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遲來的圓房(四)

淩蘭被他折騰的哆嗦不已,他卻仍舊不盡興。

“叔叔,叔叔——”淩蘭軟着嗓子哭着求饒,那聲音都已經如蚊子嗡嗡,渾身酸軟得用不上一絲力氣。

夏侯蘭泱低低笑開,翻過身讓她趴在自己身上,伸手将她攬入懷中:“還要不要休書回長安?”

淩蘭軟得像一灘春水般攤在他身上,雙手無力的垂在他肩旁,側頭趴在他胸前,很不服氣卻又很沒骨氣的讨好他,“不要了,再也不要了。”

夏侯蘭泱很滿意的揉着她的纖腰:“說‘叔叔我錯了’”。

淩蘭從沒有哪一刻如此溫順,比小貓還要安順,他說讓她幹什麽就幹什麽,甜聲囔囔,“叔叔,淩蘭錯了,淩蘭再也不敢了。”

夏侯蘭泱這才滿意了,又抱着她揉了好大一會,才一副餍足的表情,将淩蘭按入懷裏,柔聲道:“睡吧。”

這句“睡吧”簡直比天籁還要動聽,淩蘭幾乎感動的淚流。但此時實在沒有一點力氣與他再糾纏下去,老老實實窩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夏侯蘭泱望着她安靜的睡顏,無聲笑開。

想要一樣東西完完全全屬于你,就得把她吃到肚子裏。只有吃下去的東西,才是你的東西。而與這個比一般女人要伶牙俐齒冷靜淡然的小東西理論,最好的辦法不是找到更有說服力的話,而是直接按到床上完事。

自賜婚到擁有她,這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中,這一切,也終于得償所願。

第二天淩蘭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房間裏靜悄悄的,枕邊人早已尋不着痕跡。她望着淩亂不堪的床鋪,一陣臉紅。

這便是從女孩到女人所要經歷的麽?

淩蘭愣愣的望着帳頂的芙蕖白蓮,心裏卻将那個在出嫁前教習她敦倫之事的教習婆婆罵了無數遍。說什麽這一夜是十分美妙的一夜,說什麽這樣的夜晚任何一個女人終身難忘!全都是騙人的!哪裏美妙了,她除了疼什麽感覺也沒了。

這都下午了,早餓的肚子咕嚕嚕叫,卻沒有一點力氣起床。稍微動一下,就感到渾身像被人拆了無數次一樣,疼啊——

“碧芙——”淩蘭向外面叫了幾聲,卻不見有人過來,想想實在不成自己起床得了。可眼下她什麽也沒穿,衣服又都扔得到處都是,甚至是肚兜都被扔到一丈遠,她要想拿到,必須得下床。

淩蘭瞅了瞅渾身青青紅紅的痕跡,狠了狠心,忍着刺骨的疼,裹着被子赤腳下了床。剛蹲下去撿地上的藕荷色肚兜,眼前就出現了繡着葳蕤椒蘭的滾邊墨藍色錦衣。淩蘭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收也不是,伸也不是。

夏侯蘭泱彎腰拾起肚兜,眯着眼瞧了會:“不錯,還有力氣下來撿衣服。”

淩蘭怎麽聽怎麽覺得這話不像是在表揚她,又羞又惱,硬着嗓子冷哼,“把衣服還給我。”

夏侯蘭泱好整以暇的瞧着她,“要衣服作甚?”

“當然是穿衣服。”

“呵呵——”夏侯蘭泱心情十分好,對這小東西鬧脾氣毫不在意,伸手連被子帶她一起抱了起來,轉身向側間走去。

“你——”淩蘭大窘,“放我下來,不要你抱着我。”

夏侯蘭泱頓了頓腳,唇角揚起一絲狡黠的笑意,“你确定你能從這裏走到浴室?”

