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輛全球限量版的炫紅色法拉利在樹木林立的林蔭道上極速地奔馳着,帶起的風讓地上的落葉在空中漫天飛舞着一路尾随。遠遠望去,就像是揮舞着刀劍拼殺的勇士身後随風卷起的披風,映着鮮紅,夢幻,華麗,炫目。一個漂亮的右拐漂移,開到一幢幽深複古的庭院前它的速度才慢慢降下來。

門衛遠遠地便看到了這抹炫目的紅,在它一開近的時候便打開了鐵門放行。

車子并沒有在進入院內寬闊的大道後提速,而是保持着相比開始的飛馳而言非常緩慢的速度開進,仿佛是對這古老的宅院有着一種敬畏,并不敢發出太大的噪音打擾它的寧靜。開了一段之後,車子在主樓附近的露天停車場停了下來。

駕駛座的門首先被打開,一個五官妖魅卻不失陽剛之氣的男子從裏面出來,一下車便深深地吸了一口院內郁郁蔥蔥的草木清香之氣,嘴角的笑慵懶魅惑,桃花眼內意味不明,對着從副駕駛座出來的人道:“你家的空氣真是讓人聞了還想聞。”

相比妖魅男子随意又恰到好處透出成熟性感的衣着,從副駕駛座出來的人卻是一身剪裁得體,做工精細的灰色套裝西服。相比傳統西服的古板,大膽前衛又不失穩重的設計和剪裁,配上男子比一般東方人深邃的五官和修長的身材,不但不顯得老氣,反倒讓人覺得精明幹練,男人味十足。

對方眼內的深意還有話中未言明的意味,洛喻不是看不懂,只是相識六年,他們之間的關系也親密到他願意帶他回家的地步,但是這個妖魅的男子卻不是能與他共度一生的伴侶,所以洛喻只當不知。只是用他那雙深邃的,像千年冰山上的雪一般冷凝的眼睛看了婁師白一眼,不置一言地朝屋內走去。

妖豔的桃花眼微微一黯,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邁出修長的腿,跟在洛喻身後進了屋。卻立馬被廳內五彩缤紛的兒童玩具震在了門邊,若不是屋子的主人同樣有些錯愕,婁師白還以為自己來錯了地方。

大小各異的兒童玩具:汽車、卡車、火車、飛機、挖土機、機器人、益智拼圖、積木…

各種幼兒讀物:《漢語入門》、《拼拼看》、《看圖識物》、《十萬個為什麽》、《陽光寶貝》…

紅色的、綠色的、藍色的、黃色的…

看上去亂七八糟,卻又不失條理地散落在木質的地板上。

“我竟不知道原來你還有這愛好。”婁師白一怔之後,桃花眼微微上挑,看着臉色更冷的洛喻打趣道。

洛喻太陽穴突突地跳了兩下,開口喚道:“齊叔。”聲音不大卻極具穿透力。

齊叔從樓上探出頭來:“大少爺,你回來了。是餓了嗎?晚飯馬上準備。”

“這是怎麽回事?”他只不過是因為剛成立的新公司忙得三四天沒有回家,家裏怎麽瞬息之間變了個樣,完全沒了平時的雅致肅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裏是幼兒園。

“啊!”齊叔看着樓下那一堆兒童玩具和讀物驚叫一聲,大少爺最見不得家裏髒亂了,連忙慌慌張張地下樓,“我馬上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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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多玩具,齊叔,你把別人家的小孩拐帶回來了?”因着齊叔不愛計較的好脾氣,雖然是長輩,婁師白卻很随意地玩笑道。

“婁少爺也來了。這些都是買給小少爺學習用的。”齊叔笑着招呼了一聲,動作麻利地開始收拾。

婁師白疑惑地看向洛喻:“你還有一個弟弟?”他只聽對方提過他有一個比他小七歲的異姓弟弟,卻不知道他竟還有一個在上幼稚園的弟弟。

“莫影回國的時候飛機失事,現在失憶了。”洛喻簡明扼要地解釋了一句,皺了皺眉,看向齊叔問,“情況很嚴重?”

