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撞車
邵可臉都氣白了。
歐瓦還沒說話，就見到他将手機網沙發上一丢，使勁開始抓頭發：“啊啊啊！！氣死我了！Carey這個小人！小人！蕭子離這個混蛋經紀人嗷嗷嗷嗷！！”
沒等歐瓦問個“怎麽了”，邵可便滔滔不絕地念起來：“太小人了！太無恥了！Carey在那個《激流勇行》的節目裏向你道歉，說什麽一開始确實不太看好你啊，現在發現你人不錯啊什麽的！卧槽！不能更無恥！一定是蕭子離讓他這麽說的！”
歐瓦的系統稍一分析，立刻就明白了邵可的意思。
Carey和歐瓦的幾個新聞爆點裏，Carey都占據着理虧的一方，但他如果跑出來忽然澄清，就顯得小題大做，于是蕭子離安排綜藝節目的主持人提問，Carey再“不經意”地回答一下，放低了姿态，不僅讓他原本略微下滑的人氣又猛地提高，媒體也不能再抓住那麽幾點不放。蕭子離不愧是金牌經紀人，對危機公關的處理簡直游刃有餘。
電光石火地理清了這些思緒，歐瓦卻不像邵可那樣憤怒不甘，在他看來，娛樂圈雖然不及官場的複雜，可烏煙瘴氣的程度卻也到達了黃色的危險指标。如果可以平安無事地一步步向上走，它并不想和任何人成為敵人。
邵可見歐瓦不說話，以為他是在郁悶，好不容易咽下自己的喋喋不休，笨拙地安慰道，“不過沒事，有我呢，咱不怕他不是？”
歐瓦點點頭，饒有架勢地思索了一番後回答：“不…怕。”
它是真的不怕。
成功或者失敗，娛樂圈就是那樣複雜，歐瓦甚至運算過，自己這樣的性格，實在不太适合娛樂圈這種人心叵測的地方，就連為他畫過一次妝的Lin姐都曾經那麽對它說過：“歐瓦，你太幹淨，一個人的眼睛騙不了人，如果可以的話，Lin姐不希望你繼續混下去。”
歐瓦那時候堅定又溫和地回答：“可是…這就是…我的路。”
Lin姐雖然一臉的不贊同，卻什麽也沒有多說了，進這個圈子的，如果不是因為缺錢，就是對天王夢存有幻想，那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讓人打消的念頭。
歐瓦沒有解釋。
它的心裏始終有一塊沉甸甸的的石頭，它還不知道那些因為時空亂流而缺失的記憶什麽時候才能慢慢補全——就算補全了，它也對如何回家沒有一絲頭緒。
越早回去，朋友們生還的幾率，才越大！
可是，除非再發生一次大型動亂，并且在萬分之一的幾率裏再次出現時空黑洞，它才有回去的可能。而不論是哪個“再次”，對它來講能夠發生的幾率都不足“0.001%”。
歐瓦細細思索着，忽然聽見邵可充滿了喜悅的吶喊。
“小瓦！最新期的那一集，你的人氣超過Carey了！！”
歐瓦愣了一下，立刻閉上眼睛在搜索系統裏進行尋找和分析，得出的結論和邵可說的居然一樣。因為編劇有意識地加大了他的戲份和對角色的個性刻畫，再加上歐瓦的演技一直都穩重，觀衆對這個角色的喜愛程度也蹭蹭蹭地往上爬。
盡管和主演唐雨的票數仍舊差了一大截，可歐瓦畢竟是個新人啊！
能夠在一集上的票數超越男二號Carey，怎麽說都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歐瓦沒有什麽情緒波動，可邵可卻開心地抱住它轉了一圈，目光灼灼。
“這只是個開頭，你看着吧！等《昨日》結局，你的人氣一定不會比Carey低多少的！”
歐瓦計算了一下，不太認同，以Carey原有的人氣和支持力來講，僅僅靠着一部小熒屏上的曝光，完全不足以和Carey抗衡。只是這話，在面對邵可興奮和充滿了鬥志的眼神裏，歐瓦沒有說出口。
和邵可同樣想法的不少，大多是歐瓦新添的粉絲。
溫和幹淨，再加上一副精悍有料的身材，以一匹黑馬姿勢沖進了人們視野裏的歐瓦，自然迎合了不少人的胃口，有的是喜歡它的顏，有的是佩服它的演技，也有的是喜歡它表現出來的那種幹淨的氣質。
安安穩穩，不争不搶，卻又猶如一個發光體那般惹人注目。
編劇是個帶着眼鏡的女生，和歐瓦接觸了幾次，也隐隐抓住了歐瓦的這種特質，然後全部表現在了紙上，越後面，她對歐瓦的那種感覺越真實，後面她自己對這個人物的喜愛度都快和男主齊平了。
唐雨隐約感受到了這種塑造中的威脅，他很明顯地察覺到這幾個星期拿到手的劇本裏，自己的角色不如以往那樣豐滿立體，反而是歐瓦那個一開始不起眼的小龍套，慢慢地被更多人記住了。
劇本裏兩人的互動也漸漸增多了，好在編劇還是明白主角的重要性的，一連兩個禮拜歐瓦的出場時間都只有不到1分鐘的時間。
可Carey還是忍不住感到生氣，就算被蕭子離用一針見血的方式剖析了歐瓦在這部劇中絕對不可能超越自己，他依然感到不甘心。
背景、長相……自己唯一比不過歐瓦的，或許就是那可有可無的演技。
