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斯內普不敢去想那個猜測的可能性有多大，可那個想法就盤旋在他腦海裏，根深蒂固。

但越是震驚茫然，他越是放松了臉上繃緊的神情，過度用力的手指力道，運轉大腦封閉術，讓心情歸于平靜。

在外人看起來，至始至終都沒發現他的異常。就連鄧布利多和約翰，也沒再發現他有什麽細微的異常動作了。

斯內普若無其事的吃着晚餐，腦中已經轉的飛快。

如果……如果男孩就是夢中陪他一起長大的人，如果是因為他一次次的死去，導致約翰不再有耐心把他救回來——所以就倒轉了時間，讓自己忘記了一切。

斯內普用眼角餘光掃了格蘭芬多長桌一眼。男孩低着頭安靜的在想什麽，吃的心不在焉。

——不忍心再見到自己的死，但是又不想與自己分離，所以才永遠一副隐忍又痛苦的表情。

等等，分離……？

斯內普意識到自己的猜測裏還少了一個重要的東西。

約翰知道那些未來的記憶嗎？還是說他只擁有過去記憶？他是知道了只要和自己在一起，未來他就會死的結局嗎？

斯內普越想疑問越多，他的眼睛裏越發深邃空洞。

這都是他的胡亂猜測而已。

他最傾向的可能是這一切都是男孩故意誤導他猜測的。

他本來跟這個男孩一點關聯都沒有，是男孩讓他入夢，又故意接近他。

這個人圖謀着什麽。

斯內普不願意用最大的惡意去猜測約翰，但他卻不得不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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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寧願現在就發現男孩的陰謀，讓一切恢複如初，變回平靜的生活，也不願意他投入期望，重新打開一絲心扉後，得來的是反手一擊，換來的是沉痛的背叛。

盲目相信別人，那是只有蠢格蘭芬多才會做的事。

斯萊特林絕不輕易相信別人。

斯內普心中沉重，他又掃了一眼格蘭芬多長桌。

……而一旦交出信任——斯萊特林就會是最忠實的朋友。

他不能再這樣被動下去了。

他得想個辦法，主動試探。

斯內普想到快到了的聖誕節。

——或許他得改變一下行程了。

還挂着雪花和槲寄生的冷松樹充斥着整個城堡，幾乎拐角就能見到，上面挂滿了卡片和鈴铛。教授們紛紛給它們施咒，讓鈴铛們發出五顏六色的柔和光芒。

大禮堂的天花板上經常成群結隊的飛過大堆蝙蝠，最近的食物也一下變得豐盛了起來。節日的氣氛濃了起來。

好像聖誕節一下子就要到了，人人都在興高采烈的談論着回家和怎麽過節。

“我要讓我媽媽做個大蛋糕慶祝一下！”格蘭芬多的一個男孩高叫，“幾個月沒見她了，而且我連生日都沒過好！他們說了回家以後會好好補償我的。”

“嘿，你呢？”說到興起，那男孩捅了一下旁邊的約翰。

約翰端着一杯牛奶頓住了。

不等他回答，另一個人就扯住了問話男孩的領子，把他揪到一邊了。

“你瘋了！你居然去問小蝙蝠？他肯定跟老蝙蝠住在一起！”

“可——可他們又沒說有什麽關系，只是都姓斯內普而已——”

“你沒見他一到周末就往地窖跑嗎？他跟老蝙蝠一樣陰沉！大家都在說，要不是分院帽害怕被他的頭發絲碰到，他絕對是個斯萊特林！”

約翰敏銳的聽力讓他聽的一清二楚。

他自嘲的扯扯嘴角，回答也咽下去了。

——很遺憾他們猜錯了，西弗勒斯拒絕了他。所以他在聖誕節也沒有可以去的地方。

“……什麽？我覺得他的頭發……不油膩啊？”兩個男孩的竊竊私語聲仍在繼續。

“那肯定，大家都覺得他更會在頭發絲上下咒，讓每個碰到他的人都中毒。畢竟他永遠一副死氣沉沉——”

“啊哈——我聽到了什麽？”圓滑的聲音突然在兩人背後響起，“背後侮辱教授……和同學？”

約翰猛然回頭，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黑影。

他正站在兩個呆住了的男生身後，臉上充斥着惡意的假笑，黑眼睛裏卻一片冷沉的可怕怒氣，氣勢驚人。

兩個男孩結巴了起來，試圖解釋。

“格蘭芬多扣五分。”他盯着兩個男孩，簡潔的說，“每個人。”

他的黑眼睛猛然又看向約翰，兩人沉默着對視幾秒。

“聖誕節不要忘了回家。”他幹巴巴的扔下一句話，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