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很久了
餐廳很熱鬧, 玻璃窗外人來人往。
許星舟垂着頭，漁夫帽遮住她整個腦袋，看不出一絲情緒。但她的聲音裏, 溢出幾分失落。
秦陌北忽然意識到, 那個他口中喜歡了很久卻追不上的女生, 大概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
秦陌北胸口悶疼, 盯着她認真道：“沒有，追上了。”
許星舟擡頭看他一眼，很敷衍的回了聲“哦”。
“真的追上了，你不信啊？”
“我知道, 你現在肯定會告訴我，那個女生其實就是我對不對？”許星舟一臉早就看透的表情，很大度的說：“也沒必要, 誰還沒有幾個曾經喜歡的人，只要不要當成白月光一直想着就可以了。”
“你曾經有？”秦陌北問。
許星舟想說沒有，話到唇邊又收回來, 以一副極有經驗的口吻道：“那都是過去式了，現在我們在一起，就不能再想着別人。”
見秦陌北不說話, 她又強調，“你知道沒？”
“知道了。”秦陌北很無奈的說：“可我喜歡很久的人，真的是你。”
雖然做足了心理準備，秦陌北會說這話哄她，許星舟的心還是不可抑制的跳了兩下。
恰巧這時服務生上菜，她連忙夾了一塊糖醋排骨塞嘴裏, 含糊道：“秦陌北，這個很甜。”
許星舟顯然不信, 秦陌北有一刻都在懊惱，自己先前溫水煮青蛙，好像弄巧成拙了。
—
和室友約定的時間，是在周五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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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陌北來接許星舟下班。
臨上車前，不知道蘇芷瑤從哪裏冒出來，“小許，你男朋友來接你吧，怎麽都不介紹一下。”
許星舟狐疑，“你不是認識嗎？”
“還沒有正式認識嘛。”她撩起頭發，半蹲着從車窗望進去，笑的溫婉，“秦先生你好，我是星舟的同事蘇芷瑤。”
秦陌北面無表情的點了一下頭，目光轉向許星舟。
“你們是去哪？方便的話可以載我一程嗎？”蘇芷瑤笑盈盈的開口。
“不太方便。”許星舟鄭重其事道，“要回我爸媽那，他們住郊區，不順路。”
蘇芷瑤視線在車子裏外來回打轉，“你們這是要見家長？”
“差不多吧。”許星舟點頭，“早點結婚也不錯。”
聽到結婚兩個字，蘇芷瑤笑容頓時變得僵硬起來，興致缺缺的說：“那不打擾你們了，再見。”
說完也不等許星舟道別，走得飛快。
許星舟滿意的上車，轉眼便對上秦陌北似笑非笑的眼。
“我也覺得，早點結婚不錯。”
許星舟楞了下，面色漲紅，磕磕巴巴道：“我是故意說給她聽的，不是真的有那個意思。”
“嗯？”
“蘇芷瑤之前不是被一個女人打了嗎，然後好像對已婚男性有點陰影。”想到蘇芷瑤剛才瞬間變臉，許星舟覺得有趣，“不過我也沒想到。她這個心理陰影還是挺嚴重的。”
“那不挺好。”秦陌北說：“要是每個像她一樣沒有道德感的人能有這覺悟，也不錯。”
許星舟偏頭打量他幾眼，突然起意，“秦陌北，如果有個女生跟你說……”
正好是紅燈，秦陌北停下車，回頭看她。
“我好羨慕你女朋友會化妝哦，不像我，連粉底液都不會塗。你會怎麽回答。”許星舟說的時候，還模仿了一下柔弱的語氣。
秦陌北思考半響，說：“其實她不化妝也很好看。”
許星舟眼睛一亮，“你是不是怕你女朋友不高興，才不回複我消息，好了，我知道的，我以後再也不會找你了。”
“許星舟，你哪看這麽多奇奇怪怪的話。”秦陌北猜不着她的意思，幹脆把手機丢給她，“你要是不放心，就自己看吧，密碼是你的生日。”
“我就是想測一下你是不是鑒婊達人嘛。”許星舟嘀咕，還是好奇的拿他手機輸入自己的生日，果然能解鎖。
秦陌北：“那我是麽？”
“只要你想，你就是。”許星舟模棱兩可的說完，饒有興致的玩他手機。
秦陌北下載的軟件不多，就是一些浏覽新聞和聽音樂的基礎app，游戲倒是有兩個，歡樂麻将和開心消消樂。
正好，這兩個許星舟也很愛玩，她興奮道：“你居然會打麻将？”
“舅舅喜歡，缺人的時候會拉我玩。”秦陌北說。
許星舟想象了下秦簡南坐姿端正，板着臉，打出一張北風，那畫面，也是不大協調。
“那下次我們一塊玩吧。”她發出邀請。
“你會？”
