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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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柚柚，我給你啃了一盤草莓尖尖，放茶幾上了，你洗完澡別忘了吃。”
2.
“柚柚，你在家裏還穿什麽褲子？我給你準備了七款T恤，你過來看看喜歡什麽顏色？”
3.
“柚柚，說了多少遍洗碗拖地這些都放着我來，懷孕了不能做家務，萬一對孩子——”
“謝宇！”
池柚站在客廳中央，手裏正舉着海綿拖把朝我杏眼圓睜，看起來有了大義滅親的念頭。
“哎呀也不能動怒，你瞧瞧你，再傷了胎氣。”
“謝宇你要是繼續發瘋，我就和你分房睡。”
池柚忍無可忍，終于将他自以為最嚴厲的懲戒宣告而出。
很好，誰不知道分房睡是夫妻鬧矛盾的必經之路，看來池柚現在已經完全進入角色了。
“還不是因為你昨天一天都沒怎麽理我。”我胡攪蠻纏倒打一耙：“不發瘋怎麽能引起你的注意。”
“你正常說話的時候，我有不理你過嗎？”
不知道想起了什麽，池柚明顯被自己噎了一下，再開口時耳朵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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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我說多少遍，謝宇，我給你生不出來孩子。”
4.
“不多試試怎麽知道。”我梗着脖子說。
5.
又回到最初的起點。
6.
下一秒，我便迎來了池柚對我長達二十八分鐘的單方面冷戰。
這次草莓尖尖不穿褲褲生個寶寶都不管用了，池柚全然把我當成了空氣，拖地的時候都差點鏟我一個趔趄。
我不要臉慣了，把池柚的拖鞋藏到冰箱頂，終于等來了他極不情願的求和。
7.
“謝宇，我現在覺得，不是你腦子有問題，而是我腦子有問題。”
池柚穿好鞋，目光呆滞地陷在沙發裏，似是對自己産生了懷疑。
“咱倆誰都沒問題。”我洗腦般地圍着他喋喋不休：“只要科學技術不斷發展，總有一天我們會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
池柚已經沒脾氣煩我了，他現在只剩百思不得其解：“你就這麽想要一個孩子？”
“倒也一般。”我嘿嘿笑了兩聲：“我主要是想把你弄懷孕。”
8.
池柚茫然地與我對視數秒，末了平和地應了聲：“行吧。”
行吧？！
我立刻哼哧哼哧地搖起了尾巴。
“那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大幹一場？”
我毫不避諱，魔爪逐漸逼近池柚腰腹間的抽繩。
“我的意思是，你慢慢想吧。”
池柚的芊芊玉手，不輕不重地呼在了我的臉上。
9.
真不能怪我色欲熏心，畢竟時間已經來到了第十二天，我能想到的雙人解悶活動，實在玩得幾乎不剩下啥了。
唯有一件事還是初嘗禁果，還有無盡的奧妙值得我倆去探索。
只可惜申請被駁回，我倒是不出所料，不斷安慰自己，大概是我太行了，所以池柚才說不行了。
10.
吃過晚飯，池柚抱着電腦，嬌惰地靠在床頭。
我一秒鐘都不能與他分開，即便再無所事事，也貼着他側身一躺，開了一局刺激戰場。
“用不着戴耳機。”
池柚雖然雙眼緊盯屏幕，餘光卻好似都在我的身上。
“我給論文改個格式，不需要動腦子。”
我的嘴角如同被他的柔聲軟語所牽連，他話音剛落，我便不由自主地想露出牙笑了。
不行，最近的傻子含量太高。
明明心裏已經甜蜜爆炸，我卻不想顯得太戀愛腦，意外平靜地發出一聲哦。
池柚垂下眼，目光飛快地從我臉上略過。
不過他什麽都沒說，只留給我一串綿長的呼吸，與細碎的鼠标點擊。
11.
即便池柚表明允許我公放，我也不能全無顧忌，肆無忌憚地騷擾人家。
我将音量調至最小，既将我的假深沉進行到底，又為池柚提供了适合學習工作的白噪聲。
只可惜我太過沉溺美麗老婆熱炕頭的溫馨序幕，心思不在游戲上，手一抖點了雙排。
“方便語音嗎？”
我這頭還對着屏幕幹瞪眼，手機裏卻冷不防傳來一聲突兀的男音。
果不其然，池柚又淡淡地掃了一眼。
我用口型向他示意點錯了，本能地準備退出。
池柚卻輕輕拽了把我的胳膊。
他無聲地說了句“這樣不好”，柳眉微蹙，搖了搖頭。
“請問有人嗎？”
白色的小喇叭重新亮起，我也再次試探地看了眼池柚，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對方卻誤把我不小心洩露的動靜當成回答，繼續出聲問道：“跳R城？”
池柚替我應了，悄然趴到我耳邊：“你玩你的。”
12.
池柚向來對我的游戲戰績沒有太大興趣，今天卻透出一絲微妙的反常。
頻繁探過來的毛絨腦袋，時不時忽閃着的葡萄眼珠，還有看得入迷才會微微嘟起的紅潤嘴唇，整得我一邊心猿意馬，一邊還得大殺四方。
13.
“上車，跑毒了。”
“等着，我扶你。”
“過來，快舔包。”
在池柚的注視下，我能殺能奶能茍能沖，十項全能六邊形戰士，帶領隊友一路躺贏，輕松吃雞。
14.
