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棒打鴛鴦(二)

眼瞧着那手都探入衣襟內了,淩蘭還是沒能夠從他懷中掙脫掉,這次,她真的是怒了,也不管什麽形象不形象,趴在夏侯蘭泱手上狠狠咬了一口,趁着他縮手,忙躲到了一邊。

她這一口咬得極重,不愧是吃貨,一口就見了血。

夏侯蘭泱眯着眼瞧她,狹長的丹鳳眼中,似有暗光在閃動。手上,一排牙印清清楚楚的,讓人看着一陣觸目驚心。

他眸光過于炙熱,淩蘭被他瞧得渾身發毛,但仍舊硬着頭皮道,“你要是心疼,你自己追回來去,反正我看不慣她,你生氣也沒有用!”

夏侯蘭泱“嗯”了一聲,依舊瞧着她。

淩蘭無法,再說,“反正你的好事已經被我給攪亂了,你要是覺得意猶未盡,可以去追回來。或者是再找一個去,反正你紅顏知己多得是!”

夏侯蘭泱又“嗯”了一聲,繼續瞧着她,只是那目光又熱了幾分。

淩蘭冷哼,什麽融血為盟,指天為誓,果然是騙人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說一套做一套!不由得惱然,“反正我已經把她趕走了,你再不去追她,她估計以後會恨死你!”

夏侯蘭泱終于說了一句話,輕飄飄的一句話,“為什麽?”

淩蘭不知道他究竟是問為什麽把采艾趕出別院,還是為什麽采艾會恨他,所以就一并回答了,“她如今都敢脫了衣服誘惑你,日後定也敢爬上你的床!你今天雖拒絕了她,誰能保證你沒有色迷心竅的一天?我這麽做,不過是釜底抽薪,永絕後患!至于她為什麽會恨你,這很好明白,愛得太深被傷心,就變成了恨,”說到這裏,淩蘭覺得自己沒必要與他廢話,于是很好心勸他,“你還是去把她追回來吧,我先找吃的去了。”剛轉身,忽然想到自己不知道廚房在哪,于是又轉回了身,很平淡地問他,“廚房怎麽——”

不知何時,男子已經貼在她身後,她轉身的時候,正撞入那人懷裏,不偏不斜,砸的正好。他渾身火炙般的燙,與寒冬很不搭調,尤其是那雙丹鳳眼中的欲一火,熊熊燃着,一眼望去,仿佛能将人給烤化了。

淩蘭有些怕,似乎玩笑開大了,真把他惹毛了!

夏侯蘭泱大掌扣在淩蘭腰上,将她抱起,使她雙眼視線正好與自己平視,一字一頓,惡狠狠道,“顧、淩、蘭、你、活、膩、了、是、不、是!”

不知怎麽回事,在他面前,淩蘭一點平日的淡然和平靜都沒有,被他這麽一說,瞬間火大,“是你自己到處招花惹草,幹我什麽事!你自己欲求不滿,去外面找女人去啊,對我一陣火大有什麽用啊!夏侯蘭泱,你是不是活得太滋潤了!”

夏侯蘭泱驚了。

夏侯閣主發火,神鬼不敢惹!

江湖上這一句傳言,絕非是虛傳。南山閣閣主從不輕易發火,但一旦發起火來,神佛鬼妖,莫敢阻擾。當年沈一秋曾與江湖同道感言:“吾等應慶幸閣主隐于江湖,不聞俗事,若非如此,江湖早已不太平。”

但這小東西竟然毫不懼怕,還能這般聲色俱厲與他口舌相争!

夏侯蘭泱驀地笑了。

淩蘭皺着眉很是不滿。因被他抱離地面,所以只能雙手抓住他的手臂,不敢亂動。

夏侯蘭泱忽然放下她,伸手将她的衣袍整好,仿若方才的事只是虛幻之夢般,神色平靜的問她:“餓不餓?”不等淩蘭回答,又拉着她往廚房走去。

淩蘭完全搞不清眼前的狀況,只能任由他拽着往廚房走去。

廚房內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早已備好,淩蘭暫時忘了方才的惱怒,對着一堆香噴噴的珍馐開始流口水。

空無一人的廚房,不知何時不知從哪就忽然冒出來一堆人,手腳利索的開始準備菜肴。這別院的廚房極大,除了做菜的地方,還專門劈出一間來作為吃飯的地方。丫鬟婆子們将菜肴擺上桌,盛好湯飯,又一個個不動聲色,屏息凝氣的消失了。

淩蘭懶得理會,坐下便吃,吃得很愉快,吃完後擦嘴漱口淨手,然後便施施然回去了。這其間,不曾看夏侯蘭泱一眼,自然,也不曾與他說一句話。

夏侯蘭泱無奈,跟着她到了房內,還沒踏進門,就見淩蘭進屋後順手閉門,直接将他關在門外。

堂堂夏侯閣主何時受到過這樣冷冰冰的對待?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瞬間又騰地一下子着了。

火還沒發,楠木門又吱呀一聲開了,淩蘭探出半個身子,瞥了他一眼,“你進來,我有話給你說。”

房內已經收拾得很整齊,想必是淩蘭走後那些不知道隐蔽在哪裏的丫鬟婆子們收拾的。淩蘭默了一會,轉手遞給他一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捧在手裏,也不喝,只是低着頭,摩挲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夏侯蘭泱早已是盛怒,卻在她這副魂不守舍的神态下只能隐而不發。他不由得在心裏感慨,再任由她這麽下去,遲早有一天,自己會被她給氣死。

淩蘭慢悠悠喝了口茶,在腦子裏細細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語言,這才說道,“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談談,”頓了頓,又解釋:“關于婚事,關于你,關于我們。”

夏侯蘭泱微微擡眼,“嗯”了一聲。

淩蘭對他這明顯敷衍的樣子也不過多追究,只是道,“你是功成名就之人,身邊有幾個侍妾也不足為奇。豪門權貴之主,本應如此,我能理解。你以後随便怎麽納妾,于我來說,都無所謂。”

夏侯蘭泱扯了扯嘴角,沒理她。

“你我之間的婚事,雖是賜婚,但終歸是你求娶的,這麽久了,你欠我一個解釋。而你,身份成謎,一會是夏管家,一會是南山閣閣主,一會是夏侯家家主,而我究竟是瑞應郡主,還是夏侯家少夫人,還是南山閣閣主夫人呢?”

