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霍茸以前喝過疙瘩湯,她奶奶是北方人,雖然後來嫁到南方,但骨子裏的飲食習慣一直沒變,做的一手好面食,霍茸小時候很喜歡喝奶奶做的疙瘩湯,不過後來奶奶不在了她就沒再喝過,後來又遇上末世三年,她已經把疙瘩湯是什麽味道都忘的差不多了。

之前劉桂香做酸辣湯的時候,她就覺得那有點兒像她喝過的疙瘩湯,今天黨成鈞就要給她做正兒八經的疙瘩湯了,想想就期待。

之前黨成鈞在她家裏幹活,她看的時候還得偷偷地看,不然被她嫂子宋燕蘭看到了,還得笑話她。現在兩人結了婚,屋裏就他們兩個人,霍茸也不怕別人笑話了,光明正大的盯着黨成鈞看。

黨成鈞活了二十多年,幹什麽活都沒緊張過,被自家媳婦兒盯着,反倒是有點兒緊張,舀了面之後差點兒忘了接下來要幹什麽。

“水。”霍茸笑彎了眼睛提醒了他一下,黨成鈞才想起來。

他看霍茸笑的開心,也不管那面了,長腿一邁,就往霍茸跟前走了兩步。

霍茸立馬感覺到了危險,意識到他想幹啥,也不敢笑了,連忙紅着臉開始低頭燒火,餘光看到黨成鈞又回去了才松了口氣。

直到她把火點起來,才突然意識到黨成鈞剛才是嫌她笑話他,在故意吓唬她,漂亮眼睛一瞪。

“黨成鈞!你吓唬我!”

黨成鈞舀了一瓢水慢慢往面裏倒,筷子攪得飛快,把白花花的精面粉攪成小片小片的面絮。

“沒,看你笑的好看,想親你來的,怕你不讓。”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都還是那副嚴肅的一本正經的表情,霍茸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從黨成鈞嘴裏說出來的。

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黨成鈞嗎?用這麽一本正經的表情,說這樣讓人臉紅心跳的話。

霍茸覺得自己被騙了,之前那個一逗就不好意思的黨成鈞,八成是裝的。

霍茸落了下風,也不敢随便再說話了,但眼睛還是一直沒從他身上離開。

他幹活的時候,有種說不上來的魅力,尤其是做的還是霍茸想吃的東西,就更新引人的視線了。

夫妻搭配幹活不累,兩人都覺得沒過多一會兒,飯就已經好了。

黨成鈞最後把打碎的雞蛋倒進鍋裏,攪了兩下就讓霍茸滅了火。

“好了,吃飯吧。”

霍茸鼻子已經聞到疙瘩湯香噴噴的讓人流口水的味道了,麻利的用灰把火一蓋,然後洗手準備吃飯去了。

熱騰騰的疙瘩湯擺在面前,霍茸的記憶就又回來了,好像顏色味道都跟她回憶裏奶奶做的東西差不多似的。

紅色細碎的西紅柿,雪白的細小面疙瘩,淡黃的雞蛋和翠綠的小蔥。

霍茸吸了口氣,問道:“這季節還有西紅柿嗎?”

現在不是西紅柿的季節,從來霍茸就沒吃到過這個東西。

黨成鈞遞給她一把瓷勺,“我自己種了幾顆,蓋了東西,長得還行,有空帶你去看看。”

霍茸點點頭,接過勺子開始吃飯。

疙瘩湯裏沒有一點兒辣油,但因為黨成鈞給裏面放了胡椒,又淋了點兒醋,吃起來酸酸辣辣,讓人胃口大開,幾口下去,整個人都暖和了起來。

兩人正在屋裏吃飯,卻聽到院門突然被敲響了。

霍茸放下勺子起身想去開門,黨成鈞卻把她按住。

“我去吧,村裏的人你都還不認識。”

