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斷尾(捉蟲)

何安平在一處廢舊倉庫外,跟隐藏在草叢中的熊翰林低語道:“熊哥,你能感覺到妖氣嗎?”

“有一絲,很淡。”熊翰林聞了聞空氣道。

“真有妖,看來今天得麻煩熊哥多多配合了。”何安平沒想到真被自己猜到了,這案子有妖,還真有點棘手。說完拿出手機給兄弟們發了個定位,希望能及時趕到。

倉庫裏一個房間突然被打開,一個紅發美豔女人走向地上無力反抗的蕭婳:“啧啧,多年輕的一條生命,果然是新鮮的味道。”

說罷,一手輕松提起蕭婳,轉到了另一個房間。蕭婳一天沒有進食,此刻有些胃疼,她勉力地看向房間四周,這間屋子比剛剛那間雜物室要好太多,只是怎麽看都像是一間手術室。

而屋內确實也站着一名穿白大褂的醫生,正在洗手,見兩人進來,見怪不怪道:“今天這個怎麽弄?”

紅發女人将蕭婳一把放到手術臺上,拍了拍手道:“老規矩,心髒過我,其他歸你,快動手吧,這批貨要得急。”

醫生帶着口罩,蕭婳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麽,可能什麽也沒說,蕭婳想試着最後掙紮一下,緊接着就被醫生打了一針麻醉藥,昏昏沉沉地躺在臺上,徹底失去了逃跑的機會。

在蕭婳絕望地閉眼前,她看到那個紅發女人,不,準确地來說,是她參加學校的神秘地下變美組織的頭目,此刻正用一如既往能蠱惑人心的巧嘴吐露出令她絕望的話語:“睡吧,我的女孩,你很快就會變得好看,醒來,一切都會不同!”

“嘭”的一聲,倉庫的大門被打開。“不許動,放下武器。”

“這幫人怎麽追查到這了!”紅發女人察覺不妙,轉瞬已經有了主意,當機立斷準備抓着蕭婳出去。

何安平持槍踹開了手術間的大門,還不待看清,就見一道紅色身影閃過。再睜開眼時,房間只剩一個正倉皇逃竄的醫生。何安平憋着一股勁,二話不說上前拷了醫生。

等抓着醫生走出倉庫時,只見熊翰林和一個紅發女子纏打在一起。而蕭然的妹妹蕭婳被扔在一旁昏迷不醒,顯然是紅發女子無暇顧及,何安平走過去檢查了下蕭婳。

“警官,她只是昏迷,我什麽都沒幹,我是冤枉的。”醫生此刻早已亂了方寸。

“行了,老實呆着。”何安平一面将蕭婳扶坐起來,一面看向遠處還在打鬥的兩人,感覺一時半會難分勝負,沒想到這紅發女子修為不低,只得向遠處大喊道:“前輩,別看了,幫幫忙吧!”

遠處的訛獸好好欣賞了一番,才施施然現身:“我竟然瞧了半天才瞧出來你是只狐貍精,你身上的怨氣都蓋過狐貍味了,啧啧。”

怨氣,又是怨氣,何安平心思轉動,難道跟虺蛇案有關聯,還是說他們是一個團夥?看來這個紅發女子是個線索,何安平再次朝着遠處訛獸喊道:“前輩,抓活的!”

話音剛落,紅發女子顧不得其他,一瞬間衡量自己難敵二手後,準備果斷撤退。沒想到一個飛身,被訛獸一掌推回,接着熊翰林內力一蕩,震得紅發女子連連後退。

熊翰林修煉是至剛之氣,一拳打出,浩瀚磅礴,逼退紅發女子數步。熊翰林見紅發女子喘息空檔,再發猛招,右肩微動,拳法帶風,招招剛勁,紅發女子咬牙還擊,用力氣全身還擊,一陣白光閃過,剛剛還對招的兩人只剩下一人,一尾。

熊翰林撿起那一條狐貍斷尾,面色驚愕。

何安平也不知道剛剛那道白光發生了什麽,這觸及了他的知識盲區。

訛獸接過斷尾看道:“狐貍生性狡詐,竟然斷尾求生,走吧,把人帶回去好好審。”

何安平心道,确實得好好審,蕭婳這姑娘身上肯定藏着什麽秘密,能讓那狐貍拼命抓回去,肯定不簡單。

一番折騰,幾人回到了紫竹林。

“哎,你們回來了。”鐘辛連忙通知了伍佳佳和蕭然。

“小婳,何警官,蕭婳她沒事吧?”蕭然看着失而複得的妹妹心緒複雜,要是妹妹醒着,自己肯定臭罵一頓。可惜如今奄奄一息躺在這,又心疼地不得了。

何安平跟鐘辛交代了幾句,就對蕭然說道:“蕭女士,你需要協助調查,辛苦跟我們一道回趟警局。”

蕭然連連點頭:“沒問題。我跟你們一起。”

“我陪着你。”伍佳佳摟着蕭然說道:“我已經跟學校請假了,別擔心。”

“人我先都帶回警局,小鐘,幫我跟楚老板打個招呼,我就先回去審案子了。等有結果了再來同步她。”何安平對鐘辛說道。

“明白,你們一路小心。”鐘辛表示理解。

何安平又對熊翰林道:“熊哥,這次真是辛苦你和訛獸前輩了,下回我請你們吃飯。”

熊翰林揮揮手:“小事。”

人找回來了,鐘辛也放心了,拿起手機給楚若渝報平安。

紫竹林幻境內。

收到消息的楚若渝笑了笑。

“怎麽了?”謝知行看向楚若渝,随即猜道:“是蕭然妹妹找到了?”

