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對話被打斷。
許星舟回頭, 見是秦陌北,還很驚訝,“你這麽快就到了?”
“下班直接過來的。”他說完, 看向陳楊, “這位是?”
“哦, 是我初中班上的同學, 叫陳楊。”許星舟介紹後突然想起,“你們好像見過唉。”
“有點印象,讨論過題目。”秦陌北朝對方點點頭說。
陳楊幾乎一眼就認出了秦陌北,還難以控制的想起, 初中時被他用三種解法“羞辱”的場景。唇角禮貌的笑容此刻也不由得僵硬起來。
“陳楊,你在那邊幹嘛?”
不遠處傳來喊聲,打破了尴尬的氛圍。
來人是跟陳楊關系比較好的初中同學, 瞧見許星舟還一臉“我都懂”的微妙表情。直至目光挪到旁邊的秦陌北身上。
“咦,這不是15班的學霸嗎,叫秦……什麽來着?”
“秦陌北。”許星舟補充。
“哦, 對,經常來班上找你那個。”他撓撓頭,想到什麽, 安撫似的拍拍陳楊肩膀,“班長問你打不打牌,咱開個包廂鬥地主去。”
“好。”陳楊應下,看向許星舟,“那我們先過去了,路上注意安全。”
—
陳楊離開後, 兩人上了車。
察覺到許星舟盯了許久的視線,秦陌北問:“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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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有點奇怪。”許星舟說。
“哪怪?”
她想了想, “你是不是跟陳楊有仇?”
秦陌北故作驚訝,“這你都發現了?”
許星舟撇撇嘴,語氣得意,“就感覺你剛才說話特別沖。”
秦陌北:“我才說了幾句話。”
“反正挺明顯。”許星舟喝了酒,現在後勁上來,暈乎得很,想到什麽便直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搶了你女朋友呢。”
“沒搶嗎?”秦陌北反問。
他一本正經的模樣,讓許星舟都怔愣住,她眨眨眼,莫名的浮起一絲心虛,“我這就是一個比喻。”
“那你比喻得還挺恰當。”秦陌北不鹹不淡的說。
許星舟抿抿唇,覺得有點古怪,“你這句話怎麽聽起來陰陽怪氣的。”
正好綠燈亮起,秦陌北沒再回答。
車窗外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零星幾個行人正手忙腳亂的打傘。她轉頭望向窗外,混沌的大腦不由自主的陷入思考。
秦陌北為什麽對陳楊有這麽明顯的敵意。
他們的交集不就只是初中時候,陳楊行為嘲諷她的成績,但那歷史也太久遠了。
難道秦陌北這麽護短加記仇的?
許星舟狐疑的再次瞄他幾眼。
“他都跟你說了什麽?”秦陌北對上她的視線,狀似無意問起。
許星舟沒反應過來,“誰?”
“陳楊。”
她皺皺鼻子說:“你不是聽到了?”
“前面的沒聽到。”
“沒說什麽呀。”許星舟坦白,“就看我沒開車,要送我回家。”
“這樣……”他這兩個字拉長了尾音,聽上去頗有些意味深長,“他不知道你有男朋友嗎?”
“可能他以為男朋友不會特地來接我吧。”這點許星舟也覺得不對勁,不過她沒有太糾結,還寬慰秦陌北,“陳楊這個人就是奇奇怪怪的,之前不還勸我換工作嗎,別理他就好了,反正你們也不熟。”
秦陌北薄唇微張,欲言又止,末了只說:“那你也別理他。”
“我本來就不理他。”許星舟挑了九張最滿意的照片發到朋友圈後,神神秘秘的說:“其實我覺得,陳楊在嘲諷我的工作,還有我沒車這事,你覺得呢?”
秦陌北咳了聲,含糊道:“嗯。”
關于陳楊的話題暫且終止。回到瀾庭昕居,許星舟下車時有些輕飄,險些崴腳。
她扶住車門,乖巧的等秦陌北過來。
“喝了多少?”秦陌北皺眉。
許星舟用手指比了三,又不确定的改成四,“杯子很小,一杯都不到半口。”
“白酒跟啤酒能一樣?”
