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林清軒想要穩住自己的呼吸, 但是在那淡淡的桂花香味之下,竟覺什麽都是徒勞…
林清軒微微擡頭,雙唇輕輕地落在了唐亦柔的唇上, 一陣酥麻感從唇間傳遞到了心間, 僅僅是一個淺吻,便已經讓二人都為之心醉…
“好了…”
林清軒控制住了,離開了唐亦柔的唇, 抑制住自己想要深入的沖動, 也暫停了自己的呼吸, 不去聞那過于迷人的淡淡桂花香味。
唐亦柔沒有勉強林清軒, 很多時候, 她都不會逼迫林清軒去做任何事兒, 即使她有這個能力。
唐亦柔放開了林清軒, 只見那人無力地後退了兩步,正當自己要扶着她的時候,她已經站穩了腳步,她只好把剛要動的手垂回自己的身側。
“能說說話麽?”
現在是林清軒的辦公時間,也不知道林清軒在忙什麽,唐亦柔還是溫聲問道,尊重了林清軒的意願。
“嗯…可以,但是不能太久。”
林清軒沒有先坐下,唐亦柔知道林清軒心中還是君臣之別的, 便馬上道:“坐吧。”
唐亦柔坐了下來, 嗅着那淡淡的茶香,心中剛升起的那團邪火慢慢地消散, 也好在多年來在邊關習慣了忍耐,雖然有些失控, 但是還是能忍得住。
林清軒授意坐了下來,給唐亦柔看了茶,然後坐直了身體,雙手放在腿上,十分拘謹。
唐亦柔只是看了一眼,輕嘆了口氣,把茶杯拿到了唇前輕輕吹着,那裏還有隐隐水光…是剛才林清軒弄上去的,而林清軒看着上面的水澤,不禁又紅了臉,稍稍別過了臉。
“這兩年,一切都好麽?”
唐亦柔很想要了解錯過了林清軒的這兩年,去邊關之前,林清軒還是一個皇捕門的分隊小捕司,沒想到兩年後回來,這人居然在舊案房任職。
她也是聽了宮裏的探子說,她才會匆匆趕來舊案房的,為了鎮北将軍一事,也為了林清軒。
“嗯…好。”
林清軒沒了平日裏那活潑多話的性子,在唐亦柔面前,她就是個文靜得不能再文靜的少女。
“為了我?”
“嗯?”
林清軒心中一動,擡眼一看,唐亦柔眸中的溫柔撞入了林清軒的眼中,讓她的心神都為之沉淪…
看出林清軒的片刻失神,唐亦柔失笑,道:“我問,是為了我才來舊案房的麽?”
林清軒:“...”
沒有回答,唐亦柔看着林清軒那微微發紅的臉蛋,心中便是起了一些玩味兒。
“真讓我心動…”
林清軒:“...”
如今林清軒坐也坐不直了,手指放到了腿上膠着在一起,而眼神也絲毫不趕落在唐亦柔的身上。
“長公主這兩年過得還好麽?”
作為一個捕司,有着一種反抗的本能,若是‘犯人’已經欺到頭上,那麽必須反抗回去,好讓自己有喘息的機會。
“...好。”
才怪,邊關衣食住行的條件就不說了,天天跟男人混在一塊兒,那汗味和男人味讓唐亦柔都快要覺得嗅覺失調了,況且每天晚上她都…
唐亦柔看向林清軒,喉間不自覺地有了一次滑動…
“你瘦了。”
林清軒不知道該說啥,她倆本來就活在不同的世界,接觸的,生活上的,一切都截然不同,話題自然也不同,只不過緣分就是這麽奇怪,居然把這兩個人拉在了一塊兒。
“嗯…你也瘦了。”
唐亦柔的确覺得林清軒瘦了,不過還是以前有些肉好看些,那樣看起來更加精神飽滿。
“為什麽…那時候會突然…”
林清軒聽見唐亦柔關心自己,心中有一根刺兒,想要拔,這種沖動化作了語言,問了出口,但是到最關鍵的時候,她卻住了嘴。
只是…唐亦柔是何許人也?
怎會不止林清軒欲問之事?
不過是兩年前為什麽去邊關去得那麽突然,一點預兆都沒有,甚至都來不及道別。
“對不起,讓你難受了。”
唐亦柔知道,這一定會讓眼前這個人難受,否則,她如今的那雙美眸之中,是不會那令自己心疼的霧氣的…
林清軒:“...”
林清軒這麽一聽,鼻子一酸,喉嚨一緊,眼眶竟又紅了一圈…
“只是現在…還不是說這件事兒的最好時機,我日後會告訴你的。”
唐亦柔抿了口茶,卻不敢再看林清軒的模樣,她怕會忍不住,把那人禁锢在懷中,再也不放開了。
“嗯…”
林清軒深吸了一口氣,把本來的淚意逼了回去,牽強地露出一個笑容,道:“不知微臣泡的茶可還和長公主的心意?”
