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的單曲
邵行洲也覺得自己可能把人刺激的不輕,沒敢再過分。
但心裏似乎多了一份說不出來的燥意,回房間沖了個澡才勉強平複。
他拿出手機,因為感應到人體體溫而亮起的屏幕出現了一張照片,是那天唐最發博po的那張自拍。
小崽子眉目精致,桃花眼微彎,好看的很。
邵行洲笑了笑,打開v博,發現确實沸沸揚揚都是跟唐最有關的帖子。
他當時知道唐最要直播,只是今天确實沒想起來這回事,才突然進去,把人惹生氣了。
邵行洲自我反省,然後刷到了轉贊評最高的一條,id名叫甜哥圈外老婆。
圈外老婆?
他挑眉,圈外老婆沒有,圈內的倒有可能。
[事情是這樣的,一月十一日也就是今天晚上,八點二十三分,在甜哥直播結束前的一分鐘,突然響起一個男聲(附視頻音頻證明我沒亂說),這個聲音用我閱男無數的耳朵和眼睛來判斷,八分之九十九是個帥alpha!姐妹們信我!那麽問題來了——為什麽我們甜哥房間裏會有一個alpha呢?他們是什麽關系?!!!而且請大家注意并且反複聆聽,二十二分二十二秒的時候是開門聲,不是很明顯,大家可以把聲音放到最大,然後跟在開門聲之後的就是那個帥alpha的聲音,我已經自動翻譯了:水果切好了,唐少爺,賞個面子吃點呗。我他媽一句驚天卧槽!!!!這什麽神級瑪麗蘇狗血文才會出現的情節啊!!!這個alpha身份絕對不簡單!否則甜哥不會突然關播!我他媽直接掀開棺材板用我腐朽的聲音喊一句:我磕到了!!!]
下面附着唐最直播的錄屏,且着重只放了最後一段。
評論多達幾十萬,邵行洲點開。
[雖然我是甜哥粉絲,但是這聲音也太他媽A了吧!!我他媽直接自信嗨老公!]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AB戀就是最香的!!!]
[博主造謠司馬,能不能等當事人回複了再亂BB,磕cp磕的腦子沒了嗎?]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姐妹們,他叫我們甜哥唐少爺欸!!!!嗚嗚嗚嗚嗚嗚嗚七分撩撥三分寵溺我直接磕拉!!三分鐘之內我要知道我們甜哥cp的全部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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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沒人注意到直播的時候甜哥說他回家了嗎???這他媽意思就是直接同居??我老公呢?我這麽大一個老公轉眼就是別人的了!!!!我不能接受!!]
熱搜上的tag都是唐最疑似戀情曝光,說的神神秘秘,但邵行洲沒什麽興趣,唐最沒有運營公司炒作,這種話題僅憑粉絲熱度維持不了多久。
他倒是更好奇他的小崽子直播的內容。
網上的錄屏滿天飛,都不用去平臺專門找回放,他挑了個完整版的,一共二十三分鐘。
他點了播放,入眼就是一張湊到屏幕前的臉,眉眼之中帶着疑惑,不知道在看什麽。
邵行洲推測當時應該是卡住了。
小崽子本來就白淨,而且哪哪都精致,連眼睫毛都像是每一根量好長度長出來的,邵行洲看着他顯得很乖的寸頭,想起了他當時栗色的小卷毛,也很乖。
所以,不是發型乖,是人乖。
很快直播間人數增加了,他看到有粉絲提出想看腹肌,這小崽子還真想撩起來給人看。
邵行洲想,下輩子吧。
直播間中間穿插着各種閑聊,最終到了唱歌環節。
是他的單曲,《軌道》。
“軌道慢慢偏離
我無法遇見你
一步一步放棄
我快要窒息
我們之間的距離
遠遠不止四千八百公裏……”
邵行洲伸手,輕輕觸碰到屏幕上人的臉。
我們之間的距離
遠遠不止四千八百公裏
是時間的唯一
讓軌道的入口關閉
我還想再靠近你一次
哪怕與一切為敵
這首歌是他六年前寫的,唐最出國的第二年,那時候的他還年輕,想不通但也不肯放棄,一腔被潑涼的愛意不知道該發洩到哪裏,只是瘋了一樣的接戲,創作,但不管做什麽,都總能拐着彎的想到唐最。
所以歌詞又酸又長,就像少年不懂事時寫在日記本裏的情書,他一度很恥于拿來示人。
沒想到現在從唐最嘴裏聽到了這首歌。
他放下手機,心裏忽然就前所未有的滿。
唐最這個小崽子,并沒有像嘴裏說的那樣讨厭他。
然而讨厭不讨厭,一般情況下都不是由一個人決定的,另一邊後知後覺失眠了整整一晚的唐最,在漫長的黑暗中罵了邵行洲整整十個小時。
以至于第二天到了中午他都昏昏沉沉沒起來。
唐最很煩,也很焦躁,不光是煩沒睡好和邵行洲昨天親他的事,還煩今天白天睡着以後做的亂七八糟的夢。
他現在一看到邵行洲不是這王八蛋親他,而是被更加令人窒息的限制級內容取代了。
唐最想,他這輩子都不想聽到道具這兩個字了。
因為這個好夢的緣故,所以明明只是沒睡好卻一臉腎虛的唐最再無顏面面對家裏的長輩和同輩。
尤其是邵行洲!
