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正當少年
今天跟他們住在一起的兩個哥哥離開了。他們走的時候幾個人都不在，不知道是不是專門挑了他們去上學的日子。關于這兩個哥哥闵千結只知道一個姓金一個姓尹，他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不常回寝室了，一周見一次都稀奇，見了面也說不上幾句話。
從方時爀那裏聽到這個消息時，本來以為感觸不會太深，結果回去看到金楠俊默默地撿起空床上的殘頁扔進垃圾桶時，突然就有一種無法言喻的難過襲上心頭。楠俊幾乎是被這兩個哥哥帶着長大的，從地下一起來到Big Hit當練習生，感情肯定不一樣。
或許是黃昏時分過于感性，他無法抑制地想，要是玧其走了會怎麽樣。
那我也會一起走吧，他默默地想，本來就是因為他才來到這個小破公司的。
那要是他不做練習生了呢？
那我會很傷心，可能以後都不會再跟誰交心了。
人總是入鄉随俗，明明在中國年齡根本不是問題，前後輩的區分也很模糊，但是知道玧其也是93年生的那一刻，突然就毫無道理地親近和安心了。
是因為他是唯一一個向自己伸出手的嗎？闵千結不知道。他只知道，就算當時遇見的不是闵玧其，他也會在不久之後見到闵玧其時首先揚起笑臉。
外面開始刮風了，陽光都被吹散了。闵千結默默關上寝室的門，沒有驚動金楠俊，提着傘換了鞋，輕輕帶上門後就下樓了。
玧其打工的那家便利店好像是有桌子的吧？去那裏做作業也一樣。
突然有點想你了。
“這位客人，”闵玧其泡好拉面給闵千結端上來，“我怎麽記得您今天要練習呢？”
闵千結挑面條的手頓了頓。
“沒關系，是舞蹈還是聲樂？”闵千結盡量風淡雲輕，“翹了。”
闵玧其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來，撐着頭看他，笑眯眯的：“是rap。”
闵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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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良心，他是真的忘了。
“這樣吧，我給你想一個解決辦法，”闵玧其煞有介事地點了點桌子，“你趕快回去，這碗拉面呢，我可以幫你解決掉。”
“我謝謝你，”闵千結磨着牙，“那我吃什麽呢？”
闵玧其打了個響指，從背後的貨架上拿了一個肉松面包，扔在桌子上：“看在你這麽可憐的份兒上，你善良的親故決定幫你付這個晚飯錢。”
闵千結看着這人臭屁的笑容，心想自己真的是沒事找事，好的不學盡學金楠俊的感性憂傷，學rap學傻了才到闵玧其這裏找慰藉。
他狠狠地挑了一大筷拉面，當着闵玧其的面包在嘴裏，提上書包拿起面包就走。
闵玧其簡直目瞪口呆，那麽小一張臉，包了半碗拉面，這人的嘴是連着黑洞嗎？他忍不住罵了一句：“你是豬嗎？”
回應他的是闵千結頭也不回的背影。
“下雨了！”闵玧其一個頭兩個大，“把傘拿上！”
很好，那背影直接跑起來了，在雨幕中模糊成了剪影。
“是pabo嗎？”他三兩口吃完剩下的泡面，把桌子收拾了，“眼大漏光吧。”
明明便利店門口就有一排透明雨傘。
“哥，要不然你還是等玧其哥回來教你吧？”金楠俊拿着闵千結新寫好的歌詞，從來沒有這麽佩服過大哥。能把這樣的歌詞改成後來交上去的樣子，再把千結哥教得勉勉強強過關，他不得不承認玧其哥真的是天才。
鄭號錫也有些崩潰。雖然他才接觸rap不久，但是也是第一次見到無視楠俊賣力的B-BOX沉醉在自己的flow裏的人。忽略歌詞不提，他現在多少有些明白為什麽社長對千結哥的要求就是“保護好臉和嗓子，多編一點舞，rap不強求”了。
能寫出“今晚雨天氣，心情badly”這樣的詞，讓人除了押韻也誇不出什麽話了。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後來“傍晚雨聲淅淅瀝瀝，心跳在和音，嗒嘀嗒嘀”的原型。
“你為什麽不練玧其哥教你的那個版本啊？”鄭號錫盡量委婉，疑惑的同時簡直對他玧其哥佩服得五體投地。
“因為哥想用自己的努力讓他對我刮目相看。”闵千結想起那個肉松面包就很氣，吃的時候把它當成了闵玧其咬着洩憤。
“你說的這話就像金楠俊放話說他要用舞蹈鄙視鄭號錫一樣令人捧腹。”闵玧其推開練習室的門，把傘靠在牆邊，扔下書包就進來了。
金-無辜躺槍-楠俊傻傻地笑了一下。
闵千結看着他：“拉面好吃嗎？”
“好吃，就是有點少，不知道之前喂了哪只狗。”闵玧其伸手扯過他手上的歌詞本翻到自己改好的那一頁，“好好練你該練的。”
“知道是喂狗的你還吃。”闵千結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大有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架勢。