“不知道。”許星舟茫然搖頭,亂轉的眸子定在一處。
好半響,進電梯後,她才慢吞吞道:“秦陌北,你騙人。”
秦陌北:“?”
“你說我喝醉後會翻垃圾桶。”許星舟擡眼,嫌棄的說:“剛剛我看到垃圾桶了,但是我一點都不想翻。”
“那是因為你還不夠醉,醉了你才會撲上去。”秦陌北正兒八經的胡扯。
“哦。”她半信半疑,轉而說起另一件事,“你猜我在婚禮上看見誰了?”
不等秦陌北猜,許星舟已經自問自答,“我們班主任!可吓死我了。”
“你還記不記得,我之前有個英語課文沒背熟,被班主任罰抄了五遍呢。”
“我幫你抄的那次?”
許星舟語氣幽怨,“字跡被看出來了,我又重新抄了五遍,後面我看到她,都覺得手疼。”
“怕什麽。”秦陌北将她的碎發撥到耳後,“你考上了南城大學,說不定是他向後面幾屆學生口述的榜樣。”
“真的嗎?”許星舟眼睛一亮,“下周是一中百年校慶,咱們也去吧?”
“你想去?”
她猛地點頭,“我想聽班主任誇我。”
“那你就不怕班主任說你以前上課看小說,不寫作業?”秦陌北逗她。
許星舟沉思片刻,驕傲的說:“我這麽不認真還能考上城大,不更說明我是個天才嗎!”
秦陌北被逗笑,确定她是真的有些醉了,起身要去給她沖蜂蜜水。
“你去哪?”許星舟忽地抓住他。
“給你倒水。”
“你該不會是要去跟班主任告狀吧?”
秦陌北:“告什麽狀?”
許星舟謹慎的看他一眼,不哼聲。
秦陌北沒再追問,從櫃子裏拿了罐蜂蜜去廚房。
幾分鐘後,秦陌北端着蜂蜜水出來,發現客廳裏已經不見人影。
“許星舟?”他喊了兩聲,沒人應。
門口鞋櫃上,許星舟的鞋子還歪歪扭扭擺放着。
難道穿着室內拖鞋就回去了?
秦陌北皺眉,正要開門去對面看看,半掩主卧裏忽然傳出輕微的動靜。
他快步走到門口。
許星舟果然在裏面。她赤着腳,表情嚴肅的将床頭櫃上的擺設一件件往床上搬。
眼見她連香薰都要放在枕頭邊上,秦陌北連忙上前制止。
“你在幹嘛?”
許星舟茫然擡眸,對上他的眼,語氣委屈,“不知道誰把我的毛絨玩偶丢掉了。”
秦陌北視線一一掃過床上的平板,床頭燈以及她不知道從哪找出來的地球儀,嘴角忍不住抽了下,難以置信的問:“你看這些是你的毛絨玩偶麽?”
“是的呀。”許星舟一邊指一邊說:“這是板板,這是燈燈,這是球球。”
秦陌北稍稍松了口氣,看來她的認知還沒出問題。
但下一秒,他的心又再次提起。
因為許星舟給擺設們安排好位置後,就很自然的拖鞋鑽進被窩裏。她抱着最近的地球儀說:“我要睡覺了,你出去吧。”
“?”
