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匆匆給他擦幹了身上的水,将他放到床上,我用被子裹住齊沐陽,連忙跑到客廳,跪在地上翻箱倒櫃的尋找那個已經不知道放到哪裏去了的電話簿。
現在人都用手機存號碼,還有誰用這種電話簿呢?我也想過要把這玩意兒扔了,不過幸好沒扔。比如齊沐陽媽媽家的座機號碼,我就寫在這上面,沒有存到手機裏。要是扔了,去哪裏找他家的電話號碼啊?
翻開已經泛黃而且無比脆弱的紙,一眼就看到齊沐陽家裏的座機號。我嘗試性的撥通,本來沒抱有對方能接聽的期望,可是等了兩秒,一個聲音蒼老而溫柔的女人接通了電話。
“喂,您好。”我愣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問,“請問您是齊阿姨嗎?我是段落……”
女人的聲音變得欣喜:“小落,我們好久沒聯系了。你最近好嗎?”
我用下巴和肩膀夾住聽筒,伸手擦了擦頭上的汗。七月的北京太熱,進門之後我忘了打開窗戶,在浴室裏我就流了一身汗,現在更是熱的口幹舌燥。
“阿姨,我很好。有件事想和您說,那個,今天我在大街上看到齊沐陽了,他……狀态很不好,我把他帶回家了。我=要不要把他送回您那裏?”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明顯感覺那邊的語氣變得欣慰而激動:“他怎麽跑到你那裏去了?”
“呃……”
女人強忍着語氣中的笑音,半天,悲憤道,“我現在在外地,暫時趕不回去。小落,你先幫我照顧他,我過幾天回去再接他,給你添麻煩了。”
“不麻煩……”我勉強這麽說,頓了頓,還是問,“阿姨,你現在趕不回來嗎?要不您說個地方,我把齊沐陽給送回去。”
對方沒吭聲。
“行嗎?”我盡量讓言語客氣點。
女人嘆了口氣,說:“真是……小落,你發現了吧?我兒子神經出了點毛病。他工作壓力太大,一年前就有這樣的症狀,但是時好時壞的,我們就沒把他送到醫院去。現在家裏人都在外面,沒辦法照顧他,把他一個人放到公司裏我也不放心,請保姆又覺得照顧的沒有家人好。想來想去就覺得你合适。”
“……”我沉默了一下,沒說話。
女人說:“要不先暫時放你這兒,阿姨回頭再給你錢,有時間,咱們再聚一聚,請你父母一起吃飯,行不?”
話說道這份上,怎麽讓我說不行?
女人追加一句:“請你一定看好他,等我忙完,馬上就把他接走。”
“好的。”我嘆了口氣,輕聲道,“那您休息吧,晚安。”
女人聲音又開始變得溫柔:“小落,你變了好多。我感覺你現在很成熟,也懂禮貌了。”
又和她客套了幾句,我才挂斷了電話,然後在黑暗中點燃一根煙,坐在了沙發上。
太不爽了。
這女人說話很可疑,我根本不願意相信她。
齊沐陽的病情可能是時好時壞,看他現在身上還穿着西裝,就能明白他大概是正在工作,突然情緒失控,然後跑到我這邊的。如果這樣的話,說不定明天齊沐陽就會恢複正常,根本不用在我這邊待上很長時間,等他神智清醒了,直接出錢讓他乘飛機回去不就行了?為什麽一定要讓他在我這裏?
估計是把我當成義務的保姆了。齊沐陽家裏財大氣粗,嫌去精神病院丢臉,自己請一個醫生不就行了?想不明白,真想不明白。
一根煙吸完,時針已經指向一點。我把煙屁按在煙灰缸裏,起身走到卧室。
這間公寓只有一個卧室,我只能和齊沐陽一起睡,不然就要睡沙發了。其實睡沙發也沒什麽不好,可最重要的是,我家只有一條毛巾被,剩下的就是棉被,七月份不蓋被子的話下半夜有點冷,有經歷的人都懂那感受。為了那條毛巾被,我也得和這小子湊合一晚上。
摸黑躺到床上,我突然發現,我又沒刷牙又沒洗澡,光顧着照顧齊沐陽了,身上都是汗。
不過男人懶起來可以昏天暗地,一身臭汗就一身臭汗吧,反正也沒人聞我。
我搶過齊沐陽身上的毛巾被,兩人一人一半,迷迷糊糊正要睡着,突然聽到旁邊那人起身的窸窣聲。
從小到大我都是一個人睡,旁邊突然有了聲音,吓得我幾乎跳起來,心髒‘怦怦’直跳。
“幹什麽啊?”我坐起來,上身赤裸,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條內褲,汗水順着脊背向下流,被吵醒了心情非常不好,我沒好氣地說,“快睡覺。”
那人沒說話,而是直起身子,撐手坐了起來。齊沐陽的衣服都髒了,我給放到了地上,因為沒有他的衣服,所以他身上什麽都沒穿。
我摸索着打開了床頭的燈,問:“睡不睡覺啊?”