許星舟面色肅起，瞪他一眼，“打麻将那是我的強項，每年春節我們家的麻将局，都是我贏的最多。”
“這麽厲害啊。”秦陌北語氣驚訝，“那下次一起打能不能給我放個水？”
許星舟揚起腦袋，“好啊，我不胡你的牌。”
“嗯。”秦陌北低低笑起來，“就當是，我以前幫你寫周記的謝禮。”
“……”許星舟很無語的跟他算賬，“那我以前體育課還給你買水喝呢。”
“不是你下五子棋輸的嗎。”秦陌北想起來，“還差九杯。”
“……”
許星舟：“小氣鬼。”
—
到了定好的包廂，沒等多久，人就來齊了，關朵藝還帶了林皓。
畢業兩個多月，再次相見都挺激動，湊到一塊聊個不停。
“我覺得還是讀書那會好，我不是考公上岸了嗎，親戚成天的給我介紹對象。”孟施施抱怨。
關朵藝：“要是條件好的也可以啊，你看咱班那個胡思沅不就已經領證了，多迅速。”
“她是個聰明的女生。”秦歡離自己想要的生活近了一步，性格開朗了許多，“我聽說她結婚這個就是相親的對象，父母都是機關單位的，已經算是她的圈子裏能找到的最好的了。”
許星舟盯着她看了一瞬，直到秦陌北勾住她的手才回過神。
“就正常處，別想太多。”他悄悄說。
許星舟抿抿唇，反握住他的手，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不一樣，你們那是不知道。”孟施施開口，“就前幾天，我們家庭聚餐，我親戚說給我介紹個富二代。”
“富二代好啊，哪天要是發生了意外，你就一夜之間繼承千萬遺産。”關朵藝說完，連忙強調，“我這不是詛咒啊。”
“哪那麽簡單，富二代爸媽又不是傻的。”林皓說：“一般這種都會簽婚前協議。”
“就你懂得多！”關朵藝斥道。
林皓閉嘴。
孟施施繼續，“關鍵不是這個，重點是，我親戚一直嘆氣，說可惜你不會做飯，人家應該更喜歡賢惠的。”
許星舟忍不住插了句，“什麽鬼。”
孟施施：“然後我就回他，不是說富二代嗎，咋連保姆都請不起？”
關朵藝：“哈哈哈哈哈，這可以，你親戚啥反應？”
孟施施撇撇嘴，“他就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說得也有點道理。本來就是嘛，難不成嫁過去給他當保姆麽。”
“有些男的，就是想娶個免費保姆。”秦歡說。
許星舟：“也可能，就是想騙一塊墊腳石。”
“什麽意思？”孟施施問。
感受到秦陌北指尖加重的力道，許星舟随意解釋，“不是有很多男的成功之後抛棄糟糠之妻嗎，所以說，女生還是不要扶貧。”
關朵藝：“渣就是男生的共性啦。”
林皓：“無辜躺槍。”
關朵藝瞥他，“我又沒說全部。”
“嗯，确實不能扶貧。”秦歡也說。
這頓飯吃得很熱鬧，直到晚上十點才散場。
關朵藝和林皓先回去。孟施施和秦歡說是已經訂好了酒店，打算去清吧坐坐，問許星舟去不去。
她瞧了眼秦陌北，猛地搖頭勸說：“你們也別去吧，那裏面有點亂，還很吵，你們不如買兩罐啤酒去我家喝得了。”
“清吧又不是酒吧，有人唱民謠那種，可有格調了。”孟施施說。
“還是算了吧。”許星舟也不敢喝酒。
最後由秦陌北開車，把兩人送到她們指定的某家網紅清吧門口。
“有事記得打電話。”許星舟叮囑。
兩人比了個“OK”的手勢。
—
車子駛入車道，秦陌北難得主動的放起音樂。
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回到瀾庭昕居，許星舟才開口，“你是不是不開心？”
“很明顯嗎？”秦陌北問。
許星舟點點頭又搖搖頭，“就我看出來了。”
“也不是不開心，就是覺得，本來我應該針鋒相對的人，都不知道那些事，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他形容。
許星舟想象了下，“那是挺憋屈的。”
見他悶悶不樂，許星舟又說：“你知道我最憋屈的事是什麽嗎？”
“什麽？”
“就是初中的時候，我們班每個人都要找課代表背課文。其實我很早就找她背過，結果她忘了，後面非要讓我再背一遍。”
秦陌北：“然後呢？”
“我就一邊哭，一邊重背，現在想想，好丢人啊。”她不好意思的說。
“難怪沒聽你提過。”秦陌北指尖穿進她的指縫裏，還晃了兩下，像是已經從消極的情緒中脫離出來。
許星舟松了口氣，就聽他緩緩問道：“話說，你打算什麽時候帶我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