“……”
此刻的秦陌北很确定,許星舟是真的醉糊塗了。
更離譜的是,她好像把這當成了自己家……
秦陌北回到客廳,坐了半小時,聽到卧室裏沒有翻身的動靜,才又進去了一趟。
他沒有開燈,借着客廳的燈光,依稀能看到床上四橫八叉的身影。
許星舟今天穿了身泡泡袖的碎花裙,因為頻繁翻身,腰線往上跑了一截,她一條腿橫跨在被子上,修長筆直,一點裙擺下,隐約能瞧見打底褲的蕾絲邊緣。
秦陌北目光觸及,三兩秒便撇開了眼,唇角抿直,動作輕緩的将床上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放回原處,而後不自在的扯過被角給她蓋上。
窗外雨越下越大,夜晚的氣溫下降了許多,秦陌北卻莫名覺得熱,他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間,打開客廳的空調,不自覺的将沖好的蜂蜜水喝得一幹二淨。
內心的燥熱才勉強平複些許。
他簡單的沖了個冷水澡,推開次卧的門才恍然想起,這間已經裝修成了兒童房,他的體型睡在秦晃晃幼稚的兒童床上根本施展不開。
秦陌北無奈,拎起滿是動畫圖案的被子丢到客廳的沙發上……
—
許星舟天沒亮就被膨脹的膀胱憋醒。
睜開眼時,腦殼還隐隐犯疼。
她蹙眉,習慣性伸手在床頭摸索燈的開關。
半天都沒有摸着,許星舟耐心盡失,騰地坐起身,憑借着對戶型的熟悉度摸黑找到了廁所。
解決完三急,她通體舒暢,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廁所裏的布置,似乎不太對勁。
許星舟警惕的打量一圈,目光鎖定在一把剃須刀上。
她心裏一咯噔,下意識低頭看自己的衣服。
裙子皺巴巴的,但沒有絲毫被撕拽的痕跡,鏡子裏,裸露在裙子以外的肌膚白皙清透,沒有什麽不知名的痕跡。
許星舟松了口氣。
她拍了拍腦袋,使勁回憶起昨晚。
參加完喬彎彎婚宴後,是秦陌北來接的她。
所以,她現在是在秦陌北家裏?
難怪,這看着還有些眼熟,他們用的洗發水牌子是一樣的。
确定是在秦陌北家,許星舟前邊的驚慌頓時消失殆盡,她慢騰騰的拉開浴室門,瞧見次卧門緊閉,估計秦陌北就睡在裏面,取而代之的便是沒來由的緊張。
回到主卧。
打開燈才瞧見,一米八的大床被她睡得格外淩亂,藏藍色的被子,三分之一垂在床沿,僅差幾厘米就能碰到地板。
她的睡相果真是太差了,許星舟羞愧的反思,思緒不受控制的飄到別處。
這是秦陌北的床。
她在秦陌北的床上睡了一晚,是不是相當于他們間接地同床共枕了?
想到這,耳根子騰地燃起熱意。
羞澀了好一會,許星舟腦海忽地閃過一縷唱反調的想法。
為什麽她這麽個貌美如花的女朋友都睡在他家裏了,秦陌北還無動于衷。
不對勁!
很不對勁!
許星舟拉開椅子坐下,嚴肅的将問題打在浏覽器搜索框裏。
底下回答很多。
她劃拉了一圈,無非就是兩個原因。
一是不夠喜歡,二是他不行。
秦陌北看起來……應該還行吧?
許星舟不确定。畢竟目前為止,他都沒有做什麽出格的行為。
許星舟疑惑的翻了頁回答,瞧見一個離譜但也并非不可能的答案——
他喜歡男人。
印象中,秦陌北好像對所有男性态度都差不多,除了……陳楊。
許星舟恍然記起,昨晚在車上秦陌北問了好多關于陳楊的問題。
這就非常的耐人尋味。
一旦代入這個設定,瞬間就能将所有的不尋常都串聯起來。
許星舟驚于自己發現的大秘密,迫切的想回家平複一下心情。
她拿上手機,開着手電筒,蹲下來換鞋。
“醒了?”
猝不及防的聲音,許星舟吓了一跳,尖叫聲已經臨及唇邊。
“別喊,會被投訴。”
随着聲落,客廳亮如白晝。
許星舟一擡眼就看到牆邊的秦陌北,他頭發淩亂,眼眸微阖,肩膀上還搭着一條黃色的皮卡丘薄被,顯然是沒睡夠便被人吵醒,面色不怎麽好看。
作為吵醒人的罪魁禍首,許星率先問:“你怎麽不回房間睡?”
