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蘇醒

楚若渝跟鐘辛打聽過了,普陀山修行的大師頗多,其中普濟寺的慧覺大師威望頗深,輩分高,口碑好。楚若渝想着既然要在普陀山長久經營,怎麽都得跟普陀寺廟的大師們打個招呼。

“謝道友,你在普陀山這麽久,之前與慧覺大師打過交道嗎?”楚若渝和謝知行正慢悠悠踱步在普陀景區內,這會已經閉園,只剩下三三兩兩的游人路過。

“不曾,我閉關一百年之久,普陀山的故人們怕是都已不再。”謝知行像是回想起什麽陳年舊事。

兩人走到一處後院的大門處,楚若渝粲然一笑:“現在到了,認識一下不就行了。”

楚若渝之前讓鐘辛提前遞交了拜帖,說明了拜訪之意,聽聞院中談話的聲響,楚若渝扣手輕敲小門:“晚輩楚若渝,前來叨擾慧覺師傅~”

“施主過謙了,請進。”一道渾厚的男聲從院門裏傳來。

楚若渝推開院門,只見院中慧覺大師和一名年輕男子在樹下的石桌上對弈。此情此景,果真是應了古人那句“山僧對棋坐,局上竹蔭清。映竹無人見,時聞下子聲”。

年輕男子穿着一身素色長衫,眉如墨畫,鼻如懸膽,聽聞院中有客人擺放,聞聲擡眼看過來。

楚若渝心道:“這就是普濟寺那棵六百年的銀杏樹,日日在普陀山聽大師們念經,難怪身上帶了幾分佛性。”

年輕男子站起來向楚若渝身後的謝知行行禮:“謝道友。”

謝知行微微點頭。

慧覺大師也起身相迎:“哈哈哈,看來不用我介紹了,大家都是相熟之人。”

年輕男子對着慧覺大師說道:“這位是謝知行道友,就是我此前與您提及的恩人。”

慧覺大師點頭,然後朝着謝知行和楚若渝打招呼:“楚施主和謝施主請這邊坐。”

“大師不必客氣,此次我們過來只是拜訪一二,在下受居士所托,接下來一段日子會在普陀山久居,多有叨擾之處,還請大師海涵。”楚若渝開門見山道。

“楚施主哪裏的話,萬物皆有緣分,大家遇見便是緣,說叨擾,太過客氣了。”慧覺大師擺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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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一陣,慧覺大師邀請謝知行一同對弈:“聽聞白果施主的棋藝是謝施主所教,一直想與謝施主對弈一局,如今恰逢謝施主出關,還請施主不吝賜教。”

謝知行點頭,兩人開始下棋。小院青青,微風習習。

楚若渝本對此沒有什麽興趣,倒是對謝知行和白果認識一事比較好奇。白果說謝知行是他恩人,那估計是幾百年前就認識了,那會她在幹什麽呢。

幾百年前,自己好像終于可以出地府了,然後和陸之道悄悄溜到了人間,吃了好幾天人間美食。因着陸之道說這比仙宮裏的蟠桃還美味,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于是撺掇着陸之道帶她去百花園偷蟠桃,結果不幸被桃花仙子發現,将兩人扣在百花園做了幾天小工,後來才被晏子松撈出來。

當然,楚若渝憑借一張巧嘴和賣乖的本事,離開百果園的時候,還帶走了衆多花仙子送的百花蜜餞和草藥,看得晏子松那叫一個佩服。

回憶完往昔的楚若渝對着白果問道:“小帥哥,你跟謝道友是幾時認得的?”

正在觀棋的白果回身:“五百年前,在下修煉正值瓶頸之際,差點走火入魔,有幸得他相助,才順利躲過一劫。”之後便不再多言,十足的高冷帥哥。

楚若渝點點頭,巧了,我也是五百年前出地府偷蟠桃,那會兒怎麽沒有來普陀山逛逛呢!不知道幾百年的謝知行是不是跟如今一個性子。

“貧僧認輸,謝施主棋力果然厲害,貧僧心服口服啊。”慧覺大師朗聲笑道。

“大師過獎了。”謝知行收回棋盤上的黑子,客氣道:“棋從斷處生,有所舍棄才會有所得。”

慧覺大師頓悟片刻:“謝施主所言甚是,是貧僧執拗了。”

一陣晚風起,月亮逐漸爬上樹梢。謝知行和楚若渝告辭。

“我聽那棵銀杏樹精說,你幾百年前救了他。”楚若渝開口好奇道。

“嗯,我那時剛去了趟人間,回普陀的時候,發現他修煉出了些岔子,就順手幫了個忙。他原是觀音大士從紫竹林帶出去種植的一棵種子,自己也有些悟性,才生出靈性得意修煉成精。”謝知行看着楚若渝慢慢解釋道。

“原來是觀音大士帶出去的,難怪氣息跟紫竹林相似。”楚若渝對謝知行過往經歷更加好奇:“你以前經常去人間游歷嗎?”

