉皮挺厚的。”
估計是被上次那個女人打怕了，蘇芷瑤再沒有趾高氣昂，只冷哼了聲，踩着高跟鞋坐回她的辦公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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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覺得她現在氣勢不在，同事們開始竊竊私語起來，絲毫沒有顧忌當事人還在場。
“我還以為她會離職呢，沒想到還好意思回來。”
“要我是真不好意思。”說完特意往蘇芷瑤那邊瞄了一眼，挑釁又諷刺。
“小陳，小許。”蘇芷瑤開口，“你們剛入職，有什麽不會的可以問我。”
她的辦公桌就在許星舟和陳栗對面，剛說這句話的時候還站起來，笑容親切。
許星舟當即就起了身雞皮疙瘩，警惕的望向她。
蘇芷瑤沒再說話，整一個過程，就很莫名其妙。
“她咋回事？”陳栗想不明白。
“可能就是想讓他們安靜吧。”許星舟餘光瞥了周邊同事，得出結論，“你看現在辦公室是不是沒人說話了。”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離奇的效應。
但陳栗挺不爽的。
她當真拿了各種各樣的問題去問蘇芷瑤，把蘇芷瑤煩的不行。
—
到了陳栗去相親的那天。
許星舟特意沒化妝，穿的也十分日常。
約定的地點是一家東北菜館，價位中等，菜量也大，是男方選的。
陳栗照着他微信上的提示，在餐館裏勉強找到一個穿着西裝，帶着公文包的男人，只不過——
“該不會是他吧，跟照片不像啊。”陳栗說。
許星舟也對比了下，“感覺特征都對，而且這只有他一個穿西裝的。”
陳栗扯了扯唇角，看着那個男人油光锃亮的發際線以及能趕上懷胎八月的啤酒肚，不忍直視的上前問了句，“是張傳延先生？”
“陳栗？”他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皺眉說：“你跟照片差別有點大，都沒認出來。”
陳栗今天穿了件純色連衣裙，搭配上略顯成熟的妝容，顯然是往事業型女性上靠的，跟之前照片上那種溫柔知性不是一個風格。
“？”
“這是你朋友吧。”他看到許星舟，眼神直勾勾的，“快坐，你們看看想吃點什麽。”
許星舟跟陳栗對視了眼，勉強接過菜單。
知道東北菜量大，兩人沒打算點太多，“鍋包肉，地三鮮，豬肉炖粉條好像也不錯。”
“這的菜量特別大，點太多吃不完。”他緊張的盯着陳栗勾菜單的手，聽見兩人還在讨論，實在承受不住，喊來服務生，“要個鍋包肉和三碗米飯。”
服務生邊記邊問：“還要點別的嗎？”
“就這些吧。”張傳延擺擺手。
許星舟清晰的看見，服務生那瞬間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別說是服務生，就連她和陳栗此刻都無比的尴尬。
偏偏張傳延還轉過來跟她們講：“這家店分量大，我吃過，三個人點一個菜就夠了，不用浪費。”
陳栗沒說話，他又繼續道：“既然是來相親的，那我們就各自把條件擺在明面上，我家有一套房，寫的是我爸的名字，當然我們結婚後也可以住，不過你要負責打掃衛生；我年薪12萬，有一輛15萬的車，我也咨詢過我的律師朋友，要是結婚可能需要簽一下婚前協議，至于婚前相處的這段時間，我給你發紅包也不會發520這種特殊數字，畢竟現在女性都主張獨立自主，相信你可以理解；還有就是……”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挪到陳栗肚子上，“你能生兒子吧？”
