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損友

事情還得從阮知林為什麽去英國留學開始說起。

啓華集團主營行業是電信設備制造工業。衆所周知,在阮啓華那個年代國內這個行業大多都被國際巨頭公司所占領。

所以啓華這個剛起步的小公司在當時并不看好。

所幸後來集團還是突破了重重困難漸漸有了起色,但發展到一定的規模後就止步不前了。

那時候,很多人都來跟老爺子說本土産業能做到這個規模已經很不錯了,而他們阮家的財富也足以讓後面三代都吃喝不愁,大家都讓他別太強求,別太激流勇闖。

阮老爺子一概不聽。

或許在他心裏,他的對手從來不是國內這些坐井觀天的同行,而是那些從不把他們這些本土企業放在眼裏的國際巨頭。

所以,秉着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戰術,他先後把女兒和外孫都送出出國,是想讓他們代替自己去了解國外的這些公司是如何運營的。

只可惜,他精心栽培了二十多年,既優秀又聰明的女兒到頭來卻敗在了“信息素”上面,還使得他們阮家落了個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下場。

這種猶如滅頂的打擊,起初無疑是讓他失望的。

女兒去世後,很長一段時間裏,他都忍不住和其他人一樣對omega産生了一種錯誤的觀念,他也像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一樣認為omega就應該留在家裏傳宗接代,而不要抛頭露面去認識一些不該認識的人。

尤其是Alpha。

所以當分化後的阮知林提出想要去接管從前他母親打開的英國市場時,阮老爺子是竭力反對的。

但反對無效。

在阮知林對他透露了這個打算的半年多以後,阮老爺才在和啓華英國分公司負責人查理張的口中得知,這半年來他所收到的郵件,但凡是署名為Micheal的都出自阮知林的手筆。

阮老爺子震驚極了,質問查理張為什麽不告訴自己。

哪知查理張早就準備好了理由,就等他問呢。

“阮董,小阮總說你已經同意了。他還給我轉了你批示過“同意”的郵件。”

聽完,阮啓華頓時明白了,怒道:“你不知道他有我郵箱密碼嗎?”

查理張無辜且誠懇:“我還真是不知道。”

那時阮知林長剛上才大一。

後來,在查理張有意還是無意不确定的包庇下,阮知林終于如願以償的進了啓華英國分公司,他一面上學一面在查理張身邊學習公司的事。忙是忙了點,但那段經歷無異于使他後來回國接手啓華更加游刃有餘。

而查理張對他來說,也如同良師益友般的存在。

所以,在阮知林回國後,并沒有和他斷了聯系,二人除了日常的工作彙報後,偶爾會還會彼此問候幾句,聯系比起別人也更多一些。

但是要說他們之間有什麽特殊關系,阮老爺子是絕對不信的,且他還是一個比較傳統的人,實在搞不明白阮知林一個Omega究竟為什麽要這樣胡說八道!

難道他就不怕韓策真的相信了之後會認為他是一個處處留情的浪蕩子嗎?

真是幹啥啥不行,氣人第一名!

“純粹就是胡說八道!”

禦景豪廷。

阮知林從浴室出來時忽然打了個寒顫,“阿嚏!”

還打了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暗道,誰在咒我了?

覺得有些冷,他便想去把室內溫度調高兩度,期間,又打了兩個驚天動地的噴嚏。

臨睡前,他對着空曠的屋子大罵一句:“到底誰在咒我!”

次日,他就感冒了。

阮知林後知後覺,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昨天打的那三個噴嚏是他感冒的征兆,而不是有人咒他。

明天是周一,阮知林下午就要出發去另外一個城市出差。

為了不讓自己的感冒變得更加嚴重而耽誤行程,他決定立刻叫家庭醫生過來。

這通電話效率很高,打出去不到二十分鐘,阮知林就聽到門鈴響了。

他下床去開門。

由于他這套公寓面積很大,加上他感冒發燒,腦袋昏昏沉沉的步子也重,所以從卧室到玄關的這段距離,他着實用了好一會兒。

等他終于按下電子屏時,門一開,就聽見一聲抱怨:“你好慢啊!我在外面站的腿都酸了。”

一個娃娃臉的男生走了進來。

阮知林軟趴趴的靠在牆上,看着他:“你有點醫德行不行?我好歹是個病號...”

“醫德?”娃娃臉聽得一樂,非常認真地道:“別說醫德了,我和資本主義連道德都不講的!”

“滾!”阮知林慢吞吞的往回走。

這個娃娃臉就是阮知林的家庭醫生,他叫呂克克,和阮知林一樣是一個Omega。

呂克克出生在一個醫生世家,他的父親和哥哥們都是醫生,呂父還是阮老爺的私人醫生。有這一層關系的加持,呂克克和阮知林也是從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彼此,後經呂克克多年來持之以恒的“死纏爛打”,二人終于成為朋友。

呂克克既然能和阮知林成為朋友,顯然,他也不會是個多正常的人。

在給阮知林量體溫的間隙,他語氣戲谑的問起阮知林前晚發的那條朋友圈,“你和你那韓秘書來真的?”

