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
夜晚的深藍鋪滿整個城市的天空,路燈一盞接一盞地亮起來,小龍蝦的蒜香鋪遍街頭巷尾,合着老板們的吆喝聲融合在夜色裏,成為城市夜景的一部分。
巷子裏,一家名叫“街角龍蝦”的店裏拐出來四個人,奔着旁邊的露天停車場去。
“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懂不懂?小胖開。”路齊說着,把手裏的鑰匙丢給了小胖。
張子一臉遺憾:“可惡,就這麽錯過了摸911的機會。”
路齊今天出門坐的是輛保時捷911,難得不用去公司需要低調行事,他叫小劉開的這輛把他放在了店門口,車就附近一停,鑰匙留下。
“你要真想摸也行,我現在就打警察叔叔電話,買一送一,今天把警局住宿體驗也送你。”李揚笑罵。
“媽耶,你們真的好狠的心腸。”張子指尖顫抖,指着開懷大笑的李揚道。
正聊着天,只見有一人迎面走過來——
“草,沒長眼睛啊?”
路齊正想着事情,猝不及防在路上被撞了一下。
“你才沒長眼睛!怎麽走路呢?”張子一見自家路哥被撞了,上去喊得比對方更大聲。
小胖體型微胖,身高足足有一米九,此時往路齊身邊一站,就像是無聲地對那人道:——你瞅啥?
“……晦氣。”那人暗罵一聲,連着後退了兩步,随後在大街上轉了個彎跑遠了。
“路哥,別把那人放在心上,就是喝多了的,純純傻子。”張子攬着路齊往前走,突然就見路齊整個人一頓,停止了向前的步伐站定在原地,右手在胸前摸索着什麽。
“怎麽了路哥?”張子連忙問。
旁邊的小胖和李揚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湊上前來問:“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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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鏈子沒了。”路齊臉色沉下來,咬着牙道。
“媽的!剛才那個人!”張子一拍掌。
話還沒說完,就見路齊頭也不回地奔着那人離開的方向追過去。
路齊面無表情,眼神中還帶着一絲狠厲。
“偷路哥鏈子???”李揚一頓,随即抹了一把臉:“我去,這叫什麽事兒!”
“你們去追路哥,我報警!我剛才看清那小偷的臉了!”張子道,說完後像是不放心一般叮囑:“要是路哥把那人追上了,你們把那人按住,也控制一下路哥!我真怕他打人。”
張子在兩人身後大喊,李揚和小胖早已在喊叫聲中奔着路齊的方向跑過去了。
黑的夾克在夜色裏反着光,路齊像是瞄準獵物的豹子,速度出乎意料地快。
等到李揚和小胖落後一步追上來時,路齊已經把那戴着鴨舌帽的男人摁在地上了。
“鏈子呢?”路齊一手将那人反剪胳膊按在地上,一手從後面拎着那人後頸處的領子問。
“你幹什麽!什麽鏈子,趕緊把我放開!”
“放個屁!把你偷的東西拿出來!”
“我沒偷東西,你再這樣我報警了!”
“你報,我等着你報警!”路齊皺着眉頭,手上毫不卸勁兒。
小胖和李揚趕到時就是一副這樣的場面。
那戴着鴨舌帽的人掙紮地厲害,兩人見狀連忙上前幫着把人按住。
“路哥,別跟他廢話,直接搜身。”李揚道。
路齊正有此意,直接按着人快速摸了遍兜兒。
“你們怎麽這樣,有沒有王法了?我喊人了啊?”這戴着鴨舌帽的男人被壓制住,嘴上喋喋不休道。
“還喊人?你喊啊!看看是誰手不幹淨。”李揚完全不懼。
“路哥,摸着沒?”小胖問。
路齊點點頭,這人的兜裏很幹淨,但是捏上衣兜的時候能感覺到這人衣服裏有一處硬硬的,像是裏面有暗兜。
他伸手把這人衣服拉過來,從裏面掏進去——果不其然,從裏面摸出來了一根項鏈……還有一枚戒指。
路齊都沒注意自己的戒指是什麽時候沒的。
“手挺快啊?”路齊掂量着手裏的項鏈似笑非笑道。
他這鏈子細,一直以來都是貼身佩戴,剛才完全沒察覺到有人動過自己,要不是下意識摸了摸胸口,路齊都發現不了自己項鏈不見了。
那項鏈看上去沒什麽特別的,很細的鏈子,最中間墜着個銀色方形的小挂墜,上面刻着個字母——S。
雖然是路齊貼身所帶,但看項鏈的樣式倒像是女款。
“呸!”眼看東西都被搜出來了,抵賴不了,那鴨舌帽啐了一口:“什麽破鏈子,爺都不稀得偷,根本就不值幾個錢,還真當個寶護着?”