“你就這麽想知道原因?“

淩蘭面容莊重,神色嚴峻,“曾經想,現在忽然想明白了,不想了。是什麽不是什麽,都無關緊要。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我究竟是誰,瑞應郡主?夏侯家少夫人?南山閣閣主夫人?”

夏侯蘭泱抿了口茶,淡淡擡眼,不鹹不淡道,“你誰也不是,只是我的女人。”

淩蘭:“……我跟你說正事。”

夏侯蘭泱:“我說的就是正事。”

淩蘭:“……!……”

夏侯蘭泱在淩蘭幾乎能将他淩遲的目光中,慢悠悠喝完茶,放下杯子,這才想起了木瓜的事,于是向身後吩咐道,“以後每天的菜肴中,給夫人準備一個木瓜吃。”

不知藏在何處的丫鬟,輕飄飄傳來一聲“是”。

淩蘭無語凝噎,“我為什麽要吃木瓜?”

夏侯蘭泱起身理了理衣袍,很有涵養的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最後目光停在她胸前,薄唇輕啓,淡淡吐出倆字,“豐胸。”然後施施然走了,走到門口,還不忘提醒淩蘭,“我去書房處理點事,你先歇着吧。”

淩蘭:“…………”手裏的青花瓷杯子不偏不斜的砸在門框上,“哐當”一聲響,碎了。立刻有丫鬟不聲不響的進來,将地上的碎片撿起,又有丫鬟拿了掃帚将小瓷片掃了,然後很貼心的替淩蘭關了門。

淩蘭捂着臉慢慢靠在貴妃榻上,沉默了。

她好想罵三字經啊!談判失敗不說,還被調戲一番。為什麽每次在他面前,她不但什麽都問不出來,還會被他反擊外帶攻城掠地,自己敗得一塌糊塗?

頹廢了會,淩蘭又振奮起來,哼!就不信永遠贏不了。

她到書房的時候,夏侯蘭泱正在翻看賬簿。燭火搖曳,昏黃光影下,他認真翻看賬簿的神情格外有吸引力。

夏侯蘭泱放下手裏的賬簿,伸手将她拉入懷裏,笑得很不正經,“睡不着?”

淩蘭“嗯”了一聲,吸了吸鼻子,“下午睡得太久,這會不困。再說,剛吃了東西,有點難受。”

夏侯蘭泱繼續笑,“想不想運動會兒?”

淩蘭鄙夷的斜着眼瞧他,“我有很重要的事給你說。”

“嗯,”夏侯蘭泱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從裙裾腰帶間探入衣內,還很淡定的說着,“什麽經天緯地的大謀略,說吧。”

“夏侯蘭泱!”淩蘭被他揉得難受,抖着嗓子發火,“你鬧夠了沒有!”

夏侯蘭泱忙裏偷閑瞧了她一眼,無辜的搖頭,“本座方才沒有吃飯,這會兒餓了,”揉了揉,又說道,“你叫我什麽?”

淩蘭在心裏罵了一句,暗自安慰自己,為了長久的幸福,忍這一回的委屈,應該也是值得的,“叔叔,我有很重要的事給你說。”

夏侯蘭泱又揉了一陣,終于心滿意足了,這才樂呵呵問她,“小東西要說什麽?”

淩蘭喘着粗氣,軟在他懷裏,欲哭無淚。這種被吃的感覺真心不好受,身為一只吃貨,竟落得如此悲慘境地,實在是有損吃貨門的顏面!她又激烈的做了好久的思想鬥争,這才說道,“夏侯老夫人吃的那盤子雕花蜜餞,那晚我也吃了,不過我那盤裏面好像不是毒藥,就是吃了後,渾身無力而已。再者,姬氏是娘面前的掌事媽媽,豈會無緣無故下毒?這其間一定有什麽陰謀,所以我想見見姬媽媽。”

一席話落,書房內死一般的沉寂,唯剩下二人或緩或急的呼吸聲。

夏侯蘭泱又慢慢吻上她鬓角,“姬氏并非是下毒之人,不過她卻是指出下毒之人的關鍵人證。”

淩蘭訝然,姬氏是夏侯夫人面前的人,應是只對夏侯夫人衷心,難道?

夏侯蘭泱卻埋首在她發間,語聲低沉,“丫頭,你有沒有嘗過被最親的人欺騙的滋味?”

淩蘭微微仰望着屋頂木椽,想了會,輕輕說道,“大致有吧,因為母妃的死,我到現在都無法原諒父王。”

夏侯蘭泱又往她胸前蹭了蹭,淡漠的接過她的話,“我也是,這麽多年,一直無法原諒母親。”

作者有話要說:接下來的七天內,日更……每晚八點,有時間的準時來瞧啊。。

這段時間,作為新人小透明更文,經歷了迷茫彷徨失落,如今很多事想得很明白。其實寫小說是很有趣的事,最鍛煉人的耐性和隐忍。多謝有這麽多朋友一直不離不棄,或許有新朋友,或許有看了一段時間後已經離開的,但不管怎樣,有大家在,真好。

一場文字的饕餮盛宴,謝謝你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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