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Chapter36
因着路岸技術實在有失水準,沈餘天這兩天連門都沒有出過。
倒是路岸,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罐藥給沈餘天,他想親自動手,在沈餘天的再三堅持下,到底是放棄了再一探究竟的心思。
反正來日方長,他不怕沒機會。
只是這一次,路岸着實受了巨大的打擊,他本以為自己硬件出彩,能得到沈餘天一句誇獎,若是沒有誇獎也就罷了,好歹也能滿意,卻沒想到,因着活太爛,足足鬧了個大笑話,他這兩天在沈餘天面前都快擡不起頭來了。
但路岸向來是越挫越勇的人,沈餘天說得也沒錯,這事本來就不是無師自通的,小黃書小電影什麽初次就一夜七次全是騙人的玩意兒,不弄傷人就已經是萬幸了。
兩人的關系在一場沖動下有了質的飛躍,不知道怎麽相處也越發的和諧起來。
一到寒假,沈餘天打工的那家奶茶店也關了門,他整日閑在家裏沒什麽事情做,路岸就三天兩頭往沈家跑,一待就是一整天,到晚上他想留下就會被沈餘天轟出去,絕不讓他在家裏過夜。
路岸會像只章魚一樣趴在沈餘天背上不肯走,軟硬兼施什麽方法都來了一套,沈餘天不為所動,親自把人送到門口,還笑吟吟的對着揮手告別,直看到人騎着自行車消失在街頭才進屋。
他剛把人送出去,回房時沈餘茴竟然他房間裏,他沒來由一陣心慌,到底最近路岸太招搖了,他怕沈餘茴看出點什麽來,暗做鎮定,問道,“這麽晚了,不回房睡在我這裏幹什麽?”
沈餘茴坐在床上,擡起頭來看着沈餘天,沈餘天做賊心虛的躲閃着,聽見沈餘茴悶悶的說,“哥,你到底是我哥還是路岸他哥啊?”
沈餘天微怔,沈餘茴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控訴道,“這幾天路岸天天往我們家跑,你心思全在他身上了,我還沒他親呢。”
原來是吃醋了,沈餘天啞然失笑,全然松了口氣,“以前你不是讓我多交朋友嗎,現在又不滿意了?”
沈餘茴哼了聲,“那你眼裏也得有我這個妹妹吧,你眼睛都快粘到路岸身上去了。”
“是嗎?”
沈餘天沉吟,他也總是看着路岸嗎,像路岸看他一樣?
“可不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你弟弟呢。”沈餘茴三兩步跳到沈餘天的背上,氣惱道,“我不管,你得補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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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是假,補償是真,沈餘天哪裏能不明白她的小心思,他把人背好了,寵溺的笑,“怎麽補償呢?”
“有件大衣好好看,我想買來當過年衣服!”
沈餘天對沈餘茴向來是有求必應的,他把人從背上拉下來,回頭笑道,“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控訴我是假,想從我的口袋裏掏錢是真。”
沈餘茴伸出兩只手,眼巴巴的看着沈餘天,“那哥哥給不給嘛?”
