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以退為進

程屹聞與吳姐很快到達了醫院,兩人進了診室以後吳姐鎖好門,以一個非常輕松的話題開場。

“昨晚睡得好嗎?”

Alpha點頭,沒什麽情緒地回答:“還可以。”

診室裏還有一個小房間,是專門用來做檢查的。吳姐帶程屹聞走了進去,程屹聞瞧着裏面各種各樣精密的儀器,按照她的指示躺上了病床。

“血樣果然沒什麽問題。”隔着一層薄薄的手套吳姐也能感受到腺體的溫度,她示意程屹聞側身。冰涼的儀器接觸上Alpha脆弱的腺體,程屹聞皺了皺眉,那種被外力鑿擊腺體的感覺讓Alpha本能地想反抗。吳姐一邊看儀器屏幕一邊說:“是有點不舒服,你忍一下,馬上就好了。”

幾分鐘後檢查報告便出來了,此時程屹聞已經重新坐在了位置上。吳姐看着那幾頁薄薄的紙,松了口氣:“沒什麽問題,就是易感期剛過,你的腺體處在高活躍的狀态,過幾天就會好了。”

程屹聞對檢查結果也沒多大反應,吳姐瞧着他始終不變的神情,不知道他是真不在意還是壓根就是在走神。

昨晚有一個問題忘記問了,眼下正好可以解決這個疑惑:“對了,你注射Omega信息素提取液以後有沒有标記那個Omega?”

“沒有。”

吳姐不知道程屹聞經歷了什麽,這是病人的隐私她也不能多問。出于醫者的角度她只能提醒程屹聞:“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以後還是要多次注射這個藥物,最好是标記這個Omega,這樣會對你腺體的傷害降到最低。”

程屹聞一瞬間懷疑自己的理解能力出現了問題:“什麽意思?”

“Omega信息素提取液本來就不在市面上流通,主要還是因為它的制造難度太大。再加上它的副作用……”

“什麽副作用?”

吳姐看了他一眼,緩緩開口:“腺體損壞,信息素味道改變,還有可能會讓Alpha出現無法标記Omega的情況。雖然這些可能性都非常非常低,但一旦出現症狀很大概率會變成不可逆的傷害。”

程屹聞聽到“信息素味道改變”這幾個字眼時臉上終于有了情緒波動,又聽到“不可逆”這三個字以後徑直接上了吳姐的話:“吳醫生,我應該已經出現副作用了。”

原本吳姐只想提醒他,沒料到程屹聞突然丢出來一個重磅炸彈。她剛放下的心頓時又提了起來,趕緊再去翻手裏的檢查報告:“什麽副作用?根據我們剛才的檢查結果來看你的腺體和标記能力都是正常的。”

醫院裏的每一間診室都有極好的隔音效果,程屹聞抿了抿唇,冷靜地陳述:“我的信息素味道在注射這個提取液以後發生了改變。”

吳姐愣了一下,也不知道該說程屹聞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在這些副作用裏這個症狀顯然是最輕的,而且是可以治愈的。

“以前是什麽味道?”

“薄荷味。”

“現在呢?”

“青草味。”

“其實想要治好這個病也非常簡單。”兩人繞了一圈又把話題繞了回去,知道是這個副作用吳姐略微不那麽擔心了,“只要标記這個Omega就可以了,無論是臨時标記還是終生标記,只要标記了這個O以後,你的信息素味道就會變回原來的薄荷味了。”

“這是業界對這個藥物研究了很久以後得出的結論,之前也有幾個病人和你有相似的症狀。我的建議是臨時标記,畢竟臨時标記是會自己消失的。”

程屹聞越聽越覺得荒唐,但是這個藥又是虞以諾給他注射的,很像是那個小瘋子會做出來的事情。診室的門打開又合上,Alpha走出診室,按照吳姐的囑咐去拿給他配的幾盒西藥。

“如果我不想标記呢?”臨走前程屹聞眸色沉沉地望着眼前的醫生。

“那就只能等你自己的身體把這個藥物的副作用完全吸收。”吳姐無奈地回答他,“你現在年輕,可能過段時間就會自己恢複了。”

“只有這兩種方法?”

“只有這兩種。”她嘆了口氣,“畢竟這個藥物當初被研究出來以後我們都很頭疼,假如它單單只是性藥那麽簡單就好了。”

程屹聞找到樓梯朝二樓的西藥房走,同一時間虞以諾從隔壁何奕的診室走了出來。

兩人交流了一通,最後何奕才從虞以諾嘴裏知道程屹聞逃跑了。

何奕:“……”

“你那是什麽眼神?”虞以諾不甚在意地說道,“過幾天我就找到他了,然後你再來給他抽血不就行了?”

僅憑幾次的接觸何奕就覺得程屹聞是一個很難相與的人,也虧虞以諾的好手段把他關在身邊關了将近半個月。出診室的時候Omega的手機正好響了,他看到來電,立刻接了起來。

“Good morning——”施抒佑熟悉的嗓音響起,笑着說道,“我今天回國了。”

之前虞以諾給施抒佑打過幾次電話,不過都沒接通。施抒佑一直惦記着好朋友的戀愛情況,一下飛機就來詢問了。

“怎麽樣啊諾諾?發展到哪一步了?”

