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戎歌一闕劍潇潇(4)

劍潇這下真惱了,從水裏一躍上了竹筏,冷着眼惱怒的看着他,蕭戎歌哪是他能吓住的?竟還意态閑閑的道:“快點把濕衣服脫下來,我的衣服借你穿。”竟真的将外衣脫下來遞給劍潇。

劍潇知道蕭戎歌就是吃準了他害羞這一點才如此捉弄,因而一發狠,竟當着蕭戎歌的面就将濕透的衣衫脫了下來,狠狠地摔在竹筏之上,冷冷然桀骜地看着他。

蕭戎歌的呼吸猛地便是一窒。

月光之下少年被水浸濕的肌膚如冰玉般泛着瑩潤的光澤,時有水珠從濕淋淋的頭發上滴落,劃過他勁瘦、未發育完全的肌骨,像新春剛長出的筍退去了筍殼長成嫩竹,張揚着青蔥的生命力。

蕭戎歌一時只覺無限羨念、垂涎着那種生命力!

濕透的衣褲緊貼着腿顯出他腰好腿好的身材,蕭戎歌忽然覺得,無論平日裏劍潇表顯得多麽的老成剛毅,可當脫下那身成熟的衣衫時,他也就不過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沖動,熱血,叛逆,就像此時他臉雖羞得通紅,眼光卻那麽孩子氣桀傲的看着自己。

自己雖然一時童心未泯的去撲捉流螢,可骨子裏卻是成熟的。不!甚至可以說是已然繡跡斑斑了。又忽然意識到自己今年已經二十五歲了,可他才十四歲。十一年的差距啊!

十四歲,多麽青蔥美好的年華啊!就像他的身體一樣!

而這個感嘆一起,蕭戎歌腦裏竟忽然升起一個荒唐而荒誕的想法:當自己抱着這個年少青蔥的身體時,是不是自己也跟着青蔥年少起來了?這個少年美好的能令人的心都幹淨起來!

他一時只覺喉間一哽,呼吸困難,忙轉過身去,半晌才艱澀的道:“你……穿上衣服。”

他轉過頭了劍潇才長舒了口氣,那目光幾乎要把自己灼傷了,他再多看一眼自己真的會羞怯的跳到水裏去!匆匆的穿上蕭戎歌遞來的衣服,又将撕破的紗衣也裹在外面,才放下心來。

這時蕭戎歌已轉過身,拿起竹筏上一件楓衣穿上。劍潇這才想起來自己是脫下那件衣服以後才掉水裏去的,一心急竟忘了穿自己的衣服。這厮會不會又自作多情的想些什麽?

果然劍潇是了解蕭戎歌的,聽他自作多情的低笑,“劍潇真是體貼,寧可穿濕衣也要把衣服借與我。”劍潇也懶得和他辯解,繼續撐着竹篙向那燈籠處走去,早到早脫身。

漸近隐隐可見湖心一個亭子,那燈籠就是挂在亭角上,劍潇疑惑了,這個湖泊看起來并不大,何以能讓自己撐了這麽久的船?只見湖上霧霭袅袅,煙波彌漫,這其中有陣法!

那麽這亭子絕不是普通之處,蕭戎歌何以讓自己撐船?如此信任他麽?

這時竹筏已到燈籠數尺之外,蕭戎歌道了聲“在此相候”便一縱身飛到長長的走廊上。劍潇也無探索之心,抱篙立于竹筏之上靜默等候。

走廊七繞八繞,蕭戎歌走來輕車熟路,走了略一盞茶的功夫方到一個亭閣裏,見燈光透亮,便知道已有人候于內。略一笑推門而入。

那人一襲淡紫的衣衫立于窗前,身姿欣長,氣質疏落,遙遙眺望着湖面。聽到他推門也不回首,“我道是誰家花嫁的船只不小心闖入這裏,卻原來是你。”聲音清淡如霧裏荷葉。

蕭戎歌與其并立于窗前,只見廣闊的胡面上垂雲接霧,荷花娉婷袅娜的隐于雲霧纏綿之處,而荷葉深處一只小筏輕駛慢弛,四個緋紅的燈籠分別挂于兩側,映得霧霭都是一片淡緋。

燈籠之中白衣緋紗的少年抱袖而立,身姿清撥如懷中的竹篙,面容妩媚如霧裏的蓮花。

蕭戎歌一時绮思,自己方才一身紅衣站在劍潇對面時是怎樣一番景像?像洞房花燭兩廂對拜,脈脈凝視?心裏一悸又聽身邊人道:“天為媒,水為證,風荷流螢坐上賓,倒真是一個遐想無限的婚禮,只可惜那卻是個少年啦!”

這句話對別人來說沒什麽,對蕭戎歌卻是意味深長,臉色冷了冷。那人又問,“竟然來了何不讓他也上來坐坐?”只覺那少年如此清皎,讓他忍不住想看看到底是何等人物令蕭戎歌帶他到此來。

蕭戎歌冷淡的道:“你不是一向不喜我這等江湖人?”不想再讓他談論劍潇的問題,“此次來所為何事?”

那男子于是轉過身來,此時亭裏燈光較暗,卻可以看出他容顏恬如雲月,淡似煙水,氣質高雅,疏落自我。他優雅從容的落坐,一舉一動貴氣天成。

此人正是當朝七皇子,——陶浮白。

作者有話要說: 潇兒啊潇兒,有大灰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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