霍茸一想也是,她今天剛嫁過來,不管誰來找,她肯定也不認識,于是一邊覺得黨成鈞想的周到,一邊又繼續開始吃飯了。

反正肯定不是來找她的,跟她應該也沒太大關系。

可她飯還沒吃兩口,黨成鈞就把人帶到屋裏來了,霍茸趕緊放下勺子,站起來聽黨成鈞介紹道。

“小容,這是貴生叔,百裏大隊的大隊長,這是蘭芳嬸子。”

黨成鈞既然把人帶進來了,那肯定是需要她認識的人,霍茸也不含糊,大大方方地跟兩人打了招呼。

“叔,嬸子好。”

陳貴生跟李蘭芳也連忙跟她招呼了一聲,同時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心裏暗道:早就聽說成鈞相親的這個姑娘漂亮,現在一看還真是好模樣,眼睛又大又水靈,看人也是一副笑模樣,一看就讓人喜歡。

成鈞這孩子能說個這麽好的媳婦,他倆心裏高興的同時,也不免嘆了口氣,因為這麽一來,他們家那閨女肯定就沒有半點兒希望了。

不過也好,回去跟自家閨女說一聲,也能讓她死心了。

兩口子是得了閨女的命令專門來看新媳婦兒的,但當着黨成鈞和霍茸的面也不好說,見過面之後,就尋了點兒話叮囑了兩句,說黨成鈞沒爹沒娘的,家裏有什麽事兒霍茸要是拿不定主意,可以去找他們。

霍茸嘴上答應了,心裏卻有些疑惑,她哪兒能看不出來,這叔嬸子兩口子其實壓根兒就沒事找黨成鈞,看起來倒像是專門來看她的。

她已經嫁到白水村了,什麽時候看不見,又不是家裏的親戚,也沒有專門來看一眼的必要啊。

不過她好奇歸好奇,臉上也沒表現出來,李蘭芳說什麽她都乖乖點頭,不時答應兩句。

彼此客套兩句,陳貴生他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人正吃着飯呢,再耽擱一會兒該涼了,于是趕緊告辭,又走了。

等人走了,霍茸才有空問道:“貴生叔和蘭芳嬸子也住這村裏嗎?”

一個生産大隊管着好幾個生産隊也就是村,陳貴生和李蘭芳聽起來也是白水村的人。

黨成鈞點點頭,跟霍茸事無巨細的說:“貴生叔跟我爹關系不錯,我當兵之前,他家也很照顧我。”

霍茸喝了一口疙瘩湯又問:“他家是不是有姑娘啊?”

黨成鈞正把碗裏沒打散的雞蛋往霍茸碗裏挑,聞言又點點頭:“有,你怎麽知道的?”

霍茸看他完全沒明白自己的意思似的,嘴角勾起笑來,不答反問:“多大了?”

黨成鈞這下有點兒疑惑了,他媳婦兒好端端的,問這個幹什麽?

“不知道,可能十五六七吧。”

他當兵的時候,好像還是個愛哭愛流鼻涕的小姑娘,具體多大了他還真不知道。

霍茸一聽就明白了,為什麽別人都不急着過來看她,這個貴生叔和蘭芳嬸子卻立馬就來了,八成是那個不知道十六還是十七的姑娘對黨成鈞有點兒心思,所以讓爹娘來打探消息來了。

霍茸沒見過這個姑娘,肯定也不至于為她跟黨成鈞吃醋,把事情弄清楚了,也就不想再問了。反正她跟黨成鈞已經成親了,黨成鈞知不知道那姑娘喜歡他都沒有什麽意義了,有什麽可說的。

“怎麽了?”

