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的仆婦,她臉色一動,“芳梅苑那邊怕是要有動靜了,你們也注意着點。”

… …

芳梅苑裏大門緊閉,戚姨娘坐在堂屋正中鋪了軟墊的雞翅木椅上,纖細的眉微微的往眉心攏,一旁鄒媽媽也定了神瞧着門上挂着的簾子,須臾門簾晃動,雪慧挑了簾子進來,身後兩個婆子拉扯着一個十幾歲的丫頭進來。

雪慧神氣十足地,“姨娘,就是寶琴沒錯了!”

那地上被五花大綁的寶琴吱吱唔唔掙紮着,戚姨娘甫一見寶琴就恨聲道:“原是你這蹄子暗地裏搞鬼,打量我不知道?”

寶琴吐出了嘴巴裏被婆子們塞進去的破布,顧不得嘴裏的髒臭不适張口就喊冤枉,“姨娘可不能錯怪了奴婢!怎麽能憑雪慧姐姐幾句話就斷定是奴婢所為?院子裏這麽些丫頭,要說嫌疑誰沒有?誰能把自己撇得幹淨,就是——就是鄒媽媽也是有可能的!”

鄒媽媽聞言面色跟着就黑了,戚姨娘安撫性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眼中寒光連閃道:“我還沒說是因什麽才把你捆起來呢,看來你心裏竟是清楚的了?”她說着又把桌上的一包銀子擲到地上,口風淩厲,“這是什麽?這幾十兩銀子哪裏來的?!你便還要抵賴也是不能夠了!”

那寶琴看着地上散落出來的銀子條件反射伸了手就要去拿,無奈手腳都被綁着,她的行為落在戚姨娘眼裏,戚姨娘怒極反笑,“你這樣的人,為了點錢就能出賣我了,我也不必顧念昔日的情誼,你究竟說不說背後那人是誰?”

雪慧立在一旁,這次人是她抓出來的,那夜見到一個人影從二太太院子出來她便留了意,果然就發覺出寶琴的不對勁來,又回憶起年前置辦要送去給六姑娘的年禮時這個寶琴當時是主動來幫忙的,種種疑點越發指證寶琴就是那個在茶葉上做了手腳的人,就是那個二太太安插在姨娘院子裏的人!

現在的情況最好是能讓寶琴盡早把二太太咬出來,而最好是自己能使寶琴招出二太太。

如此——戚姨娘便會益發倚重自己了,再過幾年便要給三爺找通房丫頭的,若是屆時姨娘能安排自己在三爺身邊伺候… …日後生個一男半女的,再擡成姨娘,自此就脫了奴籍了!

因見寶琴久久死咬着唇就是不肯說出二太太,戚姨娘心裏越發的急躁,這時一邊雪慧卻走出來。

雪慧對戚姨娘建議道:“不如先把她關起來看管着,不給她吃的不給她喝的,看她能熬多久?”

戚姨娘思忖雪慧的話,面前這寶琴恐怕是個硬骨頭,太狠的事情她也做不出,倒不如先關了再說。于是吩咐鄒媽媽把寶琴關進西邊小屋子裏,外頭派人看管着,倒要看看她的嘴巴有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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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六姑娘口中吟着晚唐著名詩人李商隐的詩句走在卿府的花園子裏,暖黃色的光線透過樹枝間的枝桠紛紛雜雜地落在地上,空氣中隐隐飄着淡淡的花香氣,這時候她就感到心裏無比的安寧舒适。

“姑娘念的是什麽?”雪珠笑道:“雖是不知道什麽意思,奴婢聽着卻很有意味。”

六姑娘的臉上就漾起笑容,她走到一邊石凳前,雪珠取出帕子墊在上面,她坐下去,才輕聲道:“這是說呀,夕陽縱好,只可惜維持不了多長時間。”

雪珠臉上還殘着點疑惑,六姑娘欲再解析一番,她卻突然捂住肚子,紅着臉,“姑娘在這等等,奴婢突然想去小解。”

小解啊… …

那你捂什麽肚子,別是吃壞了東西?因道:“那你去罷,我就在這兒。”

“姑娘可千萬別亂走,奴婢很快就回來!”雪珠一頭往園子外快步走着一頭回頭囑咐姑娘。

六姑娘就對着雪珠揮了揮手絹子,“雪珠姐姐自去罷——”她不由好笑,又感嘆古代設施的不完善,你說怎麽就不在花園這麽大的地方造一個公共廁所再立一個牌子呢。

日頭一點點的西沉,六姑娘百無聊賴的在石凳子前站了又坐,坐了又躺,偏生就是見不着雪珠的身影。“果然是在拉肚子。”她小聲嘀咕着,腳下不自覺往戚姨娘的芳梅苑而去。

因花園子前頭不遠處就是戚姨娘的芳梅苑,六姑娘想着一會雪珠回來也是可以找到她的,便信步走着。

暮色四合,此時天色似是倏然就暗下來,她已經走到花園和芳梅苑之間的書閣了,擡頭望了望這個二層樓的小書閣,心裏萌生了興趣,什麽時候也得讓三哥哥帶她上去瞅瞅都有些什麽書。

她雖是把《女誡》之類的書都看了,但對這類書真是沒興趣,若是能從書閣裏尋到些雜記小說的豈不妙哉?