“醫生說小少爺現在的智力和行為能力,因為失憶的原因降到了五六歲孩童的水平。”齊叔滿是無奈和心疼地道,很快又露出笑來,帶着滿滿的自豪,“不過小少爺可聰明了,雖然什麽都不記得了,但是不管什麽只要教一遍他基本上都能學會。”

五六歲?那雙烏黑的雙眼确實像孩童一般清澈透亮,只是那人身上散發的冷然卻不是錯覺,想到對方睡夢中無聲流淚的模樣,冷睿的眼中閃過一抹深思。洛喻問:“他人呢?”

“正在跟家教老師習字呢。”齊叔把書疊好放到透明的收納箱裏,看了眼樓上的方向,帶着笑回答道。

洛喻略一點頭,擡步往樓上走去。婁師白暗自打量了一下洛喻的表情,笑着跟上。

剛上樓,便隐約聽到一個溫柔的男聲從樓梯旁的房間內傳了出來:“…不要用握的…把手拿上去一點,像這個樣子拿着…對,手放松一點……寫得比昨天好一些了……”

“不去看看?”婁師白見洛喻腳步停了下來,眼睛看着那虛掩的房門,眼內滿是興味地道。他可是非常好奇那個倨傲,有着火爆脾氣的少年失憶之後,像小孩牙牙學語一般重新習字的模樣。尤其是一想到樓下的那堆兒童玩具就更想去看一眼了,肯定很好玩。

洛喻看向他,眸中是洞悉一切的冷睿。

“好吧,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就不去看好了。”婁師白無奈一嘆,随即嘀咕道,“難不成還以為我會嘲諷或者笑話他那個失憶的弟弟?明明兩人關系很不好的樣子,一味只知道護短的家夥!”

洛喻濃黑的眉峰微挑,沒聽清他後面的話,投以詢問的目光。婁師白連忙搖頭示意沒事,洛喻也沒在意邁步往客房走去。

婁師白看着前面那個男人結實挺拔的背脊,桃花眼中露出羨慕,要是他和他成為家人,他也會如此不着痕跡地護着自己吧?可是對方那該死的潔癖作祟,他們保持暧昧不明的關系兩年了,到現在為止他都沒進過對方的卧室!恨恨磨牙,不過想到他是第一個,也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到過這人家裏的人,心下的郁結立馬散去,迷人的桃花眼重新變得明媚動人起來。他還有得是時間,這場愛情拉鋸戰最後的勝利肯定非他莫屬。

被臨時改成書房的客房內,莫影正在與這個異世界的筆奮戰。對于拿慣了毛筆,習慣了從右到左豎着書寫的默影,拿着這個名為簽字筆的筆,按照這個世界的習慣寫字,可謂是這幾天開始學習異世界事物以來最具挑戰的東西了。

約莫二十六七的年輕男老師站在一旁,嘴角挂着溫柔的笑意看着莫影漂亮精致的側臉,很有耐心地指導着。

這個異世界的東西形狀實在是怪異,這長管狀的物體一開始還誤以為是暗器,沒想到卻是用來寫字的。筆杆這麽短,筆頭又這麽硬,稍一用力紙便被戳破了。還有這拿筆的姿勢,實在是別扭至極,莫影照着課本寫了幾個字,手不自覺地開始上移。

“你這是拿毛筆的姿勢,這樣是寫不好字的!”男老師無奈地嘆氣,第n次糾正道。仿佛實在是看不過去,骨節分明的手握上莫影的,幫他糾正姿勢。感覺到莫影一瞬間的僵硬,趙雲濤卻故作不知,眼中的笑意變深,糾正完之後并不立即拿開,而是包裹着莫影的手帶動他書寫起來:“像這個樣子…”

