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尋人
“這位神仙,我家就在舟山市,您看什麽時候方便去看一眼?”賈立軍忐忑地求救。
“我記得你是浙江海寧人?”楚若渝看向賈立軍。
“是是,沒想到楚道長這都能算出來。早年老家的确在海寧縣,後來我在外面做點小生意,就把家人都接到舟山這邊了。一家人都住在舟山,早前我兒子一直昏迷不醒,我就特意在普陀這邊多方打聽,聽說法雨寺的清晖大師非常厲害,這趕巧遇上了您兩位。”賈立軍解釋道。
謝知行也不再推辭:“那我們這就走一趟吧,煩請帶路。”
“好的好的,請随我來,我開車帶你們過去。”賈立軍面露喜色。
一行人開車到市區也不過一個小時,賈立軍将車開進了一棟小區。
出了電梯,賈立軍開門,出來相迎的是一位打扮精致,面色卻能看出憔悴的中年婦女,看樣子應該是賈立軍媳婦。
“這是我愛人張玉芳,芳兒,這是我請回來的大師,謝道長。”賈立軍一邊介紹,一邊将人迎進門。
秦芳去廚房切了幾杯茶給衆人。
楚若渝趁機環顧四周,賈立軍則将主卧房門打開,謝知行一行人進了主卧。
主卧內,窗戶全用遮光窗簾圍住,透不進一絲光亮。屋內布置簡單,書桌上擺了幾樣佛家供奉的擺件和幾只香燭。主卧床上躺着一名青年男子,楚若渝上前查看,男子眼下發青,呼吸微弱,其他并沒有什麽異常。
謝知行也上前查看,随後與楚若渝對視一眼,接着手指變換出一道法印,随後半空中出現一道金光淺印,在張海義的額前消失。
“大師,這是?”賈立軍也被眼前一幕鎮住,急忙問道。
“我只是給你兒子的身體上了一層護法咒印,其他邪祟暫時不會入侵傷害到他。”謝知行開口解釋。
賈立軍松了一口氣:“還求大師指點,我兒子真的是離魂了嗎?”
“目前推測,确實是離魂,但原因尚不可知。”謝知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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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道長可有辦法救我兒子,酬勞不在話下!”賈立軍立即表示。
楚若渝接過話茬:“想要救你兒子也不難,只是需要你多提供一點他的個人信息,方能追蹤查詢他的蹤跡。”
賈立軍先忙道“好”,叫來了老婆張玉芳,一衆人在客廳商議。
“我兒子從小就聽話懂事,人還孝順,我也不知道怎麽會突然發生這種變故……”說着張玉芳一手掩面,情緒不穩。
鐘辛想起了自己母親,連忙安慰道:“張阿姨,你也別太傷心,既然謝大哥答應了幫忙,就一定會幫你們找回兒子的!”
賈立軍抽出一根煙,準備點火,又想起家裏還有客人,于是又将打火機放回去,将煙夾在手上,開始回憶:“我以前出去跑生意,經常不在家,都是他媽媽一個人帶他。這小子小時候沒少調皮搗蛋,後來上學後就省心了不少。自從他上大學以後,我和他媽媽也覺得孩子總算拉扯長大了,有出息了。誰能想到,這還沒過幾年安生日子,竟然出了這樣的事!”
鐘辛聯想起自己家感同身受,對着賈立軍又是一番安慰。
“他平日裏在忙什麽,工作上有沒有得罪人?”鐘辛在楚若渝的示意下試探發問。
稍微緩和了一點情緒的張玉芳開口:“海義剛畢業沒幾年,在他舅舅的公司工作,平日裏也就坐坐辦公室,風吹不着,雨淋不到。況且公司有他舅舅照應,沒聽說有什麽麻煩。”
“那會不會是感情上遇上了什麽困難?”
張玉芳搖搖頭:“不會的,海義這孩子,從大學就談了個合得來的女朋友,兩人一直很好。沒出事之前還上門來拜訪過,是個很乖巧懂事的女孩,在市中學教書,一家子都是教師,書香門第的,我還覺得是我們海義高攀了。”說着又忍不住落淚。
賈立軍拍了拍妻子後背,接過話茬:“兩個都是好孩子,原本準備過完年就訂婚的,誰知道海義就出了這個事。出事之後,女孩還來過一次,說是不論怎樣都會陪着海義,讓她家裏人勸回去了。”說完又是一臉愁苦神色。
楚若渝又打聽了張海義上學的事情,随後才問道:“張阿姨,張海義是跟他外公姓嗎?”
還在難過的張玉芳一愣:“?”
“張阿姨,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好奇,張海義并沒有随父姓,是跟外公姓嗎?”楚若渝擺擺手。
張玉芳愣了一瞬,才苦笑道:“是跟我爸姓的,當初找人算了命,說是孩子跟着他外公姓,圖個吉利。”
楚若渝點點頭:“今天打擾了,追魂一事并不難,回去後謝道長會好好做法推算一下該如何找回您兒子的魂魄,如果有需要配合的,會讓鐘辛跟您聯系。”
賈立軍一聽這話,看着楚若渝不作假的樣子,頓時心裏有了底,連忙要送人回普陀山。
楚若渝婉拒:“不勞煩您了,我和謝道長在附近正好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必相送了。”
出小區的路上,鐘辛看着四周郁郁蔥蔥的環境開口:“賈大叔看樣子生意做得不錯,這個小區環境是真好啊。楚姐,咱們現在要去哪,直接去找張海義的魂魄嗎?”
