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蘭家歷史

一處僻靜的宅院裏,翠竹叢生,郁郁蔥蔥一片。

掩映在竹林深處的一座小樓裏,茶香袅袅,茶香萦繞在屋舍之內。

“大人,這是剛送上來的案卷。”莊和将需要批注回複的卷宗已經整理出來,全部疊放在季辭的左手旁,“胡知從燕京傳來消息說一切安好,未解懸案都已進入尾聲,其餘州府目前尚并未發現白色昙花的蹤跡。”

季辭放下手中的白玉瓷杯茶盞,挑了挑眉梢,并未應聲。墨色如潭的眼眸潋滟波瀾,片刻後輕聲問起,透着不易察覺的溫和:“醒了嗎?”

“還未。”莊和低聲回道:“幸好蘭姑娘以布遮掩口鼻,這才未損傷咽喉。”

季辭擡眸看了眼城西那邊兒燒起來的民居,火勢映紅了天際,紅彤彤的一片,像晚霞一般,好看極了。

良久,季辭才出聲問道:“那一撥拐子可盡數抓住了?”

莊和回道:“衙役都過去了,将所有的小孩都已解救出來,只是放火之人跑了。”

“跑了?”季辭擡了擡音調,有些不滿,氣壓外放。

莊和覺得脖間一緊,低着頭,不敢替自己找借口:“屬下沒用。”

“近日城內動靜不小,給我盯緊了。”季辭倚靠着椅子,清冷氣息溫和了不少,這令一直緊繃着神經的莊和輕松了一些,稍舒了口氣,這才應道:“是。”稍頓片刻後問:“可要通知蘭家?”

垂眸又看了眼茶杌上放着的沙漏,現下已是戌時三刻。

“戌時末通知蘭家。”

莊和聽後,飛快看了一眼季辭便應下了,只是未離去。

季辭将壓在一旁的案卷放在了自己身前,挑眉看了一眼莊和,冷聲道:“說。”

“是。”莊和躬身,“大人要與蘭家合作,可這蘭家逃離至此已過去數年,唯有蘭姑娘這旁支存活至今,就算有秘術也可能早已荒廢,不再靈驗。而且這蘭家人太過市儈,屬下怕他們做出對大人不利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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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麽?”季辭面無表情的看了眼莊和,令莊和不自覺的後背一涼,想要後退,卻又生生止不住了,只是頭埋得更低了,“沒有了。”

季辭掃了一眼一直垂着頭的莊和,沉聲道:“此事本官已定下,你們無需再提。”

聽到季辭自稱變了,知此事不容他人置喙,莊和低眉應道:“是。”

季辭看了眼桌上厚厚一疊案卷,如墨的眸子閃了閃,随即又落在了一旁的蘭家的調查案卷上,案卷中詳細記述了幾十年前至今,各支各脈的詳細情況。

随意翻過,盡是寫着卒、卒、卒、卒......唯有蘭庸這一脈存活至今。

蘭庸,排行第八,外人喚為蘭老八。

秘卷之中曾記載,蘭家一共五十八口人,悉數逃脫。這般多的人怎麽會盡卒,只剩下其中一脈。

季辭袖長白皙的手指輕輕點了點蘭庸這名字,一目十行的重新看了一遍,死掉的人多數不超過二十歲,這到底是為何。

倏地,季辭猛的想起一個潛在的可能,只是這到底是不是真的?怕是只有已近五十的蘭老八才知曉。

季辭将案卷阖上,想起這蘭老八唯一的女兒,蘭青。

季辭斂眼看着自己盡顯病态白的手,與此女接觸後并不會發病,就連貼身伺候的莊和也許佩戴特用的藥包才能與自己接觸,真是稀奇。

而且她性子極為跳脫,與京中的世家大族的女子迥然不同,時而清冷沉靜運籌帷幄,時而膽小如鼠市儈得很,令人捉摸不透。

倒是有些意思。

季辭勾了勾唇角,輕輕淺淺的笑了笑,覺得自己這幾日對此女的關注有些多,但卻也不覺得有什麽,大抵是因她的奇異之處,加之自己打算與她一起合作。

“大人,蘭姑娘醒了。”莊和突然走了進來,打斷了季辭。

季辭将案卷放在一旁,看了一眼窗棂外的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的竹枝:“你先下去。”

“是。”莊和疑惑的看着季辭的動作,疑惑不解,他似乎看見大人在笑。剛這般一想立即否認了,自家大人笑的時候一般沒什麽好事,他一定是看錯了。

蘭青睜開眼,看見藏藍色的蚊帳頂,疑惑的又閉上了眼睛,家裏的帳頂是淺白色的麻布,怎麽會變成藏藍色的綢布了?

又重新睜開眼,依舊是藏藍色。

怎麽變了呢?蘭青擡手拍了拍昏昏沉沉的腦袋,正要張口喊仲夏,剛一張口,喉嚨幹痛得厲害,随即猛地咳嗽了起來。喉間一股煙塵味兒竄出,将她嗆得厲害。

怔楞了片刻,蘭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關在一處裝滿雜物的屋子裏,後來被人兇手縱了火,火勢太大,無處可逃。

後來,後來......自己被救了,得救了,得救了,喜極而泣。

被誰救了?蘭青坐了起來,借着昏黃的燭光朝屋子裏裏外外瞧了個遍,屋子布置簡單,甚至連衣櫥都沒有,不像是個長居之處,這兒是哪兒啊?

低頭看了眼自己袖子,袖口被撕掉了一截,露出了裏面的白色的裏衣,只是沾染了黑漆漆的灰燼。

“咳咳......”蘭青摸了摸脖頸,咽了咽口水,起身走到屋內的圓桌前,到了杯茶水,大口大口的猛灌了好幾杯,這才覺得好了一些。

出了內室,外間的架子上擺放着一盆幹淨的清水,一旁同時放着一張幹淨柔軟絲滑的巾布。

蘭青伸手摸了摸水,還是溫熱的,應該是有人特意放在此處備用的,遂也不客氣,囫囵洗了個臉,這才朝開門朝外走去,外間是迂回的游廊和層層疊疊的屋瓦。

找不到路的蘭青有些郁卒。

順着挂滿了緋紅燈籠的檐廊往外走,沒走多久便看見一片郁郁蔥蔥的竹林,夜風微涼,吹得沙沙作響。

有一棟小樓掩映在竹林間,燈火闌珊,透光的窗棂上人影浮現。

既然有人,那便去問問路。蘭青順着青石鋪成的甬道走向小樓,踏上石階後站在廊檐下,對着緊閉的門扉有些遲疑,這人應該是院子的主人,自己貿然敲門會不會打擾到。

正在蘭青遲疑之際,裏間傳來如冰山泉水,洗滌人心的清冷人聲:“既然到了,那便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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