眼神露着滿滿的求知欲。

阮知林臉紅紅的半卧在床上,嘴上含着體溫計不方便說話,只懶洋洋的點了幾下頭,表示是真的。

呂克克像模像樣的點了點頭,摸着下巴道:“果然,我的雷達沒錯...”

“唔唔唔唔?”什麽雷達?

呂克克:“鑒定情侶狗的專用雷達啊!”

阮知林挑了挑眉,眼神變得危險起來像是再說:你居然敢罵我是狗?

呂克克直接無視,且自顧自道:“早在第一次見你那韓秘書時,我就覺得你們兩個之間的氣氛怪怪的,怎麽說呢...反正就感覺你和他肯定有什麽貓膩。”

阮知林白了他一眼。

“唉,跟我說說。”呂克克八卦地問:“你是怎麽跟人表白的”

阮知林像是聽見了什麽難以置信的事情一般,眼神頓時睜大,連連搖頭:“唔唔唔唔唔!”

我沒有表白!

“是你先喜歡人家的吧...”

阮知林一聽就要炸了,一把把體溫計取了,怒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歡他了!”

“兩只眼睛都看到了啊。”呂克克老實極了。

“放屁!”阮知林大罵一聲,然後把體溫計給他丢過去,兇巴巴地說:“明明是他暗戀我!還有,是他先表白的!不是我!懂?”

“哦...”呂克克随口應了一下,然後拿起溫度計一看,淡定道:“三十七度六,低燒。”

阮知林無語:“...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可惡!

“我有在聽啊。”呂克克從藥箱裏找了藥給他,遞過去,笑道:“只是我不信。”

“啊啊啊啊!我才沒有喜歡他!”阮知林氣的不斷捶床。

“是嗎?”

“是!”

“哦。”

阮知林張了下嘴,正打算替自己辯解兩句,就又被呂克克打斷。

“先把藥吃了。”

呂克克把藥喂進他嘴裏,又給他遞了杯水,等他徹底把藥吃下去後,才慢悠悠道:“你自己沒發覺嗎?你對待別人和對待韓秘書就很雙标唉。”

藥有點苦,苦的阮知林小臉皺巴巴,于是他語氣就變得更加不好:“我有嗎?”

呂克克鄭重其事的點頭。

“你有。”呂克克認真道:“就拿你這裏的門鎖來說吧,你自己想想我都跟你要了多少次密碼了,你為什麽只給他,不給我?”

阮知林據理力争:“那是因為他是我的特助…”

“切!”呂克克大大用一聲鄙夷的打斷他,質問:“那我還是你的私人醫生呢?再說,他認識你多久?我又認識你多久?”

阮知林:“唔…”

“還有啊!要只是門鎖也就算了。最讓我生氣的就是上次那枚袖扣了!我生日時候跟你要,你怎麽說的?什麽好不容易拍到的,誰都不給。那你為什麽扭頭就轉送給他了呢?”

阮知林低着頭絞着手指,再次:“唔...”

呂克克越說越憤怒,最後直接指着他大罵一聲:“重色輕友!”

而後,阮知林直接将頭躲進了被子裏,“好困啊。”

企圖趕走呂克克。

“呵呵。”呂克克冷笑着掀開他的被子,理由充足:“發燒的人不能捂着頭睡覺。”

阮知林:“...哦。”

閉上眼睛。

過了好一會兒後。

“別裝了。”呂克克忽然說,“來聊聊吧。”

阮知林睜眼,與他眼神短暫的交流了片刻,忐忑道:“聊什麽?”

呂克克沖他挑了挑眉,笑的一臉邪惡道:“當然是聊點成年人聊的事啊...”

韓策給阮知林發了好幾條微信都沒收到回複。

中午,他掐着飯點過來準備帶阮知林去吃飯。

來的路上他還順道去了一趟超市買了點菜,打算如果阮知林不願意出去的話,他就在家裏給他做。

打開玄關的門,下沉式的客廳空無一人,主卧的門虛着,裏面傳出幾聲極小的雜音。

韓策知道阮知林的卧室裏有投影儀,且沒事的時候最喜歡窩在床上看電影,于是他便沒有多想,決定先把菜拿去冰箱裏放好。

“嗯哼~”

這聲音...

又暧昧,又勾人,韓策的腳步不自覺調轉了個方向。

而後,又是幾聲撩人的聲音從卧室裏傳出,偶爾還夾雜幾句對話。

韓策提着環保袋的手不自覺收緊,慢慢走過去,輕輕的推開虛掩着的房門。

裏面果真是在放着電影。

只是電影情節有些不可描述,描述了也是白描述 ,因為會被和諧。

也許是因為影響投影儀的播放效果,所以大大的落地窗簾已經被嚴絲合縫的拉起,燈也閉着,卧室裏的光線很暗。

韓策這頭一開門,走廊上的光線立即照亮了漆黑的房間。

床上兩個人齊齊朝門口看了過來。

阮知林:“...”

呂克克:“...”

韓策:“...”

三臉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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