李揚頭上青筋直冒:“你他媽的……偷東西還敢這麽說話?你是真想挨打吧?”他說着,一把把這賊的帽子掄了下來。
“真晦氣,今晚上遇見你們幾個窮光蛋,勸你們盡早把我放開,這片兒有我胡爺罩着呢,警察來了也不能把我怎麽樣。”鴨舌帽的帽子掉了,上半邊臉露了出來,帶着傷疤的眯眯眼一臉兇相,說出來的話讓在場的人火又旺了三分。
“呵。”李揚和小胖對視了一眼:“什麽年代了,還有人能罩着……真行,不知道掃黑除惡已經好幾年了嗎?”
那人還想說什麽,只見路齊慢條斯理地把項鏈貼身戴好,然後把戒指戴回手上,正在李揚他們以為路齊要說什麽時,就見他手握成拳做了個往裏收的動作。
“路哥!”李揚見勢不妙連忙喊道。
已經晚了,拳頭往回收了一點借力,随後朝着那賊的臉上揮出去。
——下一刻,路齊的拳頭已經到了那人的臉上。
一時之間,李揚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把人按着,他一手按着那賊一手去夠路齊,想稍微攔着點兒。
誰知道這賊被打了後動的更厲害,還叫嚣着要打回去。李揚想着攔人,本來就有點兒分神,被這人劇烈一掙紮搞脫手了。
這賊見束縛被解開了,倒是也不跑,朝着路齊還手,兩人你來我往打上了。
那賊嘴裏也沒多幹淨,一邊打一邊罵,聽得李揚都火大。
路齊也不說話,悶聲揍人,後面小胖和李揚攔不住了,只能邊拽邊看這倆人互相朝着對方掄拳頭。
……
張子帶着警察來時,場面極度混亂。
“就是他!偷我們東西!”他伸手往前一指,卻見所指方向那幾人亂作一團,看樣子是打起來了。
“诶!警察同志!抓那個賊就行了,為什麽抓我們路哥!”張子在一邊急的跳腳。
“打架鬥毆,都跟我走一趟!”警察同志毫不含糊,一視同仁。
……
西城警察局。
“事情我們已經了解清楚了,但還需要當事人雙方寫諒解書、交罰款。你們都喝多了,打架傷勢也不是很嚴重,這樣也能了。”小警官拿着個本跟張子道。
張子為了讓大家都早點兒回家可着實說了不少好話。
“誰要跟他私了!你們等着,胡哥馬上就到。”那偷東西的一臉嚣張,此時他帽子丢了,臉上也挂了彩——尤其是右臉,剛才被路齊戴着戒指結結實實地打了一圈,那戒指上的尖銳處在這人右臉上劃出一道血痕來。
挂着這樣一張臉,這人一臉嚣張,着實是非常欠打。
“你們等着吧!不賠我醫藥費別想走!”
“馬強,請端正态度。”小警員皺了皺眉,對那賊大聲道。
“啧。”那賊,也就是馬強頗為不在乎地看了小警員一眼,沒搭理。
“你嘚瑟什麽,你偷了東西還倒打一耙,想要醫藥費?”李揚抱着手臂坐在路齊旁邊,看這馬強的樣子就煩。
“我偷東西?你們有證據嗎?”