聞言,謝知行停下腳步,緩緩搖頭:“沒有,只是有些事必須去人間處理。”

楚若渝難得在謝知行臉上看見如此肅穆的神情,原本只是想聊些游歷人間的趣事,這會沒想到像是勾起了謝知行什麽不好的前塵往事,于是悄悄轉移了話題。

……

話分兩頭,張平自從被地府那兇神惡煞的勾魂使放了以後,整個人吓得不輕。

一覺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家裏的床上,周圍門窗緊閉,厚重的遮陽窗簾還将陽光擋得十分嚴實。張平用手捂着頭,艱難地從床上爬下去,踱步到窗戶邊上,一把扯過窗簾,直到陽光猛地刺進眼睛,才半踉跄穩住搖晃的身子。

張玉芬原本在廚房做飯,聽見兒子房間裏有動靜,立馬跑進來一看,發現兒子已經醒了,正呆呆傻傻坐在地上,一手拉着窗簾,一手捂着心髒。

“兒子,你可終于醒了,你沒事吧,你別吓我啊!”張玉芬被張平這副模樣吓得不清。

“媽,我回來了,我終于回來了!”張平看見自己母親也十分激動,拉着張玉芬的手靠近自己心髒:“媽,你聽聽,這裏在跳,有心跳聲,我是不是真的回來了!”說完自己又笑了半天。

“對對對,兒子你醒了,沒事了,大師說你三天內就能醒,果然沒錯!”張玉芬連忙将兒子從地上拖起來到床上坐着,又噓寒問暖道:“兒子,怎麽樣了,你現在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媽,我真的回來了,太好了!我有點餓,好幾天沒吃飯了,媽,你快給我做點吃的!”張平許久未說話,嗓音有些沙啞,但是臉上難掩欣喜的神情。

“好好好,我這就去給你做,對了,你給你爸也報個平安。”張玉芬吩咐道。

賈立軍接了家裏的電話,急忙趕回家,看見兒子穩穩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老婆還在旁邊殷切地切水果:“平平,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忍住激動情緒,又說道:“普陀山果然靈驗,我現在就給謝大師打錢!”說完就掏出手機轉賬。

張玉芬将削好的蘋果遞給張平:“兒子,對虧了你爸去普陀山找高人,不然媽媽現在還見不到你。”說完又有點感傷。

“媽,放心吧,我現在感覺神清氣爽,好着呢!”張平滿不在乎。

對于自己這幾天的離奇遭遇,張平閉口不言,就是張玉芬問起,也不多說。不過嬌生慣養長大的張平想起自己在地府吃的憋,如何也忍不了這口氣:“爸,這事絕對是張海義搞的鬼,當初他懷恨在心,說不定現在就是想整我們了,要不然咱們找人再去教訓一下他。”

“平平,你能回來就不錯了,咱們不要惹事了,回頭我也去普陀山拜拜,保佑我們一家平平安安。”張玉芬勸道。

“你還想怎麽教訓人,我當時不是讓你給幾萬塊讓你把人打發了!你倒好,自己把錢拿去花天酒地,要不是你出事我去查了一下,你還要胡鬧到什麽時候!”兒子好不容易醒過來,賈立軍也松了口氣,現在看到這個不争氣的東西還要折騰,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張平眼神有些閃躲:“爸!這都多久的事了,再說當初張海義那樣子,根本沒打算跟我們私了,”

“所以你就幹脆打斷人家一條腿?”賈立軍氣得拍桌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

“我也沒想到舅舅找的那幫人下手這麽狠,再說了,不狠一點,張海義不會善罷甘休的。鬧大了,對咱們家,對舅舅家,都沒有好處”張平理直氣壯道。

賈立軍捶足頓胸:“你你你……”

“張海義怎麽樣了,不會再來找我們了吧?”張平想起地府的畫面,有些後怕,連忙打聽張海義的情況。

“平平,你別和你爸置氣,我給你揉揉胳膊。”張玉芬看着張平身上突然出現的青青紫紫的痕跡,有些心疼兒子。

“前兩天去打聽了,張海義閉門不出好幾天了,聽說他之前身體就不太好,一身傷病沒錢治,拖了很久,估計日子快到頭了。”賈立軍說完又是一陣沉默。

“那太好了,反正我回來就應該沒事了,媽,你去準備點柚子水,我要好好去去晦氣!”張平開開心心地吩咐道。

“兒子都讓你寵壞了!”賈立軍看着兒子這德行不知道說什麽好,真是慈母多敗兒!

“寵壞就寵壞,有什麽大不了的,咱們家什麽都不缺,寵孩子算什麽!”張玉芬懶得跟賈立軍争辯,替兒子準備柚子水去了。

賈立軍看着這一家子,也無話可說,手中電話鈴聲響起:“喂,什麽事?”

“什麽?怎麽突然查到我們公司了?網上,網上怎麽了?有人發了學籍掉包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山僧對棋坐,局上竹蔭清。映竹無人見,時聞下子聲——出自白居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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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海義這個故事差不多快結束了,主角們馬上就要搞事業了!終于要種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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