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少見多怪（小修)
周末，校園裏空空蕩蕩，只有幾個高年級的男生在操場上打球。
這學校不大也沒什麽好逛的，繞了一圈後，韓策帶着阮知林走到操場旁邊的看臺坐下。
操場上運球奔馳的少年，年輕而又富有活力……
這一刻，他們逃離了繁忙的公務，躲開了都市的喧嚣，靜下心來貼合着彼此，享受着這一刻的閑暇 。
這不是韓策畢業後第一次重回這裏，但卻是他第一次以“這種”方式進來。
“門衛那大爺比較負責。”韓策解釋說，“如果不這樣的話，我們估計進不來。”
“韓秘書，你以前應該不是個好學生吧？”
這一句雖是疑問句，但阮知林的語氣卻極其篤定。
“哦？”韓策挑眉，“為什麽這麽以為？”
阮知林毫不客氣道：“好學生會知道□□嗎？”
韓策似乎不是第一回 聽到這種理論，聞言，先是笑了一下，然後才緩緩地說：“如果好學生的定義是那種上課不開小差，不遲到、不早退、不早戀、不打架還能按時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的話…那我以前确實挺調皮的。”
其實他這話想要表達的意思是，他學生時期并不如阮知林那麽的循規蹈矩。
他偶爾也會遲到，早退，或者幹脆和朋友們一起逃課。
但阮知林的關注點卻格外的清奇，一聽到“早戀”那兩個字，他心裏那盞愛的小警報就烏拉烏拉的響個不停。
他撇了韓策一眼，幽幽道：“你還早戀？”
目色不善。
韓策想說我就是舉個例子，正當準備開口時，又被他幽怨的目光搞得一樂，于是徒然反口，“嗯”了一下。
“這很奇怪嗎？”韓策從容應聲。
臉上笑意盈盈的表情仿佛再對阮知林說：不就是早戀嘛，誰不早戀？這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嗎？
沒有早戀過的阮知林得到這一回答後，心中煩悶不已。
其實阮知林是個有點情感潔癖的人。
韓策作為他第一個男朋友。
牽手，擁抱，親親……
這些事情他只有和韓秘書做過，所以他理所當然的希望韓秘書也只和他做過。
現在得知不是……
他有一點點失望。
可又礙于韓秘書口中的早戀，已經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黃歷了……
他現在還計較的話，會不會顯得太無理取鬧了些？
更何況，說韓秘書母胎單身的人是許飛。
韓秘書可從沒和他聊過這些……
思來想去，那些想脫口而出的抱怨就變成了，說出來矯情，咽回去委屈。
“那…你們當時發展到哪一步了？”他問。
盡量使聲音聽起來平靜，而不要洩露出悶悶不樂。
“嗯…讓我想想啊。”韓策認真回想，故意逗他：“到哪一步了呢…小心！”
一只籃球飛速朝阮知林身上砸來，還好韓策眼疾手快，握着拳頭把球打向別處。
而後……
他轉過來看着阮知林，眼神淩厲。
“沒事吧？”
見多了他斯斯文文的阮知林，這還是頭一回見到他身上的張力，頓時就被迷得五迷三道。
嘴巴微微動了動，沒說出話。
見此，韓策以為他是吓到了，再次出聲：“安安？”
阮知林連忙回神，說：“我沒事。并沒有打到我。”
“對…對不起！“一個穿着籃球服的少年一面撿球，一面大聲道歉。
而後，抱着球朝看臺走了過來。
“沒砸到人吧？”高高壯壯的少年撓着頭，有些害羞：“不好意思啊，我剛剛傳球傳偏了，不是故意的……咦？”
他說着說着，忽然歪頭疑了一下，指着韓策道：“你是…韓學長？？”
阮知林立即轉頭去看韓策，眼神仿佛再問：認識？
韓策輕輕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很疑惑。
“我是姓韓。以前也是清河的學生。”
“那準沒錯了！”少年篤定道：“我見過你。”
韓策卻對他沒什麽印象，“哦？”
“去年你是不是回來參加過校慶？”
韓策點頭，是有這事。
清河每一年校慶都會邀請一些已經畢業了的優秀學子們回來發表演說，算是作為給學弟學妹們的一些鼓勵。
韓策早些年就被邀請過，但他那時又要上課又要打工，實在錯不開時間回來。直到去年校慶時，他正好在清河，還正巧被他以前的班主任高老師偶遇到了，于是再次受到邀請。
見他點頭，少年咧了咧嘴，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說：“我就說怎麽這麽眼熟。”
韓策笑道：“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那當然。”少年擡了擡下巴：“上次你還去我們班上聽了堂課呢…”
這倒提醒韓策了，“你是高老師的學生？”
少年點頭，“嗯”了一下，又道：“對了韓學長，大周末的你們來學校幹嘛？剛剛看你們兩個從那邊走過來，我們還在說是不是學校新來的老師呢……”
韓策：“回來看看。”
“可惜我們班主任不在…”少年叽叽喳喳道：“自從上回你走了以後，我們班主任他經常跟我們說起你。他要是知道你今天來這兒，準得高興！”
韓策淺笑不語。
倒是阮知林對他這話十分好奇，接話道：“說什麽了？”
“還能說什麽。誇呗！”少年讪讪道：“說我們要是有韓學長一半聰明，他頭發或許就能少白幾根。”
聞言，阮知林諷刺地“哼”了一下，暗戳戳道：那是不知道他早戀。知道了以後看這老師還誇不誇的出來。哼!