“我們都看見了!”張子道。
“你們都是一夥兒的,不算。”那馬強扯着抹笑搖了搖頭:“我偷你們東西幹什麽?又不缺錢。”
“你!”
幾人正吵着,就見門被人推開了。
一個中年模樣的男人走進來,這人身材圓滾,身上的呢子大衣将他整個人包裹起來,頭上還戴着頂毛線帽。
“警官你好。”這男人進門便和那小警官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他說着把自己的毛線帽子摘下來,左手手指頭上戴着兩枚金戒指。
帽子摘下之後的頭頂不太樂觀——反光的地方比不反光的地方多。
“胡哥!”那馬強見了來人,滿臉喜色地站起身來。
“我們家強子被人打了?”這位胡哥問道。
小警官皺了皺眉頭:“這位先生,你是馬強先生的家屬?他們這算是打架鬥毆,不是單方面打人。”
“我們強子那麽老實,怎麽可能打人。”這位胡哥笑了笑,對小警官道:“你是新來的吧?把老李叫出來,我跟他說。”
小警官皺了皺眉頭,像是沒聽懂:“老李?”
“你們李主任。”這“胡哥”臉上的笑容收了收,看樣子是不想跟這個小警員廢話。
……
“這人來者不善啊……”張子見狀,悄悄捅了捅一旁的小胖,問:“你跟路齊家裏說了沒?”
“跟葛叔發了消息,葛叔說路叔叔還在加班,派了人過來處理。”小胖一邊把手機頁面悄悄往張子這邊側了側讓他看見,一邊如此道。
張子看了眼臉上挂彩、坐在一邊椅子上一眼不發的路齊:
“啊……那也行。”
誰都行,趕緊過來把人領走吧。
在街上目睹打架已經挺刺激了,他可不想再在警局目睹好友跟人打起來。
……
“叫我們領導幹什麽!我就能處理。”小警員一臉狐疑,板着臉對那“胡哥”道。
“你這人……倒是個直性子的,沒事兒,我自己聯系。”
那“胡哥”見這小警員一直軟硬不吃,堅持說今天就是他自己值班,便也不多廢話,拿了手機就要聯系人。
——“嘁,垃圾。”
冷不丁地,旁邊傳出了一聲。
這句話的語氣包含着不屑,砸在安靜的警局大廳中。
那姓胡的臉色一沉:“小子,你說誰?”
路齊勾起一抹笑來,用手蹭了蹭自己嘴角的傷處:“誰應聲了說的就是誰。”
“好,好,好小子。”姓胡的一臉說了三個好字,又被路齊打斷:
——“是挺好,能把你們送進來。偷盜成性還想當地頭蛇的社會敗類。”路齊笑了笑。
他聲音沒多大,倒是抑揚頓挫。
路齊臉上帶着點兒擦傷,是那馬強還手的時候打的,左邊眉骨有一點兒發青,嘴角還帶着絲嫣紅——給他本人增添了一絲頹廢的美來。
那姓胡的見他既然這麽說了,索性也不裝了。
“你……”
“胡哥,他叫路齊。”馬強在旁邊出聲提醒道。
“好。路齊,你小子挺有膽量,你等着,今天定然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讓誰吃不了兜着走?”
正在這時,警局的門又一次被人推開了。
來人一身筆挺的西裝,手裏還拿着件白色的外套。
聽見這聲音,自打進警局便面無表情或面露嘲諷的路齊臉上終于有了點兒變化。
他訝然擡頭,目光猝不及防撞進一雙深若潭水的眼眸中。
“降溫了,有點兒涼,你先蓋蓋。”
這人說着,拿着手中的外套大步朝自己走來。
來的人……為什麽是慕鴻墨?
作者有話要說: 慕鴻墨:謝邀,人剛下班,一通電話就繼續加班。
(想要評論!敲碗!)
感謝在2022-01-29 18:57:51~2022-01-30 17:59: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南辭憶夢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