秦陌北掀開眼,平靜的闡述,“你用一米六的身姿,獨占了一米八的大床,我怎麽睡?”
“又不是只有一個房間。”她讷讷道。
秦陌北又重新躺回沙發,到底不是床,即便寬敞,他一米八的個頭也頗有些伸展不開,看着可憐兮兮的。
許星舟忍不住開口,“你回卧室睡吧。”
秦陌北:“你不睡了?”
她搖頭,“身上都是酒味,我回去洗澡。”
說完,發現秦陌北盯着她的裙子在看,倏地想起,他好像有潔癖。
“那個……要不你換套床單。”
“不用。”他聲線變得慵懶,“什麽都沒做,換床單幹嘛。”
許星舟覺得這話頗有深意,順口便問:“那要做什麽才換?”
“起碼得是限制級吧。”秦陌北清醒了些,語氣有些揶揄,“比如XXOO。”
!
氣氛停滞兩秒。
許星舟睜大雙眼,面紅耳赤道:“秦陌北,你思想不純潔。”
“喝XO酒怎麽就不純潔了?”秦陌北似笑非笑的說
“你別裝了,我知道你懂。”許星舟按捺住內心叫嚣的情緒,通紅的臉頰沉下質問道:“誰告訴你的?”
“同事。”
“男的?”
秦陌北沉默片刻,“算是吧。”
他原本問的高臨,高臨一頭霧水,便自告奮勇的說要幫他問設計部的Linda。
可想而知,當時的場面有多尴尬。
饒是秦陌北,在聽到Linda難以啓齒的解釋後,都打翻了桌上的咖啡杯。
“你為什麽問別人這個。”許星舟不在場,都覺得頭皮發麻。
“誰讓你跟我說是XO酒。”秦陌北将原因繞到她身上,“我不就好奇了麽。”
許星舟也覺得自己的解釋過于離譜,她以為秦陌北過幾天就會忘記,沒想到秦陌北居然還拿去問別人。
她羞躁的捂住臉,抱有一絲希望的問:“你有說從哪知道這個字母組合的嗎?”
“那必然是……”秦陌北停頓了下,見到她蔫蔫的表情,才接上後半句話,“沒有說。”
許星舟像是坐了大擺錘一樣,在丢臉和不丢臉之間來回晃蕩,本來要被抛到丢臉那一邊,又給懸崖勒馬的拉扯回來。
“秦陌北,你以後別問別人這種問題。”許星舟憋着氣警告他。
“嗯?為什麽?”秦陌北故作不解。
“因為……”許星舟飛快的想理由,“因為這是情侶之間的情趣你知道吧。”
“告訴別人就沒意思了。”她理直氣壯的說。
“所以,趣在哪?”秦陌北問。
許星舟一臉的高深莫測,“你以後就知道了。”
“現在不能嗎?”
一聲門鎖的扣響,許星舟回過神,才發覺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跟在他身後進了卧室。
房間裏沒有開燈,唯一的光線來源于窗簾的縫隙。
幽暗的房間裏,一男一女獨處,氣氛都變得格外暧昧。
“許星舟,你喝醉後智商真的會下降。”秦陌北忽然開口。
許星舟不禁忐忑起來,“我又翻垃圾桶了?”
“不記得?”他拿出手機,點開一個視頻,在她面前播放。
視頻裏,她碎碎念的把床頭燈,平板,地球儀搬到床上擺放齊整,還在每個物件上溫柔的拍了一下。
而後她轉身,鏡頭晃了一下,視頻戛然而止。
“怎麽不接着拍。”許星舟看得意猶未盡。
秦陌北搖頭,“拍不了。”
“?”
“你把我拽到床上了。”
“!”