陳栗終于忍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我家有房有車，不加績效一年都有12萬，生兒子？咋，你家是有皇位要繼承嗎？”
她聲音不大不小，離得近的幾桌都能聽到。本來要上菜的服務生也識趣的返回廚房裏。
張傳延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許星舟慢吞吞的補充：
“可能是沒上完九年義務教育，思想跟他的精.液一樣稀薄。”
話落，連陳栗都驚愕住了，看向許星舟，半響後愣愣道：“妙啊。”
張傳延面色頓時黑沉下來，別提多難看了，他伸手指着陳栗，又挪到許星舟的方向，“你，你們——”
“我們回去吧。”許星舟拉着陳栗往門口走。
張傳延還想追，被服務生攔住，“先生，這桌還沒結賬。”
“我們不吃了。”
“先生，這邊您點的菜已經做好了，不吃也要付錢的。”
……
耳邊争論的聲音越來越小，陳栗有點暴躁，“我媽到底給我介紹的啥，怎麽會有這種人啊！”
許星舟也很無語，“這就是普信男吧，那麽普通卻又那麽自信。”
“你今天還挺語出驚人。”陳栗被她逗笑，“尤其是剛才那句，思想什麽來着，哈哈哈哈哈，你是沒看到張傳延那表情。”
“難道我說的不對？”
“對，太對了！”陳栗豎起大拇指，目光鎖定路邊的燒烤攤，大氣道：“相親連飯都沒吃上，走，請你吃燒烤去。”
—
秦晃晃本來在玩拼圖，忽地興沖沖的拉開半掩的門。
“姐姐，你買了什麽，好香哦。”
許星舟拎着半袋燒烤，是點多了吃不完打包的。
“你表哥呢？”
“表哥在工作。”小家夥眼睛咕嚕轉了一圈，撒腿跑得飛快，“我去叫他。”
“不，不用。”
她話還沒說完，秦晃晃已經跑進秦陌北書房裏大喊，“表哥，菜菜姐姐帶了好吃的。”
秦陌北很快走出來，鼻梁上的眼鏡還沒來得及摘。許星舟只在最初采訪的時候，看到他戴眼鏡的樣子，冷漠又疏離。
他看了眼許星舟手上的燒烤，目露疑惑，“現在相親都約燒烤攤？”
“不是，去的東北菜館。”許星舟分了兩串燒烤給秦晃晃，然後坐到沙發上跟秦陌北講述今天發生的一系列事件，末了還忿忿不平。
“他居然問陳栗能不能生個兒子，這都什麽年代了，居然還有人有這樣糟粕的思想。”
秦陌北認真聽完，低聲道：“難怪。”
“什麽難怪？”
秦陌北垂眼看她，語氣不鹹不淡的，“難怪你會那麽怼他，思想跟……”
“許星舟，沒想到你生物學得不錯，都能跟政治聯動上。”
！
！！
許星舟大腦有幾瞬的空白。
她下意識擡眸，就對上秦陌北的眼睛，隔着鏡片，還能看到他眸中的細碎笑意，不知道是真笑還是假笑，使得許星舟心底莫名的慌亂。
她不由自主的往後挪動屁股，沙發不比床寬敞，只聽見噗通一聲，許星舟滾落在地，頭因為慣性，往茶幾邊緣撞去……
力道很大，許星舟整個人都是懵的，耳邊只聽見秦陌北悶哼了聲，她側頭，才發現秦陌北的手就壓在她腦袋和茶幾之間。
動靜大得，秦晃晃都從小餐廳跑出來張望。
“表哥，你怎麽啦？”
許星舟抓着他的手，修長，骨節分明，但手背青了一大塊。眼淚大顆大顆的滴在他手上，“嗚嗚嗚秦陌北，你的手指是不是斷了，以後不能畫圖了怎麽辦，你本來就缺錢，嗚嗚嗚怎麽辦啊……”
“表哥，你不能賺錢了嗎？”秦晃晃被她感染到，也跟着哭，“嗚嗚嗚，沒關系，晃晃讓爸爸媽媽給你錢，可以買好多牛肉和大蝦。”
“……”秦陌北嘴角抽了抽，忍無可忍，“許星舟，這是左手！”
“還有秦晃晃，你戲能不能不要這麽多！”
許星舟止住眼淚，看了眼，果然是左手，于是尴尬的讓秦晃晃去拿醫藥箱。
塗藥的同時，她磕磕巴巴的問秦陌北，“你怎麽知道的。”
“晃晃，去幫哥哥倒杯水。”
“喔。”
支走小家夥，他才點開微信，透過聲筒，許星舟的聲音格外張揚。
“可能是沒上完九年義務教育，思想跟他的精.液一樣稀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