正想着呢,眼尾就瞧見幾個婆子腳步極快地擡了什麽往園子邊的林子裏去了。六姑娘定住了步子,條件反射地朝四周張望,竟是一個人也沒有!

那幾個人的身影很快就隐沒在沉沉的暮色裏,她心下一驚,前方不遠處就是戚姨娘的院子了,她已經可以看到院子裏那些高出圍牆簌簌搖擺的竹枝… …然心中對方才那一幕念念不忘,她咬了咬牙,提起裙擺就朝那片逐漸被黑暗籠罩的林子奔去。

15茶葉風波(二)

樹林子裏更顯得黑壓壓,偶爾一兩只鳥兒拍打着翅膀從樹枝間穿梭過去,腳踩在斷枝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六姑娘沿着林子裏的天然小道走了一會兒,卻怎麽也看不到那群人了。一陣風在林子裏盤旋着,帶起一陣陣樹葉的唰唰聲。

剛才難道是自己産生的幻覺?

六姑娘怔愣間,忽的就聽到林子邊上那方向傳出好大的動靜,是水聲,不,準确說應該是什麽被抛入水中的聲音!

那邊她從沒有去過,黑黑的,有些陰森恐怖。她有點遲疑。

那群辦完事情的婆子很快就從林子另一邊的小道繞出去了,六姑娘聽着林子邊上漸漸的一點聲音也沒了才下了決心大着膽子往那邊走去。

除了出于內心的好奇,她也是不得不去看。方才那些人是從戚姨娘院子那塊地方進的林子,既然扯上了戚姨娘… …那麽不管是戚姨娘讓那些婆子做了什麽,亦或是這個府裏的別人,她已經上了這艘船,下不去了。

樹林子邊上有一口古井,古井的邊緣長滿了綠油油的青苔,周圍泥地上很明顯是一些新鮮的腳印。六姑娘低頭觀察了下,腳印就停在古井前頭了,特別是在井邊上,那些腳印尤其顯得雜亂無章,很是匆忙的樣子。

她的心就慢慢的提起來,她是聽到什麽被丢進水裏的,而那群婆子确實是擡了什麽,而此處确實只有這一口古井沒錯。

六姑娘手指攥緊了衣角,骨節清晰的露出,此時的天色愈加的黑了,已經暗得只有天際還透着一點白,四周安靜極了。

她乍着膽子已經是站在這口沉寂多年的古井前,心跳如雷,明明是不敢探頭去看的,身後卻好似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推着她,把她推向這口古井上方。

咽了口口水,她這時才是真正的騎虎難下,彎下|身子的時候,她的手指緊緊的扒住了古井上的紅磚,指甲磨在上面刻出一條細小的劃痕。

“啊——!”一聲短促的驚叫。

六姑娘只看了一眼就腿腳發軟地跌坐在地上,眼前似乎還是井水裏那一幕——冰涼的井水,井壁黝黑,水面上浮浮沉沉着一具屍體。

一個女人的屍體!

那女人睜着眼睛從下面死死瞪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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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雪珠去了戚姨娘處尋不着六姑娘,不由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戚姨娘亦是一驚,鄒媽媽之前才回說那寶琴竟是抓傷了看管的婆子逃走了!約莫就在這個時間段了,難不成是她把女兒… …!?

戚姨娘不敢想下去,當即讓鄒媽媽領着院子裏的人出去找六姑娘。

另一頭老太太院子裏的龔媽媽早已領着人在卿府找了許久,這兩路人馬就在林子裏不期而遇了。

“媽媽可見着我家姑娘?”雪珠急得滿頭是汗,顧不得禮數一把就扯住了龔媽媽的袖子。

龔媽媽甩了甩袖子道:“姑娘沒見着我也正找着呢麽,”話裏不小的怨氣,說着瞥了雪珠一眼,“這晚膳的時辰都過去多久了!老太太不見六姑娘焦心着,就等着我們回複呢。”

聽見這話一旁的鄒媽媽不屑地斜了一眼龔媽媽,老太太等她回複是真,要說焦心?阿呸!

鄒媽媽心裏想什麽到底不敢明目張膽的表現出來,她就上前正欲幫雪珠說幾句話,冷不防突然從林子邊上傳來一聲尖叫,衆人俱是一怔,此時天色已完全的黑了,站在這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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