淩蘭很狗熊的低下頭去,微不可聞的喃喃,“不能。”她從床上走到雲母屏風那裏去撿衣服,都幾乎是手腳并用爬着去的,這還讓她裹着被子走到不知距離多遠的浴室,還不如殺了她省事。

蘭湯池旁早有兩位青衣雙蟬髻的侍婢候着,一見夏侯蘭泱抱着淩蘭進來,忙躬身行禮退了出去。一時間整個側閣內靜悄悄的,唯有他步履踏在青石板上的聲音。淩蘭埋首在錦被裏不敢露出頭,總覺得自己這輩子最丢人的事全在他眼皮子低下發生了。

淩蘭正想着一會沐浴時該怎麽辦才好,就聽見夏侯蘭泱清涼的嗓音淡淡傳入耳中,“先在軟榻上躺會。”淩蘭老老實實的縮在被子裏躺在軟榻上,眯着眼瞧他。只見夏侯蘭泱随手将厚厚的墨藍色外袍脫下搭放在一旁的花梨木的木架上,只穿了素白的雲絲中衣,長發只用一根墨色絲帶綁在腦後。之後便伸手将淩蘭從錦被裏抱了出來,緩步走下蘭湯池。

蘭湯池的水氣氤氲,淩蘭被水霧熏得面色通紅,僵着身子任由他給自己舒經通脈。

夏侯蘭泱幫她按摩了半晌,又泡了好大一會,才低頭問老老實實縮在自己懷中的小東西,“好點了沒有?”

淩蘭靠在他胸前昏昏欲睡,聽他發問,也只是低低“嗯”了一聲。

“那就好。”夏侯蘭泱緩緩笑開,“蘭湯池內的泡的都是我特地調的中藥草,你先在裏面泡上半個時辰,我去交代她們準備些吃的,一會來抱你。”

淩蘭極不樂意一個人呆在這裏,但實在不好意思再這麽被人剝淨的粽子般躺在他懷裏,只得極不情願的說道,“我已經好多了,再泡一刻鐘就好了。”

她這樣子看着特別的委屈,夏侯蘭泱不禁莞爾,伸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柔聲安慰她,“昨晚上的事你有什麽怨言,等吃過飯為夫再任由你處罰,好不好?”

淩蘭很不屑的冷哼一聲,轉過身背對着夏侯蘭泱,無聊的拍打水面。

她這模樣實在可愛得緊,夏侯蘭泱看得一陣火大,又抱着她啃了好大一會,才放開氣喘籲籲的淩蘭,心滿意足的走了。

淩蘭趴在漢白玉堆砌的蘭湯池邊發呆,支着小腦袋細細回想這幾日發生的事。想來想去,總覺得自己賠大發了。任勞任怨的被夏侯夫人拿捏了兩天,還沒緩過勁來,就又被某個黑心沒良心的東西吃幹抹淨了。

這——身為一個吃貨,竟然被別人吃幹淨了,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唉!此仇不報非君子也!淩蘭握着小拳頭暗暗發誓,一定要反吃回去。

大約有一刻鐘左右,淩蘭覺得渾身舒爽多了,也沒那麽乏力了,這才想起來肚子早已叫了好久了,竟然也沒有人過來瞧瞧她!

“哼!夏侯蘭泱!”淩蘭又氣又惱,哼哼着沿着臺階走上去。之後又犯愁了,沒衣服穿……

藏在不遠處花梨木雕折屏後的碧芙和夢菡白薇三人終于憋不住笑了出來。轉過屏風時,還正笑得前仰後合。待看清淩蘭身上道道青痕後,一個個又滿臉通紅的低下了頭。

這幾人都是在江湖中行走的女子,不同于那些閨閣丫鬟,對男女之事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些的。但如今一見淩蘭這樣子,仍舊是羞得不知所措。碧芙結結巴巴道:“這,也太急了點吧——”

淩蘭哼了一聲,從她們手中奪過衣服自己動手穿了起來。

三人心有靈犀的相視一笑,都閉口再不提。忙穿衣的穿衣,擦拭頭發的擦拭頭發,忙忙碌碌收拾了半刻鐘,才收拾利索。

淩蘭倔強的不肯讓她們去叫夏侯蘭泱,三人只得跟在她身後,小心服侍着去正廳用飯。

夏侯蘭泱早已換了一身衣服在正廳等着她。見她步履瞞珊的走進來,服侍在夏侯蘭泱身旁的丫鬟婆子們都深谙世事的笑了。

淩蘭怒,甩袖要走。

夏侯蘭泱不動聲色的瞟了那群人一眼,那些人忙開始很正經的狗腿子般喚着淩蘭:“夫人這邊坐。”