楠漨

隔壁診室正好有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女醫生走出來,虞以諾目光從她臉上掠過,自她身邊走了過去。

Omega沖着聽筒不鹹不淡地吐出兩個字:“跑了。”

施抒佑頓時誇張地笑了起來:“怎麽跑了?你沒把人看好嗎?”

Alpha只是随便猜猜,沒想到正好戳到了虞以諾的肺管子,确實是因為他掉以輕心才給了程屹聞這個機會。施抒佑感受到虞以諾不正常的沉默,繼續将信将疑地猜測:“諾諾,你不會被他騙了吧?他不會一邊嘴上說着我愛你一邊計劃着怎麽從你身邊逃跑吧?”

“沒有。”虞以諾誠實地反駁他,“他沒說過愛我。”

施抒佑“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音:“好吧,那你現在找到他了嗎?”

“昨晚失蹤的,現在還在找。”

“說說有什麽線索,我也可以幫幫你。”

虞以諾便把那輛黑色桑塔納告訴了施抒佑。

“這還不簡單?你把車牌號告訴我,我去查查那輛車是在誰名下。”

“查過了,是輛黑車。”

這家醫院是上午八點開始上班的,現在還沒到八點,大廳裏只有寥寥幾個挂號的病人。虞以諾出了醫院坐進了車裏,這通電話打得有點久,虞以諾遲遲沒有開車。

吳姐給程屹聞配的藥是用來緩解排異反應的。程屹聞拿完了藥從樓上下來,他還在想剛才吳姐跟他說的那些事,所以也沒注意醫院門口那輛熟悉的跑車。

“不用太着急,反正只要不是真的消失總能找到蛛絲馬跡的。”施抒佑實在是太擅長做這種事了,虞以諾聽着他的保證,悶悶不樂地說:“昨晚我一直在想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後來我覺得可能是我總是逼他讓他不高興了。”

“可是我那麽喜歡他呀,”Omega深深嘆息,無可奈何的口吻,“他不能拒絕我的。”

離大門還有不到一米的距離程屹聞突然被喊住了,吳姐已經脫了白大褂從診室裏走了出來:“我送你回去吧,昨晚我聽徐岷那麽說總有點不放心。”

虞以諾恰好在此刻擡起眼,剛剛那一瞬間他似乎聽見有人喊程屹聞的名字,然而他望着車窗外的景象,只有一個年輕的女人從他車前經過走進了醫院。

“諾諾?”

“沒事,我剛才聽錯了。”

施抒佑說自己擅長做這種事是真的很擅長,幾個小時以後他便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徐岷正在工作的網吧。施抒佑把徐岷的身份查了個底朝天,派去的助理在老板的高壓政策下,軟硬兼施終于從徐岷口中撬出了程屹聞的去向。

助理自然也沒有讓徐岷回去,他哭喪着臉丢掉手裏的針筒,把半昏迷的徐岷綁了起來:“還好最後你願意說了,不然我們老板親自來就不僅僅只是精神上折磨你了。”

當天晚上,虞以諾找到了那個舊街區,在樓下把一個快遞放到了快遞員手裏:“麻煩你了。”

幾分鐘後公寓的門被敲響,程屹聞詢問是誰,得到是快遞員以後有些疑惑地打開了一個門縫。

“一個先生讓我轉交給您的。”快遞員見那個門縫始終沒有變大的意思,直接把盒子放在門口就下樓了。

老舊的樓道能聽見清晰的腳步聲,直到樓道裏的聲控燈自動熄滅以後程屹聞才彎腰拿起了那個快遞盒。

快遞盒很輕,沒什麽重量。程屹聞把它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從剛才那個快遞員開口以後Alpha就隐隐有了一種預感。

他拿剪刀劃開了膠帶,快遞盒裏面有一把鑰匙,身份證,幾張銀行卡,還有一部手機。

——都是程屹聞自己的私人物品,在被虞以諾囚禁以後都被Omega藏起來了。

手機是開機狀态,程屹聞拿起手機,發現最底下還壓着一張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那間熟悉的卧室,照片裏虞以諾坐在他身上,程屹聞皺着好看的眉托住了他的腰。

這是一個下位的姿勢,如果程屹聞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自己類易感期的那天,也是直到此刻Alpha才明白過來原來那間卧室裏還裝着攝像頭。

其實連虞以諾自己都快遺忘了那個針孔攝像頭的存在,他幾乎每天都和程屹聞膩在一起,那個攝像頭在那Alpha逃跑之前都是用來擺設的。

白天的時候虞以諾跟施抒佑講自己好像把程屹聞逼得太狠了,因此在如今找到人以後他也沒有硬來。經過這麽一遭虞以諾好像突然領悟到了該怎麽談戀愛,所以他現在以退為進,讓程屹聞自己來做選擇。

那輛低調的跑車現在停在巷子門口,虞以諾坐在車裏,手搭在方向盤上,有些惴惴不安地摳着手指。

——正常人看到那樣的照片都會沉不住氣的,這樣程屹聞總願意主動聯系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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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昨晚我抱着枕頭想了一夜,終于讓我領悟到了該怎麽談戀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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