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齊瑜心帶着那淡黃色膠狀的東西去了禦醫院,見齊瑜心身着深紫色飛魚袍,禦醫院裏當值的禦醫也不敢怠慢,馬上招呼齊瑜心。

“這位大人,不知來禦醫院所為何事?”

偶爾也會有皇捕門的人來禦醫院,但是甚少,畢竟皇宮重地,不是所有人都能随意出入的,除非是辦案,而眼前還是一個女捕司,那禦醫也是個明白人,當即便猜出這個人可能就是考取了檢屍證的舊案房捕司長,齊瑜心了。

“只是有一物想要大人幫忙鑒定。”

齊瑜心大概布,把裏面那塊淡黃色膠狀的東西交給了禦醫,禦醫接過,端到鼻前嗅了嗅,然後拿着它放到桌上,用水滴在上面,也不見有任何變化,他複又把那東西端到了鼻前,再确認了一番。

“大人。”

那禦醫走到齊瑜心面前,續道:“這是天藍木木膠,與檀香木味道有點像,很多時候大戶人家會用來塗抹在去世親人的屍身上,隔絕屍臭味,而這天藍木木膠也是制作消魂香的其中一種材料。”

齊瑜心聽完,眉頭一蹙,道:“謝謝禦醫大人,在下還有一事想問。”

“請說。”

齊瑜心輕咳了一下,續道:“若是我在屍體上抹上這種木膠,然後扔到水裏,那水裏可會有異味?”

“不會,五年內都不會有異味。”

“五年後呢?”

“可能會,因為五年後那屍身大概也腐化了,就算有屍臭味也十分輕微。”

禦醫一一回答着,而齊瑜心問道:“原來如此…謝謝這位大人了。”

齊瑜心拱手作揖,她實在是很謝謝這位禦醫,這解答了她的疑問,為什麽頭顱沉浸在井底,水卻沾染不到半點屍臭味,就是這木膠在作怪。

這兇手…看起來果然是圖謀已久了…

“還有一事想要請教大人,要得到這種木膠會很難麽?”

齊瑜心問道,而禦醫則是笑了笑,道:“不難,普通醫館應該都有,但是價格稍微有些貴,所以窮人家的葬禮上通常都不會用上這種木膠去除屍臭味。”

“好,謝謝。”

齊瑜心得到了她想要的線索,便是馬上回到了舊案房。

南國,皇宮,舊案房。

“意思是兇手在趙二福的頭上抹上了這種木膠,使得井水沒有異味,讓人察覺不了?”

“嗯,這也讓下一家人因此染上了怪病,源頭就是這個有屍體的水井。”

林清軒覺得有些隐隐欲吐,這有屍體在裏頭,還天天飲用,還用來做飯…不生病才怪!

“咳嗯,還記得記錄裏的兩個大夫麽?一個徒弟作證,一個家人作證,皆有不在場證據的那兩個。”

齊瑜心問道,而林清軒則是點了點頭,道:“嗯,記得。”

“我分頭去找這兩個人問一問當年幫趙二福調理身子的大夫…”

齊瑜心翻開記錄,找了找那兩人的名字…

“陳凜…和鄭磊。”

齊瑜心念了那兩個人的名字,道:“清軒,你去找鄭磊,我去找陳凜。”

“好。”

就這樣,舊案房再一次暫時關閉,自齊瑜心來了之後,林清軒似乎也沒有閑過了,說不上來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但是至少多少有了些意義。

齊瑜心循着記錄上寫的地址來找陳凜,豈料一朝醫館如今也已經變成了涼茶鋪。

齊瑜心緊蹙着眉頭,看着眼前的涼茶鋪,嘆了口氣。

“老板。”

齊瑜心上前,叫了聲老板,老板回過來,看到齊瑜心一身深紫色飛魚袍,馬上彎腰谄媚道:“是的這位大人,請問有什麽可以幫您?”

平日裏見了黑色飛魚袍都覺得敬畏,如今見了深紫色的,心中便是多了一層恐懼,深怕自己是不是無意中犯了什麽事兒。

“請問這裏曾經是不是一個醫館?”

齊瑜心問道,而那老板點了點頭,道:“是啊,陳大夫四年前讨了媳婦,去了明州城,這店鋪就賣給我了。”

那老板說完,齊瑜心卻是輕蹙了下眉頭,道:“明州城?”

“嗯,不過陳大夫也着實是個好人,臨走前還免費治好了我的妻子,真的太感謝他了,如今京城少了一名這般好的大夫,真是可惜啊。”

那老板說完,眸中還充斥着感激之情,想來他着實十分感激陳凜。

“看起來陳大夫是個不錯的人,能說說關于陳大夫的事情麽?”

齊瑜心露出一個微笑,沒有氣勢逼人的盤問,這多少讓眼前的老板放下了不少戒心。

“陳大夫是個很好的大夫,經常為窮人家免費看病,這小小醫館裏高懸着的醫者仁心絕對配得上他。”

老板說完,便是開始說陳大夫醫治過誰家的女兒,誰家的丈夫,醫術高,還心善之類的,聽了一刻左右,齊瑜心打斷了他的話。

“那老板,那陳大夫現在在明州城的哪裏了?”