“還說……”秦陌北瞥了她一眼,慢條斯理道:“他們只是普通喜歡,我才是你最愛的寶貝。”
許星舟身軀一抖,手臂都起了雞皮疙瘩,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麽油膩的話,我應該說不出口。”
“不信?”秦陌北走近,手掌扣住她的皓腕,輕輕一扯,便将她抵在床沿,“我給你示範一下。”
說話間帶出的氣息,撲在許星舟耳側,癢癢的,她不由偏頭蹭了蹭。
“你昨天還親了我。”秦陌北說着,薄唇覆在她的唇上,沒有刻意的吻,而是極力的“啵”了一聲,然後說:“真乖。”
許星舟羞躁得腳趾蜷縮,她試圖曲腿,被秦陌北長腿壓了下來。
這一回,她整個人就像是夾在他與床面之間,距離越發的近。許星舟按捺不住,腰部施力想要起身,大腿突然觸碰到一處硬挺灼熱,僅是一秒,便又離開。
許星舟抿唇,低頭想要看清楚那是什麽東西。
秦陌北察覺到她的意圖,倒也不躲着,坦然的隔着布料,在她腿上停留。
許星舟一個激靈,驀地反應過來,面上紅得不像話,她忍無可忍的伸手推秦陌北胸膛,咬牙切齒道:“你正經點!”
秦陌北順着她的力道,坐到床邊上,一本正經的說:“你昨晚真就這樣,後面還有更過分的,我沒好意思說。”
許星舟從小到大就醉過兩次,都被秦陌北撞見了。
從他口中,好像她喝醉後的行為特別奇怪,不是翻垃圾桶,就是占別人便宜。
許星舟開始有點質疑他的陳詞,但見他說得有板有眼,便又信了幾分。
“我那是喝醉了,你別跟我一般計較。”許星舟嘀咕道。
秦陌北把玩着她發絲,別有深意的說:“我要是計較,你估計今天穿的不會是這件。”
許星舟:“……”
看來秦陌北應該不喜歡男生。
—
很快過去一周。
南城一中的百年校慶宣傳,在初高中班群裏獨得一波聊天話題,班主任也難得的冒了泡,發出集體邀請函。
目前在南城的,都紛紛表示會抽時間回去捧捧場。
許星舟和秦陌北也不例外。
許星舟純粹是想回去湊個熱鬧。而親陌北,是教導主任向他發出了特別節目邀請。
“人和人就是不一樣,你都畢業多少年了,居然還請你表演節目。”許星舟酸溜溜的說。
秦陌北語氣不太在意,“就上去念兩句詩,你要是想參加,可以打電話問問你們班主任。”
“我才不念,下面那麽多人看着,就猴子耍表演一樣。”
秦陌北:“……”
校慶當天。
天氣晴朗,陽光明媚。
兩人到時,校外一條街道都擠滿了人,兩邊有各種雜貨鋪及奶茶店。
許星舟找到自己最愛喝的那家,早就已經換了連鎖品牌名。
店門口旁側,還有搭起的臨時小攤,買标着學校logo的t恤,校徽以及紀念品。
許星舟拉着秦陌北逛了一圈,買了好多奇奇怪怪的帶着校名的小玩意。
秦陌北幫她拿了一把紙扇,無聊得打開又收起,來回幾下後說:“以前都沒見你這麽熱愛一中。”
許星舟瞥他,“以前我以學校為榮,你當然不知道。”
“那現在呢?”
“現在學校以我為傲。”
她聲調微揚,周圍聽到的人都紛紛回頭看她。
許星舟被盯得羞愧,腦袋連忙縮到秦陌北肩膀處,小聲嘟囔,“我開玩笑的。”
秦陌北也笑起來,唇角微勾,眉梢上挑,引得好幾個女生駐足,想上前又不敢。
不過很快,她們就在校慶的某個優秀畢業生詩歌朗誦節目裏,再次看到秦陌北。
那會,許星舟站在班主任邊上,目不轉睛的看着。
“哎,許星舟。”班主任推了推眼鏡,“中間那個是不是15班的秦陌北,以前老在走廊看到他。”
“老師,您還記得啊。”
“我怎麽不記得,別人都吹自己的成績,就你吹別人的成績,也不看看自己考幾分,人家秦陌北是滿分,你也就滿分的一半多點。”班主任不留情的說。
周圍還有穿校服的學弟學妹,許星舟躁得不行。
秦陌北還說,她會被老師當成教學的榜樣,不變成反面教材都不錯了。
許星舟幽怨的望着臺上某個人影。
“許星舟學姐。”
少年處在變聲期,聲音沙啞悶沉,喊了兩聲,許星舟才意識到是在叫她。
她轉過頭,看到幾個初中生,眸子晶亮亮的,活像是發現了驚奇物種。
許星舟潛意識往空處站過去,裝作高冷學姐模樣,“有事嗎?”