黨成鈞把碗裏大塊的雞蛋全挑給霍茸,見霍茸沒推辭的全吃了,才幾口吃完了自己碗裏剩下的疙瘩湯問道。

霍茸也剛好吃完了自己碗裏的東西,說道:“随便問問,沒什麽。”

她這麽說,黨成鈞當真就什麽也沒問,拿了碗去竈房洗了,壓根沒讓霍茸動手。

他在竈房忙他的,霍茸這次也沒盯着他看了,回了屋子裏,去鼓搗她自己的東西去了。

她娘給她帶的那些嫁妝大部分都是家裏用的東西,她拿出來一一擺在該擺的地方,等東西都擺完了,最後從包裹裏拿出來了兩樣東西。

黨成鈞剛好洗好碗進來,霍茸趕緊把其中一樣往背後藏了藏。

黨成鈞也不啰嗦,幹脆走到跟前去把人困在了床邊。

“拿的什麽我看看。”

他一湊近了,霍茸就忍不住臉紅,本來還想着說等等再給他看,最後也不得不把東西趕緊拿出來了。

“給你的。”

霍茸把東西一把塞進了黨成鈞懷裏,黨成鈞才看出來那是一雙鞋,他不會針線也能看得出來那鞋做的并不漂亮,針腳都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新手的練手作。

“我實在是不會納鞋底,最後還是我娘幫忙做的,不過這個面子和最後的縫制都是我做的,我知道不好看,不過我娘說了,結婚都得有,你要是不想穿,就找地方塞起來吧。”

兩個月的時間,黨成鈞房子都蓋好了,霍茸卻還是沒學會納鞋底子,其實也不是沒學會,主要是她針腳不行,納的鞋底子左一針右一針的不夠密,劉桂香說這穿在腳上要不了幾天就得散架,所以最後眼看時間不多了,給她幫了個忙。

剩下的鞋面和縫制就讓霍茸自己做了,差點兒就差點兒,反正也不接觸地面,只要多縫幾圈,也不至于就那麽快壞了。

霍茸想的卻很簡單,畢竟是傳統,人家都有,她肯定得給黨成鈞做一雙出來,哪怕他不喜歡不能穿,只要說起來好聽就行,反正确實挺醜的,她自己都嫌棄。

黨成鈞盯着那鞋子看了半天,看的霍茸都有點兒心虛,他卻突然把霍茸一抱,說道:“我喜歡。”

霍茸推了推他,臉紅撲撲的:“喜歡啥啊,那麽醜,你快找個地方收起來吧。”

黨成鈞不動,他說的是心裏話,他知道霍茸不會,但正因為不會卻還是給他做了,他心裏才格外妥帖。

他握着霍茸的腰,又想親她了。

從見到了霍茸之後,他好像一下子從一個成年男人變成了一個毛頭小子,多看她兩眼都會生出控制不住的想摸她碰她親她的欲望,可那時候他們還沒結婚,他再想也不能,得忍着。

現在卻不一樣了,他們已經結了婚,從今往後她就是他媳婦兒了,對自己的媳婦有欲望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他自然也不用再忍着了。

他不想再說那雙鞋的事兒,眼睛只盯着霍茸看。

霍茸卻把另一只手舉起來,說道:“你先別鬧,我還有別的東西要給你。”

黨成鈞這才萬分不舍的松開了手。

霍茸從小布包裏拿出來了一條灰色的樣式簡約卻耐看的圍巾來。

黨成鈞神色有些驚喜,比起那雙鞋,這條圍巾顯然一看就能看出它的用心來。

倒不是說鞋子霍茸不用心,只是那畢竟不是她擅長的東西。

“我知道我做鞋子不好看,那時候不是跟你說了換個別的嘛,這個是我親手一個人做的,送你的,喜不喜歡?”

霍茸不會納鞋底,但她會織毛衣,可惜這年頭毛線貴就不說了,還實在不太好買,這織圍巾的毛線都還是讓她大哥幫她買回來的,她織了好幾天,就想着今天送給黨成鈞的。

黨成鈞接過來試了試,那淺灰色的圍巾圍在他脖子上倒真是挺好看的。

“喜歡。”

霍茸做的他都喜歡,這條漂亮的圍巾,那雙不那麽漂亮的鞋,他都喜歡。

霍茸也笑起來:“等以後多買點兒毛線,我再給你織件毛衣。”

黨成鈞對她好,她自然也想還回去,那雙醜兮兮的鞋不算,她也是有別的手藝的。

黨成鈞把霍茸送他的圍巾和鞋都仔細收好放進了衣櫃裏,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個小箱子,他把箱子遞給霍茸,說道:“我也有東西要給你。”

霍茸以為他準備了什麽禮物送給自己,搖了搖沒聽出裏面是什麽東西問道:“這是什麽?”