齊瑜心依舊在笑,她本來生來就極美,只是平日板着一張臉,讓人感覺難以接近,如今她一笑,便是看得這老板心花怒放起來。

“陳大夫走前還跟我打過一聲招呼,聽說是在明州城的林家莊…”

“好,謝了老板。”

齊瑜心道謝後便離開了,明州城離京城有三日的路程,若是騎馬能夠在兩日內趕到,再看了看天色,顯然現在已經不是适合出城的時間了,已經快要黃昏了。

齊瑜心就這樣無功而返,回到舊案房的時候,林清軒還沒回來,她便給了些銀兩小廚房,讓他們多燒些好菜送過來。

莫約半個時辰,林清軒回來了,剛好小廚房也送飯菜不久,正好趕上了。

兩人便是一邊談論案情一邊吃晚飯。

“瑜心,你這是又花錢了吧?”

看着與平日不太一樣的菜式待遇,林清軒知道齊瑜心肯定自己掏錢給小廚房了。

“小錢。”

齊瑜心只是淡淡地說了兩個字,并不在意她口中的所謂‘小錢’,續道:“算是犒賞今天咱倆的東奔西跑。”

“好吧,那就謝謝你啦,瑜心。”

林清軒也不是矯情的人,既然齊瑜心請客,那她也不客氣了。

“對了,瑜心,那個鄭磊我問過了。”

林清軒吃了口飯,吞完後才開口道:“當年那鄭磊的确吃壞了肚子,不止家人,當時還找了隔壁的李大夫來看病,那時候的鄭磊的确拉得渾身無力了。”

林清軒說完,頓了頓,說道:“按理來說,應該沒有力氣去殺人,而且這鄭磊也沒有殺人動機。”

“李大夫?為什麽當年的記錄并沒有寫下來?”

齊瑜心覺得,這般重要的證詞,不應該漏掉才是。

“當時李大夫給鄭磊看完病後,又收到了外省的急診,馬上又趕了過去,這一去都便是好一年都回不來,大概是因此而漏掉的吧!”

“可知是什麽省?”

齊瑜心覺得不能放過一些證據,尤其是這般敏感的不在場證據,即便是沒有動機,也該查清楚才是。

“蘇州省樊城。”

“嗯…兩日的路程,你便去查探查探吧。”

“好。”

齊瑜心說完,便道:“我也要去明州城。”

“嗯?你那裏也不順利?”

林清軒也納悶,這個人居然比自己更早回來,好讓小廚房準備好晚飯,這倒是有些出奇了。

“嗯,陳凜已經去了明州城,原本的醫館變成了涼茶鋪。”

齊瑜心說完,頓了頓,續道:“而且在別人的口中,陳凜似乎是個不錯的人。”

“但是有些人就是人面獸心啊,辦案的時候經常能遇見。”

林清軒不以為意地說了一句,而齊瑜心則是附和道:“嗯,的确。”

或許是當捕司一段日子了,對很多事情都保持着懷疑的态度,也許也是少年父親被殺一事,讓齊瑜心難以對別人敞開心防,也不輕易交付真心。

“那你明天動身明州城?”

林清軒問道,若是如此,這舊案房可怎麽辦?

“嗯,我會先去請示陶門主,待他批準,我們就可以出發了。”

關閉舊案房幾天是大事兒,請示陶明毅後,希望他可以增派一個人手來舊案房當值幾天,而自己因為有搜查令在身,這事兒做起來也不困難。

“嗯。”

兩人吃過飯後,着實太過累了,各自回房休息去了,而齊瑜心躺在床上,似乎還沒有睡意,看着前方,若有所思…

明州城的話…順便去問一問趙二福的妻子吧,看看有什麽線索…

齊瑜心計劃好後,終于肯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南國,皇宮,鳳禧宮。

“無趣…”

趙慕言用手捂住紅唇打了個呵欠,看着眼前讓梨兒從藏書閣借回來的民間趣事,卻絲毫提不起她的興趣。

“娘娘,要不就寝吧?天色不早了。”

梨兒見趙慕言打了個呵欠,想來也是累了,便勸她先去就寝。

“嗯…也有些累了。”

趙慕言放下手上的書籍,伸了個懶腰,松了松筋骨,道:“不如睡前,梨兒給我說說這宮中的趣事兒吧!”

其實趙慕言很怕無趣,這也是為什麽她要離開皇宮,離開這個無趣卻束縛人的牢籠。

“趣事兒…”

這下梨兒也有些犯難了,一來她也有些困了,一時間讓她說…

“對了!”

梨兒忽然來了精神,道:“聽今天的小太監說,看到齊瑜心帶着舊案房的那個捕司進了檢屍局!”

“這…有趣麽?”

趙慕言倒是不覺得有趣的地方在哪兒。

“有趣的是,聽說她們好像是找到了那個無頭殺人案的頭顱…”

梨兒想起來,也覺得有些雞皮疙瘩,也不知道為什麽那小太監能說得津津有味。

“無頭殺人案的頭顱?”

趙慕言來了興趣,挑起眉頭,嘴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容。

“齊瑜心當真是個有趣的人…”

趙慕言淡淡地說了一句,而梨兒不禁翻了個白眼…

也不知道這悶葫蘆到底哪裏有趣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文啦!

這裏也要停個幾天了,等作者君身體好轉,便會繼續更文,大概2,3天,不好意思啦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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