語氣間已經有點煩了。燈光太亮,我眯着眼睛看不清面前的人,只感覺他突然壓在我身上,握住我的手臂,呼吸急促而紊亂。
我愣了一下,汗濕的大腿上坐着一個人的滋味實在是太難受了,這小子什麽都沒穿,屁股上的汗都蹭到我腿上,他很茫然的看着我,然後突然低下頭,在我脖頸、胸口那邊,拼命的聞。
“我操……”剛說沒人聞我,就遇到這個傻子了。我用手拽住他的脖子,把他向後提,同時用膝蓋頂他的屁股,想讓他從我身上滾下來。
可是膝蓋頂的地方不對,碰到的地方太軟太熱。我愣了一下,聽到齊沐陽突然的呻吟,像是極為疼痛,我立刻明白,我不是頂到他的鳥,就是頂到他的蛋了。
那一瞬間有點慌張,不過他也從我身上滾下來了,我順勢翻個身,和他調換了上下,将他牢牢固定在身下。
“撞到哪兒了?”我眯起眼睛,把臺燈拿下來,往他赤裸的下半身照。剛才我頂的很用力,真怕把他給弄壞了。
我一直在嘗試和他說話,但是從他醒了到現在,他一句話都沒說。齊沐陽像是非常害羞,兩條腿緊緊夾住我的腰,不讓我看。
我伸手握住他的小腿,把他從我身上拉扯開,彎腰湊到他小腹前,用力一拉,就把他的腿打開了。
“啊……”齊沐陽突然顫了一下,腰用力弓起來,像是一條躍起的魚,掙紮過後,就開始瑟瑟發抖。
我總算看到他隐藏的下體了。那裏呈半勃起狀态,還挺燙人,我摸了摸,覺得沒什麽大問題,這才松了口氣。
“沒事吧?”我這樣詢問,又覺得他可能無法回答自己的問題,就說,“齊沐陽,你現在能聽懂我說的話嗎?”
他側着頭,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漲得通紅的臉,連脖子都紅了。
他呼吸急促,半天才說了一句話。
他說:“我後面很癢。”
我聽成了‘我後背很癢’,就松開他的手,下床拿水,敷衍地說:“那就撓撓。”
“你幫我。”他說話聲音很平靜,讓我有一瞬間懷疑他是不是在裝傻。可是他光着身子趴在床上,撅着屁股露出後背讓我給他撓癢,一看就知道是傻子才能幹出來的事。
無奈之下,我只好一邊拿着水杯喝水一邊給他撓癢,口中問:“哪邊癢啊?要不要往上一點?”
“……你往下一點。”
“這裏?”
“……再往下一點。”他聲音沙啞,好像快哭了,“我是屁股癢。”
我本來已經摸到他的尾椎骨了,正糾結該怎麽繼續往下呢,一聽這話當時就驚呆了,連忙掰開他的屁股,心想他不會是有蛔蟲吧。
我困的要命,動作很是粗魯,這一掰直接把齊沐陽按在了床上。他緊張的一直在發抖,臉也埋在了被子裏,雙手緊緊握成拳狀,手背上都看到青筋了。
我看了兩眼,說:“行,沒事,沒有蟲子,回頭明天我給你買點驅蟲藥。太晚了,睡覺吧。”
說完,我放開他,關上燈,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齊沐陽愣在那裏,半天又往我身上爬,口中不停說:“好癢,你幫我撓撓。”
“不許撓。”我厲聲對他說,“不然我把你手綁起來。”
這人真的是傻了,心智和小孩差不多,要不然也不會跟我說這些話。想想他以前的樣子,我突然有點心酸。睡着前,我還在迷迷糊糊地想,這小子後面怎麽是粉色的啊?連根毛也沒有,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