黨成鈞嘴角彎起來,遞給她一把鑰匙。

“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霍茸好奇地打開一看,發現裏面放的竟然是錢和各種票據,粗略估計一下,竟然還不少。

霍茸有些吃驚:“你怎麽這麽有錢?”

她聽她爹誇了他那麽多,沒說過他還是個有錢人啊。

黨成鈞本意是想把自己的全部家産交給霍茸,告訴她從今以後她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以後他的所有東西都是她的,但他實在是沒想到霍茸壓根兒就沒注意到他想說的點。

黨成鈞有點無奈,只好先解釋了一下這些錢票的來歷。

“也沒多少,除開給咱爹娘的一百塊錢,還剩下一共是四百五十一塊二,都在這了。我是因傷退伍的,這裏面有一半是國家補貼,另一半是我自己攢的。”

霍茸一聽卻又緊張起來了。

“因傷退伍?你傷哪兒了?”

沒看到黨成鈞哪兒有傷啊。

黨成鈞安慰道:“沒事,已經好了。”

霍茸卻執意想看,黨成鈞只好把衣服掀起來,把腰腹暴露在霍茸面前。

霍茸這會兒也顧不上害羞了,黨成鈞的腹部如霍茸想的那樣,的确是有腹肌的,還很結實,只是現在漂亮的腹肌上卻有一道醒目的舊傷,哪怕已經好了,看起來還是面目猙獰。

霍茸有點怕,還有點心疼,不自覺的伸出手來,想碰一碰,黨成鈞卻猛地把衣服放下了。

“讓我再看看。”霍茸伸手想掀黨成鈞的衣服,被黨成鈞捉住了手。

“這傷早已經好了,真沒事。”

他倒不是怕別的,主要是怕霍茸的手真碰上去了,他忍不住起火。

他還有話沒說呢,而且這天老也不黑,他媳婦肯定不讓。

“你怎麽傷的啊?”霍茸還沒從那傷上回過神來,有些難受。

黨成鈞看她眸子水盈盈的,怕她要哭,趕緊說道:“子彈打的,命大沒死,開刀取出來縫了幾針,現在早沒事兒了,不疼,你別難受啊。”

霍茸吸了吸鼻子:“你自己都說不疼,我才不難受。”

她在末世都沒受過這麽重的傷,說不難受才是假的。

黨成鈞見她還不開心,也不敢再順着這個說了,岔開話題說起了別的。

“這些錢和家裏的東西以後都是你的,你放心,我以後肯定不會讓你餓着,你想吃的想買的想要的,就算現在買不起,以後也一定給你買,咱們家的日子一定會越過越好的,你信我。”

黨成鈞從來沒跟人說過這種話,他爹娘沒的早,也沒有別的親戚了,小的時候沒人教不懂,大了去當兵出生入死的顧不上。所以雖然年紀不小了,但從沒遇到過喜歡的姑娘,霍茸是他退伍回來相親的頭一個,他只一眼就看上了。

他看上了這個姑娘,将人娶回了家,肯定就要讓人過好日子,他自己吃苦可以,但舍不得霍茸跟着吃苦,所以把自己退伍的補貼和這些年積攢下來的錢一起全都交給霍茸,以後讓她管着,讓她花,讓她吃好吃的。

霍茸被他說的感動,點了點頭。

她當然信,她要是不信,就不會嫁給黨成鈞。

黨成鈞有一身手藝,她也不會幹坐在家裏吃閑飯,眼看就要經濟權利下放,等政策一下來,大家不用再擠在一起吃大鍋飯,他們就能去城裏做生意,她也可以參加高考去上個好學校,出來了找個好工作,日子肯定會越過越好。

