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唐最這個小混蛋

“在演戲前你必須要告訴你自己你就是角色本身,但終歸龍悅不等于秦曉雲,你和秦曉雲性格,家庭,社會閱歷不同,對事的反應和處理方法也是不同的,也就是說,你不能用自己的心理揣摩角色心理,會出錯,你應該先揣摩角色性格。”

龍悅認真的點頭,思索片刻,很快就給出了自己的見解。

理解很到位。

之後在唐最的指導下又給他表演了一次才徹底跳過那一個片段。

臨近中午,大家都有點累,龍悅抱着果汁在角落裏刷c音,茂闕則和助理去後面溜達了。

唐最閑得無聊在一邊琢磨桌上的小木頭擺件,是條雕刻的很精致的沙皮狗,吐着舌頭,說不出來的憨。

邵行洲本來在拿着臺本不知道寫什麽,看到他開小差,也轉了過來。

唐最沒注意到,橫着仰躺在小沙發的兩個扶手上,呈v字的身體讓衣服擺滑到了腰間,露出了一小塊皮膚,白皙細膩,倒确實像是omega的特征。邵行洲扭頭看了眼在一邊傻樂并沒有注意到這邊的龍悅,才又扭回頭來。

其實當年唐最分化成Omega他也不是很驚訝,因為唐最确實不像alpha,從長相上就不像,這小崽子從小就屬于走出去會被人誤認為是女孩兒的那種,因為太好看太秀氣了,邵行洲從小到大都很少見到有比這小崽子還好看的Omega。

而性格上就更不像了,也許是因為邵行洲了解到的唐最和別人了解到的不一樣,總之,陶顏傅一骞口中的那個唐最和他眼裏幼稚可愛還愛咋呼的小朋友完全是兩個人。

陶顏傅一骞說他少爺氣,又傲嬌又矜貴,能讓他計較的事兒還真不多,但邵行洲覺得這個小崽子,矜貴倒是沒錯,渾身上下哪哪都矜貴,但矜貴不是嬌氣,是一種落拓的貴氣,不是物質襯托出來的一種浮于表面的東西。

但不愛計較絕對不是他。

從小到大小嘴叭叭叭的就計較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了,就連邵行洲哪天沒主動問他吃沒吃早餐都要單揪出來說好幾天,輕則鬧脾氣吵架,重則冷戰好幾天。

所以他眼裏的唐最,愛計較,愛咋呼,還小氣,脾氣不好,老愛跟他吵架。

但也只有他眼裏的唐最是這樣的。

除了他誰都沒有機會在唐最身上看到這些。

Advertisement

但也巧的是,別人喜歡矜貴傲嬌的唐最,而他喜歡的就是這個卸下包袱滿身缺點的唐最。

喜歡的不得了。

連吵架的時候都可愛的想抱在懷裏揉。

很多時候邵行洲都會想,年少時的喜歡和成年後的喜歡大概率是兩種感情,成年後的喜歡是鹽,像調味品,必要時拿出來,而年少時的喜歡是糖,想時時刻刻揣進兜裏,多少年後也一樣。

唐最就是他想時時刻刻揣進兜裏的糖,是年少時剛懂得感情時就悄悄冒出芽的隐晦情動。

唐最玩久了打了個哈欠,手沒抓穩,沙皮狗就卸了力要做一個自由落體運動。

邵行洲眼疾手快,本來就離他不遠,長手長腳的一把就給薅了回來。

他捏了捏木雕的狗頭:“珍愛小動物,從沙皮狗木雕開始。”

唐最眼尾擠着一抹淚花兒,是剛才打哈欠打出來的,不知道怎麽有點困。

他斜了一眼:“別胡說,我沒有不珍愛沙皮狗,就是沒拿穩,你一上來就上綱上線,難道是因為你和這只沙皮狗長得像嗎?”

邵行洲把狗遞給他:“是啊,所以以後請把我劃進你唐少爺的珍愛名單裏。”

什麽狗話。

一會不放屁就嘴癢嗎這人?

“你想得美,沒有沙皮狗也輪不上你,我的愛,稱斤賣。”

邵行洲來了興致,樂的和他計較這事兒:“那你的愛還挺有市場,全份拍賣還是零售啊?”

唐最白了他一眼。

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打包批發,定向銷售,不零售,不分流全國,只有一個幸運買家,每份都是拍賣價,但是你一早就進了我的黑名單,所以你沒有機會。”

“不試試怎麽知道我沒有機會?萬一我就是那個幸運買家呢?”

“屁,你當時耍我我記恨你一輩子……”

唐最話說了半句就戛然而止,仿佛接下來的話燙舌頭。

氣氛一時之間有點微妙,唐最尴尬的坐起身喝了口水:“其實我是騙你的,我沒打算……”

“騙我什麽?”邵行洲語氣沒有大的變化,好像還和剛才一樣,似笑非笑的逗他,只是眼神裏多了點唐最幾乎捕捉不到的認真。

唐最一瞬間有點迷茫,記憶中的邵行洲好像都是這樣,不管說什麽話,都是眉眼沉靜穩重,鮮少有波動大的情緒,他還嘲笑過幾次,說邵行洲小小年紀就一副裝模作樣的死樣子,以後準沒有Omega願意嫁給他。

現在好像也沒有變化,但也只是好像。

因為唐最确确實實從他的眼神裏看到了不一樣。

所以,騙了他什麽?