“夫人,這是特地為你準備的豆豉烤魚。”

“夫人,這是樟茶鴨。”

“夫人,這是雲露釀桂花。”

“……”

“……”

淩蘭聽得一陣混亂,也沒聽清幾個菜,甚至沒聽到這裏的人喚她“夫人”而非“少夫人”,只知道滿桌子全是好吃的,頓時胃口大開,一掃先前的不快,也不再在意那群人方才那種很“深谙世事”的笑了。也顧不得什麽禮儀不禮儀,很爽快的坐下後就開始大快朵頤。

這很自然,對于真正的吃貨來說,在美食面前,什麽禮儀規矩全是空談。若你還為了那不值錢的面子而小口小口去吃,實在是對不起為你獻身的雞鴨魚肉,瓜果蔬菜。

這還說明一個道理:當你得罪一個吃貨時,最有效的道歉方法不是說“對不起”,而是獻上一堆她心儀的佳肴。

随着這滿桌子佳肴被她風卷殘雲般吃去一堆,淩蘭滿腔的怒意也消散不少。最後拍着鼓囊囊的肚子大贊:“好好吃啊!”

夏侯蘭泱暗自慶幸,從她開始吃自己就将下人遣了出去,這是多麽有先見的明智之舉。不然她如今這樣子被那群人瞧見,又是一出茶餘飯後的笑料。

淩蘭卻還在感慨:“要是以後天天能這麽吃就好了。”

夏侯蘭泱無奈:“要是天天這麽吃,就該吃成小胖豬了。”

淩蘭瞥了他一眼,不屑:“吃成小胖豬又能怎樣?反正我都嫁了人了,又不要擔心因為胖而嫁不出去。”說罷皺着眉盯着夏侯蘭泱,“難道你會因為我很胖而休了我?”

夏侯蘭泱扶額,“為夫不敢。”

白薇正吩咐下人們收拾桌子,聞言笑了:“夫人說笑呢。主人疼你還來不及,豈會休了你?”

淩蘭吃飽喝足,心情大好,懶得與她理論,只是很狗腿的軟着嗓子甜甜喚着,“叔叔,叔叔,可不可以出去玩?”

夏侯蘭泱瞟了她一眼,拉長嗓音“哦”了一聲:“你還有精力出去玩?”

淩蘭鄙夷的斜睨他一眼,無聲抗議。

夏侯蘭泱揉着她的小手安慰她,“好了好了,反正這裏在杭州郊外,方圓十裏都是我的人,出去玩玩也不會出什麽事。”轉身吩咐道:“白薇,夢菡,你二人陪夫人去附近轉轉,不要時間太久。碧芙,你留下了,我問你些事。”

淩蘭瞧了瞧碧芙,皺眉思索了會,忽然展顏笑開,連聲拍夏侯蘭泱的馬屁,然後歡歡樂樂出了門。

夢菡和白薇無奈跟在她身後,連聲交代她小心點,“夫人,我們這是要去哪?”

“秘密。”淩蘭笑得詭黠。昨夜乘車來的時候,路徑一處林子旁望見一方碧波池塘,仿佛裏面有魚,淩蘭此行,就是去那裏瞧瞧那些魚。

不知哪些可憐的魚兒又會進了這只吃貨的肚子。

作者有話要說:說點事:這個文就是個寵文,甜文,沒有大陰謀,大計謀,而且我在寫的時候,把一些暗線什麽的,揉碎了穿插一進文中了,所以有些地方可能一個小的句子都是後文的伏筆……(這樣的地方并不多)

首次寫長篇,我不是很擅長人物場面控制,所以很多時候都是留下了疑惑,或者是主人翁所做的事、所說的話看了這麽一章會覺得難以理解,嗯,這個我在盡量提高自己寫作技巧,另一方面,那些疑惑都會在後面慢慢解釋,行文微微慢熱,須得小火慢炖,才能色香味俱全。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