楚若渝好笑:“小鐘,你不害怕嗎,一般人聽到神鬼、勾魂之說,要麽不信,要麽害怕,還沒見過你這麽興致勃勃的?”
鐘辛不好意思撓頭:“我原本也不大信的,上次見過你和謝大哥治好我媽的病後,我就信了!其實我也挺同情賈大叔一家的,他們家跟我家情況差不多,我是好運得到了你們幫忙,不然我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是心善,能以己度人,神佛自然庇佑你。可惜賈立軍就不一定了。”楚若渝搖頭。
“楚姐,你是看出什麽了嗎?”鐘辛不解。
楚若渝慢悠悠道:“這個賈立軍和張玉芳疼兒子是真,但是也沒少說謊。”
“啊?”鐘辛震驚。
謝知行也點頭:“不錯,這件事看來你是要自己去查了,不上報地府?”
“誰說我不上報地府,我已經傳消息給淩菲菲了。”說完手機叮的一聲,楚若渝點開頁面,是淩菲菲傳來的消息,一條地址——“舟山市和平小區701號”。
楚若渝在小區門口攔下一輛出租車:“走吧,去尋人。”
楚若渝打開車門,示意謝知行先上車。待謝知行上車後,自己麻利地就往後排鑽。正準備坐後排的鐘辛見狀,自覺去了前排。
距離并不遠,不到一小時,司機已經從市中心高檔小區開到了郊區城中村。
……
最近舟山市的天氣回暖,躺在矮床上的男人爬了起來,仔細收拾了一番自己。簡單洗漱後整個人顯得清爽了不少,照着鏡子看了良久,男人又回到不到一平米的浴室,拿起一把舊的剃須刀片,将泛青的胡茬勉強刮了刮。換上工作穿的外套,男人帶上頭盔出了門。
一樓的大媽正坐着看一旁的孫女寫作業,見到男人下樓驚嘆道:“小海,你腿傷好了啊?我才想上去看看你呢!”
“好的差不多了,今天該去跑單了。”男人将樓下車棚的電動車推出來,帶好頭盔準備出發。
“那你送外賣可得小心點啊,前兩月出車禍都還沒好利索,年輕人注意身體!”大媽勸道。
男人點頭稱是,然後開車走了。
……
下了車,放眼望去,周圍全是灰舊樓房,三三兩兩的小攤小販已經開始出來擺攤。
“楚姐,這裏應該是舟山的郊區了,多半是外來人口和沒有搬走的舊居民,這一片挺魚龍混雜的,咱們到這裏是要找什麽人啊?”鐘辛發問道。
“你猜。”楚若渝環顧四周打量道。
“不會是張海義吧,張海義不是躺着嗎,難道楚姐你指的是看不見的…那個他?”鐘辛也沒想到楚若渝會大白天來尋人,不,尋魂,還是在這人群聚集的地方,突然覺得背後發涼。
楚若渝打開手機導航,輸入淩霏霏發來的地址。
在一棟外表略顯殘破的舊樓面前,大媽攔住楚若渝一行人:“哎哎,你們幹什麽的呀,這裏是居民樓,不讓随便進。”
楚若渝攔着想開口解釋的鐘辛,從口袋裏掏出一張證件:“阿姨,我們是社區街道辦的工作人員,過來進行相關人口流動的登記,您看,這是我的工作證。”
大媽湊近一看,發現還真是一張工作證,于是放手:“社區的?你們是新來的吧,我看着眼生。這個穿漢服的,也是你們社區的?”
謝知行挑眉,望着楚若渝無辜攤手。
楚若渝收回證件,笑道:“阿姨,您眼力真好,我們幾個是新來的實習生,還在試用期呢。這位帥哥是我朋友,臨時請過來幫忙的。”楚若渝心道,下回出來得給謝知行換件日常服裝才行!
大媽不再阻攔:“既然是社區的,那就上去吧,這個點,有些人家可能不在家,你們估計還得多跑幾趟。”
“好嘞,多謝您指點。”楚若渝謝過。
大媽見三人進了電梯,才望着正巴拉手指頭做算術題的小孫女道:“不知道我的囡囡,以後能不能像這個閨女一樣,找個這麽俊的男娃。”
鐘辛看着701的門牌號:“楚姐,咱們到了。”說完敲了敲門,半天無人回應。
看來不在家,楚若渝也不等了,直接小手一揮,撬開了鎖,幾人大搖大擺進了屋。
房間不大,大概20平米的開間,一進門就能望到頭。一張單人床靠牆擺放,衣櫃和餐桌滿滿當當的擠在一起。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立體五層小書櫃和書桌,書桌上攤開着一本厚厚的刑法講義,楚若渝翻了幾頁,滿滿都是筆記,書面上的字體筆跡清秀,看得出是個用功的人。
鐘辛也走過來,目光從書架上一一掠過:“民法、經濟法、行政法,這間房的主人看來是正在備戰司法考試?”
謝知行站在客廳并未動,只是仔細打量整個屋子的環境,聽到鐘辛的話,不由好奇:“司法考試?”
楚若渝看向謝知行道:“司法考試就是普通人學習法律法規,然後去進行一門國家制定的考試,通過後就有成為律師,也就是古代的大狀,或是進入大理寺這樣的部門。”
謝知行點點頭:“看來如今社會真的進步了很多,每個人都有讀書考取功名的機會。”
不待楚若渝多說什麽,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大門突然被推開:“你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