騙他自己記恨他的事嗎?

唐最擡眼,張了張嘴,試圖蒙混過關:“我騙你說你像那個沙皮狗,其實不是,你比沙皮狗帥多了。”

邵行洲垂眸,這就是假話了。

不是說他比沙皮狗帥是假話,是這小崽子開始用這種平時不會說出口的話來搪塞剛才的問題了,對于剛才的問題,這就是假話。

“那我比沙皮狗帥多了,難道不應該多得到一點你的關愛嗎?”邵行洲也雲淡風輕的揭過去沒有繼續問下去。

唐最看着他眉眼帶笑的樣子,一時之間一種名為“愧疚”的東西又爬上了心頭。

找不到原因,但就是紮的慌。

紮的他心裏酸酸軟軟的。

煩死了。

每次都是這樣,每次都想讓他愧疚。

這人去國外進修的是心理學吧,摸這麽準,就吃準了他會吃這一套。

唐最實在對這種軟進攻沒有抵抗力,邵行洲要是來硬的,跟他耍脾氣,他還真就不慣着這王八犢子,但要是往他心窩戳這種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軟刀子,他就難受的不行。

一想到當年他說話那麽傷人,就更難受了。

難受的好像還帶起了點身體上的不舒服,唐最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他扭頭避開邵行洲的視線:“你有四千八百萬個粉絲喜歡,又不缺我這一個,要我的關愛幹什麽?”

邵行洲眨了眨眼,似乎在認真的想這個問題:“四千八百萬粉絲,還知道的挺詳細,我的榮幸,不過四千八百萬粉絲又不是四千八百萬個唐最,怎麽能一樣?”

唐最一僵,沒有回話。

下意識就想逃避問題的真實答案,更不願意去細想邵行洲話裏的意思。

所幸他也沒尴尬太久,手機非常及時的響了起來,打破了兩人怪異的靜谧。

又是陶顏。

唐最趕緊接起來,起身往外走去,避開了那道讓他很有壓力的視線。

邵行洲又拿過唐最放下的那條小沙皮狗,點着它的腦袋,無聲的笑了。

陶顏帶笑的聲音沙啞的很有特色:“我回國了,猜猜我現在在哪?”

“在哪?總不能是在我這兒吧。”

唐最當然是沒興趣猜她在哪的,所以他也就是随口一說。

沒想到下一秒陶顏就“當當當當”的手機一轉照到了他們進來時的地方,“錦山度假山莊”幾個大字明晃晃的跳入了唐最的眼裏。

他嘴角抽了抽,溜達出了門口:“沒地方去了嗎來這裏?錦山有什麽我不知道的熱鬧嗎?”他揪了根小草叼進嘴裏,看着不遠處的人工湖,有點心不在焉。

陶顏穿着一件西裝短褲,白色的襯衫大剌剌的敞着兩顆扣子,她揮着墨鏡往進走:“我怎麽知道有什麽熱鬧,這不是該問你們嗎?你和邵爹跑錦山,一來就得來到年後,傅一骞更過分了,嘴上說着回京華療養情傷,結果一個星期不到就又滾到錦山了,也不怕他的小情人們撞一塊兒了一起手撕了他,所以,你懂的,我昨天到的京華,結果一個人都不在,我才更好奇錦山有什麽熱鬧可湊好嗎?”

“該轉的地方都轉了,沒什麽好玩的,你打算在這邊待幾天?”

“看情況喽,要是公司那邊沒要緊事我就打算在這邊玩一段時間,等到年底直接回老家,要是能帶個小女朋友回去就更好了,你也知道,我年紀不小了,家裏催好多回了。”

唐最為比她大一歲的邵行洲感到被冒犯到。

“欸?你問我這麽多,我還沒問你呢,你和洲哥玩好了?”

唐最把嘴裏的草又揪出來扔進了垃圾桶:“能不能別提他了,你是他的密探嗎?天天跟我打聽這些,不操心你自己的大事兒,天天操心我兩,我兩關系和我和你,你和他,有什麽區別,至于這麽上心嗎?”

陶顏嘿了一聲:“怎麽就一樣了?你別擱這兒給我自欺欺人啊,我們AA的感情和你們AO的感情能是一回事兒嗎?”

怎麽都給他說一樣不一樣的事兒?

唐最有點煩躁:“那你和我還是AO情呢,和你跟邵行洲的AA 情不一樣了嗎?”

“那肯定不一樣啊,我能和邵爹睡一被窩,我能和你睡一被窩嗎?雖然邵爹不可能和我睡一塊就是了。”

唐最:???

“你放什麽屁呢,一個兩個的都吃瀉藥了嗎?你們是合起夥來整我嗎?”

陶顏搖頭嘆氣:“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陶顏就是這幾個人裏看的最清的。

唐最這小混蛋心防挺重,能讓他卸下僞裝這麽擠兌的人,能和別人一樣嗎?

自己在那恃寵而驕,還一點覺悟都沒有。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