“其實我有事兒想跟你說。”霍茸想了想說道。

政策開放高考恢複的事情不能說,但她想繼續學習的事兒卻沒關系,她現在提前做準備,等高考恢複,她就能趕第一撥去報名,這既然是她的規劃,她肯定不會瞞着黨成鈞。

黨成鈞立刻點頭:“你說。”

“我想讓我嫂子從城裏給我寄點兒資料回來,繼續讀書。”

霍茸說完盯着黨成鈞,想看他對這事兒有什麽看法。

卻沒想到黨成鈞卻一口答應了下來。

“多讀書是好事兒,我肯定支持。”

霍茸睜大眼睛,實在想不到他竟然答應的這麽爽快。

現在是冬天農閑,隊上沒活,等一開春,隊上就要開始幹活了,家家戶戶都得出人去上工,霍茸要是想讀書,多少就得壓縮點上工的時間,這大鍋飯的年代。工分可跟一年到頭的收入挂在一起的,哪怕是家裏有點兒小錢,這在家裏閑着不去上工換誰家肯定都不痛快。

霍茸本來還想着如果黨成鈞猶豫的話,她就再說點兒別的勸勸他,結果沒想到他一口就答應下來了,半點兒猶豫也沒有。

黨成鈞見霍茸盯着他看,伸手在她臉上捏了一下。

“你別想那麽多,家裏掙錢有我呢,你想幹什麽就去幹什麽,讀書是好事兒,雖然現在高考沒了,但我覺得總有一天它還是能用得上。”

霍茸這才猛地想起來她爹說過,黨成鈞跟別人不一樣,他是讀過書的人,又當過兵見多識廣,別人不懂的他都懂,他自然是支持霍茸多讀書的。

霍茸覺得自己簡直撿到了寶,要是那時候她拒絕了她爹不來相親,她可能就要錯過這個願意寵着她慣着她,還支持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男人了。

他怎麽這麽好呢,霍茸在心裏暗暗想到。

“不過資料就別麻煩嫂子了,過幾天大哥跟嫂子是不是要回城,我們一起去吧,你要什麽自己挑,咱們自己買。”黨成鈞繼續說道。

霍茸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她來這麽久了,別說進城了,連公社都只去過一次,主要是去哪兒都不方便,她不想給家裏人添麻煩,可現在黨成鈞主動說要帶她進城,她當然高興。

“真的嗎?”

黨成鈞被她那期待的眼神看的心癢癢,“當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嗎?”

霍茸還有些猶豫:“可是得花不少錢吧?”

雖然黨成鈞有四百多的存款,加上她娘給她的兩百多,他們也算有點兒餘錢,可這是他們兩個的全部家當,以後衣食住行全靠這些錢了,她肯定舍不得就這麽拿出來花了。

黨成鈞卻不以為意:“沒事兒,咱們這趟也不是純去玩兒,我有個戰友在城裏,他之前托我辦點事,我剛好也得去一趟呢。”

他這麽一說,霍茸立馬就放心了,她下床從自己今天換下來的衣服裏掏出她娘給她的那個布包,說道:“你給我娘的那一百塊彩禮,我娘都給我了,說讓我留着自己用,還額外給我了一百多塊錢,都在這裏面了。”

黨成鈞知道劉桂香和霍大成疼閨女,但沒想到這一百塊錢他們自己一點兒也沒留,全都給霍茸拿回來不說,還額外給了她這麽多,他又想起霍大成跟他說過的話,說不圖他什麽,只圖他對他閨女好。

他看霍茸将自己的兩百多也放進箱子裏,就像是鄭重的把自己交給了他似的,心裏軟成一片,他握住霍茸的手,放輕了聲音:“放心,我一定不辜負咱爹娘的期望,肯定一心一意對你好。”

他們說話的這會兒功夫,太陽已經慢慢爬下了山,屋子裏沒有點燈,只有窗外一點兒光線透過窗戶照進屋裏,黨成鈞的臉半隐在光線裏,一雙眼睛卻黑漆漆的格外深邃。

霍茸心跳的很快,被他握住的手也跟過了電似的,軟綿綿的。

她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

黨成鈞慢慢向她靠過來:“媳婦兒,現在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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