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一顆珠子
“不一樣?”安淩華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哪裏不一樣?”
“呃……”肖澄支支吾吾的說不上來,這才發現自己這話問的突兀,尴尬的撓撓頭,幹脆自動跳過了這一個話題,“走吧,先上車,你餓不餓?我一早起來還沒吃飯呢,這都快中午了,一塊兒去吃點東西?”
“好。”安淩華原以為他會追問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不曾想他就像忘了一樣什麽都沒提及,松了口氣的同時不禁生出了一絲負疚感。
結果他一上車便發現了方博的存在,詫異道:“你是……方醫生?”
“……是的。”方博終是恍然大悟,轉而笑意盈盈道:“小夥子記性不錯。”
安淩華頗有些不明所以,“橙子,你幫我送行李怎麽把方醫生也帶來了?”
“那個……”肖澄心虛的不行,“順便叫他再幫你檢查一下,行李都在後備箱,你打算去哪吃完東西我送你,關門關門,我快餓死了。”
安淩華接住正好飛奔回來的球球,出言婉拒,“不用,我還沒想好去哪裏,你把我送到車站就行。”
肖澄莫名睨了一眼胖花貓,發動車子開出了老城區,“先吃再說,小安子,你擱哪兒撿的貓?胖到簡直猥瑣啊。”
正在滿心好奇研究安淩華肚子的球球身軀一僵,呲呲牙險些撲過去咬他一口。
“喲,還是個講不得的性子……”肖澄說到這裏手一抖,差點把車開溝裏去,他到如今還有那麽點驚悚,凡是看什麽都覺得不是個正常玩意兒!
安淩華趕緊給球球順毛,“你好好開車。”
肖澄幹巴巴的咽了記口水,糾結到不想再說話,待出了老城區就随便找了家餐廳吃了幾口,難得的食不下咽。
反倒是安淩華和球球吃得歡快,八成是真被餓慘了。
“诶?小安子你孕孕……呸!”肖澄一個不注意便說錯了話,急忙改口,“你吐的毛病好了?”
“應該吧,”安淩華吃了那麽多也沒感覺有什麽反胃的跡象,遲疑不定,“可能已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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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孕吐的症狀有所緩解,卻仍舊嗜睡,等吃好飯一上車他就困的厲害,球球不眠不休連着刨了一個多星期的雪更是累的慌,放松下來後便蜷縮在他膝蓋上打起了小呼嚕。
“橙子,到了車站叫我一聲。”
“行,沒問題!”肖澄滿口應下,見他睡了過去後壓低嗓音小聲道:“老方,快想想除了花溪外哪個城市适合養胎的,最好是四季如春山清水秀空氣清新交通便利……”
方博聽着他一溜兒成語往外冒,嘴角一抽無語道:“少爺,您還是先上高速吧,容我想想。”
“趕緊的,想好我到服務區停下來訂酒店,再想法子找好以後要住的房子,雖說十月懷胎吧其實差不多九個月就會生了,現在三個月過去就只剩六個月了啊,你也早點準備好知不知道?畢竟是個大手術又不方便去醫院,我告訴你,必須父子平安的那種,不然小爺我饒不了你!”
肖澄盤算的倒是周全,讓方博少見的對他刮目相看,“我明白,會提早把一應東西準備好,但是少爺,您怎麽知道他打算把孩子生下來?”
“唉……直覺吧,好歹相處過一段日子,小安子的性格終歸了解一些,他是……舍不得的。”
方博沒再開口,只望着窗外飛速倒退的景物,然後絞盡腦汁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地。
安淩華抱着球球靠在椅背上早已陷入了沉睡,眉宇卻始終緊緊蹙着,模糊的意識仿佛在不斷往下沉,直至沉入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境。
烏雲在天際嘶鳴着劃破雷電,大雨傾盆而下,入目是一片荒涼,處處遺留着戰争過後的廢墟,他好像被人緊緊抱在懷裏疾速往前飛奔。
“小婧,不要再回頭看了,快跑!”傳入耳膜的是一道男子的嘶啞催促,語氣帶着絕望與痛苦。
“阿越,天大哥!天大哥他……”緊接着響起是一名女子悲痛欲絕的哭喊。
安淩華想要努力睜大眼,卻怎麽也無法看清兩人的長相。
催促和哭喊仍在耳邊回蕩,他甚至能感同身受那一種絕望,直到時遠時近傳來了微弱的嬰兒哭泣聲,男子的嗓音莫名透出一絲孤注一擲,“來不及了!此物絕不能落在上官鴻濤手裏……”
上官鴻濤……是誰?
