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您的名偵探.封已送達,請接收!

封逐光早就意識到不對,轉頭看到薛明,兩人快速交換了一個眼神,前所未有的默契。

這個姑娘是看到了他們,為了不引起別人懷疑,故意朝封逐光抛花的。

薛明擦了把額頭的冷汗,朝阿雅和老者拱手:“那我們便恭敬不如從命。”

封逐光将窄船停靠在阿雅家吊腳樓下,用船繩死死系在杆上,從河邊石階上了岸。

阿雅家的吊腳樓前有一大片藥圃,種着桃仙草,八角蓮,九月生之類的草藥。

阿雅站在樓上打開門,說:“進來莫。”

薛明拽着殷丹,兩個人拉拉扯扯上了樓,走到一半,薛明發覺好像少了點什麽,轉頭喊封逐光:“封逐光!你愣着幹什麽!還不快過來!”

封逐光這才把眼光從藥圃上移開,笑着說:“來了。”

封逐光上樓梯時看上去心不在焉,吊腳樓高,樓梯又窄,封逐光沒留神絆了一跤,忽的身子一晃就要仰頭跌倒!

就在這時候,封逐光腳下像是抵住了什麽東西,身子一歪,又站穩了。

殷丹看封逐光老半天沒跟上,回頭問:“小封?”

封逐光站在原地,緩緩笑起來,他擡頭看向殷丹的眼神有些莫測,語氣格外輕快起來:“來了。”

三人跟着阿雅進門,堂屋裏光線充足,牆上挂着蓑衣蓑帽,堂屋中間一個火塘,上面正煮着熱氣騰騰的油茶。

老者抽着旱煙,一言不發地攪拌油茶,看到他們來了,噴出一口氣,站起來心事重重地說:“勞你們跑一趟。”

出口竟是官話,雖然不十分标準,但已經很是難得了。

殷丹終于明白過來了,她局促地站在那裏,不知道怎麽應對這個場景。

剛才言笑晏晏的阿雅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她木着臉越過衆人,取了碗勺,打了油茶,擰着眉說:“吃吧。”

三人行了禮,圍坐在火塘邊,接過阿雅的油茶低聲道了謝。

薛明率先開口,開門見山:“老伯,你說樂城有水妖作祟,但我們一路行來都很正常,到底是怎麽回事?”

老伯吧嗒吧嗒抽着旱煙,揪着眉頭一臉郁郁,陽光從窗外照進堂屋,整個屋子都暖洋洋的,鍋裏的油茶一直在咕咚咕咚冒泡。

殷丹左看看,右看看,在這種難捱的沉默中不由得說:“老伯你千辛萬苦跑到封堯山,不是為了诓我們吧!我們人都到這裏了,你怎麽不說啊!”

老伯還沒說話,阿雅就把勺子往鍋裏一摔:“這時候來了有啥子用!”

“阿雅!”老伯喝住阿雅。

阿雅眼角抽搐了一下,忽然把手背塞到嘴裏緊緊咬住,像是極力忍着什麽似的,像頭困獸一般低低地嗚咽了一聲。

薛明搞不清狀況,封逐光端着油茶輕聲說:“是你妹妹出事了嗎?”

阿雅猛地擡起頭,死死盯着封逐光,仿佛要從他身上盯出兩個洞來。

老伯也怔住了,他看着封逐光,哆嗦着嘴唇:“你……你怎麽……怎麽……”

薛明也驚了:“你在說什麽?”

封逐光喝了一口油茶,慢慢說:“最開始封堯山接到情報,只說樂城有水妖作祟,會吞吃船夫和漁夫,我們門派接任務,最基礎的就是核對情報的真實性。”

“是……我們峰在這一點從來沒出錯過,最起碼的消息都要通靈占蔔,确認有妖邪,辨明等級再出人。”薛明也順下去說。

“按理說,凡人遇到這種事,都會驚慌失措,但我看樂城的人生活得安詳,并不是出人命後該有的樣子。夏生峰基本不會誤斷,這就很矛盾,那麽問題出在哪裏呢?”

衆人聽封逐光抽絲剝繭一般,層層遞進分析,不禁入神,殷丹順着問了一句:“哪裏?”

封逐光喝完油茶,攤手道:“假話不全說,真話不說全,老伯說一半藏一半,樂城的确有妖,也的确和人命相關,但沒這麽簡單。樂城有妖殺人,而衆人仿若不知,那麽有兩種可能性——第一種可能,此事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其他人都被蒙在鼓裏,因此維持了表面的平靜;第二種可能,這是公開的事,甚至是大家默許的事,因此諱莫如深,閉口不談,對嗎?”