闵玧其匪夷所思地看着他，懷疑親故被這大雨淋傻了。
“怎麽，你想說什麽？”闵千結揚眉，誓要把擡杠進行到底。
闵玧其看着他搖搖頭，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語氣裏不易察覺的憐憫：“沒什麽，就覺得你說得特別對。”
鄭號錫和金楠俊在旁邊憋笑憋得差點背過氣去。
“你今天打什麽位？”闵千結盡職盡責地當籃球小助理給大邱闵川楓捏肩，“前鋒？”
闵川楓臭屁地喝了一口水：“控分後衛。”
“太棒了，”闵千結毫無靈魂地吹捧，“你隊友叫你了。”
“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做slay全場。”闵玧其把外套脫了，迎着陽光就上了球場。
他皮膚白得發光，臉側發絲飛揚，跑動見帶起風掠過驚天的歡呼聲。
意氣風發。
闵千結抱着他的衣服和水杯，跟球場上的闵玧其接上視線。闵玧其挑了挑眉，闵千結的眼尾立刻染上笑意，畫中人立刻就活了。
他不知道落在別人眼裏是多麽驚豔。
站在他們對面的一個女生忍不住偷偷拍了下來，剛好就定格在他們對視的那一幕。多年後她把這張圖片和演唱會上兩人隔着半場對視的圖片放在一起，發在了推特上。
【從少年到青年，從籍籍無名到舉世矚目，我的少年們一如當初。】
【我一見你就笑啊】
【畫中仙遇上了松月，從此走入世間】
【是我好羨慕好羨慕的感情啊】
【明明是在鬥嘴，可那種珍重卻怎麽也無法被玩笑掩蓋】
【是我人生僅此一次的酒傘】
練習的日子過得很快，春天很快就過去了，夏天來了又走，等闵千結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韓國呆了将近半年了。期末考試他在年級前五十，雖然國文拖了後腿可好歹是把他爸爸那邊應付過去了，轉眼間暑假就過完了，又要說開學的事。
今年闵玧其和闵千結升高三，兩人都在考慮到底要不要讀大學的問題。不過在那之前，還有個更重要的事。
金楠俊9月12日過生日，按韓國的算法今年滿十七歲了。
“不要那些脆弱的東西，楠俊一掰就壞等于沒送。”闵玧其帶着闵千結來到商場，随手指了指旁邊的水晶球：“比如這個。”
“其實比起這個問題，我更想問對于楠俊來說什麽東西才算得上是堅固。”闵千結看到角落裏批發的掃帚，竟然該死的有點心動。他撞了撞闵玧其：“你看那個怎麽樣，楠俊以後摔壞了什麽東西，掃地的時候就能感受到我們的愛，我們的陪伴。”
幸好闵玧其還算是理智，他拖走了越說越心動的親故：“求你放過你弟弟吧。”
選了好多東西都覺得不合适，闵千結放空的時候掃到了闵玧其的耳垂。
他突然問：“楠俊有耳洞嗎？“
闵玧其有些無語：“又沒有出道，學生打什麽耳洞。”
但方向對了，闵千結思路就轉得很快：“那我們送他項鏈戒指之類的吧，我們送的還可以湊一套配套的。”
闵玧其顯然也心動了：“好主意。”
2010年9月12日這天剛好是星期天，四個人練習完新教的舞蹈，其中兩個帶着被竹刀抽出的紅痕一瘸一拐地往回走的時候，闵玧其突然說：“號錫啊，去一趟工作室，社長說給我們留了編曲作業。”
金楠俊小心翼翼地看了親故一眼，舞蹈的餘威還沒有散盡，他現在對鄭號錫又愛又怕，很有眼色地說：“哥，我去吧。”
闵玧其點點頭：“那你回家的時候再帶一盒炒年糕。”
金楠俊應了一聲就離開了。
三個人靜靜地走，金楠俊走出視線之後互相對視一眼就開始拔腿狂奔。鄭號錫和闵玧其跑去取早上訂好的蛋糕，闵千結回了宿舍把昨天晚上煮好的調料從冰箱最裏面拿出來，開火做紅燒牛肉和海帶湯，再把飯蒸好。
擺好三個人的禮物後，闵玧其和鄭號錫也回來了，三人手忙腳亂地開始打掃宿舍，把玫瑰放進喝空的可樂瓶裏，再把它放在小小的餐桌正中當作裝飾，努力讓忙內的生日晚餐不那麽寒酸。
金楠俊回來的時候，迎接他的就是兩個哥哥和親故的擁抱，煙火氣撲面而來，廚房裏傳出極其霸道的香氣，溫暖得催人淚下。
玧其哥送的是項鏈，千結哥送的是戒指，內側刻着他名字的縮寫，毛毛糙糙的，一看就不是店家刻的。戒指可以穿上項鏈挂在脖子上，很方便。號錫送的是他一直想要的背包，等晚上回到床上時才發現裏面還裝有一瓶酒，是他們放學路過超市時很眼饞的那瓶。
“不要被哥發現了。”他這麽寫，金楠俊摩挲着熟悉的字跡笑出了酒窩。
蛋糕上寫着他的名字，插了十七根蠟燭，他被圍在中間許願。
“拜托，請讓我們一起出道吧。”
他睜開眼睛，看着他們在燭光下的笑臉，笑着吹滅了蠟燭。
一定要實現啊，拜托了。
作者有話要說：
祝我最愛的防彈出道八周年快樂！以後也一起走花路吧！
RM JIN SUGA J-HOPE JIMIN V JUNGKOOK BTS
Forev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