但是他的周女士偏偏不遂他的願,臨近年底的時候讓他們回老房子那邊取臘肉。
唐最非常抗拒:“什麽東西不能出去買?我不去。”
唐奶奶根本無視他的意見,只拉着邵行洲交代她的臘肉放在哪裏,并且囑咐他帶好唐最。
邵行洲瞥了一眼跟他鬧了十多天脾氣的人,笑道:“好的,我一定照看好他。”
等到唐奶奶高高興興的出去了,唐最才道:“你少放屁,我說了我他媽不去,愛誰去誰去!你別碰我……我警告你!操!邵行洲!你他媽放開老子!!”
邵行洲被他鬧騰笑了:“再不起來我抱你出去了。”
唐最瞪他:“你他媽還來強的?要不要臉?”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不要臉了嗎?還問?不去我還有小懲罰,要不要試試?”
唐最猛地想起之前邵行洲臭不要臉的一吻,媽的,後勁太大。
他趕緊躲開臉:“你再碰我我讓你斷子絕孫!”
“去不去?”
“……”唐最繼續躲:“大哥你自己一個人拿回來是能累死嗎?幹嘛非得我去………操!離我遠點!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被趕鴨子上架的唐最坐在副駕駛上的時候都臭着臉,他刷着手機頭靠車窗,離邵行洲能有多遠就多遠。
邵行洲:“再有三天就又是一年了。”
唐最惡語相向:“對啊,還有三天就過年了,老男人,你二十八了,大齡孤寡單身狗A,幹嘛還非要和我們一起過年,你早就應該成家立業了!”
邵行洲也不惱,慢條斯理的回道:“對啊,我二十八了,你也二十六了,年紀都不小了,怎麽還非要回家呢?不如明年咱兩湊合湊合一塊過吧。”
“誰和你湊合?恕我直言,我不喜歡你這種alpha,我就喜歡龍悅那種甜甜的小o。”
“挖朋友牆角不太好吧,而且,唐最,兩個o是沒有好結果的。 ”
唐最冷笑:“和你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遲早得他媽的被你氣死。
王八犢子。
邵行洲心情很好,老房子這邊都是熟悉的街景,他拐進一條寬敞的林蔭道。
“那得看是什麽關系的結果。”
唐最拉緊衣服領子,眼看着快要到了:“愛幻想是一種病,我和你就是上天注定的敵人,你可別忘了,看到沒,就前面那條路,我小學四年級那年,你把我推地上了,我可都記着。”
邵行洲哭笑不得:“你這冤枉人的本事挺高啊,我什麽時候推你了,不是你當時非要跳馬蹲自己摔出去的?”
“還不是因為你突然站起來?不然我很順利就跳過去了!”
邵行洲:“那你再跳一次?跳不過去也沒關系,我又不是不讓你騎。”
唐最聽到這句話,非常不着調的想起了之前那個夢裏類似的情節,然後被自己的口水狠狠嗆了一下:“閉上你的狗嘴!”
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危險了,什麽事兒都能七拐八彎的聯想到這種事情。要是單純的限制級也行,最讓他不能接受的是所有主角都是他和邵行洲。
頻率之高尺度之大一度讓唐最懷疑是邵行洲給他下蠱的結果。
老房子在林蔭路的盡頭,開車三分鐘就到了。
這條路很老,建築也老,到現在少說也有五十多年,沒有拆遷沒有翻修,成了淮市一條鮮有人問津的老街。
他們的老房子很安靜,在角落裏,很多年沒人來過,兀自沉默着。這裏承載了太多太多,有童年有青春,有糖果也有晦澀,仿佛一個塵封了多年的泛黃相冊,打開就是撲面而來的回憶。
他們慢慢開了門——
一切都是記憶中的模樣。
客廳裏永遠被唐最霸占的電視,玻璃壁櫃中收藏的游戲閃卡和連環畫冊,滿牆滿面紅刷刷的邵行洲的獎狀,以及從正廳能通視到的後院。
因為唐奶奶經常請人回來打掃,所以房子內很幹淨,沒有經久不住人的塵土氣。
他們進了房子,在玄關處換了鞋子。
“不知道我的那些小玩意兒還在不在,都這麽多年了。”唐最慢悠悠的在客廳轉着。
邵行洲随手拿起壁櫃裏的一本畫冊:“都給你收到箱子裏了,一件也沒丢。”
唐最扭頭:“收到箱子裏了?你回來過嗎?”
他這些年回淮市一直都沒回過老房子這邊,原因很微妙,他自己也說不清到不明,只是碰到和邵行洲有關的事情就想下意識避開。
所以邵行洲回沒回過老房子他還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