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學渣了解一下30
綿綿心微沉, 也沒看劉雪陽,露出慣常的微笑,只是笑意沒達眼睛:“是我打擾到同桌了嗎?”
他是真沒想到, 對方忽然來這麽一着, 打得他措手不及。
這刀插得夠準夠狠,就算之前對小冰山有那麽點意思,現在也被弄得有點裏外不是人了。
“到也不是,老師叫你來只是問問你的意見。”
事實上綿綿猜的八九不離十, 這年紀的少年大多要面子,有些話不能直說。
劉雪陽有點孤僻,經過三班那事情後, 情況更嚴重。
譚坦本來看到綿綿選擇坐他那兒還挺高興, 希望這個開朗陽光的同桌能影響劉雪陽,事實上這段時間劉雪陽的變化他都看在眼裏,的确笑容變多了起來,他都為當初的決定感到欣慰。
今天一大清早到辦公室,劉雪陽就等在那兒了,開口就是要求換同桌,劉雪陽認為不斷問問題的顧青輪讓他困擾,他是需要沖擊清大的人, 同桌影響到他了。
顧青輪愛提問的事, 譚坦也是知道的, 高二兩個辦公室幾乎所有科任老師都被問過, 基礎太差願意進步,是他們老師都樂意看到的, 劉雪陽說的情況也确實存在, 本來以為是雙贏的結果。
都說到這份上了, 譚坦也不可能堅持了。
“我沒意見,聽從老師安排。”綿綿的神情有點冷。
如果劉雪陽能夠在找老師前知會一聲,他也不會這麽氣悶。
綿綿不由檢讨了下自己的第六感,看,自作多情了吧,果然最近太飄,幸好還沒開始試探。
肩膀被另一胳膊很不見外地搭上,邢星被金老師教育完,立刻溜到綿綿身邊:“我說老譚,何必舍近求遠,我後面不就有空位,現成的,就那兒吧!”
譚坦瞥了眼這個最大的刺頭:“有你什麽事,一邊兒待着,老譚是你喊的?”
在邢星插科打诨下,基本也就定了綿綿的去向。
邢星對劉雪陽一直意見很大,當初他的一番好意被劉雪陽冷冷地拍在臉上,邢星又哪裏遇到過被當面甩臉色的事。那之後對劉雪陽就冷嘲熱諷了,他看着劉雪陽臉色此刻毫無血色,頓時就樂了。
“我說,”邢星靠近劉雪陽,聲音壓低,“這不是如你願了嗎,別搞得像我們欺負了你似的,碰瓷啊?”
三個人一同被趕出了辦公室門,綿綿甩開邢星那只健壯的胳膊,率先離開。
邢星還嫌不夠,轉頭道:“連顧青輪這樣的你都相處不了,我看你就注孤生吧。”
劉雪陽沒回答,他的目光始終盯着地面。
邢星:“以後啊,後悔也是沒用的,沒人會願意和你這樣陰陽怪氣又不知好歹…”
“邢星,”綿綿突然轉頭,打斷了邢星接下去的話,看着像是解圍又像是随口說的,“走了,你不是還有作業沒做完嗎?”
邢星也不罵咧咧了,追上綿綿,劉雪陽看着他們的背影,再望向照在遠處教學樓的陽光,刺眼無比。
教室裏,班上同學差不多都來了,寫作業的,抽查背誦的,快速吃早飯的,到處都是熱熱鬧鬧的。
邢星一回來,就看到剛醒來的白沉。
白沉從綿綿屋子裏出來後,再次整夜的失眠,吃了安眠藥也沒什麽用處,幹脆做校園app的運行測試,順便将自己引導輿論,讓白家陷入抄襲風波的痕跡處理掉,一晚上沒合眼。
白沉推開手臂旁邊不知道哪個女生送來的早餐蛋餅,邢星見他不吃就拿了過來,以過往的經驗放涼了白沉都不會吃。
蛋餅還熱乎着,邢星幸福地咬了一口:“你是不是還沒吃早飯?”
他知道白沉經常有一餐沒一餐的,就像吃東西只是生存的必備。這家夥還很是挑剔,所以當他提出請顧青輪午飯,邢星還松了口氣,不管怎麽說總能吃進一點。
白沉上個學期因為急性胃炎挂過水,這事知道的人不多。當時是他送去的醫院,要不然他也當白沉是鐵打的人。白沉也配合醫生,但那種配合更像是大腦下達一個命令再去照做,完全沒主觀能動性,理性得令人發指,真讓人懷疑他從小是被苛待長大的,在白家過的是什麽日子。
放別人身上必然會重視的疾病,白沉卻故态複萌,事後還是那得過且過的樣。
那感覺,讓好像根本對活着都很倦怠一樣。
沒有感興趣的,沒有動力,沒有目标。
如果能出現一個能讓白沉變化的人,那又是什麽樣的光景?
邢星覺得自己簡直腦洞大的離譜,都可以寫小作文了。
白沉只是比同齡人深沉了點,壞了點,陰險了點……
停,打住,不能這麽說兄弟。
“白沉,你即将要有同桌了!”邢星很快打起精神,他的聲音不算小,周圍不少人都聽到了。
這可是大新聞,要知道自從來了轉學生,最後選了劉雪陽,那一半人打賭輸了奶茶的同學可都記着這茬。
這會兒難道是又有轉學生了?
不少同學豎起耳朵聽了起來,邢星也注意到了,反正這事也瞞不住。
見白沉不理會他,幹脆加大了音量道:“你猜猜看是誰?”
白沉大概是最不關心這個的人,他摸了摸口袋,本想拿一只煙,越困越需要清醒,他不允許自己出現清醒以外的狀态,腦中瞬間選了幾個能去的地方。
卻摸到之前某人送的潤喉糖,難吃的猕猴桃味,手指微蜷縮了下,又放松了,直接抽出手。
幹脆打開還沒寫的作業,只看了一遍題幹,連思考都沒有,就寫了答案,答題速度之快讓邢星都忍不住低聲喊禽獸。
“你就好奇下呗?”
“誰?”白沉懶洋洋地支起胳膊,目光清醒無比,完全不像正需要補眠的人。
“青輪啊。”
周圍的同學好些放下手上的事,齊齊轉向顧青輪。
你小子,騙了我們一次奶茶還不夠,喪心病狂地想要第二次?
無論賭輸還是賭贏的同學都拿出手機,聲讨綿綿,既然你想坐白沉那兒,一開始幹嘛不選,耍我們好玩不?
綿綿就是不看也知道大家在說什麽,那些憤憤的神情都對着他呢。
我說不是我提的,你們有人信嗎?
好的,沒有。
綿綿承受着各方視線,一臉迷茫無辜,好像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餘光卻落在了隔了兩排的那個人身上。
由于周圍的吵鬧,反而讓邢星忽略了白沉微動的神色。
“他?”白沉看了眼遠處的綿綿,便看到對方在他的目光中正襟危坐的樣子,溫和的語氣似乎透着些毛骨悚然的意味,“他敢嗎?”
我就坐這兒,不走不換。
他,敢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