莫影僵着身體,很不适應與陌生人的接觸。不過想到這人是教課授業的先生,尊師重道的觀念作祟,讓他強迫着自己慢慢放松身體,忽視掉噴在臉上的陌生氣息,把意念專注于筆下。

帶着寫了一會,趙雲濤松開手,道:“你試試。”

莫影點點頭,動了動有些僵硬的手指然後開始自己寫了起來,一筆一劃地寫着,異常認真的模樣。只是手中的筆卻總是跟他作對,寫出的字不但都是軟趴趴的,有些筆劃還會寫到一起去,讓人分不清這個字的本來面目。大部分時候卻是忘了寫的是這個世界的簡體字,總是會多寫了幾筆,然後在發現的時候又及時更正,寫出來的字看上去更加的不倫不類。明明各式暗器都能很好地使用,卻不能掌握這小小的一支筆。心下有些懊惱,卻更加認真地練着。心裏明白,要想在這個異世界裏生存下去,只能主動去适應它。

而這幾天的學習還是有些成效的,認識了不少前世沒有的新事物。至少現在看到電視,雖然仍會覺得新奇卻不會把它當成怪物,在它突然亮起的時候一拳打了過去。上次齊叔怕他無聊便開了電視給他看,離得太近,突然有異聲響起,他下意識地一拳揮了過去,電視屏碎了,然後他發現這個身體雖沒有內力護體卻天生怪力。

還有那個有四個輪子卻不用馬拉的車子,現在看到也不會被它突然發出的鳴笛聲驚得後退…眉頭微擰,這個世界叫它轎車,看起來卻一點也不像轎子。而且坐在裏面頭立馬會變得昏沉起來,還有種惡心想吐的感覺,齊叔卻不如此,所以他便沒有問出來,怕這是因為他不屬于這個世界的靈魂而産生的不良反應。

“小影在想什麽?”趙雲濤見莫影眉心慢慢攏起,語氣很親昵地問道。

“老師,為何轎車名為轎車?”這幾天的相處,莫影已經把趙雲濤當成百度百科了,心下對他很是佩服,覺得他博學廣識,沒有什麽是他回答不上來的。

“呃~”趙雲濤愣了一下。轎車就叫轎車啊,他怎麽會知道它為什麽要叫轎車啊,他又不是專職的家教老師,他只不過是閑極無聊,又恰好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張貼的招聘啓示。看着上面的要求,想着他的高學歷一直沒派上過用場不如去試試,反正離家也不遠。而且這種不是專業的學術問題,就算是教師也不知道吧。

不過看着那雙清澈透亮得像兩顆黑寶石的眼,趙雲濤把想吐槽的話吞了下去,剛樹立起來的博學形象可不能這麽輕易毀了。趙雲濤想了一個比較合理,聽上去也找不出錯的回答:“咳~因為它裏面設計舒适,恩,坐上去比轎子還要舒适,所以便被命名為轎車。”說完突然覺得,沒準還真是這樣,他真是天才,小小地在心裏臭美了一把。

一點也不舒服,雖然座椅确實很軟。莫影輕輕“哦”了一聲,算是接受了這個讓他很抗議的答案。

“小影,喊老師一起下來吃飯。啊,再幫齊叔喊一下大少爺和婁少爺,齊叔幫你們盛飯!”

齊叔的話從樓下傳了上來,莫影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脖頸,站起身來:“老師,你先下去。我去喊大哥。”

“小影。”

莫影停下步子,詢問地看向這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俊秀男子。

“我們年齡相差不多,你喊我老師我很有壓力啊。還是叫我雲濤吧。”那雙總是溫柔笑着的眼睛滿是無奈。

“哦。”莫影點點頭,出門。

對方這個模樣趙雲濤便知道他并沒有記在心上,這已經是他第三次糾正了,每次那人應了一聲之後,待下次還是老師老師的照喊不誤。他嘆了口氣,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在樓下餐廳布菜的齊叔聽到聲響,見是莫影出來,道:“大少爺他們應該在那邊最後一間客房裏,小影幫齊叔去喊一下吧。”