“你長得真好看。”一個圓臉女生誇道。
許星舟沒繃住,笑了起來,高冷人設沒有維持一秒,“你們也很可愛。”
“謝謝學姐。”小姑娘有禮貌的說:“星舟學姐,李老師說,你以前成績不太好,是初三的時候幡然悔悟,奮發圖強,考上了一中高中部,請問有什麽秘訣嗎?”
“?”
李老師……
許星舟側頭瞧了眼班主任,只見他板起臉,“有什麽經驗就跟他們說說,壞習慣就算了。”
“哦。”許星舟撓撓頭,一時間想不起那段時間具體怎麽學,只記得特別累,黑眼圈都成了半永久。
她還沒想好怎麽總結,秦陌北已經從後臺過來,許星舟像是看到了救星,壓低了聲問他:,你還記得我當初是怎麽考上高中部的嗎?”
“努力,刻苦,學習沒有捷徑。”秦陌北說。
平平無奇的答案。
幾個學生也不見失望,大眼睛在他們之間不斷打量,最後得出答案。
“我懂了,還要找個聰明,成績好的朋友,一起學習。”
“……”
節目中間,有冗長的校領導發言環節。
許星舟聽得困倦,突發奇想道:“秦陌北,我想去以前的教室看看”
秦陌北欣然應允。
于是兩人鑽出人群,偷偷溜達到教學樓區域。
他們之前上課的是老樓,外牆重新粉刷過,看起來摻雜着年代感。
兩人爬上五樓,先是去了許星舟所在的12班,教室裏沒有多大變化,就是新裝了空調,風扇久無用武之地,已經落滿灰塵。
門上了鎖,沒法進去,兩人看了會便去同層另邊盡頭的十五班。
許星舟對15班的興趣,要比自己班更大些。
秦陌北以前的位置是每周輪換的,這個教室的所有座位,她幾乎都坐過。
許星舟掃了一圈,目光定在第二列第三排的位置。
“在看什麽?”
“那個抽屜裏有一本小說。”許星舟努力的想看清書名,“重點班的學生居然也看小說,好神奇。”
“這有什麽,楊清之前也經常看漫畫。”
許星舟想了會,才記起楊清是他初中同桌。
站了會,許星舟突然問:“秦陌北,你記不記得,我第一次跟你告白是在哪個位置?”
“四列五排。”他答得很快。
“好像是吧,其實我也忘了。”
“那我呢?”秦陌北反問她。
“不就在瀾庭昕居嗎。”許星舟說。
“不是。”
“啊?”許星舟懵懵的回頭,只見秦陌北倚靠在欄杆上,襯衫被風吹向一側,勾勒出寬肩窄腰。
“你幫忙捏星星的時候,都沒有拆開看一下嗎?”
“拆開了。”許星舟鼓腮,郁悶道:“全是公式,背得頭昏腦漲的。”
“那你肯定沒拆完。”
“不可能,我每顆都看了。”
“漏了一顆。”秦陌北堅定的說。
……
校慶還沒結束,許星舟就迫不及待的跑回家。
她從書櫃最高層,取出了盛滿星星的玻璃糖罐。
許星舟找的很仔細,終于在木質蓋子上,發現了一道小空隙。
裏面藏了一個還沒有捏起來的五角星。
拆開,裏面是秦陌北的字跡,放的時間太長,黑色水筆有些暈染的痕跡。
上面清晰的寫着。
——許星舟,我也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
就寫到這裏啦,感謝大家的一路陪伴,比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