“待會給你轉,現在,”沈餘天把沈餘茴推到門前,“回去睡覺。”
沈餘茴趴在門上喊了聲遵命,笑得跟朵花兒似的往房間跑,沈餘天搖搖頭,這才是将門給關了。
他很慶幸,沈餘茴到現在還是一派天真活潑的小姑娘模樣,等再過兩年,他上了大學,估計兩人就沒辦法常常見面了。
又想起最近路岸來得确實是太勤快了點,便給路岸發了條信息。
“明天別過來了。”
“為什麽,我還想讓你給我解數學題呢。”
說是要解題,到最後全膩歪到他身上去了,沈餘天深知路岸的套路,十分冷漠的打了“不準”二字過去,便再也沒有理會路岸的哀嚎。
路岸凍得哆哆嗦嗦的回了家,發了一大串消息都沒得到下文,冷哼兩聲,心想你不讓我去我又不是沒腳不能自己去,他打開家門,還想發點什麽,目光在觸及客廳沙發上的身影頓了一下。
路遠正端坐着,電視播着深夜新聞,見到兒子回來,他也沒有笑容。
路岸把門關了,對于路遠,他有敬有畏,唯獨沒有別人所謂的父子情深,将近一個月不見,他也不覺得有什麽,只是淡淡的喊了聲爸就要往樓上走。
“先別上去,有點事和你說。”
路岸即使心裏想着沈餘天,也不得不掉頭往沙發走,他在路遠隔壁的小沙發上坐了下來,路遠看了他一眼,“你媽明天說要回來,到時候一家人一起去外面吃個飯。”
“嗯。”
“對了,我給你買了個筆記本,放在書房了,你待會去拿吧。”
“好,”路岸不自在的補了句,“謝謝爸。”
路遠似乎還想說點什麽,但多年來他和路岸素來不親近,半天也沒有下文,路岸先不耐煩了,說道,“要沒什麽事,我先上去了。”
路遠颔首,他從剛才到現在都是板着一張臉一副威嚴的樣子,路岸看得心煩,快步上了樓——在外面官威擺足了,面對兒子也是這幅樣子。
這下路岸就算是有腳也不能去找沈餘天了,他氣餒的給沈餘天發了句晚安倒頭趟在床上。
算起來,他得有一個多月沒有同時見到父母了,路遠和陳少琴雖然說是夫妻,但從路岸懂事起,兩人就各管各的,在官場和商場混得風生水起,與其說是家人,不如說是合作夥伴更合适點。
路岸早就知道,當年父母會結婚,多是因為鞏固家族的,而他,不過是父母任務下出來的結晶,他冷冷一笑,自己以後絕不會走上他們的後路。
他又想,自己會喜歡沈餘天,或許也是在羨慕沈餘天對待沈餘茴那份愛,這是他不曾感受到的東西,卻在沈餘天身上品嘗到了,怎麽能不讓他心動?
次日一大早路岸就起床了,陳少琴接近中午時才到家,她是十足十的女強人,打扮幹練簡潔,歲月使得這個女人的氣場越發強大,就是站在路遠身邊也全然沒被壓下風頭。
她見了路岸,不似尋常母親上去抱抱孩子,只是慣例詢問了些學習上的事情,又把買來的球鞋送給了路岸,就充當了一個母親的角色。
路家三口坐在車廂裏,路遠和陳少琴談的全是生意場上的話,路岸坐在後頭打游戲,與他們全無交流。
菜上桌時,陳少琴許是想起自己的母親身份了,夾了塊清蒸石斑到路岸碗裏,路岸看着白花花的魚肉,挑了出去,“我不吃魚。”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挑剔?”路遠這時候倒是和陳少琴同氣連枝了。
我向來都這麽挑剔,人沈餘天我說一次就記住了,你們身為父母的卻什麽都不知道,路岸越發想起沈餘天的好來,表情就越是冷漠。
陳少琴倒是不甚在意,“不愛吃就別吃,自己夾吧。”
路遠冷哼了聲,接下來吃得鴉雀無聲,即使是山珍海味放進嘴裏都味如嚼蠟,吃得路岸消化不良。
飯還沒進行到一半,路遠的電話先響了,嗯嗯兩句就說自己有事必須先走,臨走前囑咐路岸,“在學校好好學習,別鬧事。”
路岸從鼻腔發出一聲算是回應。
路遠一走,陳少琴也坐不太住了,她生了路岸之後,一出月子孩子就是保姆帶的,跟路岸不親,母子倆沒什麽話題。
“你有什麽事也走吧,我又不是不會自己吃飯。”路岸不鹹不淡的說。
陳少琴似乎很滿意兒子的善解人意,便伸手摸了摸路岸的頭,“長大了也懂事了,那媽媽先去忙,待會你打車回家。”
路岸沒說話,直看着陳少琴的身影消失在包廂裏,才把嘴裏沒吃完的鮑魚吐了出來——真他媽難吃。