韓策輕輕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轉向那少年，莞爾道：“別聽他的。高老師那是少年白，他那頭發教我們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
“哈哈。”少年被他這話逗得大笑，張了張嘴，正準備還想再說什麽呢，就聽見球場上的人叫他名字。
“佳曉！”
“你磨蹭什麽呢？趕緊回來打球啊。”
少年抱着球，大吼一聲：“馬上就來。”
韓策對他擺了擺手，“快去吧，你朋友都在等着呢。”
“好吧。”少年抱着球轉身，腳步有些緩慢，走了幾步後，又忍不住轉了過來，問：“韓學長，你要和我們打球嗎？”
韓策正要婉拒，“不了……”
阮知林突然開口：“你還會打球？”
語氣驚訝，就像聽見了什麽匪夷所思的事情似的。
韓策：“……”
這是在質疑他的運動天賦？
少年樂了。
“高老師說學長以前是我們學校籃球隊隊長呢。”說完，還不忘看着阮知林笑：“你不是他的朋友嗎？怎麽連這都不知道。”
莫名，阮知林覺得他聒噪極了，冷淡地回了一句道：“我又沒見過他打球…”
韓策突然把臉湊了過來，“那你想不想看？”
阮知林咽了咽口水，撇開眼道：“随便你。”
就很傲嬌。
“那好…”說着，韓策站起随手脫下身上薄薄的外套，和眼鏡一起一并交到阮知林手裏，“那我去打一會兒。”
阮知林默不作聲，卻在他下去了之後，默默地抱起他的外套輕輕一嗅……
球場上。
韓策動作敏捷，速度像閃電一樣繞過一名防守隊員，雙手把球高高舉起，向上一躍，把球準确無誤地投進了籃筐。
“喔～”
“好樣的韓哥！”那個叫佳曉的少年跑過來和他擊掌，打趣他道：“看你這個狀态，你平時應該沒少打球吧？”
韓策往看臺上看了一眼，随口應道：“很久沒打了…”
社畜哪有時間約人打球，能維持每周固定去三次健身房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去！”少年感嘆了一聲，佩服道：“那你确實挺厲害的。”
“你們也很厲害的。”
“對了韓哥，待會我們要去吃火鍋，你和你朋友……”少年指了指阮知林，邀請他們道：“一起去吧？”
其他人也紛紛提議。
“是啊，一起呗。”
“一起一起。”
韓策婉言謝拒：“謝謝，你們去吧。我們在約會。”
随即轉身往阮知林走去。
他身後，少年們被他“約會”二字引的大聲起哄。
“喔～”
青春期的少年對這些方面已經有了朦胧的認知，但由于害羞和不夠成熟等方面，偏又使得他們對這種認知不是十分全面。
這些詞彙對于他們來說，就像眼簾上的一層淺淺薄紗，充滿了神秘感。而也正因為這種神秘感，使得他們對這些事情都格外的敏感和興奮。
甚至還有有直接對着他們大喊着“祝幸福”等相似詞彙。
阮知林不明所以，待韓策走近後，第一句話就是，“你剛剛跟他們說什麽了？他們怎麽突然就激動起來了？”
韓策從他手裏接過自己的衣服和眼鏡，也不穿，也不戴，只是拿在手裏，然後用另外一只手牽起阮知林，在更大一波的起哄聲中，笑的很開心。
“我跟他們說我們在約會。”
“就這？”阮知林眉毛微不可查的挑了一下，看着那群學生的目光滿是嫌棄，不屑道：“少見多怪！”
從學校裏出來，已經過了十二點。
韓策準備先帶他去吃飯。
清河水鄉算得上是一個旅游景點，周末像他們這樣特地從A市來玩的人很多。
為了接待這些游客，當地的人在這裏開了許多大大小小的餐館和民宿。
但韓策是萬萬不可能帶阮知林去那些地方的。
在一通七拐八拐後……
他指着一家小小店面跟阮知林說，“到了。”
阮知林擡頭，見是一家蒼蠅小館，臉上立馬就不樂意 “這裏衛不衛生啊？”
韓策輕輕的捏了一下的手，試圖跟他解釋：“放心。我每次回來都會來這兒吃的。”
聽他這麽說後，阮知林這才勉為其的走了進去。
進來後發現，這小破面館雖然舊是舊了點，但還算幹淨。
有配套的消毒碗筷，桌面上也沒有烏七八糟的污漬。
阮知林微微松了口氣，并暗道：還好是這樣。如果真的很髒的話，他可能會立刻扭頭走掉，才不管會不會掃興…
坐下後，韓策先是給他們一人點了一碗蟹黃面，然後又開始替阮知林拆分消毒碗筷，最後用滾燙的茶水把每一件餐具都過一遍。
就像照顧小朋友一樣照顧他。
阮知林心安理得的同時，不忘舊賬。
“韓秘書。”他佯裝随意道：“我們來繼續聊剛才那個話題吧。”
韓策楞了一下，疑惑道：“什麽話題？”
阮知林神色淡淡地，提醒道：“早戀那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