楚若渝按住謝知行:“嗯。你不要亂動,白神醫在給你把脈呢!”

白槐倒是對兩人的互動視若不見,把脈的手依然穩如泰山,半刻鐘過後:“謝道友的傷勢有些複雜,這些年雖然在紫竹林修養,終究是治标不治本。”

楚若渝皺眉:“連白前輩也沒有辦法?”

白槐收回手:“辦法也不是沒有,只是有幾味藥難尋,若是千年前靈氣鼎盛時,或許還有,如今天地靈氣稀薄,怕是很難生長出來了。”

“無妨,你只管告訴我,上窮碧落下黃泉,我總能一樣一樣找。”楚若渝打定主意。

白槐了然一笑:“既然楚姑娘心意已決,我就明說了,其中昊元丹和百花丸可以搜尋相同屬性的草藥重新煉制,只有這最後一樣,丹鶴羽。”

“丹鶴羽,沒聽過。”楚若渝在腦海裏搜索這個名詞,沒有半分印象。

“是蓬萊仙洲的靈鶴,傳說仙鶴五百年褪羽一次,所得鶴羽可補元修形。”謝知行補充道。

“那咱們就去找!”楚若渝決定如果能找到,怎麽都得弄一只回來養着,後續營養也得跟上!

謝知行未說話。

“不是不好找,只是靈鶴難得,喂養一只極其艱辛,聽聞千年前就已滅絕。如今怕是尋不到。”白槐解釋道。

“不好找也得找!”楚若渝決定了,一定要治好謝知行。

“不說他了,你怎麽打算?”白槐看向楚若渝。

“我?我決定先從百花丸找起,畢竟百花林我熟!”楚若渝盤算着怎麽以物易物。

“我是指你的殘魂症。”白槐說道。

“前輩可有方法替她痊愈?”謝知行搶先問出口。

白槐好笑:“你們倆倒是對互相的病症都很關心。”

楚若渝也難得不好意思,看向謝知行,發現他的耳根紅了一片。

“想要痊愈,最佳方法還是找全殘魂,我這裏有法子可以先固元養神,這種事急不得。”白槐說着開起了藥方。

謝知行眼神暗了暗:“多謝前輩。”

“我可以進來嗎?”一陣敲門聲響起。

“進來吧。”楚若渝将門打開,見一張可愛的俏臉出現。

“楚姐姐好,我找我家領導。”一頭小卷發格外活潑。

白槐将藥方交給謝知行道:“你也一樣,好好養傷,不可操之過急。”

謝知行點頭稱是,白槐起身牽着元緒出了門。

元緒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靈果,獻寶一樣:“領導領導,這是我特意給你留的,特別清甜。”

白槐接過:“今天還吃什麽了?”

“芃芃姐煮的齋飯,還有甜點,我覺得山海鎮也可以開家素齋館!”元緒滔滔不絕地說着今天的好玩事項。

白槐在身側眼含笑意地聽着,時不時搭腔。

落日灑在兩人身上,映出一身美好。

楚若渝謹遵醫囑,睡前喝了一碗上古神醫白槐的安神湯。

竹屋內,月光灑下層層愠色,楚若渝手腕上的紫竹泛起點點熒光,随即又沒入楚若渝體內。

楚若渝仿佛來到了一層夢境空間,她不停往前走,終于找到一個出口。

是一座破舊廟宇,楚若渝環顧四周,月朗星稀,萬籁俱寂,深山中的破壁殘垣,這是什麽地方?

破廟的門被推開了,走出來兩個人。

是一個穿着舊僧衣的年長和尚和一個廣袖紗衣的年輕男子。

楚若渝走進幾步,年輕男子竟然跟謝知行一模一樣!

只見那年長僧人開口說話,楚若渝側耳傾聽。

“居士,你幾次前來相求,我皆拒絕,只因這是我寺鎮寺之寶。雖然如今寺廟香火衰敗,不到萬不得已,我實在不想拱手讓人。”僧人道。

“大師嚴重了,此靈石上附着幾縷殘魂,這殘魂生前是我至交好友,懇請大師借我一觀,我安放好殘魂就歸還。”謝知行懇求道。

“居士果然是重情之人,貧僧正有一事相求。”

“大師請說。”

“這靈石交由謝居士保管,貧僧也不算辱沒廟宇。謝居士本就與此靈石有緣,如今還望謝居士妥善珍存。”年長僧人托孤般交代道,拿出一個木盒。

“大師是打算下山?”謝知行驚詫道。

“玉清觀的那老道前幾日與我來信,說他們師徒已經決意下山,貧僧其實也由此打算。如今倭賊進犯,國破家亡,山河不在,我輩本應當仁不讓,如今故步自封,叫居士看笑話了。如今将此寶物物歸原主,希望居士能早日得償所願。此外,還有一事想托付于居士,還望成全!”年長僧人看着廟前的茫茫迷霧,不知何時能迎來黎明。

謝知行鄭重地接過靈石,然後又見大師拿出一本古籍,看樣子是大師親手所撰寫。

“這是我們這一派這些年的參佛所悟之心得,我的徒兒們早已下山參軍,如今沒了傳承,我自己也要擇日下山,不知是否還能傳承下去。還請居士替我保管,日後贈與有緣人,也算是一件幸事。貧僧在此感激不盡。”大師雙手合十道。

謝知行嚴肅地接過,鄭重應下此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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