莫影點了點頭,往齊叔指的方向走去。

進了客房,脫去礙事的衣物婁師白便進了浴室,不一會嘩嘩的水聲傳來。待他洗好出來的時候,洛喻也已經在他自己的房間洗好澡過來了,正拿着一本商業雜志靠在床頭上随意地翻看着,修長的雙腿随意地交疊着放在床上。

微敞的浴袍露出結實,蘊含力量的胸膛,婁師白迷人的桃花眼暗了暗,邁動雙腿走了過去,然後近乎虔誠地傾身吻上那片麥色。手也下滑着來到對方的腿間,極盡技巧地撫弄着。

洛喻在婁師白吻上他胸膛的時候,拿着雜志的手仍是穩穩的,待下面被那雙柔軟無骨的雙手包裹住的時候,全身不由得一顫,也沒了看書的興致,随意地把它丢在地上。然後靠在床頭,專心享受起對方的服務來,那雙泛着微藍光澤的雙眸微眯着。

婁師白紅嫩的舌頭在洛喻胸膛上舔舐着,很是不滿只有那礻果露出來的一點點肌膚,騰出一只手不耐地去脫那礙事的浴袍。洛喻很配合的擡手,順便扯去對方身上象征性地裹了一下的浴巾。不一會兩人便坦誠相見了。濕滑的舌頭順着胸膛一路下滑,然後取代了手的位置。

濕熱緊致的觸感讓洛喻情不自禁地挺了挺身,婁師白艱難地張了張嘴,待适應了那易于常人的巨大之後,才慢慢加快了吞吐的動作,滑膩的舌頭愛撫着它的每一處。

許久,灼熱液體瞬間噴湧而出,婁師白雖在感覺到時便向後撤退,臉上卻還是沾了了些許,襯得他那張妖魅的臉更加性感魅惑。房間內的空氣猛地熾熱起來。洛喻看着他的眼更是深不見底。

婁師白舔了舔幹燥的唇,緩緩吻向洛喻的,卻被對方側着頭躲開了。眼內閃過受傷,卻很快隐去,洩憤似的一口咬在對方的脖頸。

洛喻的眉頭瞬間擰緊,看出對方眼內的不甘,忍了忍,最終還是沒有發作。見客戶的時候只能穿高領了。

“只此一次。”暗啞的嗓音帶着警告,随即一個翻身把人壓到了身下,眼內的冰寒隐去。

“洗過了?”身下這具身體的每一處敏感洛喻都了若指掌,修長結實的手掌在上面游移着,嗓音因為情谷欠變得沙啞性感。

婁師白的身體很快酥軟下來,在洛喻懷中喘着粗氣:“沒有…醫生說對身體不好,再說上個星期剛做過…嗯…輕點……”

“那你還惹我。”洛喻眼內的情欲慢慢散去,手指不輕不重地在那兩粒紅珠上劃過。

婁師白輕喘一聲,然後用力翻身,把那個已經面色如常的人壓在下面。“讓我做一次…”手指也同時往下面探去。

洛喻眼內的藍變得深沉,危險,他正要伸手推開對方,便被闖入房內的人給打斷了。然後造成了一種欲拒還迎的沖擊效果:婁師白壓在他身上,而他伸出一只手,像是要推拒,看起來卻更像是着急的索要。

來到齊叔指的那間房門外,見它只是虛掩着,莫影想也沒想地直接推門進去了。影衛從來都是無聲無息地出現再又無聲無息地消失,敲門這個禮節動作連影衛首領都沒想到過還有它的存在,所以更別指望他教授給莫影了。

一進入房內,莫影便聞到了情谷欠的氣息,知道來得不是時候正要退出去,視線便對上了床上的兩人,三人都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都有些愣住。

只是微微一怔,莫影便表情如常,道:“齊叔讓我來喊你們吃飯。”說完不再去看兩人的反應,直接往外走去,臨關門前,看着還沒緩過神來的兩人淡淡道,“下次記得把門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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