其他人看着封逐光都愣了,就憑着手裏僅有的一點消息,便做出了這樣多的推斷嗎?

阿雅把手放下,她的手背上有一圈深深的牙印,滲出血來,她呆呆的,像是被鎮住了:“那你怎麽……知道我阿妹出事了呢?”

封逐光道:“現在知道了。”

他在詐她!

阿雅氣急:“你!”

封逐光緩聲安慰阿雅:“姐姐莫急,這件事我們早晚要知道的。我們進門時,我看到藥圃裏種的應當是桃仙草、九月生、海金沙以及草烏等草藥,海金沙,桃仙草本身極難種植,更何況生長環境差異大,種在一處更是罕見。所以種植者非得十分擅長醫道不可。”

阿雅冷笑:“是我種的。”

封逐光搖頭:“我看這些草藥,海金沙等草藥有逐漸枯萎的傾向,但草烏這些不難種植的草藥卻正常生長,若都是姐姐在料理,不是太奇怪了嗎?”

封逐光進一步說:“疑點不止這一處,姐姐的手……”

封逐光沒說完話,衆人已經把眼光移到阿雅的手上了,阿雅煩躁地說:“我的手怎了?”

封逐光将筷子橫擱在碗上,緩聲道:“種藥人多在山間行走,拿藥鋤鐮刀,種地擔水,手上皮膚粗糙,掌心有繭,十指較粗,甲縫有泥漬難以徹底清洗,姐姐的手不像種藥人的手。”

的确,阿雅的手算不上好看,但是也不像常年地裏勞作的手,十指纖細,長了薄繭,只有食指拇指處有厚繭。

“姐姐應當是繡娘吧?但你也會種植草藥,但不像藥圃主人那樣精通,同理,老伯也并非藥圃主人。如果藥圃主人和你們關系并不親密,又怎麽會種在家中院子,又怎麽會得到姐姐悉心照看?”

“至于為何是妹妹而不是弟弟,我看到窗棂上擺着的泥娃娃,我鬥膽一猜罷了。”

薛明和殷丹擡頭一看,發現窗邊果真擺着兩個惟妙惟肖的泥娃娃,前面一個是一個包頭帕的女娃娃,女娃娃後面跟着一個紮辮子的女娃娃,一臉歡歡喜喜的表情。

夕陽餘晖落在兩個個泥娃娃身上,鍍出一層溫暖的光,包頭帕的女娃娃像是要帶後面那個女娃去玩耍,昂首闊步地往前走。

“凡人之氣各不相同,暫時離開也有留存。這座樓,在我們進來之前,并沒有第三個人的氣息。”

封逐光擡起眼看着老漢:“那麽,第三個人去哪裏了?”

阿雅終于忍不住“哇”得一聲哭出來,哭得毫無形象,鼻子眼睛皺在一起,撕心裂肺。

“阿雅,莫哭哩,莫哭哩。”老伯痛苦地擺擺手,終于說話了。

殷丹手足無措地拿帕子給阿雅:“你別哭了,是我的錯……嗯……我不該和你發脾氣,阿姐……”

“你不許叫我阿姐!!!”阿雅聽到“阿姐”兩個字,神經質地尖叫起來。

殷丹吓得手一抖,忙不疊應道:“好,好。”

阿雅看了殷丹一眼,扯過帕子狠擦了幾把眼淚:“就算你們不來,我也不怕!我阿雅誰也不怕!我一定要把這畜生的頭擰下來!”

老伯見狀,嘆了口氣說:“說起來,是我把各位诓騙來的。”

“我請你們殺的,不是妖,是神。”

作者有話說:

作者君:小封要是個不學無術的孩子就沒辦法裝B了!

所以親愛的朋友們,這告訴我們一個什麽道理?

就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真的很重要!知識就是力量!power!

堯堯:難道不是我教的好?

作者君(蔑視):你會種草藥?你懂醫術?

堯堯(默默提起拳頭):……你過來,我有悄悄話和你說(和善)

作者君(驚恐):你你你你你……小封你自己說,你的醫術是誰教的!

小封(微笑):我所學一切,都因師尊悉心教導。

堯堯(放下拳頭):其實我也沒這麽優秀啦,主要是你聰明。

小封:師尊過謙了,是師尊教得好。

作者君光速後退,顫抖:好好好不要臉的師徒!氣抖冷!

堯堯(重新提起拳頭):罵我徒弟?

小封(抽出風吹雪):罵我師尊?

作者君:……弱小可憐且無助.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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