“那、那個……你能再帶我一局嗎？”
剛才主要是我一通指揮，隊友在游戲裏都沒怎麽說話，這會兒聽筒跟剛修好似的，只是對面的男聲忽然變得很怯。
“能啊，你組我。”
我興奮地看着池柚，是時候展現我真正的技術了。
池柚也仿佛徹底被我手中的槍戰吸引，他合上筆記本電腦，雙手抱膝，專心致志地盯起了手機屏幕。
于是乎我又重複了一番剛才的飒爽英姿，這回為了耍帥，還故意加了幾個大可不必的極限操作。
隊友的驚呼聲來的恰到好處，戰無不勝下，池柚溫溫地低聲說：“你打游戲挺厲害的。”
16.
“還行吧。”
我這頭跟人裝謙虛，那頭同時按下開火，正面剛爆一個人頭。
池柚很安生地看着，看我一輪又一輪的三十殺，看屏幕上一次又一次的大吉大利。
突然有一刻他錯開眼神，饒有心事地将目光轉向自己的腳趾，而後乏味地打了一個哈欠。
“這局結束我就下了。”我同時說給隊友和池柚：“時間不早了，該休息了。”
“好呢。”
對面答應得很快。
可就在我給他補完藥撂倒最後一組敵人時，
一句和游戲沒有任何關系的話，毫無預兆地傳進我和池柚的耳朵裏。
“帥哥，有對象嗎？”
17.
“沒有的話，能不能加個微信？”
18.
我腦子裏當即轟的一聲，炸傻了。
然後第一反應竟是去牽池柚的手。
媽的，我給男朋友耍帥，釋放的魅力咋還能傷及無辜了？
等一下，池柚應該知道，我是在給他耍帥吧？
我不知所措地等着，池柚并沒有回握我。
19.
靠，這下誤會大了。
20.
合着我這剛才一通要強，池柚以為我是在跟別人勾搭？
而且還把這路人甲給勾搭成功了？
我的笨蛋腦一時無法承受這樣事與願違的結果，可當我角色互換腦補池柚被別人帶飛扔我在一旁呆兮兮地看，我立馬頓悟了。
嗯，謝宇，你可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傻逼。
21.
可能是因為捅過的窟窿太多，我将功補過的能力也是一等一的高明。
“不好意思啊，加不了。”
我先沉聲拒絕了對方。
“我已經結婚了。”我意有所指地望向池柚。
“我有老婆。”
“哦，不、不好意思啊。”對面倒是挺有禮貌：“看你的頭像，我以為你是gay來着。”
我頭像是gay？
我這頭像自從大學畢業就沒換過，其實它只是一張非常普通、談不上出彩的全身照，就這種程度的照片，咋可能看出來我是gay？
那要這麽說面前這個人都看了百十來天了，怎麽他就不給動靜，無事發生？
“帥哥，提個建議。”
大概是為了報答我對他的上分之恩，臨下線前，隊友好心提醒了一句。
“不是gay的話，盡量不要穿提得這麽高的白襪。”
22.
哦，白襪。
我絕望地閉了閉眼。
23.
“他是什麽意思？”
語音挂斷後，池柚沒顧得上跟我鬧意見，注意力全被對方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吸引去了。
“我突然想起來，前幾天你一次性換了八雙白襪。”池柚在我眼前比了一個誇張的數字：“你當時是什麽意思？”
“這是什麽暗號嗎？”他困惑不解：“穿白襪就是gay？我記得那天我好像剛和你出櫃，所以你是在變相告訴我，你也是gay嗎？”
我當下無話可說，因為正确答案，都已經被對面這孩子說完了。
24.
“哈哈。”
我尴尬又幹巴地笑了兩聲，只能如實坦白道：“是有那麽點兒意思。”
“這算什麽行業黑話？”池柚震驚地尾音上揚：“我完全不知道诶。”
“不知道就不知道呗。”我把人摟進懷裏，跟哄小孩兒似的拍着他的後背：“現在知道了不就行了。”
池柚先在我肩上乖乖趴了一會，接着後知後覺，說了一聲“不對”。
“所以其實你很早就是gay了，起碼在拍這張照片之前，你就知道自己喜歡男生了。”
“啊。”我張了張嘴：“你說的對。”
“那你……”池柚似乎還想問什麽別的，但最終沒能提起勇氣，咬了下唇，又給咽回去了。
25.
“那你下次玩兒游戲的時候，能不能也帶帶我啊。”
他轉了一個話頭，眼波流連地望着我說。
26.
“吃醋了？”
我緊緊抱着他，連吻帶蹭地親了親他的耳朵。
“你怎麽這麽乖啊寶貝，連吃醋都不會和我鬧別扭。”
這聲寶貝在心底已經喊過千遍，眼下再叫一回，當然也順口萬分。
但我忽略了其實這是池柚頭一次聽，只見他錯愕又驚喜地抓了抓我的領口，再松開手時，胳膊已然纏住我的頸周，像小動物般的哼了兩聲。
“我那是在炫技給你看。”我緊握機會，再接再厲，攻人心房：“還帶你玩游戲，你要我陪你讀書我都願意。”
池柚靜默不語，體溫卻偷偷在我懷裏升高了一個度。
我摸着他熱乎乎又軟綿綿的身體，好像烤箱裏剛出爐的蛋撻心。
“真以為我跟別人調情啊？”就着話茬兒，我趁機揉捏了幾把他的屁股。
“……”池柚自知理虧，只能認命地被我吃盡了豆腐，但又覺得自己錯不當此，被摸完後嘴硬地嘟囔：“料你也沒有那個膽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