可是，歐瓦越是在片場顯得認真又安靜，Carey就越是覺得，對方一定是在看他的笑話！他一邊在心裏懊惱，一邊又随手翻着蕭子離給他買來的幾本娛樂雜志和報刊。
這麽随手一翻，立刻被裏面歐瓦的負面報導吸引住了。
手一轉，看清來源是《周星閃耀》之後，Carey的眉頭便是一皺，這本雜志的名聲他是知道的，銷量大，真實性卻只能讓人笑笑，可裏面對歐瓦言之鑿鑿的“是個GAY”、“老年人私生子”、“有暴力傾向”……就算是知道真相的Carey，都有種歐瓦好像真的是那樣的人的感覺。
這本雜志的名聲差歸差，裏面編輯的水準還是很高的，筆杆子的實力絕對不弱。
帶着一絲幸災樂禍的心理，Carey也懶得去管那是什麽時候的雜志，興致盎然地翻了起來。
看到歐瓦被這本雜志黑得面目全非，Carey不由大快人心地笑了出來，完全沒注意到剛剛下了戲的女主角陳月琳走了過來。
“Carey？看什麽呢！這麽開心？”
抱着想和Carey這樣有後臺的男藝人交好的心态，陳月琳笑眯眯地打了個招呼，看了一眼內容後驚訝地捂起了嘴巴。
“啊！歐瓦有暴力傾向！還是私生子？！什麽雜志這麽缺德啊！”
她一時驚訝，沒有控制好音量，正是午餐時刻，休息的人都圍了過來，一個個神情複雜地看了Carey幾眼，這才紛紛玩笑着安慰歐瓦。
“哈哈，歐瓦，你肯定得罪他們了，用詞這麽狠啊！”
“沒事沒事啊，這雜志一直都這麽沒水準的，啧啧，我們小瓦哪裏看起來有暴力傾向了，簡直亂彈琴嘛！”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語，絕口不提Carey之前在開懷大笑的場面。
看到Carey的臉慢慢黑了下來，陳月琳也知道是自己失言，掩飾般地交談了幾句後就走進後臺備戲去了。
有了這一出，再聯想到前段時間歐瓦為了救Carey險些喪命的事情，就有幾個碎嘴的工作人員給Carey打上了“白眼狼”的标簽。
娛樂圈最敏感的就是“表情”。
幾乎是《昨日》落幕的同時，人氣小天王Carey和新人黑馬歐瓦不和的消息漫天飛起來。盡管之前Carey聽了蕭子離的話，上節目虛僞了一番。
可這次不一樣。
有理有據，甚至還有Carey手拿雜志咧嘴大笑的模糊照片，也不知道是哪個狗仔在偷拍的時候無意中抓拍的。再加上“圈內人士爆料”，謬論是一邊倒地開始讨伐Carey了。
“Carey上次不是在《激流勇行》裏說他現在已經對歐瓦改觀了嗎！？原來是做戲！”
“沒想到他是這種人！”
看到這些言論，Carey煩悶地關掉了浏覽的網頁，戒了很久的煙再次拿出來深深吸了一口。
一時之間，《昨日》落幕反倒不算是重點了，兩邊的粉絲在網上展開了口水大戰，兩邊的經紀人卻也樂得輕松，鬧吧鬧吧，為接下來的戲做宣傳是再好不過了。
在這種默契下，邵可帶來了一份好消息。
“譚家偉導演的《年少輕狂》指名要你去試鏡！”
見歐瓦沒發話，邵可繼續下猛藥，語氣鎮定又藏着一絲激動：“投資過千萬，譚導又是大導演！而且……你是男一號！”
這下連歐瓦都不免感到詫異了，“男一…號？”
它不過是一個才演過一部偶像劇的新藝人而已，演藝圈那麽多人，長得好看的、背景雄厚的，比比皆是，就算是演技，歐瓦自認自己和那些老戲骨也差了一絲，忽然找上他演電影，簡直可以說是天上下紅雨了。
“怎麽樣？接吧？”邵可一臉輕松地坐到了他旁邊，“我和譚導說先問問你的意思，嘿嘿，雖然當時挺想一口氣應下來的。”他不好意思搓着手。
“為什麽…是我呢？”不論怎麽分析，歐瓦都不覺得自己有那個資歷。
“他說你的氣質太符合他的新片了，平時挺好相處，強硬起來也挺強硬的，正好符合他的要求！”邵可想了想繼續道，“就那次你和Carey吵起來，他的劇組剛好也在那拍戲，看見了。”
林戈的電話在這個時候好巧不巧地打了進來，聲音略低。
“小瓦？……恩，我是林戈。”
“我和同學正打算拍部電影，籌了幾百萬，少個男一號，你能……你能來嗎？”
林戈咬着牙問完，屏住了呼吸。
歐瓦剛剛拍完《昨日》，這個時候應該沒有約片。如果可以，他也不想麻煩歐瓦，雖然想找一個演技和長相雙雙過關的男演員不算困難，但最重要的是，他們的資金着實困難，聯系了幾個小明星，要麽嫌他開出的片酬低，要麽嫌他沒有名聲，又只是個在校學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他的身上。
雖然之前也說過讓歐瓦做他第一部電影的男一號，但當時不過只是玩笑，何況歐瓦現在也很紅了。
林戈說了一個連他都覺得羞愧的數字當片酬，不是他摳門，而是後期的宣傳、布景等等，一分一毛都摳得緊，實在沒有辦法了，才來找歐瓦。
“要是你願意，上線後賺的錢我一分不要！”林戈急急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