林清軒說完,唐亦柔挑了挑眉,道:“嗯,我很喜歡,有賞。”
林清軒一聽,正要站起來的時候,卻被唐亦柔示意坐下,只見唐亦柔溫柔道:“日後私底下,不必自稱微臣,也不必喚我長公主。”
“這…”
林清軒的心跳在砰砰亂跳…
“不答應就是抗旨。”
唐亦柔斂起笑容,眸中露出了不可違抗的威嚴,适時是用一下長公主的權力,倒也是挺好的。
“是…”
南國,京城,皇捕門。
齊瑜心伸了個懶腰,一個下午的時間,他們已經看完了絕大部分的賬簿,而得到一個特別巧合的結果。
那便是那段時間,只有陳二桦一人購買建築材料,而他還在另外兩家店鋪買了砂和礫。
“看來需要調查調查這陳二桦了。”
齊瑜心把有問題的賬簿整理好,放到了一個角落,她放一說完,另外三個捕司也點頭表示贊同。
捕司有一種對查案的直覺,而這種直覺都告訴他們,這個陳二桦肯定有問題。
“我回來了。”
此時孟乾也剛好推門而進,外面天氣炎熱,他一身深黑飛魚袍也濕了大半。
“如何?可有查到陳二桦這個人?”
齊瑜心緩緩問道,而孟乾則是給自己倒了杯茶喝完後,抹去下巴流下的茶跡,才開口:“瑜心姐,人是查到了,但是卻不見了。”
“意思是陳二桦失蹤了?”
齊瑜心緊蹙了眉頭,而另外三個捕司也随着孟乾的話蹙起了眉頭,或雙手抱胸,皆思考了起來。
“嗯,跟他感情的朋友說他在五年前搬走了。”
孟乾緩了口氣後才能順暢地說出口,頓了頓,續道:“但是陳二桦當年走得急,并沒有告訴任何人,他的去處。”
“可知是為什麽突然要搬走的?”
齊瑜心耐心地問道,若是買了材料,應該在京城有建築工程才對,可為何卻又搬走了?
那麽囤貨的說法是不是又說不通了?
“不知,陳二桦當年走得急,據他的好友形容,就像是逃命似的。”
孟乾剛說完,還要說什麽的時候,齊瑜心便馬上問道:“他搬走的那段時間是不是鎮北将軍失蹤之前?”
“哈哈,瑜心姐,我正要告訴你,正是,他是在鎮北将軍失蹤前五日搬走的。”
齊瑜心長籲了一口氣…
“所以說他不是為了囤貨…那麽他買那麽多的建材作甚呢?給別人麽?”
齊瑜心暗地裏嘀嘀咕咕的,房內的三個捕司也開始嘀咕起來,孟乾則是道:“但是我找到了一些線索。”
孟乾繼續道,而齊瑜心擡眼看着孟乾,示意他說下去。
“我還去問了曾經住在陳二桦左鄰右舍的一些人,他們說,陳二桦的夫人曾經說過要去西涼城住來着,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去了那裏。”
齊瑜心聽完,一手捏着自己的下巴,一手支着手肘,暗自想着…
西涼城離京城有五日的腳程,也是一個大城,若是陳二桦真要逃命,逃到一座大城也算是安全,畢竟城大,人難找。
齊瑜心拿起一旁的口供記錄和幾本有陳二桦購買記錄的賬本,便向三個捕司作揖,道:“今日謝謝三位相助。”
“哪裏哪裏,都是分內之事。”
其中年紀較大的捕司回以一笑,齊瑜心便淡淡地回了一個笑容,道:“天色也不早了,該告辭了。”
“好,路上小心。”
“告辭啊!齊捕司!記得照顧身體啊!”
“臭小子,閉嘴!”
三個捕司打打鬧鬧的,齊瑜心也不介意,又或許說,她現在一門心思都在案情上,根本顧不上他們說了什麽。
“走吧,孟乾。”
齊瑜心和孟乾離開皇捕門之時,尚未到下崗時間,所以孟乾還是會跟齊瑜心回舊案房一趟的額。
只是齊瑜心這一路上若有所思,孟乾也不敢打斷她的思路,便也強忍着不說話,等齊瑜心開口。
此時,齊瑜心稍微擡眼之際,看見了其中一個賣石灰砂礫的店鋪,想起了一件事,便馬上上前。
“老板,可否問您一件事兒?”
那老板是個矮胖的男人,他一見是捕司,态度馬上恭敬起來,而且還是個容貌極美的女捕司,心中一動,馬上谄媚道:“大人請說。”
“建築商人會在雨季囤貨嗎?”
此話一出,那老板皺起一張臉,臉上的肥肉似是都皺到了一起,有幾分滑稽,一旁的孟乾忍不住笑了,好在沒有笑出聲,否則怕是要讓齊瑜心責罵了。
“一般不會,雨季的時候建築工程基本上是事倍功半,建築商人一般都不會開工,更不會囤貨,因為買了還得找地方放,若是那存放的地方不妥,淋了雨,材料便是廢了。”
那老板說完,齊瑜心的嘴角露出了笑意,點了點頭,道了句謝,便離開了…
果然,這一切都很有問題…必須先找到陳二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