蘇瑾自從知道了蘇鵬程要他所做的事後,有好一陣子精神都是恍惚的,甚至不敢面對慕容凡,好在這段時間他沒怎麽回來。
下過了一場大雪,花溪像終于結束了冬季進入了短暫的春天,溫度暖和了不少。
夜色漸顯深沉,蘇瑾卻一直站在陽臺上看着不遠處的霓虹燈怔愣出神,嘴裏還低低喚着慕容修的名字。
“小瑾。”
身後猛地傳來一道略顯生硬的聲音,他指尖一顫,連忙轉過身低下了頭,“父、父親……”
蘇鵬程走進卧室,臉色不虞,“怎麽還在家裏發呆?什麽時候了?”
“我……”無需他明說蘇瑾便瞬間知曉了他的言外之意,眼中露出些許不情願,“今晚能……不去嗎?”
“不去?小瑾,事到如今你應該已經知道我讓你提高天賦的目的!”蘇鵬程神情倏地陰沉下來,“你別以為能蠱惑得了小七就覺得萬無一失了,小凡年齡比他大了不知凡幾,能力自是不消多說,若到時候露了馬腳,你覺得慕容一家會放過我們?”
蘇瑾聞言,面龐是白了又白,“可是……可是您為什麽一定要我這麽做?”
“原因我事後自會告訴你!”蘇鵬程語氣透出一絲不耐煩,“梁非在等你,對了,”他說着,拿出一根針管遞了過去,“再抽一次血給他,死了秦宋到底多有不便,一些個人不好控制。”
“您說什麽?”蘇瑾頓時悚然,“秦大哥死了?”
蘇鵬程喝道:“大驚小怪做什麽?辦事不力當然留不得,快去!”
蘇瑾身形搖晃,抖着手接過了針管,“但我已經抽了好幾次……梁大哥都沒辦法得到傳承……”
“那就再試最後一次,”蘇鵬程嘴角忽的勾出一抹笑,“小瑾,你乖乖聽話,我便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如何?”
“什麽消息?”
“小七沒死,這對你來說是不是一個好消息?”
“七哥哥沒死?”蘇瑾恍惚一瞬,眸中驀地迸發出欣喜,“父親您怎麽知道?契約不是斷了嗎?安淩華不是死了嗎?他怎麽會……”
“小凡中午去診所拿藥時告訴我的,生死情契雖已斷,但最後一次的生死仍舊是與共的,不過從此之後就是真正的沒了牽連,想來你所說的安淩華命大沒死成,”蘇鵬程随口解釋了一句,随後又冷下了臉催促,“行了,去吧。”
蘇瑾雖百般不願,卻到底沒膽子再忤逆他,點頭應了下。
“你說什麽?一顆珠子就是三百年前那場戰争的起因?”
雲澤近來精神着實不大好,天天恍恍惚惚的處在混沌狀态,等接到楚千羽電話報安淩華平安時才覺得精神頭好了些,但渾噩過了勁兒一下子緩不過來,幹脆趴在店裏睡了一會兒,結果醒來都快淩晨了,江辰夕沒膽子叫他,最後還是被回來的楚千羽推醒的,說是查到了新線索,他迷迷糊糊聽了半響便聽到了那麽一句話。
“很驚訝?我早前就猜想有別的原因,總算是被我查到了,差點累死。”
“珠子珠子……”雲澤拍拍腦袋醒神,“什麽珠子?”
楚千羽默了片刻,“圓珠子。”
“靠……你開什麽玩笑,珠子不是圓的難道是方的?”雲澤被涮了一把,惱火不已,“那後來呢,珠子哪兒去了?”
“你睡醒了沒?我不是說了嗎?”楚千羽洩氣的重複道:“尉遲天和上官鴻濤等人同歸于盡後司空越及其妻子順利逃脫,但兩人本就身受重傷,他妻子赫連婧還懷了身孕,最後終究沒逃過一死,至于那孩子有沒有生就查不到了,而那顆珠子也同樣下落不明,至此三大家族都死了個精光,戰端便慢慢平息了下來。”
雲澤總算醒過了神,第一眼卻是惡意十足的瞪了記江辰夕,“那什麽珠子,你聽說過沒?”
“沒沒沒,我還小!”江辰夕肩膀一縮,頭搖成了撥浪鼓。
“你問他也沒用,珠子在史書上完全沒有記載,有什麽作用暫時還沒查到,”楚千羽神情變得凝重,“不過關鍵的點應該就是這個東西,我會繼續查,現在,我們來談談淩華的事。”
雲澤突然煩躁的揉揉頭發,“死而複生,真夠荒謬的,這種事連當初能力最強的尉遲天也做不到吧?”
“能力最強又怎麽樣?到底敵不過突如其來的暗算和圍剿,”楚千羽嘆了口氣,“這樣吧,瞎猜也沒什麽用,你去查查淩華的身世,查完回來趁早揪出暗算我的那個混蛋!自從攻擊淩華那狗雜碎死後消停了沒多久,前幾日又出了一樁失蹤案。”
“好。”雲澤想了想,利利索索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